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三娘剛剛喝了一口酒,聞言全噴了出來。


    本來還以為他肯定會說為了俠義,為了島上的普通人什麽的······結果來了個「是」。


    是為了你。


    此情此景之下,三娘有理由懷疑他在騙炮。


    然而趙長河不是在說甜言蜜語,他是考慮了很久才說的,確定是真意。


    俠義不是對誰都亂俠的。海盜們他又不熟,而且既然做海盜,不可能指望都是俠盜,壞事可做得不會少。要不是因為知道那些是三娘的人,摻和這麽多幹嘛?還拚得差點把自己都送了。


    所以確實是為了三娘,這就是事實。


    當然,原先指的是對三娘講義氣,但此情此景,味道也就變了,像極了甜言蜜語開展攻勢。


    趙長河知道會有這個效果,本來不應該這麽說,但憋了又憋,還是這麽說了。


    隻能說心中本就蠢動,這該死的月色。


    三娘擱那咳了半天,竟也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兩人默默看著篝火,都在伸手添柴,仿佛讓手頭有點事做就能緩解尷尬。


    可那心跳聲在寂靜的夜裏,隨著海浪一聲一聲,如此清晰。


    憋了好半天,趙長河才好不容易找了一句找補的話:「尊者是我上司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唄。」


    三娘看了他半晌,板著臉道:「很好,迴去之後重重有賞。」


    趙長河想說你還不如現在賞點,可話到嘴邊終究沒說出來。


    「好了,夜深了。」三娘突然道:「你故事也聽完了,現在輪到本座要打坐休息,你給本座護法。」


    其實故事沒講完,比如後麵怎麽又和響馬兄弟會搞一起了,比如後麵打算怎麽做。


    不過來日方長,故事到此確實告一段落,氣氛不對了······趙長河便點點頭:「好。」


    三娘不信任地看著他,嘴唇蠕動了半天,才警告道:「不許趁機亂摸。」


    趙長河懶得辯駁。


    要摸現在就可以摸,你傷還沒好,現在還可以趁熱呢。


    三娘撇撇嘴,把酒葫蘆丟迴去給他,自己靠在章魚上閉目調息。


    好像隨著一個「是」字,氣氛忽然就變得不一樣了,連閉上眼都開始有點慌,之前明明不會的······


    「轟隆隆!」天上乍起驚雷。


    兩人抬頭一看,暗叫不妙。


    剛剛還月色溫柔,不知道何時躲進了厚厚的雲層裏,電光照亮了夜空,看似要下雨。


    「唰~」三娘身上原本隻是隨意包在身上的外套被狂風一吹,瞬間散開,白花花的一片再度露了出來。


    趙長河:「......」


    三娘氣急敗壞地合攏衣裳:「怎麽辦?


    能怎麽辦······


    好不容易點起了火,能安安穩穩地把酒夜話各自休養,這暴雨一來又要崩。


    整個島上根本就沒有任何遮蔽物,難道鑽章魚屍體裏去嗎?惡不惡心呢,何況這屍體放久了本就會發臭腐爛,怎麽可能用來做窩?本來也就是臨時用來遮風靠背,本打算明天就推海裏去的。


    這迴大雨一來怎麽辦?火也保不住了隻能怪還是經驗不足,沒有考慮到預防風雨,沒去先搭一個屋。


    趙長河猛地跳了起來,四處翻找。


    「嘩啦啦······」大雨很快傾盆而下,瞬間篝火澆滅,兩個人都成了落湯雞。


    趙長河冒雨搜索一圈,看見了一塊不規則的板狀石塊,龍雀插到石邊用力一翹,把石塊翹離地麵,繼而雙手一掀,將石塊翻起,轉過背來頂著


    。


    隨著一身爆喝巨大的石塊被整個背起。


    三娘呆愣愣地看著他在大雨之中步履蹣跚地背著石塊到了自己身邊,把石塊斜靠在旁邊的大岩石上,便構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小窩。


    趙長河轉頭一笑:「來。」


    三娘心情複雜地彎腰鑽了進去,外麵暴雨如注,石塊之下也擋不實,風雨照樣從左右灌了進來,打得一片狼藉。


    趙長河繼續尋找再度搬了一塊石頭堵在風向來處。


    依然有雨能打進來,卻已經好了很多。


    趙長河找了一些稍小的石塊勉強堵了堵漏風的位置,一個遮風擋雨的小窩勉強成型。


    他繞到沒堵上的這邊「門口」,探頭笑道:「沒事了。嗯······這估計點不了火


    ······但你現在也沒先前脆弱,先打坐,我守著。」


    說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衣服最好是脫了。我不看······其實也不是沒看過


    三娘撇撇嘴,默默脫了衣服放在一邊,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守在門口遮風擋雨的樣子。


    頂上的石板再大也有限度,他坐在邊上隻遮了一小半,大半露在外麵被暴雨亂打,卻一動不動地盤坐在那,巋然如山。


    真是氣人,其實隻需要打坐一夜,自己基本就能恢複得七七八八,卻在最後黎明之前還要如此狼狽。


    但他從來如此可靠,看著他寬厚的背,沒來由的心安。


    哪怕四處漏風,哪怕簡陋無比,依然像是在家裏一樣。


    家是什麽?


    一個遮風擋雨的小窩,下麵養著一隻小豬。


    三娘覺得自從流落此地,處處感覺自己被他當成一隻小豬養,而他處處像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家中頂梁。


    好貪戀這樣的感覺······就像迴到兒時一樣,雖然隨著海盜團四處顛簸流浪,但有一個家。


    後來沒有了,隻有無盡海浪,萬裏黃沙。


    大雨鋪頭蓋腦地打在他臉上身上,雨水順著他剛毅的麵龐流下,淌流在他精赤結實的身軀,像是一尊最美的雕塑。


    三娘定定地看著看著,忽然低聲開口:「其實你可以進來······擠擠是可以遮擋兩個人的。」


    趙長河怔了怔,轉頭看了一眼石板。


    這石板可著實算不上大,斜靠在岩石上,能容一人擋雨就不錯了。擠擠······那可得很擠才行。


    三娘往裏麵縮了縮,柔聲道:來。」


    趙長河也不矯情,往後縮了進去。


    兩人緊緊挨在一起,各自赤著身軀,在四處透風漏雨的小窩裏相依取暖。


    靠了小片刻,趙長河感覺姿勢有點難受,便很自然地伸過手,把三娘抱在懷裏。


    三娘便默默靠在他懷中,兩人輕輕擁著,一時無言。


    那心跳卻越發快了似乎都能聽見對方的唿吸變得急促的過程。


    幾乎是生物本能般趙長河慢慢低頭,唇在三娘光潔的額頭上輕輕觸了一下。


    三娘抿了抿嘴,沒有說什麽。


    他的膽子越發大了起來,繼續往下吻,手也開始不規矩地動了起來。


    三娘閃電伸手,按住了他不規矩的手。


    動作一時停滯,僵了片刻。


    發現那手隻是按著不讓他亂動,卻沒有拍開,趙長河膽子又肥了起來,唇又開始往下動,吻過了她的臉。


    三娘睫毛微顫,語氣有點淡漠:「你想好了?」


    趙長河有些發慫地頓了一下,旋即咬牙,就算你要揍我,我也忍不了了。


    他的唇繼續往下找,觸及了三娘的唇邊


    。


    三娘知道他隻是欲念,並非情之所至。是個人類在這種情況下都很難忍,這很正常,除非他真的是太監。


    但自己呢?


    一點抗拒都沒有,也是因為身為人類的生物本能?


    其實讓他進來的那一刻,難道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是獎勵他?還是因為······心裏有什麽被觸動過,至今漣漪微漾,難以消退。ap.


    心思一閃而過,三娘來不及捋清思緒,兩人的唇已經徹底相接。


    三娘觸電般顫了一下,終究說出了最後的話語:「本座賞你的。」


    下一刻所有話語被堵個嚴嚴實實,室火豬抱著玄武吻了個天昏地暗。


    「轟隆隆!」天上狂雷驚電,仿佛下克上的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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