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睜開了眼睛。


    果然,本來兩人額頭相貼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分開,趙長河的腦袋已經本能地遵循舒適往下鑽了,埋首在懷裏······


    曾經有這麽個問題,有什麽東西吸了會很爽但又無害不成癮的?


    趙長河就在吸那東西,閉著眼睛嘖嘖有聲。


    三娘眼裏泛起煞氣,伸出纖手「啪」地就是一下。


    魂海中的陰神也在做相同的動作,內外同步,一巴掌把那個白霧小人抽了個跟頭。


    小人被抽懵了,夢中的大姐姐三娘不見了;


    趙長河也被抽醒了,外麵的三娘橫眉怒目:「好吃嗎?」


    趙長河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滾開,結果旁邊就是章魚屍體,滾過去又彈了迴來,再度壓迴三娘身上。


    三娘:「......」


    她壓住內心很想笑的情緒,麵無表情:「你壓疼我了。」


    趙長河一下彈起身,摸了摸腦袋,真不疼了。


    三娘慢條斯理地把被他掀開的抹胸布蓋了迴去,懶懶地靠在章魚身上:「你魂海隻是相對脆弱,被海皇的精神衝擊導致的紊亂,並非什麽傷······現在雖然梳理好,依然虛弱,你若能好好休息就能複原


    ······或許需要休息十天半月才行。」


    趙長河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沒對剛才的事表現出什麽額外激烈情緒,便也籲了口氣,內視了一下。


    魂海虛弱導致精神不濟的感受確實明顯,神魂上的事情都很麻煩,需要躺十天半月很正常。但按理說既然不再翻江倒海的,那應該不至於再影響真氣恢複了,可還是感覺真氣恢複極為緩慢,不知道為什麽。


    仿佛看出他的困惑,三娘淡淡道:「你突破秘藏之後,開始習慣於依賴外界能量,習慣於天地能量從天靈到湧泉的循環過程。如今魂海不濟,反而導致這種接受循環受阻······你應當暫時忘卻這些,把自己當成一個玄關武者,內部恢複。


    趙長河呆了一下,敲了敲腦袋,原來如此。


    也就是說天線接收器壞了唄,但自產其實是沒問題的。按這種理解來說,之前叫龍雀拿藥就該拿內力恢複藥才對,那才是最對症的!.


    現在沒了······


    這倒不是太大問題,其實六合神功自產恢複也很快。恢複一段時間夠用控鶴功了,再掏藥出來就完事了。


    然而秘藏武者和玄關武者最大的區別就在於能否與天地能量進行生生不息的循環,拿禦水踏浪來說,其實並不需要多強的真氣質量就能辦到,但想要綿長無盡的續航抵達百裏外,那缺失了天地循環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即使真氣複蘇了,也不可能像來時那樣踏浪而歸,必須等神魂恢複才行······看三娘這模樣,恢複時間說不定比自己還久,大家要在這裏困十天半月不成?


    趙長河一時呆滯。


    三娘斜睨著他,半晌才道:「怎麽?」


    趙長河問:「你感覺如何?」


    「你問的是剛才咬我的感覺呢,還是我抽你巴掌的感覺?」


    「......」


    三娘懶懶道:「如果是後者,那很爽。


    「前者難道就不爽?」


    三娘:「?」


    趙長河幹咳一聲:「我問的是你的傷勢,大致要多久能好?」


    三娘沒好氣道:「豈不聞傷筋動骨一百天?」


    「那是對凡人說的,你是龜·····.」「嗯?」


    「你是女神,不需要的,還上過很好的藥。」


    三娘板著臉道:「你說得再好聽,那也是人


    的骨頭,怎麽也得十天半月才能愈合。」


    又是十天半月。趙長河蛋疼地吸了口氣:「那我們短期內迴不去了啊!他們會知道我們出事了過來接應麽?」


    三娘神色也很不好看。


    華真銘和唐恩他們,見兩人出來追敵這麽久不迴去,也該知道出事了。但問題在於,追擊的過程中方位是在不斷變化的,不是一條直線。大海茫茫,偏離一點就差距很大,他們就算出來找人也很難找得到在哪了。


    何況他們也沒辦法肆意張開大網來找,畢竟還在被圍剿呢,偷偷來幾條船搜索的話指不定一個月都找不到人,還真必須做好在這裏呆上十天半個月的心理準備


    ······同時還得祈禱別被各國圍剿軍團給先找到了······


    單論在這呆半個月也非易事。別看趙長河現在頭不痛了,捕個魚很容易,但缺淡水怎麽辦?


    就算用龜息閉關對付過去,可兩人真要這樣衣不蔽體地一起在荒島上呆那麽久麽······才第一天就哪都摸完了,第十天是不是可以考慮孩子叫什麽名字、學誰的功法了?


    最氣的是,老娘還沒說啥呢,你在那倒吸個什麽涼氣?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乖多少錢一斤賣的?


    兩人你眼望我眼地對視了半天,三娘正待說什麽,邊上忽然傳來香味。


    趙長河轉頭一看,一條大魚穿在木棍上,下半部分一小塊已經有了點焦黑,但其他部位基本沒變化。


    火小魚大,按這麽烤,烤到明天也吃不成。


    三娘很沒麵子地嘟囔:「我用不了力,整不了。」


    「我來。」趙長河上前把魚取下,隨手一削,魚鱗全落。三下五除二地剖開洗淨,切塊放好,才分塊穿著烤,順便給已經變小搖曳著的火苗又加了柴。


    過不多時,香味撲鼻。


    「來。」趙長河遞了一串過去:「沒調味料,可能挺難吃的,勉強將就著吧,補充補充能量。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搞點淡水。」


    三娘接過烤魚,咬了一小口,意外發現其實味道還行,比想象中好不少,心情莫名就好了起來,笑道:「你怎麽搞水?」


    「那個能量晶體,一直在吸收附近的水能量······我看看能否截取下來,那就是純淨水。」趙長河彎腰撿起之前自己脫了丟在一邊石頭上的濕衣服,果然在晶體吸水與邊上火烤的雙重影響之下,這才沒多久衣服就已經幹透,居然還結出了一點鹽在上麵······


    趙長河無語地抖了抖衣服,先過去披在了三娘身上:「有點海腥味,別嫌棄先用著吧,等我真氣夠用戒指了,再掏新衣服給你。」


    三娘怎麽都沒想到他居然會第一時間找衣服給自己披,一時抓著衣領子傻在那裏。


    難道不是絞盡腦汁讓自己最後這點遮胸的都消失才是正常男人的想法麽?


    你那方麵是真的有問題是吧?


    還是說,真的君子至此?那你剛才在幹嘛!


    可憐龜龜腦子遲鈍,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了。


    趙長河卻再度鑽進了章魚體內,抓出那個晶體擺在外麵石頭上,又把之前藥膏的玉盒蓋子倒擱在晶體上,默默地看著。


    周邊的水元素不斷往晶體處匯聚,其中部分被玉盒蓋子攔截,漸漸地在玉蓋中凝出了一粒水滴。


    成了,確實可以。


    趙長河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雖說龜息能應付這些時日,但容易導致錯過救援,又或者被人偷襲。有水是最好的······雖然有點慢,省著點還是夠支棱的。」


    三娘慢慢地吃著烤魚,眼中著實有點驚豔。


    其實她的能力隻要恢複一些,她就


    能提取淡水來,本來還想熬兩天出手讓他知道什麽是大姐姐,沒想到他就這麽解決了。


    好聰明啊這男人,幾乎給人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


    趙長河哪知道她想什麽,笑道:「擱這放著吧,我先打坐一會兒,能恢複多少真氣算多少。你幫忙看著周邊動靜,有什麽情況直接一石頭把我丟醒。」


    三娘點了點頭沒有迴答。


    隻是看著他盤膝坐在一邊打坐的樣子,心中又冒起了之前那種說不清的情緒。


    她忽然理解當年崔元央了······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遇上這樣腦子好用又悍勇絕倫的男人,那種無所不能的安全可靠烙印在小姑娘心裏,真是能像天神一樣耀眼,能像對當家頂梁柱一樣依賴的。


    而且他居然還真是君子,奇了怪了···


    ···不說那方麵到底是不是有問題,單說這種機會你既然不得寸進尺也不甜言蜜語,那當年你是怎麽泡的情兒?


    不要告訴我是那滿心思不是武道就是造反殺人的兇女人主動追求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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