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噬魂腦中不斷思索著的時候,白須老者不知不覺走到他麵前,悠悠灌了口酒,掃了他一眼,“小子,不錯嘛,胳膊被削斷了一半,還能麵不改色,我喜歡。<strong>.</strong>”


    望著汨汨流血的噬魂,再掃了眼他懷裏的蕭清,轉了過去,“老癟三,你不迴你的西域,跑到祁國來做什麽?”


    控儡老者一驚,眼中掩過詫異,“你什麽意思?”


    白須老頭打了個酒嗝,“嗝…這種程度的傀儡術就敢在老夫麵前現,也不迴去照照鏡子,看你那副酸菜樣!不過,老夫記得你們這一族最忌諱與外人打交道了,隱世埋名數百年,怎麽現在忽然想要出世了?還是說,有些人違背祖訓,偷偷跑出來的?”


    控儡老者此刻已經不隻是詫異了,而是震驚了,“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管得著嗎?今日老夫把話撂這,要麽留下一隻手,要麽老夫親自送你上西天,你選吧!”


    老者眼中狠厲一閃而過,手腕方動,就發現身子瞬間僵住,眼睛大睜,“你…”


    “別在老夫麵前耍你那雕蟲小技,我怕自己看了會笑破功。既然老夫知道你們族中之事,何不想一下,我可能連你們操縱傀儡的氣線都知道呢?或者,傀儡操縱術對術者自身的危害也一清二楚?”


    老者身子再次一震,雙手垂下,有了決斷,“前輩說話可算數?”他不是不識時務者,他能察覺麵前老頭絕非普通人,僅通過他的傀儡術就能猜測出他的身份,整個祁國沒幾個人。


    “不一定哦,那要看你表現了,不過,你已經沒了選擇。”


    無賴加威脅的語氣,讓老者滿腔憤恨,可卻又無可奈何,“我明白了,希望前輩能遵循約定。”


    話落,刀影一閃,枯瘦的手腕齊齊被斬下,血肉模糊!


    “唔…”老者身子晃了晃,穩住身形,“我…已經做到,還望前輩放我一條生路。”


    “你可以走,但我有句話勞煩你帶給指使你的人。”


    “前輩…請說。”


    白須老人慢悠悠上前,來到他麵前,那雙飽經萬千世物而沉澱的眼睛淡淡瞥向他,悠悠灌了一口酒,說出他的囑咐。


    斷腕老者聽他說完,眼眸陡然大睜,不可思議地望向白須老人身後,隨即點頭,“是,晚輩定會把話帶到。”


    “恩。”


    白須老人不再看他,徐徐朝噬魂兩人麵前走去,再望向他身後,那裏已經沒了人影。


    噬魂若有所思地望著走來的老人,眼眸微閃。


    “小子,還不鬆開你那髒手,要摟她摟到什麽時候?”老人方才還友好的臉頓時耷拉下來,變成一臉菜色,斜眼便掃來一雙針眼。


    噬魂手緊了緊,未鬆分毫。


    “小子,我看你手不想要了是吧?老夫再說一遍,給我鬆開!”


    噬魂仍然一動未動,與他冷冷對視,不退分毫。老人冷哼,剛要出手,噬魂懷裏的蕭清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噬魂,我沒事,放開我吧。”


    噬魂還是不動,冷冷盯著對麵的老頭,蕭清微微歎了口氣,道,“不用擔心,他是我的…”


    “臭老頭——?!”


    “師傅——?!”


    蕭清話未說完,就見旁邊迅速躥來兩道身影,瞠目結舌地緊緊盯著麵前的邋遢老人,手指著他抖啊抖好半天沒說出話。


    李小力徑直越過兩人,走到蕭清麵前,目光掃過她胸口上的尖刺,眸光一冷。


    “你怎麽樣?”


    不待蕭清開口,噬魂道,“是煉鷲毒,中毒者會四肢發麻,五官盡失,她現在幾乎已經聽不到聲音了。”


    旁邊的郝猛與小清一聽此話,頓時大驚失色!再也顧不上這個忽然出現的人,幾步跨到蕭清麵前,“二清子,你怎麽樣?”


    “二哥,你沒事吧?!”


    蕭清隻能通過聽到的隻言片語和口型,來推測他們說出的話,“我…沒事…”


    “這究竟怎麽迴事?不是說林內發現了咱們人的屍體嗎?怎麽又忽然冒出這麽多黑衣人?”


    “是啊二哥?你為什麽一個人來林子裏啊?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兩人連番炮轟,望著蕭清動彈不得的身體,臉上越發焦急慌亂。[]


    “你們兩個還真是沒變啊,當我老頭子是死的吧?”話落,“嘭嘭”各一腳,直接將堵在蕭清身旁的兩人踹飛出去,那動作是要有多熟練有多熟練。


    褚睿等人出現一瞬間,恰巧看到這一幕。身後的人望著滿地的屍體,再加上方才那一幕,想也未想,手中的劍“刷刷”地抽了出來。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作亂?!”武良叱道。


    褚睿眯眼望著不遠處的白須老頭,若有所思。


    老頭理也不理這邊的人,蹲下身子拍了拍蕭清的臉,“死小子,看哪呢?沒看到老頭子我在這呢?怎麽也不叫一聲?”


    蕭清內心翻了個白眼。這老頭,又來了…


    “臭小子,我跟你說話呢!”說完直接擰住蕭清的臉,狠狠地掐著。


    蕭清額頭一抽,拿眼睛瞪他。


    她忍!要不是現在不能動彈,她定會把他的胡子全拔個幹淨!


    “嗤嗤,以前多滑溜啊,想擰一下你的臉都不行!怎麽今天這麽老實啊?要不以後就這樣得了!”


    噬魂眼眸沉了沉,不語。


    這時郝猛和小清揉著摔痛的屁股跑來,瞪著白須老頭,“我說老頭子,你怎麽會在這裏?不是去雲遊了嗎?”


    “師傅!二哥這是怎麽了?你快給他看看啊!”


    郝猛聽到這裏,才反應過來,連忙道,“對對!老頭子你快看看二清子,她受傷了!”


    “哼!死不了!既然敢獨身闖林,受了傷就該自己處理,憑什麽老頭子我給他擦屁股?”


    “臭老頭!你說啥?!”


    小清忙拉過怒氣衝衝的郝猛,討好地扯住老頭的袖子,“師傅~您就給二哥治療一下傷口嘛…迴頭我給您做酒花蜜,滿滿一大缸,您看怎麽樣?”


    “哼!”


    小清眼珠子滴溜溜轉一圈,笑嘻嘻道,“再加整隻的桂棗燒雞,還有辣花生,怎麽樣?”


    老頭“咕咚”咽了口唾沫,哼唧道,“臭小子,就知道拿這些東西賄賂老頭子我…”


    小清嘿嘿一笑,小小的虎牙討喜又憨厚。每次拿出這些東西,師傅還不是馬上就服軟了?不過師傅吃軟不吃硬,這麽簡單的道理,大哥跟二哥怎麽就不明白?


    老頭恨恨瞪了眼小清,從兜裏拿出一個黑漆漆的瓶子,倒出一粒藥塞進了蕭清嘴裏,嘴裏不停叨叨著,“你這臭小子,就不能跟小小清那樣,哄我幾句嘛?剛剛看著我還當沒看見,老頭子就這麽不招你待見?”


    聲音裏竟透著濃濃的委屈,郝猛和小清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敢情這老頭是在耍小性子呢?不約而同歎了口氣,老頭(師傅)脾氣怎麽還是沒變啊?還是那樣幼稚無理取鬧,跟二哥簡直是相衝,怪不得每次都被二哥氣得哇哇亂叫!


    白須老頭此刻正給蕭清搭脈,白眉微擰,淡淡瞥了蕭清一眼,鬆了手,“把他抬迴去,我要給他解毒,木頭,小小清,趕緊的!”


    “哦哦!”


    兩人剛想上前,噬魂便已經穩穩抱起了蕭清。


    “哎剛剛俺就想問了,你誰啊?怎麽會抱著俺家二清子?”郝猛瞪向噬魂,上下不斷打量他。


    噬魂看也不看他,轉身就走。郝猛還要開口,被一旁李小力攔住,“他不是敵人,具體的待會我再告訴你們,現在先迴去!”


    郝猛和小清心中雖有疑惑,但知道此刻蕭清的身體最重要。遂不再多言,迅速跟了上去。


    褚睿看到蕭清被渾身漆黑的男子抱走,然後就見白須老頭也跟著離開,眉梢微蹙。


    郝猛和小清這時看到褚睿等人,連忙走來,“將軍,千長,俺二弟受了傷…”


    褚睿擺手,“我都明白,你們趕緊過去吧。有需要讓人前來稟我。”


    郝猛點頭,與小清迅速離開。


    李小力緩緩走來,朝褚睿行禮,“褚將軍,恕我冒昧。今日之事,是諸位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他們的目標很明顯,但若沒有人配合,根本不可能時機掐得這麽準。”


    褚睿眼眸深沉,不語。


    李小力言盡於此,朝他行了一禮,轉身走了。


    以褚睿的能力,定能清楚這點。今晚之事,褚睿定會暗中處理,不會向外宣揚。但若被有些人故意利用,大肆渲染,或許會將女人推到風口浪尖。如今到了前線,他的布防還未完全轉移,消息無法暢通,也未能完全摸透北境軍及邊塞的勢力劃分。若現在讓女人出頭,引起那些混亂勢力的注意,再加上她手中的東西,對她來說麻煩會接踵不斷。


    李小力眼眸深邃,抬頭望了眼漆黑的夜幕,喃喃,“看來,速度要加快了…”


    **


    蕭清被安排在一間單獨農舍,老頭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名曰:男女收受不清。郝猛氣得直跳腳,在屋外來迴踱步,“臭老頭,這驢脾氣真是一點沒變,俺簡直跟他犯衝!”


    “行啦大哥!有師傅在,你還擔心什麽?師傅會治好二哥的!不過今晚到底怎麽迴事?二哥怎麽會一人進林子去了?”


    郝猛聽到這裏,臉上閃過懊惱,“都怪我,之前有三個人…”就這樣,郝猛開始講述晚上發生的事情。小清聽後,蹙眉,“看來那些人是故意將你引開的,他們究竟是誰?”


    “他們是二營的兵,隻是俺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這麽做?難道…?”郝猛也不傻,很快就想明白,那幾個人可能是細作,或者是別人假扮的。


    “先別想了,等二哥好了再說吧!不過,剛剛那個男的誰啊?”


    郝猛蹙眉,“我猜想,方才林內的動靜恐怕就是他所為。若是這樣,他的功力,絕對在我之上。”


    他看到了戰後的林子,僅憑一擊便齊齊斬斷那麽多樹樁,若沒有深厚的內力及功力,根本不可能辦到。


    “我看他對二哥也很緊張,應該不是敵人。不過,他人去哪了?”小清發現周圍都沒有方才男子身影,甚至連氣息都察覺不到,“不會吧?這人就這樣走了?也太神秘了吧?”


    “算了,待會問小力吧,他應該知道。”


    話落,就見李小力走了進來。


    “小力,你去哪了?怎麽現在才來?”


    “有點事。”李小力望了眼緊閉的房門,小清道,“師傅把我們趕出來了,現在應該在給二哥療傷呢。對了小力,方才那個男人是誰啊?”


    李小力淡淡道,“保護她的人。”


    “啊?沒有詳細點的?他從哪來啊?這一路都跟在二哥身邊?為何我們都不知道?”


    “你們在明,他在暗,不知道也屬正常。”


    郝猛擰了擰眉,“他功力深厚,絕非普通人,二清子在哪找的人?”


    小清道,“二哥做事,我們一向不會多問。隻是這個人,我們能相信嗎?”


    李小力望著兩人,淡淡道,“若之前,答案還未可知。但今夜過後,他能為女人豁出性命這點,毋庸置疑。”


    屋內,鬼穀子在替蕭清施針。封鎖她身上所有穴位,用內力一寸寸將她體內的毒素引出。這是一件及費心神的活,他需要完全了解人體穴位,脈絡和器官,不出一絲紕漏地將毒從她體內一點點剝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麵的幾人也焦急地等著,須臾,總算聽到裏麵有了響動,郝猛二話不說就推門闖了進去,正好看到鬼穀子調製藥劑。


    “誰讓你們進來的?莽莽撞撞幹什麽?”


    “老頭,完事了?二清子怎麽樣?”


    “自己不會看?”


    郝猛忙走了過去,正好看到蕭清眼瞼微動,緩緩睜開了眼睛,頓時一喜,“二清子,你沒事啦?”


    蕭清動了動身子,“恩。”


    “那…你現在能聽到我說話了?”


    “恩。”其實還是聽不太清,但比剛才是好多了。身上也開始逐漸恢複隻覺,隻是還不能隨心所欲動彈。


    蕭清眉宇微蹙,望向鬼穀子,“我身上的金絲軟甲呢?”


    鬼穀子瞥了她一眼,“幹嘛?我老頭子還會拿走你的寶貝不成?先擱在我這,過兩日給你。”


    老頭子絕對是說一不二的性格,再多問也沒用,蕭清索性閉嘴。


    郝猛道,“二清子,你是怎麽受的傷?不是有金絲軟甲護體嗎?還有什麽能傷到你?上次樹海你被那條巨蟒咬上肩膀,不是也隻是挫傷嗎?怎麽這迴竟然被這個尖刺傷著了?”


    旁邊桌上放著從蕭清身上取出來的尖刺,郝猛打量著,怎麽都不覺得這的東西威力有那麽大。


    “誰說傷她的是這玩意兒了?”鬼穀子忽然開口,在幾人疑惑的目光下,拿出一個琉璃瓶子,“傷她的是這東西。”


    郝猛小清湊了過來,隻見瓶子裏裝著一隻小蟲,暗黃色,有人指甲蓋這麽大,尾端有一根極小的刺,若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到。


    李小力眯了眯雙眼,“西域蜣蜋蠱。”


    鬼穀子意外地望了他一眼,“小子,不錯啊,還知道這個。這確實是西域的蜣蜋蠱,它附身於尖刺上,在蕭蕭不查時,將毒刺刺入她體內,才會導致她中毒。”


    “啊?二清子不是有金絲軟甲嗎?怎麽還會被刺傷?”郝猛疑惑。


    “哼!這就是你們嫩的地方。自己對敵人一無所知,敵人卻將你們的壓箱底消息都打聽得一清二楚,你們不被坑才怪呢!”鬼穀子冷哼,晃了晃琉璃瓶子,“這種蜣蜋蠱可以分泌出一種毒液,輕易滲透金絲軟甲的表層,將毒刺刺進去,金絲軟甲可以抵禦刀劍等外力攻擊,但對這種帶有腐蝕性的毒素,就很難抵禦了。就算再堅韌,隻要弄出一個小洞,這蠱蟲就能將毒刺刺進去,明白嗎?”


    蕭清幾人頓時不說話了。


    “哼!你們還嫩著呢!多學著點吧,尤其是你!”鬼穀子指著蕭清,“就不能讓人省點心,老子剛來就讓我碰上這一幕,白教你那麽多了,若讓人知道了,我鬼穀子的臉還往哪擱?”


    蕭清對他的叨叨恍若未聞,淡淡道,“你怎麽忽然來了?沒事就趕緊走吧。”


    “臭小子,我大老遠趕來救你,你就這這個態度?”眼睛瞪著蕭清,忿忿中又帶著委屈。


    蕭清心中歎了口氣,道,“知道了,是我的錯,你還是恢複正常吧,我看著滲得慌。”


    “噗嗤”旁邊兩道悶笑聲傳來,鬼穀子狠狠瞪了眼郝猛和小清,“你們兩個,皮癢癢了是吧?是想嚐嚐我最近特質的癢癢粉?”


    “沒有沒有!師傅息怒!小清再也不敢了!”兩人頭搖得像撥浪鼓,鬼穀子也懶得跟他們計較,將桌上的碗遞給小清,“去給她喂下,明日再服兩次,餘毒就清了。”


    小清忙接過藥碗,扶起蕭清給她喂藥。


    鬼穀子坐到一旁,雙手環胸,“現在,該是我審問的時間了,之前我先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兩個,有沒有什麽話要對我?”


    郝猛和小清身子一僵,耳後冷汗直冒。


    完、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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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因為愛上不該愛的人,一生受盡苦楚。


    雙眼被刺,雙臂被斬,容顏被毀,最終淪落成為眾人觀賞的怪物。


    一切因她看錯了人,也愛錯了人。


    苟且偷生三載,隻為護她唯一至愛。


    可親生子被當成玩樂的工具,痛苦的慘叫在她耳邊響起時。


    她親自殺死自己忍辱三年所保護的愛子。


    鬥獸場上,泣血咒怨。


    如有來世,傾盡所有,不死不休!


    傳言


    楚家庶出次女眼盲無用,是個累贅。


    可又有誰知,她洞若觀火,乾坤在握?


    彈指之間風華顯,頃刻之時江山覆。


    一代驕女的死去,是另一個傳奇的開始。


    本文權謀文,一生一世一雙人,無虐,可放心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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