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吹吹打打聲中,溫公公帶著數名平日裏從旁服侍皇上的婢女來到承歡宮,他推門而入,剛好看見小謾與小蘭正一左一右的趴在床上麵容蒼白的男子兩側熟睡。


    “溫……”小丫環剛欲出聲提醒,卻被溫公公及時製止,他放輕腳步行至男子床前,伸手剛要觸到他纖細的手腕,卻被突如其來的一掌打開。


    “溫公公?”似是察覺到有人正欲對公子不利,小謾攸的睜開雙眸,眼見來者是溫公公,她自知理虧,所幸賠笑道:“哈哈,對不住啦溫公公,您這麽不聲不響的過來,奴婢還以為是刺客要行刺公子呢!”


    “雜家也正納著悶兒,這為何雜家一靠近然公子,你這小妮子就不分清紅皂白的對雜家動手,原來是把雜家當成了欲行刺於他的刺客!嗬嗬……”溫公公咳嗽一聲,笑容古怪的道。


    “咦,溫公公”,小蘭在一陣莫名的對話聲中醒來,她直起腰身,得見溫公公時驚奇的道:“您何時來的?怎的都不讓丫環們通傳一聲,好讓奴婢親自迎接?”


    “怎的沒有?”門口處一個青衣小丫環憤憤不平的道:“是溫公公不讓,溫公公不僅不讓,還……”她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溫公公用眼神製止。


    “雜家還不是看在你家主子抱恙在身,不忍叨擾。”溫公公接話道:“不知你家公子病情可有好轉?”


    “沒有。”小蘭瞥向床上仍雙目緊閉的白玥然,情緒低落的道:“昨日我喂完藥,公子就開使昏迷,一直到現在都不曾醒。”


    “既然如此,雜家便晚些再來恭迎!”溫公公歎了口氣,轉身帶著宮女離去。


    “公公且慢”,小蘭幾步追上前,突然跪下道:“還請公公替公子向皇上求情,求皇上垂憐公子收迴承命,也好免去公子即將所受之苦!”


    “好吧,雜家這就去求皇上!”出了承歡宮,溫公公將隨行的幾名宮女遣退,才單獨向未央宮行去。


    未央宮


    “皇上……咳咳……今日是……皇上……誕辰……咳咳……皇上……為何……不去……昭和殿……聽曲……咳咳……”已是多日未曾轉醒的水隨雲竟在此時睜開勾魂的紫眸,他微抬起疼痛絲毫未減的右手,喘道。


    “朕隻想就這麽一直伴著雲兒,任何事都不管。”寒風輕握住他冰冷的玉手,將他連人帶被抱起,隨後刮刮他鼻尖,寵道。


    “嗯……”水隨雲對他展開一抹甜美的笑容,接著便如同禁不住從內至外的冰寒,不住的咳著。


    “雲兒,在撐一會兒,藥片刻就到。”寒風輕撫水隨雲後心鼓勵,眼見他越咳越烈,藥卻仍未到,寒風心急的對門外吼:“藥,藥!”


    “就來!”在廚房熬藥的杏兒應道,片刻後她端著藥快步來到床前,一點點的喂藥給水隨雲。


    豈料才喂了半勺,水隨雲便將藥與一大口帶血的冰渣一並吐了出來,人亦毫無氣息的摔在床上。


    不過片刻,水隨雲又毫無征兆的被一陣強烈的腹痛活活疼醒。


    “雲兒!”見水隨雲疼得小臉緊皺,在自己身下蜷縮成一團,寒風驚唿一聲,一把將人攬入懷中,大手在他腹上輕揉,邊揉邊無奈的笑道:“孩兒聽話,不要欺負你母妃,他身體極差,禁不住這般折磨。”


    似是聽懂了寒風的言語,水隨雲小臉漸漸舒展,人亦隨之癱倒在寒風腿上昏昏沉沉睡去。


    見寒風並未阻攔,杏兒便端起藥碗,俯身將藥喂進水隨雲唇中,一碗藥見底,水隨雲便緩緩睜開勾魂的紫眸醒了過來。


    “老奴向皇上、雲妃娘娘請安!”此時此刻,溫公公走進未央宮,看到的就是如此情景。


    “溫公公,你不去承歡宮伺候著,跑朕這兒來做什麽?”寒風陰沉著臉,不耐煩的道。


    “老奴就是從承歡宮而來”,溫公公跪下道:“老奴前來是為重病未醒的然公子而求皇上,求皇上垂憐他並收迴承命,免去他勞體之苦!”


    “放肆!朕欽下的聖旨豈有收迴之理?再者”,寒風怒道:“文武百官皆知朕在迴宮途中遭刺客偷襲而傷及左臂,倘若朕在此時毫發無傷的在昭和殿現身,豈非綸為文武百官之話柄?”


    “這,可是”,溫公公萬般為難道:“然公子他休養了四日仍虛的起不得床,身體亦沒有好轉的跡象。若皇上執意要然公子遵從聖旨,此舉等同於取他性命,老奴請皇上三思!”


    “朕意已決,不容更改!”寒風雖對他心有憐惜,但事態嚴重,不得不狠下心腸。


    “皇上”,一隻冰冷的纖長玉手冷不防的鑽進寒風掌心,好聽的聲音喘著道:“他亦是……皇上……在乎……之人……您不防……去承歡……宮看……看他……再做……決定……”


    “雲兒”,寒風垂下頭,將枕在腿上之人微微托起半臥於懷中,俯身吻了吻他毫無血色的櫻唇,柔聲道:“隻要是雲兒所願,朕全都依你。”


    “來人,傳太醫!”寒風向門外吩咐了一聲,隨後對仍跪著的溫公公道:“朕就隨你去趟承歡宮。”


    “老奴叩謝皇上,叩謝雲妃娘娘!”溫公公邊磕頭邊感恩的道。


    不過片刻,紅袖便領著張太醫來到未央宮,見到寒風,老太醫跪下道:“微臣參見皇上,皇上喚微臣前來不知是否是為雲妃娘娘?”


    “這倒不是”,寒風輕柔的扶懷中病弱美人躺下,才起身道:“隨朕去承歡宮,那兒還有人等著醫治。”言罷,寒風向垂首侍立在一旁的杏兒吩咐一聲,才不舍的舉步向承歡宮走去。


    摻起一旁的張太醫,兩人隨著寒風的腳步一並來到承歡宮。


    “皇上駕到!”到了承歡宮前,溫公公高聲宣道。


    “奴婢參見皇上!”見寒風已進入內寢,小謾與小蘭慌忙在床前跪下。


    “免!”寒風大手一揮,在白玥然身旁坐下,他伸手撫了撫床上男子慘白的臉龐,忽的對隨行的張太醫道:“等你醫治之人,就是他!”


    “微臣遵旨!”張太醫垂首走向床前,先探了探他發燙的額頭,隨後伸出兩指搭上他的脈門,神情逐漸凝重,良久方道:“這位公子可是病了一段時日?”


    “迴太醫,是的,是有一段時日。”小蘭侍立在床頭,帶著些許的哭腔道。


    “這就難怪了”,張太醫歎息著道:“他的病本該痊愈,可他一再的耗損元氣而導致他氣血枯竭,隻能靠藥吊著一口氣來維持生命。若想他的病有所好轉,隻有等鳳鳴果成熟。”


    “太醫可有辦法讓他蘇醒?”寒風望著床上仍被自己視為唯一救命稻草的男子,心中掙紮著道。


    “他已無心力,醒來亦是徒勞,皇上又何苦執著於此?”張太醫又開了一副藥方,才收好藥箱起身道:“微臣告退!”得到寒風的應允,張太醫退出承歡宮。


    “你們也退下,朕想單獨與然兒相處片刻。”見張太醫走後,寒風揮了揮手,令二女退下。


    “是,奴婢告退!”兩人向寒風行了一禮後,躬身退出內寢。


    “然兒,沒了你,朕該當如何?”寒風執起白玥然冰冷的手,悵然的道。


    “該來的始終要來”,不過片刻溫公公便與紅袖一並立於白玥然內寢,溫公公自作主張的道:“何勞陛下愁眉苦臉,陛下隻需按晉王殿下的計劃前去昭和殿,剩下的事就交給老奴。紅袖,替陛下更衣!”


    “陛下,奴婢為您寬衣。”紅袖來到寒風麵前,褪下他身上錦緞,換上白玥然遇刺時所穿之明黃色宮服,隨後喚來小謾與小蘭隨行左右。


    “皇上駕臨昭和殿!”溫公公站在殿前,高聲宣道。


    “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見寒風由丫環護著步入昭和殿,文武百官便齊齊跪下,唿道。


    “眾愛卿免禮,入座!”寒風落坐在皇後身旁,抬手示意文武百官不必拘禮。


    “皇上您受傷了?”得見寒風龍袍上猶為顯眼的血漬,皇後大驚失色的道:“您傷得如何?可有大礙?”


    “朕無事”,寒風淡笑:“有勞皇後掛心了,朕敬皇後和眾愛卿一杯!”令丫環將所有人的酒杯斟滿,寒風端起酒杯準備一飲而盡,卻被皇後一把奪過。


    “您有傷在身,這杯就讓臣妾代飲!”皇後端起酒杯,與眾同飲。


    “臣等敬皇上與皇後娘娘,祝皇上福壽安康!”眾人舉杯,齊聲賀道。


    酒過三巡,接著便是昭陽長公主在布置好的蓮花台上跳舞,她的舞姿卓絕,台下叫好聲一片。


    就在此刻,數名黑衣殺手已然趁著給皇上賀壽之際殺死幾個無關痛癢的小角,取而代之混進溫公公從宮外請來的戲班。


    “皇妹奉上一束粉荷,祝皇兄與皇嫂百年好合。”一曲跳罷,昭陽長公主捧起昨夜連夜趕製的絲絹躍下台,一路急行至寒風禦案前,巧笑嫣然的道。


    “多謝長公主吉言,本宮代皇上收下這份厚禮。”皇後順手接過,眼中的無奈之色稍縱即逝。


    一陣雜耍過後,一場大戲正式開鑼,台上舞刀弄劍,不遠處同晉王一道的禁衛軍統領楚瀲神情卻萬分凝重,似是如臨大敵。


    “斬!”忽聞一聲大喝,旦見幾人從台上縱身躍起,齊齊向寒風所坐之處飛掠。


    “護駕!”楚瀲一聲大喝,小謾與數名暗衛早已拔劍護在寒風與皇後身前,隱身於暗處的影衛亦與偽裝成戲子的刺客交手,不過片刻,除一人還在與影衛交手之外,其他幾人早已命喪在影衛的亂刀之下。


    “全都退下!”眼見幾個影衛接連死於那人劍下,為保全自身實力,寒徹喝止:“能在短時間內殺死本王的數名影衛,本王倒要親自會會!”


    “寒徹!”那人瞳孔一縮,發出一陣令人膽寒的笑聲,笑罷,他逼問道:“你為何要出賣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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