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城看著對麵冷漠的南湘,笑著說:“南湘,你知道麽,小學我們學過一個詞兒叫做‘蛇蠍美人’,我現在隻要一看到這個詞兒,腦子裏就會立刻浮現出你的臉,真的,你就是‘蛇蠍美人’的同義詞,生動準確,活靈活現。”


    南湘把頭發別到耳朵後麵,暖黃色燈光下她的臉有一種完美得近乎虛假的美,她露出潔白的牙齒,粉紅而嬌嫩的嘴輕輕地抿著笑了笑,對席城說:“你知道麽,在我的心裏,每次想到一個詞,也會立刻想起你的臉,你也有一個同義詞,那就是,‘狗娘養的’。”


    在遙遠的宇宙裏,從某一個寂靜無聲的地方望向我們的地球,它始終這樣寂寞而又無聲地旋轉著,小小一顆冰藍色的眼淚,圓潤地凝固在無邊無垠的浩瀚裏。動畫片裏說,來自外星球的,毀滅地球的那些人,都被稱作使徒,使徒都被編了號。而人類是最後一號,第十八號使徒。毀滅地球的最後的使徒,從幾百萬年以前,早早地,就密密麻麻地擠滿了這個世界。


    他們像是無數蠕動著的蟲豸,毫無知覺本能地噴吐著黑色的毒液,把這個地球密不透風地包裹起來,等待著有一天,一起爆炸成宇宙裏四散開來的星辰碎屑。


    無數的秘密,就像是不安分的太陽黑子,卷動起一陣一陣劇烈的太陽風暴,掃向冰藍色的小小星球。


    世茂佘山莊園在冬天的夜晚裏,顯露出一種嚴肅的悲涼。


    這種悲涼來自高處的孤獨,或者形容得簡單一些,來自高不可攀的價格過濾掉人群之後的孤掌難鳴--如果能買得起世茂佘山的人和每天擁擠在地鐵一號線裏的人一樣多的話,那上海早就爆炸了。


    而現在,幾個穿著prada和dior的麵容精致的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麵前一言不發。從我離開之後到現在,他們沒有人聯係上我,當然,這個時候的我遠在開往南京的火車上,我正在被席城那張英俊而又下賤的麵孔嚇得精神錯亂。我離開的時候心裏想的是去見一下我的好姐妹,順利的話可以把這隻迷途的羔羊帶迴崇光的生日聚會以及溫暖的聖誕燭光裏。我自然沒想過會丟下崇光丟下我的老板丟下顧裏丟下那個屋子裏的一切就這麽一走了之。


    所以,自然,毫無意外,這個party被我毀了。


    崇光坐在落地窗前麵,身上披著一條駝絨的毯子,他一直拿著手機發短信。但是一條一條地發出去,卻沒有任何一條成功送達的信息報告,每一條都是“發送暫緩”。差不多隔一兩分鍾,他就會拿起手機撥打電話,但得到的永遠是那個電子味道極重的冰冷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宮洺把kitty叫過去,對她說:“你查一下剛剛我們叫的車是什麽出租公司的,車牌多少,問一下把林蕭送到的是什麽地方。”


    kitty點點頭,開始打電話讓物業的人調一下監控的錄像。


    顧源從顧裏的背後輕輕地抱著她,他把臉靠在顧裏的鬢角邊上。


    整個屋子的氣氛一片壓抑。


    而這個時候,顧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所有的人都迴過頭去看她,她把手機翻開來,看見來電人的姓名:席城。


    當我第四次被顧裏掛斷電話的時候,我憤怒了。我躲在火車上狹小而臭氣熏天的衛生間裏,熱烈地期待著我的好朋友能夠拯救自己,而這種水深火熱的關頭,那台計算機竟然反複掛我的電話--當然,我覺得她已經算客氣了,如果我是她,我看見席城的來電會直接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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