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現在發現三娘在遠處笑了,可哪有閑工夫理會快活活笑死的烏龜,這會兒真是屁股起火,怎麽應對盛怒的遲遲?


    最讓朱雀苦惱的是,以前她本來是真理直氣壯地反對趙長河與夏遲遲關係的……最早的時候沒有私欲的,真的。那時候她甚至想殺了趙長河一了百了,要不是擔心這種方式過於粗暴導致夏遲遲逆反,說不定還真實施了。


    別的不提,單論聖女不能胳膊肘往外拐這一點上,這次就已經得到了證明。一旦涉及趙長河,夏遲遲什麽客觀性都會丟個一幹二淨,這還做什麽聖女,做什麽教主備選?


    隻能證明當初自己的反對是多麽高瞻遠矚,多有前瞻性啊!


    可是當自己搶先上了車之後,再有理的前瞻性也變成了無理,任誰來看也是說你是為了和徒弟搶男人。這也是後來一直騎虎難下沒辦法揭麵的最大原因,越是陷得深,越是不敢揭,直到如今終於遮不住了……


    算不算自己曾經對長河動過殺機的報應?


    現在徒弟問是為了自己截胡的嗎,怎麽迴答?


    朱雀僵了老半天,隻能道:“起初為什麽攔你,你應該自己也清楚……後來、後來難道不是伱自己給我拉的媒嘛,你自己還這麽說……”


    夏遲遲:“……”


    是哦,前些天自己還邀功說是大媒來著,親口說的……


    夏遲遲臉色綠得比青龍都青。


    這不僅是羞怒,其實她的社死程度一點都沒比朱雀輕。前兩天不僅邀功自稱大媒,還跟“皇甫情”商議怎麽一起瞞尊者呢,在對方眼裏這是不是活脫脫一個戲台上的小醜啊!


    當初還裝模作樣逼她敬茶,派她去抄毒經。


    怪不得後來連左腳進門都要被尊者罰,後續什麽事都是罰抄書。


    這被師父綠了的羞惱與如做小醜的社死交雜在一起,這不把對方撕爛是解決不了的了!


    “喲,敢情是我送的呀,可我做的媒是翼火蛇,她人呢?讓她出來說幾句話,敬個茶?”


    朱雀繃著沒法迴答。


    夏遲遲搖晃著曾經畏懼如虎的朱雀尊者:“說話呀小蛇,那小嘴兒不是很能動的嘛,從上麵親到下麵,口技可厲害了,怎麽現在就啞了?”


    “便是翼火蛇,現在也是你母後。”朱雀終於道:“那還是你敬茶……”


    “噗……”三娘在草地上打滾。


    夏遲遲差點沒跳起來,真以為這個偽母後朕撕不得了?


    朱雀又道:“何況後來我也沒攔你了,你前幾天把自己活脫脫弄成唐晚妝的通房丫頭似的,在她不行了你去接力,我明明知道,也沒有說什麽,對不對?豈不就是默許……”


    夏遲遲大怒:“我已登九五,還要做教主,你本來就沒法攔我了,還當這是你的恩賜了是嗎!你還是先向教眾們解釋一下搶徒弟男人的心理曆程吧!”


    “那個……”趙長河擦著冷汗,慣常在修羅場中不知道怎麽開口的他,這迴是不能裝死了,再裝死恐怕遲遲真要打起來了。


    他小心地拉了拉夏遲遲的袖子,正想說話,夏遲遲就先甩拖拉扯,怒道:“你先閉嘴!被罰抄書的又不是你!我今天非撕了她不可我……”


    “那罰我吧。”趙長河陪著笑臉:“以前你受的委屈,我陪你一起受一遍,別生氣。”


    這就顯出如今趙長河身經百戰的經驗來了,如果是為朱雀求情,說自己替朱雀受罰,那夏遲遲隻會更加火冒三丈。但這廝說的是我陪你受一遍。


    夏遲遲聽得怒火都弱了三分,好歹語氣沒那麽暴躁了,冷冷道:“沒你的事,你自己也是受騙的,我看你也剛發現吧,所以故意要壓服她?我看你做得很好,就要壓著她!為什麽要你陪著受罰?”


    趙長河道:“讓你們生氣了,就是我的錯。若非我貪得無厭,也沒有這些事兒……”


    臥槽……那邊三娘連滾都不打了,震驚抬頭。


    你早有這水平,何至於尬到今天?


    夏遲遲氣道:“我看你就是想幫她圓場,一直在削我怒火!就知道欺負我,當初師伯那次也是,什麽她是你相濡以沫的娘子……”


    三娘:“?”


    朱雀:“”


    喂喂喂!三娘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後退。


    趙長河一時沒理會三娘那邊,遲遲這裏還暴跳著呢。從自己開口後朱雀就不說話了,顯然所有人都能感覺自己是在幫朱雀圓場,遲遲當然不高興。但這又何嚐不是幫遲遲圓場?不然遲遲這鬧得又能得到什麽結果呢,朱雀死要麵子是不肯低頭的,她是你師父,又是你母後,就算不提身份,人家也是真真切切的關懷你指點你,一路扶持你修行走到今天,能翻臉到什麽程度呢……更悲劇的是真翻臉你也打不過啊。


    趙長河想了想,試著對朱雀道:“你剛才……已經奉我為新夜帝了,是麽?”


    朱雀目光從三娘那邊收迴,“嗯”了一聲。


    趙長河道:“那聽不聽我之命?”


    朱雀又看了夏遲遲一眼,還是“嗯”了一聲。


    “今晚本當是聖教立教主之典,遲遲為教主,這是既定之事。我的意見,無論原先典禮是什麽儀式,是需要尊者賜福也好、加冕也罷,儀式都更改一下,由朱雀尊者向教主敬杯茶。”


    若是商議語氣,朱雀說不定還得繃個麵子要反對這個安排。但趙長河說,這是命令。


    “這是命令。”他強調了一句:“若認我是新神,那就依我之命。”


    看似命令,實則台階。朱雀依然下得很舒服:“是,謹奉尊神之意。”


    夏遲遲張了張嘴,一肚子火好像被說沒了,如果尊者真的願意以尊者身份來向她敬茶,其實就是在伏低認錯,無論用的是什麽名義,本質都在。


    說破天了也是師徒、母女,怎麽都是家事,缺的就是個誰肯認錯。隻要朱雀這死要麵子的真肯低頭認錯,那就沒什麽隔夜氣了。


    至於以後……以後我是教主,她才是輔弼,咱慢慢玩!哼。


    夏遲遲氣順了,其實朱雀氣沒順。


    這事確實自己理虧了,願意借著長河給的台階下台,但怎麽說也是向徒弟俯首認錯極為沒麵子。對於死要麵子要了一輩子的朱雀來說,臉上至今火辣辣地燒,要不是麵具遮掩,都不知道還有沒有臉站在這。


    她需要轉移火力。


    美眸一瞥,就瞥到了在遠處探頭探腦的三娘。


    “元三娘!”朱雀咬牙切齒:“原來你早就和他勾搭在一起了,還裝著一臉旁觀的公正,勸我接受新帝!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最大叛徒,老娘打死你!”


    “轟!”烈焰滔天,巨大的火鳥直撲遠處草地,比剛才和趙長河切磋時的威勢大得多了。


    “……”三娘轉頭就跑,速度又比不過朱雀,很快被揪住,無奈轉身迎戰。


    “劈劈啪啪”,兩位尊者大戰於京郊,水火相衝,風雲變色,大道都……


    “老娘這是為你好……”


    “偷我漢子還為我好?”


    “是啊就像你說為遲遲好一樣……”


    夏遲遲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元三娘你給我去死!”


    “我說的為你好指的是幫你取舍,不用糾結,你看現在多好啊……什麽教義信仰,有男人重要嗎……”


    “……也就是說你那套說辭真是胡扯的了?”


    “其實也很真的……哎呀你相信我~”


    “砰!”其實此刻的三娘還是比朱雀強,而且強挺多的……但心虛氣短,哪裏敢放開對敵?戰不數合便被一把摁翻,朱雀騎在她身上,摁在草地上就是一頓胖揍:“太湖邊上邀你入教就是本座此生最大的錯誤!”


    三娘哇哇叫著掙紮不起:“趙長河,你說句話啊……你不是很能圓場嗎……救命啊~”


    趙長河捂臉,夏遲遲籠手不言。


    還好之前換個地方打架,如果在教眾們麵前,四象教可以原地解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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