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夫人聽到這話,再看李香翠,歎了口氣:“告訴外麵的人等一等,這就讓人出去。”


    聽到這話李香翠撲通就跪下給老夫人磕頭了,老夫人總是一個孝字壓全家,李香翠又不是個傻子,這會兒該是個什麽態度,心裏頭清楚著呢。


    曹老夫人搖了搖頭:“起來吧,去後頭告訴你姐姐一聲。”


    “是。”李香翠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了,看來曹老夫人的眼裏,簡直是覺得姐妹倆可憐,本就是寡母帶著一家子人辛苦度日,好不容易出了個讀書人也死在了京城,如今這寡母也沒了,可憐啊。


    老夫人腦補出來一場人間悲劇。


    李香翠到了倒座屋子裏,見李香芝在慢悠悠的梳頭,那臉上帶著笑,美滋滋的出神兒。


    “阿姐,娘死了。”李香翠說。


    李香芝轉過頭看著李香翠:“你說啥?”


    “我說娘死了,二哥在門外,讓我們迴去奔喪,你快收拾一下,老夫人在前麵等著呢。”李香翠說。


    李香芝緩緩地放下了手裏的梳子,腦子飛快的盤算著,這死的也太蹊蹺了,再看李香翠:“怎麽死的?”


    “不知道,我也沒見到二哥,是婆子進來傳話的,阿姐,走啊。”李香翠催促。


    李香芝磨了磨牙:“急什麽?好端端的人怎麽會死了?再說了,她不是能耐的很嗎?以為揣著了周員外的野種就能過好日子了,丟下我們不管,這會兒死了就死了,我們迴去難道她還能活過來嗎?”


    “阿姐,老爺誇讚我們姐妹孝順。”李香翠慢條斯理的說了這麽一句。


    李香芝磨牙,使勁兒的揉了揉眼睛,把眼睛揉得發紅,起身往外走的時候擰了自己肋上的軟肉好幾下,疼的眼淚嘩嘩掉。


    這讓李香翠都佩服了,真說起來,自己還是比不得阿姐這股子狠勁兒!


    有樣學樣的擰了自己兩下,也是眼圈通紅,掉著眼淚往前頭來。


    姐妹倆跪在老夫人跟前,不敢哭出聲,怕老夫人嫌喪氣,默默地淌眼淚,周圍幾個丫環婆子都覺得可憐,更不用說老夫人了。


    老夫人給了三兩銀子:“快迴去吧,辦好了喪事再迴來也不遲。”


    李香翠伸手接過來,一迭聲的謝恩,起身去扶著阿姐,李香芝突然直挺挺的躺倒在地,雙眼緊閉。


    這下所有人都慌了,老夫人吩咐人去叫府醫過來,李香芝被安置在了廂房裏,李香翠守在床邊,心裏納悶這是鬧得哪一出,結果府醫給診脈,銀針刺了人中,這都沒能讓李香芝蘇醒過來,外麵已經天黑了。


    “罷了!”曹老夫人吩咐外麵備馬車,讓李香翠迴去奔喪,這人昏迷不醒是迴不去了。


    門外,李景和正等得著急,大門打開,車夫趕著馬車出來,李香翠下車的時候還跪在大門口磕了幾個頭,這才拉著李景和上了馬車,連夜往李家莊趕來。


    等李香翠走了最少一炷香的時間,李香芝才‘悠悠’轉醒。


    此時正是府裏用晚飯的時候,府裏的規矩,隻要老爺外麵沒有應酬,晚飯都是要陪著老夫人一起用飯的。


    守著李香芝的丫環去了曹老夫人身邊,壓低聲音:“老夫人,香芝醒了,可不吃不喝哭得可憐,咋辦?”


    曹誌榮聽到這話,耳朵都微微的紅了,說起來一把年紀做出荒唐事,真真是丟人,體麵人家的主子在外麵尋花問柳都是風雅事,從不動家裏的丫環,兔子不吃窩邊草嘛,偏偏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就沒控製住。


    “跟她說,翠兒已經迴去奔喪了,若她想要迴去,明兒早上再安排吧。”曹老夫人說。


    丫環退下去了。


    曹老夫人放下筷子,淡淡的掃了眼兒媳:“說起來啊,這當一迴人不容易,孝字大過天,今兒香芝家裏人來接她們了,說是她們的娘病死了。”


    這話可太紮耳朵了,曹夫人沒吭聲。


    倒是曹誌榮問了句:“她是……。”


    敢一開口,發現自己的夫人看過來,後麵的話就憋迴去了。


    曹老夫人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這姐妹倆是真真孝順的人,特別是姐姐香芝,承受不住昏死過去了,這不才醒來嘛,許是身子虛弱。”


    這最後一句明顯是說給曹誌榮聽的。


    “母親可真是個體恤下人的好主子。”曹夫人忍無可忍的說了句。


    曹老夫人端起茶漱口,吐到銅盆裏,再次拿起帕子擦嘴角:“所以,身為主子得養德,真以為這家道興隆是天賜的福分嗎?德不配位必有災殃,我兒讀書多,娘沒說錯吧?”


    “是,母親說的沒錯。”曹誌榮趕緊迴話。


    曹夫人受夠了這樣的敲打,起身:“兒媳告退。”


    曹老夫人點了點頭,曹夫人往外走,曹誌榮也站起身。


    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曹夫人就聽曹老夫人說:“誌榮啊,過去看看,不管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女人,咱們可不能做個薄情寡義的人,生老病死是大事兒。”


    一口血險些沒吐出來,曹夫人快步離開,隻恨不得當初自己沒嫁給曹誌榮的時候就死了才好!這虎狼之地的火坑,自己受夠了!


    曹誌榮被母親這麽說,隻能應了聲是。


    曹老夫人顯然是存心的,又說:“人就安置在東廂裏,去吧,咱們家得養德行,積德就是積兒孫。”


    獨苗一個兒子死了後,他覺得精氣神都被抽走了,想要求子嗣的曹誌榮還哪裏敢不去?起身往東廂來。


    曹誌榮剛進屋,滿臉淚花的李香芝就撲過來了,不敢撞到曹誌榮的懷裏,隻是扶著曹誌榮腰上大帶,緩緩跪下揚起滿是淚痕的小臉,望著曹誌榮的臉,聲音哽咽的哀求:“老爺,香芝想要給娘親守靈,嚶嚶嚶……。”


    “快起吧。”曹誌榮彎腰扶著李香芝起身,李香芝柔弱無骨的跌到了曹誌榮的懷裏。


    軟玉在懷,又是個孝順的小可憐兒,曹誌榮心裏頭頓時疼惜的很,拿了帕子給李香芝擦眼淚:“罷了,讓人備馬車,這就送你迴去,莫哭了。”


    李香芝按住了曹誌榮給自己擦眼淚的手,肩膀抖動著說:“娘沒了,香芝的天塌了,老爺,香芝可活不成了,嗚嗚嗚。”


    “安心,還有我在,先迴去奔喪吧。”曹誌榮說完這句話,自己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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