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銀子是全部家當了,祝玉紅臨走的時候把她的小金庫都私下裏給了方青蒔。


    方青蒔後悔沒有帶下來,畢竟二百兩銀子能賣多少糧?這點兒錢還遠遠不夠啊。


    如今大安鏢行和香鋪這兩個進項的地方,進來的銀子花出去的不少,所以方青蒔也很頭疼,拿不出來更多的銀子囤糧,是沒辦法的事情。


    “東家,我們去京城還得賣香料,怕沒有那麽快完事,讓周大哥往迴運幾趟肥蟹,那個比甜蝦還賺錢呢。”段成德說。


    方青蒔點頭:“也行,不用留車馬,迴頭雇車腳夫,有多少雇多少往迴運兩次就差不多了。”


    這事兒定下來了,段成德幾個人要迴去大安鏢行,方青蒔叫住段成德:“段大哥,去京城要帶著李景和,賣香料也需要他,但務必要防備他起歹心,我交代你幾件事,一定要記在心裏頭。”


    段成德聽完方青蒔交代的事,忍不住歎了口氣:“東家,你對李家人咋就不死心呢?”


    “沒辦法的事情。”方青蒔不多解釋,啥叫不死心啊?一直都是存著整死他們的心呢。


    如今的大安鏢行十二輛馬車都是全套的,拉香料的話,幾乎就把方青蒔手裏的三個地方都掏空了,不過調香難不住方青蒔。


    方靜安也都準備好了。


    李景和萬萬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麽快!


    竟然大安鏢行要運香料去京城,不得不說方青蒔的膽子是真大!


    他本來還想去清河府跟李香芝姐妹倆收一次錢呢,罷了,去京城見大哥是正經的!


    方青蒔親自送香料到春香樓,結算了賬目拿到了一百兩的銀票,全都給大哥帶在身上了。


    “我不要,這麽多銀子帶在身上不方便。”方靜安知道家裏賺錢不少,可是這麽多銀子帶在身上,心裏科不踏實。


    方青蒔把銀票放在方靜安的手裏:“大哥,窮家富路,你到了涇河府那邊是要四處行醫施藥的,總不能捉襟見肘,出門在外財不露白就沒事。”


    方靜安心裏頭挺難受,不過阿蒔說的對,想要曆練自己的醫術,就不能當做謀生的手段,送醫送藥的事情少不了。


    大安鏢行的門口,一輛輛滿載香料的馬車都站在路邊,十二輛馬車都用油氈紙包裹了的嚴嚴實實。


    段成德在前麵帶隊,周大郎押後。


    方青蒔送大安鏢行的車隊離開,這可是鹿武縣最大的車隊了,浩浩蕩蕩的走過,街上的人都忍不住駐足觀望。


    方靜安在最後,看著方青蒔的身影越來越小,暗暗發誓終有一日自己會安安生生的守在家裏,三年過後就把阿蒔接迴家,再尋良緣也好,若無良人養在家裏也行,總歸要讓她享福的,而不是現在這樣處處都要她來操持。


    送走了車隊,方青蒔把香鋪裏的賬目看了一下,前前後後半個月的時間,賬麵上有了將近三十的銀子,不得不說在鹿武縣裏,最賺錢的行當怕就是自己的香鋪了。


    鹿武縣的人用不起太名貴的香料,但熏衣、驅蚊蟲的香料價格便宜,都會順手帶點兒。


    這些也足夠把家裏的日子都安排明白了。


    接下來中元節到中秋節,方青蒔還準備了祭拜先人的線香,這種線香造價低廉,可以不要錢的送給進店的主顧,人嘛,白拿總覺得不好意思,也會順手多帶兩份香料的。


    至於京城賣香料,方青蒔篤定李景和迴去找李景瑞,李景瑞極有可能會把香料全部買下來,就算他沒錢,可架不住娶了個郡主嘛,惠敏郡主出錢全都買下來後,按照自己的訂的價格,是一千三百兩銀子,額外還有要高價賣給惠敏郡主的香料,滿打滿算的十二車糧食,再加上這些人來迴的拋費都算在內,雖剩餘不多,可這些糧食在荒年猶如黃金,轉手就是十倍的利潤!


    自己跟段成德交代的很清楚,但是沒說為什麽會步步都有安排,等到了京城開始賣香料的時候,段成德能做成什麽樣子,就看他的悟性了。


    至於家裏這邊,肥蟹的收入用來置辦鹽和油足夠用了。


    真要到了大水滔天的時候,自己帶著人去青瓦寨,必會平安度過這一劫的。


    第二天方青蒔去了牙行,翻開了名冊挑選廚娘子和丫環,這些是要送到青荷身邊的。


    翻到了第三本名冊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問旁邊的夥計:“這是母女二人吧?”


    夥計看了眼點頭:“是,方姑娘想要見見?”


    “嗯,叫來吧。”方青蒔沒想到這麽早就遇到了吳娘子娘倆。


    吳娘子閨名子秋,女兒叫阿棠,因生阿棠的時候傷了身子,被婆母磋磨的很慘,最後自請下堂,帶著阿棠投奔娘家。


    這還是上輩子自己無意間聽絮芳說的呢。


    不過絮芳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就晚,吳娘子娘倆進府就更晚,按照時間算的話,吳娘子怕是剛和離迴來,女兒阿棠還不足三歲。


    當吳子秋背著熟睡的女兒來到牙行的時候,方青蒔便認出來了,隻不過二十不到的吳子秋竟有了皺紋,瘦得皮包骨,怎麽看都有點兒嚇人。


    吳子秋看到大廳裏隻有一個年輕的姑娘,試探著問:“姑娘是要下人嗎?”


    “嗯,是我。”方青蒔點頭。


    吳子秋立刻跪了下來:“求求姑娘用我吧,我能幹活,我會做飯,我爹娘活著的時候開過館子,我八歲就能上灶,我不要工錢,隻要讓我帶著我閨女,有一口飽飯吃就行。”


    “你這人怎麽不懂規矩!趕緊起來!”牙行的夥計嫌惡的過去要抓吳子秋。


    方青蒔上前一步攔住了夥計:“我就用她們了。”


    夥計皮笑肉不笑的後退:“方姑娘,她要簽死契,價格也不低啊。”


    “我不要錢!我不要錢!隻要姑娘給我們娘倆一條活路,我以後生死都是姑娘的人,簽死契。”吳子秋伸出手顫巍巍的拉住了方青蒔的衣襟。


    方青蒔把吳子秋扶起來:“那就說好了,我讓你吃飽穿暖,也會讓你的孩子平安長大,你的身契就是死契。”


    “行!行。”吳子秋連連點頭。


    方青蒔在牙行跟吳子秋簽了死契,給了牙行中錢,帶著娘倆迴去了香鋪。


    唐絮芳乍一看到吳子秋也被嚇到了。


    “絮芳,幫她洗漱一番,換一身整潔的衣裳,我要帶她迴家去。”方青蒔看了眼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小娃娃,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一點兒也不哭鬧,多說了一句:“月月的衣服小了的也給我帶著,迴頭給月月做新衣裳。”


    唐絮芳帶著吳子秋去洗漱,佟月湊過來拉著方青蒔的手:“姑姑,娘說你是個菩薩轉世,大善人,是嗎?”


    是嗎?方青蒔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哪裏是什麽菩薩轉世的大善人,是討債的惡鬼,不過是有恩報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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