結算這麽大一筆銀子,段成德都沒看到主人家露麵,不過有個丫環過來傳話給馮忠,讓馮忠跟段成德簽下契書,契書上寫的很明白,收到京城的書信,香料就送過來,價格跟這次一樣。


    這對段成德來說是好事,楚仁和展安都是打小開蒙,看個契書完全沒問題。


    確認之後段成德按了手印,一式兩份各自收好後,段成德還要了一份這邊賬房寫的香料單子,迴去得跟東家報賬用。


    這邊銀貨兩訖,段成德私下裏跟馮忠約好了見麵的地方,帶著車隊離開大庫房,出門找了個人帶路,給了十個銅板的酬勞。


    得了空,周大郎過來小聲跟段成德嘀咕:“涇河府那邊出事了。”


    “咋了?”段成德問。


    周大郎說:“不知道真假,我在路上聽人說涇河府那邊跟青瓦寨鬧起來了,咱們迴去的時候可得小心點兒,也別耽誤時間,越快越好,糧食上車就日夜趕路才行。”


    這事不小,段成德讓人去準備了足夠的幹糧放在馬車上,拉著周大郎蹲在旁邊:“沒人提到咱們東家吧?”


    “沒人提,不過有人說青瓦寨兇得很,把鹿武縣鄭家都滅門了,我半路想迴去,琢磨咱們東家跟青瓦寨的關係不錯,就過來追你們了,這一趟我跑的太累,要不是怕給馬跑死,我都恨不得一刻不停。”周大郎啐了一口:“如果是真的,過涇河府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點兒。”


    段成德看了眼李景和,見他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對周大郎說:“周大哥,盯緊了李景和,這小子不安分。”


    “一直都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行。”周大郎說。


    等到天都黑下來了,馮忠才過來,帶著段成德他們從東城門出去,到了一個莊子,莊子裏的莊把頭帶人裝車,段成德帶著人查驗糧食。


    “段老弟是信不過我?”馮忠看段成德這些人每一袋糧食都打開查驗,有些不滿意了。


    段成德賠著笑臉:“馮大哥,咱們都是給主子辦事,都想要把事情辦的漂亮,見諒,見諒,迴頭有機會到鹿武縣,我做東一定會好好招待馮大哥的。”


    馮忠笑了:“還別說,我看這香料買賣做成了,以後還真有機會,你這話我記住了。”


    十二車糧都裝好,算賬的時候馮忠說:“次等粳米五百文,中等粳米六百五十文,老弟想要怎麽算這個賬。”


    段成德勾著馮忠的肩:“馮大哥,我給你中等粳米的價,咱們誰都是求財,絕對不能虧了馮大哥的照拂。”


    馮忠要的就是這句話,次等米給賬房報賬,一石米就得一百五十文的好處,全部結算後,段成德給了一千二百兩銀子,額外給馮忠三十兩的好處,這簡直讓馮忠心裏熨帖的很,能遇到這樣大宗買賣的時候可不多。


    “段老弟,我給你一對兒信鴿,迴頭你要是有啥需要就給我飛鴿傳書咋樣?”馮忠心裏盤算的段成德迴去見了東家,東家再要糧的話,飛鴿傳書一到,自己這不就能就近安排嘛。


    段成德撓了撓頭發:“我一個大老粗,不會用這玩意兒。”


    “不會得學,這可是傳信的好東西,再者老哥我跟你說,晉王府的米行糧鋪哪兒都有,清河府和涇河府離你們近吧,到時候再用糧,那邊價格更低。”馮忠說。


    段成德把裝著信鴿的籠子放在馬車上,衝著馮忠一抱拳:“馮大哥,後會有期,若是還要香料的話,馮大哥不妨去鹿武縣,給老弟一個機會做東。”


    “好說,好說。”馮忠跟段成德道別。


    段成德讓大家在馬車上掛起來了氣死風燈,連夜啟程。


    這一趟過來,三人一車,鏢師們輪流睡覺,展安和楚仁坐周大郎的車,替換周大郎讓他好好睡一覺。


    簡直順利的讓段成德心裏暢快,八月初一就往迴走,東家吩咐一定要走陸路,官道跑起來一點兒不耽誤事,停車休息都找草多的地方,這些駕轅的騾馬可太累了,段成德特地準備了糠皮,歇腳的時候就給這些騾馬加草料。


    李景和默默地觀察段成德,發現他都是白日裏睡覺,晚上整夜不睡,想要動手是真不容易。


    再者周大郎他們幾個總是盯著自己,這讓李景和也十分惱火,他想要整死段成德,自己掌管鏢行,可周大郎這幾個人是一夥的,那些鏢師一個個都恨不得把段成德他們捧上天,讓他無處下手,主要是怕失手,這一路上時間不多了!


    就在段成德在莊子上裝糧的時候,涇河府知府的宅子大門被一腳踹開了,曹誌榮怒氣衝衝的帶著人闖了進來。


    與此同時,涇河府糧庫,滿載著糧食的馬車排成了長龍一般往青瓦寨的方向去。


    在糧庫一角,被捆著的涇河府鎮守糧庫的兵丁都堵住了嘴,眼睜睜的看著偌大的糧庫在一夜之間被搬空了。


    周玉儒和曹誌榮對峙到了天明,曹誌榮氣急敗壞的拂袖而去,因周玉儒一口咬定隻拿到了清河府三十車糧,餘下的一概不知,而曹誌榮目的就是拖延時間,所以表麵上更像不了了之。


    隻是,曹誌榮前腳剛走,周玉儒就察覺不對了,派人去糧庫查探,得到的消息是一夜之間糧庫都被搬空了。


    “曹賊!氣煞我也!”周玉儒被氣得吐出來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迴去的路上,曹誌榮也是有苦難言,青瓦寨是得罪不起了,哪怕相信周玉儒說的是真話,可如今自己和青瓦寨還能抖摟的清嗎?


    秦遠峰騎馬跟在曹誌榮的馬車旁邊,防備周玉儒出昏招,再把曹誌榮的命留在涇河府,那這事兒就有點兒不好收場了。


    前麵,糧食到了青瓦寨分成兩路,押送往清河府的糧食由周福正過數,押送上山的糧食從後麵的盤山道送去後山,青瓦寨的後山幾乎被挖空了,裏麵儲備各種軍需。


    八月初四。


    方青蒔看到山腳下的馬車浩浩蕩蕩的離開,一開始還有些擔憂,不過看了好半天,發現這些馬車不疾不徐的勻速往前,也就放心了。


    說起來,唐國的朝廷壞了,哪怕師父不對自己說,自己也知道,可上一輩子身為普通老百姓的她,沒有這麽直觀的看到朝廷地方大員是如何彼此算計又互相隱瞞著保自己的烏紗帽的。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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