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依然叮叮亂響,他的左手箍著細腰,箍得如此之緊,吻得如此霸道。


    他好像真的憋壞了·夏遲遲迷迷糊糊地想。


    可自己又何嚐不是?


    多少個午夜夢迴,那觸動了心弦的男人,那激烈霸道的擁吻,反複迴蕩,未曾或忘。


    隻可惜呀明明是自己的男人,此刻卻如偷情。


    “她們俠女清高,貴女矜持,憋壞了長河……我就是個魔教妖女,我就偷情怎麽了!”夏遲遲閃過這樣的念頭,終於閉上眼睛,熱烈地迎合。


    “反正是讓他選擇死法,憋死他也是算的!”


    如瞎子所言,如今看似江湖縱橫的趙長河,心中一直還是有所抽離,現代大學生的觀念在潛意識裏從未消退。


    比如固執地認著自己和夏遲遲的男女朋友關係,哪怕當時雙方壓根沒這麽說,他覺得就是了。


    於是心中的女朋友一直是夏遲遲,無論對嶽紅翎還是崔元央,他都沒有起過什麽念頭。隻有麵對夏遲遲的時候,心中就放開了,覺得這是我的女朋友,我是可以親她摸她的。


    甚至可以那個的。


    察覺到夏遲遲並沒有因為做了聖女與這半載闊別而忘卻舊情,趙長河心中不知多麽欣喜,隻想用力抱著她,盡情地宣泄這久別重逢的激情。


    雙方意亂情迷,氣氛逐漸升溫。


    “哐”地一聲,房門被撞開,韓無病拎著斷劍衝了進來:“如何有刀劍聲?我來助……呃……沒事了,你們繼續。”


    韓無病一步一步往後退,卻見妖女穿窗而出,淩空遠去,空中傳來她咬牙切齒的聲音:“好一個叛徒,居然還藏著幫手,且寄下項上人頭,來日再取!”


    聲音渺渺,人已不見。


    “嗖嗖嗖!”不少四象教高層從遠處飛掠而來:“聖女可曾吃虧?是否要我們……”


    “不用!”夏遲遲麵色通紅,看上去“氣得不輕”:“這叛徒的命是我的!誰都不許擅自出手!”


    “……是。”眾人互相看了眼,心中倒是鬆了一大口氣。看來關於聖女會不會餘情未了的猜測可以休矣,這都恨得咬牙切齒了,眼裏的氣惱可不像裝的。


    也難怪,聖女可是目睹他和崔元央抱來抱去的,活該。


    不過這趙長河與韓無病還挺厲害的啊,狀態都不佳,聯起手來居然真能逼退聖女,這實力還得重新評估才是……,


    那邊韓無病小心地退到門口,他覺得對方說的話怎麽怪怪的呢,你們剛才難道真是在打架?用嘴巴打的嗎?我是不是過於疲憊,眼睛看花了……


    不過好歹可以證實一點,那個真是倜妖女,不是男的穿女裝,嗯,沒事了。


    韓無病深深吸了口氣:“那個,趙兄,不打擾休息了,有妖女偷襲可以喊我”


    趙長河簡直想把他活活掐死,懨懨道:“沒事了……還得感謝韓兄驚走了妖女。”


    韓無病覺得他這話簡直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訕訕退迴了屋子裏。


    趙長河弓著身子退迴床沿,一屁股砸在了床上。


    話雖然咬牙切齒說的,但其實也有幾分真。激情之中忘乎所以,冷靜下來就知道夏遲遲如今的處境可真不適合跟他在這偷情,一旦被什麽魔教長老找過來看見了,就真完犢子了。


    從遲遲離開時的言語可知,她應該是已經察覺到有人往這邊來了,韓無病的打斷該說確實是幫了個忙,而且人家確實也是出於好心……可怎麽還是很想揍他呢……


    立夏之日,你給老子等著!


    “聖女,經過這些天研究,祭劍之事有眉目了。”


    迴到四象教在此包的民宅,夏遲遲高居主位,有些心不在焉地聽匯報:“嗯,說說。”


    長老匯報道:“聖教曆年記載推斷,真正古劍顯形,應該與時令相關,多次探索之後,鎖定的是立夏,這點大家已經明了。”


    夏遲遲頷首:“不錯,這便是我們這次前來的原因。”


    “然後還需要相關祭典,讓劍認可,才能顯形。但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古劍在最後時刻脫韁,殺人而遁,之前明明認可,卻忽然翻臉,這點大家始終難明其因。若是不搞明白,多少次也是功虧一簣。”


    夏遲遲道:“所以這次是有了什麽新的線索?”


    長老道:“我們探訪了所有死於劍氣的曆代尋劍者消息,終於發現了一個共性。”


    “哦?”


    “它殺的好像全是負心薄幸之輩、無義背諾之徒。”


    夏遲遲終於認真了起來,坐直了身軀:“當真如此?”


    “是。”長老有些尷尬。


    四象教是魔教,不管怎麽自命神聖正統,行事也是陰暗風格,惡事做了不少。在這環境裏廝混,誰敢說自己多麽有情有義、守信重諾?便是覺得自己沒別的優點,也就挺重承諾的那類魔徒,也不敢多自信,萬一古劍不認呢,誰敢拿腦袋去賭一下?


    連夏遲遲都有些尷尬,負心薄幸的話,她有自信自己肯定不是,這輩子就喜歡了一個男人,哪怕教派並不允許,此情深藏,至少至今還沒有改變,剛剛還親親呢。


    但無義背諾之類的事,她倒真做過。半年了,魔教妖女嘛,哪有沒坑騙過人的……承諾這種事對魔教妖人妖女來說和放屁有什麽區別?


    此時夏遲遲心中泛起的卻是之前樹梢上看見的場麵,那兩個對視而笑的傻子,這倆倒是真的守義重諾,無可指摘。


    尷尬的是,其中自己喜歡的那個,不知道算不算負心薄幸的,好像說算也算,說不算也說得過去,誰知道古劍怎麽判定……真讓他去了,要是被古劍砍了可沒處說理去。


    哦,怎麽想到這裏去了,四象教的事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們參與,想這個幹嘛。


    另有長老歎氣道:“聖教兄弟當然都是有情有義、守信重諾的。但我們一來並不確定古劍是否還有別的憎惡,二來也不好拿大家的命去賭古劍怎麽想嘛,這事豈不是做不了了?”


    夏遲遲聽得差點沒笑出聲,很好,果然不要臉,不愧是我青龍護法。麵上卻一本正經道:“正是如此,諸位有什麽主意?”


    有人猶豫道:“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行祭禮者倒是未必要符合古劍要求,關鍵是最後取劍之人。我看可以這樣,我們依然設祭禮,另外忽悠一個外人來取劍,便是死了,大不了明年再來;如果成功,就奪了走人。”


    眾人皆頷首:“錢長老言之有理。”


    嗯,教中兄弟確實守信重諾有情有義。夏遲遲聽得越發想笑,懶懶道:“那你們認為誰比較合適?”


    “韓無病。當前湖畔,不做第二人想。”


    明明自己也覺得趙長河未必合適,更不可能忽悠他來送,可夏遲遲聽了這話還是很不爽,憑什麽說不做第二人想,我家長河不好麽?


    她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趙長河呢?此番千裏奔赴,隻為一諾,也是信人。”


    那錢長老瞥了她一眼,又偏過腦袋。


    那臉上就寫著這事您問我?您為什麽想要他腦袋自己沒數嗎?


    被人當作慘遭始亂終棄的女主角的夏遲遲銀牙咬得咯咯響,半晌才擠出一絲笑容:“韓無病不好忽悠,你們先試試,與此同時找找其他備選,別吊死在一棵樹上。”


    眾人應諾:“是。”


    “另外,感覺近日鎮魔司加強了人手,區區一個青樓,連人榜強者都來了,不知何故。”夏遲遲神色凝重起來:“如果是朝廷要這古劍,我們這次就先放棄。”


    “不至於吧?朝廷要的話何必這麽隱秘行事……何況他們不同於我們有神之指引,找不對路的,否則早也取走了,何至於任由古劍湖人來人往。”


    “不可大意,留心謹慎為上。這是本座第一次重大任務,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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