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情這會兒淨裝,也不知道當年想殺趙長河的是哪隻傻鳥,這室火豬身份還是三娘給的呢,目的還是為了看樂子。


    倒是夏遲遲心中很讚成這話,趙長河初出茅廬的時候就被人念叨的反骨……隻是後來行俠仗義多了,這事兒被忘了。


    可事實上他從來沒變,一直是那個桀驁不馴的反骨仔、山大王。他本來就和四象教的屬性很搭,隻不過最好他上麵別有領導,否則領導要麽被拱翻,要麽被拱翻。


    “行了。”皇甫情很是滿意地站起身來,也不計較他先去找唐晚妝的事了:“本宮帶你倆入宮。一個扮宮女,一個扮……”


    趙長河瞪起眼睛。


    皇甫情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語含魅惑:“想要麵子就扮內衛,隻不過沒法當眾在貴妃屋子裏留宿,想要裏子就扮個太監,怎麽進都可以的哦……”


    趙長河麵無表情:“有我這麽高大威猛的太監嗎?”


    皇甫情笑得彎著眼睛:“有。”


    趙長河歎了口氣:“我進去是為了和某人吵架的,穿個太監裝束還沒吵就先要被人笑死,氣勢都沒了。還是內衛吧。”


    皇甫情垮了臉,憤憤地丟過一套侍衛服:“死要麵子的豬!”


    咦……這早有準備的哈?


    趙長河接過衣服,慢條斯理地當著她倆的麵換裝:“就算是內衛,也不是不能進貴妃屋子的……能不能留宿,還不是看操作?”


    皇甫情“嘖”了一聲,想說什麽,瞥眼見到杵在邊上神色不善的夏遲遲,感覺沒法當著這小賤人的麵和他談論這個,隻得憋了迴去。暗罵自己腦抽,答應這丫頭帶她入宮幹什麽嘛!


    …………


    入宮的過程順利無比,皇甫情出宮顯然不是單獨出來的,是帶著車隊,都在皇甫家前院等著呢。迴去的時候一大隊人浩浩蕩蕩,其中多摻了一個宮女一個護衛,別人壓根看不出來。


    至於車隊本身的人,全是四象教心腹教眾,有信仰的那種。


    四象教人手貴精不貴多,但凡是核心教眾,忠誠出問題的概率很低。


    也證明了想讓趙長河換個太監裝束就是皇甫情的惡趣味而已……事實上無論什麽裝束都無所謂,隻要瞞過了入宮過程的守衛,順利帶進她貴妃宮裏之後,那周圍團團都是四象教的人,你愛怎麽在裏麵玩也沒人說出去。


    堂堂朱雀尊者親自經營宮中好幾年,並且和假老夏是合作者,除去安插了無數自家四象教教眾之外,宮中其餘的人手早已大部分都被她收買,四處都是她的人,王皇後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尤其在當初王家露出反意後,王皇後雖然沒被廢,宮中隻要腦子還正常的人都知道皇後時日無多了,紛紛投向了貴妃麾下。現在王家真的明反了,皇後更是隨時在被廢的邊緣,被賜死都不稀奇,隻等皇後一廢,她皇甫情在內宮便是一手遮天。


    當初趙長河對王家的舉措最不理解的一點就是,那種試探天下,豈不是把自家在宮中的皇後架在火上烤?後來想想也不稀奇了,反正太子都死了,江山無後,皇後的價值忽然就變得非常低,以王家的涼薄未必還在乎她的死活,轉向背後的海族可能更加重要了。


    話說迴來……夏龍淵扶持個假貨在台前,假貨和皇甫情是合作者,當然是不會來碰皇甫情的,也不敢。可皇後呢?夏龍淵坐視假貨在宮中安插四象教貴妃也就算了,難道坐視假貨睡他的皇後?這也太……


    “你那眼睛滴溜溜的在想什麽呢?”宮中,皇甫情一身雍容的宮裝,舒適地靠在軟榻上,悠悠道:“莫不是在想皇後?”


    “咳。”趙長河幹咳道:“伱是知道台上的夏龍淵是假貨的對吧?你入宮就是和他的一項合作。”


    “你在想假貨睡皇後的事。”皇甫情一語道破。


    趙長河偏頭。


    皇甫情道:“皇後是王道寧妹妹,隻比王道寧小一歲,武學修為又不高,駐顏之術有限,現在早就人老珠黃了。不管真貨假貨,對這種大媽興趣都不會大的,你當曆代帝王為什麽會寵愛某些側妃而冷落皇後?因為皇後往往老了……”


    “呃……那她現在會不會死?”


    “隨時。”皇甫情道:“假貨是肯定不敢做這種處置的,真貨的話,估摸著皇後對他的利用價值也已經沒有了,可以殺了。其實如果王家不反,皇後也要死,夏龍淵會用殺皇後來送給王家造反的借口。”


    “隨時。”皇甫情道:“假貨是肯定不敢做這種處置的,真貨的話,估摸著皇後對他的利用價值也已經沒有了,可以殺了。其實如果王家不反,皇後也要死,夏龍淵會用殺皇後來送給王家造反的借口。”


    趙長河道:“你看出來了?”


    “不僅我看出來了,王道寧也看出來了,知道不管怎麽做,妹妹都要死,那不如反得幹脆點。”皇甫情的神色凝重下去:“你曾經警告我離開宮中,意思是夏龍淵並不是我們想象的虛弱,如今看來,你是對的。”


    “當然。”


    “昨日宮中能量暴起,落向河北,我有所感知。夏龍淵終於等到了海族露麵的機會……我覺得他也在等我,看我後麵有沒有露麵。”皇甫情燦然一笑:“其實雖然知道他依然很強,但這兩天我反倒挺輕鬆的,因為總算解開了夏龍淵做事的目的在哪裏。之前那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才難受……”


    趙長河看了看始終侍立在側一言不發的小宮女遲遲,遲遲的神色一直有點恍惚。他代替遲遲問了出來:“那麽怎麽找到真老夏,你有數麽?”


    “至少我猜到了他閉關的秘地在哪。”皇甫情有些猶豫:“你們直接去?是不是有點……”


    “沒什麽區別,我覺得他都知道我們進來了。”趙長河道:“他連千裏之外的戰爭都看在眼裏……雖然應該是借助了在清河劍上留過暗手來觀察的,不太可能真是俯瞰天下……但這裏是皇宮,他的布置可比你多。和他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直入主題就是。”


    空中忽地傳來笑聲:“真是聰明,連我是借由什麽觀察崔王之戰都猜中了。”


    皇甫情微微眯起眼睛。


    趙長河應聲道:“不裝了?”


    “當我出拳之時,是肯定瞞不過z……皇甫的,在明眼人麵前沒什麽意義。”夏龍淵聲音裏帶了些奇怪的趣意:“四象教潛伏多年,總算探知了夏龍淵沒傷的事實,可喜可賀。”


    皇甫情:“……”


    她以為打趣的是後半句,殊不知夏龍淵打趣的是前半句裏的那個停頓。


    趙長河也沒聽出來,問道:“所以你現在是看得見我呢,還是隻不過能聽整個宮中的聲音?”


    “是聽。”夏龍淵迴答得很是誠實:“能俯瞰天下者,隻有一個人……她雖虛弱,基本特性還是在的。但即使是她,也很多地方沒法看,得借助在你身上的眼睛。正如我借助在清河劍上的眼睛一樣。”


    瞎子:“……”


    趙長河卻似毫不意外,自己對身後眼早就有這種判定,現在基本已經很少去用它了。隻不過它也被動地在跟隨自己的升級而升級,如今的身後眼已經成為了俯瞰眼,隻不過這“俯瞰機位”比較狹窄,距離“俯瞰天下”那還有十萬八千裏的距離。


    他沒有去糾結這事兒,以後再和瞎子慢慢掰扯,當前不要岔題。


    “龍雀上有沒有你的眼睛?”


    “我看你幹什麽?”夏龍淵失笑:“你以為那時候的你,值得我浪費精力?”


    “現在呢?”


    “現在有點意思……但也就有點意思。”夏龍淵道:“想罵我就來,帶上遲遲。你們要來串門子,本來很容易,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看了都可笑。”


    夏遲遲:“……”


    夏龍淵頓了一下,難得地歎了口氣:“世上真有資格罵朕的人,隻有遲遲。”


    夏遲遲終於開口說出入宮以來的第一句話:“我卻不想罵你,因為你不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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