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李小力一直望著麵前蕭清,須臾,緩緩開口,“營裏的事你放心,我會安排妥當。<strong>.</strong>這幾日在家好好養傷。”


    話落,便走了出去。


    “哎?連小力也這樣?!”小清一臉納悶。


    郝猛望了眼蕭清,囑咐了一句,便也追了出去。


    幾步追上李小力,大掌一揮拍上他肩膀,望他,“你小子,不會還鬱悶吧?二清子他就那脾氣…”


    “我知道。”李小力輕聲打斷他的話,眼中眸光黑如曜石,“既然無法阻止她,也沒辦法改變他,那就拚勁全力護他,讓他沒有一絲後顧之憂。這才是對她最好的。”


    那個女人,並非普通女子。有著連男子都不能匹敵的赤子之心,倔強,隱忍,堅韌,還有這世間含見的頭腦。若把她當普通女子對待,是對她的束縛。隻有真正了解她,才明白,她需要的,不是安慰和勸解,而是共度風雨的決心。


    一旁郝猛一愣,望著緩緩走在前麵的瘦瘦身影,微微咧嘴,大步跨前,猛得一巴掌拍上李小力肩膀,“你小子…哈哈!”


    笑聲爽朗肆意,帶著無限的愉悅,清晰迴響在空氣中。


    一旁李小力被拍的一個踉蹌,黑著臉起身,“你這家夥又犯病了?”


    “嘿嘿…你小子也不錯嘛!不錯不錯…”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徐徐向前走去,時不時傳來的郝猛的“不錯”聲和某人傲嬌的冷哼聲,漸行漸遠。


    別院內,蕭清望著門外,唇角微勾,轉身望向小清,“昨日有誰來過嗎?”


    “二哥你不說我都忘了!昨日小王爺來了,知道你不在別院,臉色不好的走了。後來晚上又來了一趟,我跟他說你去了濕地,他才放心離去。說等你迴來讓我告訴你,他午時過後來別院找你。”


    蕭清點頭。無奈地癟嘴。


    要應付的人又多一個。


    之後跟小清簡單交代了下傷口,便在他強行要求下,躺到了床上“養傷”。


    暈暈乎乎又睡了過去,再睜眼,屋裏多了一個人。


    “就算你跟我很熟,也不能隨意進入我這個女子的閨閣吧?”


    蕭清緩緩起身,望向屋內桌前的沐輕塵。


    “你還知道你是女子?”沐輕塵俊逸的臉上看不出情緒,隻是聲音卻透出冷意。望向女子裹著白帶的胳膊,眸中隱隱透出疼惜,還有一絲怒火。


    蕭清認真點頭,“或許真的忘了。”


    屋內一片寂靜,隱隱透出一絲古怪的莫名。


    沐輕塵眸中閃爍無數情緒,惱怒,不解,驚異,都在看到蕭清受傷的手臂時,化為無奈歎息。


    “手臂,還疼嗎?”起身來到床邊,打量她的胳膊。


    蕭清望他,“你最敬重的師傅幫我包紮的,你還不放心?”


    沐輕塵輕挑劍眉,“你怎麽到師傅遇那去了?”


    蕭清淡淡道,“有些事想問他,再加上受了傷,就順便讓他幫我治療一下了…”


    “有些事?”


    “恩,關於傾城閣的。”


    沐輕塵臉上露出若有所思。須臾,緩緩開口,“清清,你跟帝君究竟是怎麽迴事?”


    蕭清望向麵前一臉凝重的男子,眸光微閃。


    “昨日,為何會是帝君身邊的那個…人來通知我?還有,你昨日究竟去做什麽了?你的目的,是為了將他從你身邊支開不是嗎?不能讓他知道,不得不去做的,又讓你一身傷的迴來的事,究竟是什麽?”


    蕭清麵色不變,淡淡道,“沐輕塵,你是沐府的小王爺,不要再因我而卷入不必要的麻煩中。你有你的目標,若是為我而失去所擁有的一切,並非我所願,這也是將你作為好友的我,對你的忠告。”


    沐輕塵嘴角微抿,揚起一抹苦笑。


    好友…嗎?


    “清清,是我將你牽扯進這一場漩渦中,事到如今,又怎麽能不聞不問抽身退出?若我現在擁有的,若是要以放棄你來換取,那我還要這些虛妄的東西作何?這也不是我沐輕塵的性格,你應該明白的。”


    “我來帝都並非是你的緣故。就算不是你,我也會想法設法來到長陵中。卷入其中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你無需為此自責。”


    “那你與陛下呢?究竟是怎麽迴事?”


    昨日,當一身黑袍的男子悄無聲息出現在他麵前時,他便更加確定了一直以來的猜測。詭異的身法,捉迷不透的身形,還有周身仿佛從地獄中曆練出的黑暗氣息,再加上一身黑袍,他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


    那個名震天下的第一鬼袍,帝君身邊神出鬼沒的貼身血衛,幾年前憑一己之力屠殺千名刺客的噬魂。


    無極帝君身邊除了貼身侍從郭白外,最令人懼怕的就是這個有第一鬼袍之稱的噬魂。從幾年前邊銷聲匿跡的他,為何會忽然出現在清清身邊?帝君究竟在想什麽?


    蕭清靜靜望向麵前的沐輕塵,眸子漆黑,“我與那個男人,並非一兩句能說清楚的。若你一定要知道,那就隻有一句話。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輕易開玩笑,希望你能理解。”


    沐輕塵望著麵前明顯不願多說的蕭清,緩緩垂眸,身上透出黯淡的陰影,“我真的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嗎?”


    蕭清微微蹙眉,“沐輕塵…”


    “我喜歡你。<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蕭清一愣。


    沐輕塵緩緩抬頭,眸子深邃似海,“我喜歡你,清清。”


    蕭清眸子漸漸幽沉,看不出情緒。


    沐輕塵麵容俊雅,臉上勾出一絲無奈的笑意,直直望著麵前一言不發的蕭清,“我喜歡的人,是一個古怪至極的女人。三年前,為了那些素不相識的奴隸,甘願賭上自己的性命,隻為了替死去的人討迴一個公道,讓死者生靈安息。三年後,她又重新出現在我麵前,那雙澄淨的目光依然沒變。反應遲鈍,生活能力差,走路經常不看前麵,一不小心就會摔倒。出門常常忘記帶銀子,還有路癡的毛病,動不動就會迷路。”


    眼中清晰倒映出女子纖弱的身影,臉上笑容溫柔,“毒舌,木楞,遲鈍,倔強,不聽勸,麵不改色抓蛇,沒事便抱著骷髏頭,蛤蟆腿,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關在屋子裏擺弄那些嚇人玩意,古怪癖好一大堆…不溫柔,不賢惠,沒有一絲女人的乖巧…”


    “可這樣一個女人,卻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婦,以身犯險,不顧自身安危將她從馬蹄下解救出來。會悄無聲息給那個老婦送去銀兩,隻因她知道老婦孤身一人,她的兒子被人打斷了腿,臥病在床沒有錢診治。會不動聲色抗下所有危險,艱難,痛苦,隻為了能不讓身邊人受到波及,擔心。”


    沐輕塵眸中光華閃爍,璀璨懾人,“我喜歡的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就算她不賢淑,不漂亮,倔強遲鈍,我依然喜歡他,因為這樣的她,讓我心動。因此我願意拚盡全力去護他!哪怕失去現在所有,現在的一切,我沐輕塵也甘之如飴,不怨不悔!”


    屋內男子聲音輕柔淡然,悠悠飄蕩在空氣中。


    窗外清風徐徐,卷起軒窗紗簾,飄然若舞。一絲梨花香氣隱隱飄來,將屋內染上一層恬靜。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隻是一瞬間。


    而屋內此刻已經沒有男子的身影,隻剩下那靜靜坐在竹青色床榻上的女子。


    蕭清緩緩靠在床上,神色如常,微垂得雙眸遮擋一切情緒。緩緩抬眸,眼中漆黑一片,深處透出一絲淺淡光芒。


    幽靜似古潭,深不見底。


    **


    翌日。


    蕭清緩緩走在湖邊,目光望向遠處的湖水,隱隱能看到小舟和船舶,在波光粼粼的湖麵輕輕飄蕩。


    蕭清神色淡淡,須臾,緩緩開口,“噬魂。”


    空氣中久久沒有聲音,隻餘微風吹拂的淺淺聲音。


    微微蹙眉,停下了腳步。


    從昨日起,噬魂似乎就沒有迴來,否則,以他的速度,昨日應該就出現在竹屋了,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有蹤影。


    難道…


    “二哥!”小清小跑著走來,打斷蕭清的思緒。


    蕭清望向麵露喜色的小清,淡淡開口,“抓到了?”


    小清幾步來到她麵前,臉上透出興奮,“抓到了!營裏有人來了,說儲大哥讓咱們過去呢!”


    蕭清點頭,兩人相攜著快步朝別院而去。卻沒想到,軍營裏來的人,竟然是林昊冉。


    蕭清淡淡挑眉,“儲將軍身邊的人又病了?”


    林昊冉漂亮的臉微赫,隨即秀眉微蹙,望向蕭清吊著的胳膊,“蕭大人這是…”


    蕭清望了眼手臂,緩緩道,“哦,吊著玩得。”


    林昊冉嘴角一抽,臉上明顯是不信。有誰沒事會吊這個玩啊?隻是怎麽兩日沒見,他怎麽就受傷了?


    蕭清望向他身後,“你怎麽過來的?”


    林昊冉道,“騎馬過來的。”


    蕭清蹙眉,轉頭望向小清,小清認命離去。


    林昊冉疑惑。怎麽了嗎?隨即望向蕭清,“蕭大人,人已經抓到了,將軍讓我過來請你過去一趟。”臉上漸漸浮現凝重,還透出一絲莫名情緒。


    蕭清望他,淡淡道,“等會,小清去叫了馬車。”


    “馬車?我特意牽了一匹馬出來,你與小清一同…”說著聲音一頓,一臉愣愣望向對麵蕭清,“你…不會騎馬?”


    蕭清麵無表情道,“我何時說過我會騎馬了?”


    林昊冉一噎,不再開口。


    雖然大祁之人多風雅,但既然是大祁三品武官,怎麽能不會騎馬?何況看他年紀輕輕,應該正是多動的年紀啊。


    林昊冉有個跟蕭清同歲的弟弟,頗為好武。平日裏舞刀弄槍,爬樹賽馬,極其好動。跟麵前這個少年…還真是不同。


    隻是,弟弟林學之平日裏會搗蛋,會闖禍,會向他這個大哥撒嬌。有十七歲少年應該有的樣子,而麵前這人,已經抗下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重擔。刑部副掌使,對這個隻有十七歲的少年,會不會太沉重了些…


    林昊冉內心閃過無數情緒。


    “蕭大人,我想請教一個問題。”


    蕭清進了院內,“進來說吧。”


    林昊冉眸光微閃,同她一起進了院子。


    院內是簡單地布置,盆栽花草,梨花飛舞,假山小徑,弧形池塘。淡淡透著一絲溫馨。


    驀地,隱隱傳來一道“嘶嘶”的聲音,林昊冉身子一緊,手中的刀下意識便拔了出來!


    什麽東西?林昊染身子緊繃,一臉防備環顧四周。


    蕭清淡淡轉身,麵無表情道,“小七,你要是敢咬下去,今日我便將你燉了做蛇羹。”


    小七?誰?林昊冉一愣。


    驀地,感覺身側有一絲冰涼的腥氣傳來,林昊冉轉頭,看到一條三角腦袋的眼鏡蛇纏繞在一旁的梨花樹上,在朝他微微齜牙。那紅紅的蛇信子隻離她的臉一寸距離。


    “啊!”林昊冉嚇得大叫出聲,猛地蹦出好遠。


    蕭清奇怪地望了眼林昊冉,微微蹙眉,“鬼叫什麽?”


    “蛇…蛇…”林昊冉手抖啊抖地指著小七,口齒不清支吾著。


    蕭清轉頭,朝樹上的小七招手,“下來,最近你胖了好多,別把小力辛苦養的梨花樹給壓壞了,否則小心他將你擰成麻花扔進湖裏去。”


    “嘶嘶”小七頓時出聲抗議,似在說它才不胖!你才胖呢!


    身子一扭,靈活地滑了下來。一繞一繞來到蕭清麵前,三角腦袋蹭了蹭他的手,一副乖巧的模樣。


    一旁的林昊冉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漂亮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你。你…”難道這蛇…是他養的?!


    蕭清摸了摸小七的三角腦袋,“他叫小七。”然後便沒了其他解釋。


    林昊冉嘴角直哆嗦,望著跟那條一看便是劇毒種類的蛇如此親近的蕭清,隻覺得麵前的少年實在太詭異了!


    “你這家夥,又去我實驗室轉悠了吧?身上還沾著我試驗室裏消毒液的味道!”邊說著一巴掌狠狠拍向小七腦袋。


    林昊冉一旁看得心驚肉跳!這人究竟知不知道麵前這個…是條兇殘無比的毒蛇啊!


    小七“嘶嘶”地叫喚,似在抗議不準打他腦袋!


    蕭清麵無表情環胸,“抗議無效,今日你的晚飯沒了。去一邊牆角待著去!”


    小七一聽,頓時脾氣上來了。尾巴一扭,壓根就不搭理蕭清了。一晃一晃朝院外爬去。


    它要去告訴大哥,讓大哥替他報仇!身後傳來蕭清冷冷的聲音,“汪仔去找丁穀巷小胖了,不在。”


    小七身子一僵,須臾,一哧溜便沒影了,那速度別提有多快。


    蕭清蹙眉。小七在別院裏適應得倒是挺快,隻是通常還是不願意出去。經常在院子裏亂逛,而自從那次讓它進了實驗室後,這家夥平日裏沒事就愛跑去那裏折騰。實驗室裏有些東西能碰,有些東西碰不得,看來,得在實驗室的門上和窗上加把鎖了。


    蕭清暗自思索著。一頓,望向一旁麵色極為古怪的林昊冉,“對了,你剛才想問我什麽?”


    林昊冉打量麵前的蕭清。


    這個人,決不能輕易得罪!否則萬一哪天他這這條蛇給他偷偷放個毒什麽的…想想驀地打了個哆嗦。


    於是,林昊冉成功成為‘怕蛇俱樂部’中的第三名成員!見對麵蕭清麵無表情望他,輕咳一聲,臉上的驚慌逐漸褪去,恢複成平日裏的冷傲。


    “你那日,為何知道小蔣跟王文不是犯人?”


    那日他將小蔣,王文,還有周利帶過後,這個人隻是看了眼,幾乎沒問什麽話,就讓小蔣跟王文兩人迴去了,這是為何?


    蕭清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淡淡道,“其實很簡單。那個有兩撇小胡子的腳上有舊疾。現在是夏末,氣溫燥熱,營裏的巡城兵通常都需訓練和巡查值崗,所著兵服內都是輕薄之物。而他腳踝處卻綁著厚厚的布帶,又未聞到他身上有藥膏的味道,因此我判斷他是之前腳踝處受了傷,所以才習慣性用布帶護著。”


    “而通過死者的傷口可以看出,兇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的傷痕,皆是踢打造成的。尤其是腹部的位置,那裏的傷口周圍有一圈淺淺的淤青,形狀是長弧狀,再加上搜查出的兵服上有兇手的腳印,所以我認為兇手是下盤穩健,身輕力壯之人。而王文他走路時刻意保護腳踝,腳上還有舊疾,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在與人爭鬥時,用上最易損失的部位呢?”


    “而小蔣,之前在試他身手時,發現他底盤不穩,力道不足。而有功夫的人在麵對突如其來的意外攻擊,下意識就會將自己的真實身手表現出來,除非他有防備之心。隻是第一他不是兇手,根本並不清楚我會忽然對他出手。第二他確實在阻擋我進攻時,因未想過我會對他出手,才會不慎被我一個掃腿掃趴在地。從這兩點可以看出,他練武多注重身法招式,而體力耐力及力道有待加強。”


    “同時看他的年紀,以及身法和招式,他並非是從小就經受訓練。而據悉大祁北境在一個月前,再次加入了一批新兵。而那些新兵大多數來於北境周邊一帶的縣城。小蔣是北安縣人,應該也是這次新加入的兵。所以在這幾個月訓練中身法和招式得到了加強,隻是耐力和勁道並非一朝一夕練就,因此他才會隻有速度而力道不足。”


    “而兇手之所以將死者殺害,是因其看到了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我猜測,若是新兵,在入軍前三個月間訓練度極強,且是教官們看守最嚴的時刻,同時也是對他們的身份,底細排查最嚴之時。就算是有不懷好意著加入大祁兵隊,在第一個月時便冒險行事,實在並非明智之舉。再加上我知道北安縣靠近漠北,民風也在一定程度上受遼蠻人影響,以打獵為生。身手矯捷,速度奇快,且對四周的異動十分警覺。小蔣既是土生土長的北安縣人,以他長期訓練的敏銳,會在雜草叢生的林中察覺不到有人靠近?既然能察覺有人靠近,以他的速度定能輕易躲過,還為何會被死者看到?”


    “因此,我就排除了這兩人犯案的嫌疑。還有一點是…他們三人在走過來時,小蔣跟周文都是先看的褚將軍,因為褚將軍身份最為貴重,又是營裏人人敬仰的領袖。而周利最先看的,卻是一旁默不作聲的我,隨即臉上閃過若有所思。”


    蕭清緩緩轉頭,望向一旁的林昊冉,眸子漆黑似幕,“若是普通的士兵,怎會先注意一旁出現了什麽陌生人?而忽略了最高統率者?恐怕還有一點他注意到我的原因,應該是我身上沾有林內的泥土痕跡,而他方才也恰好去了林中,才會對我特別警醒。這不多的端倪加在一起,足以讓我注意到他了,因為從屍體上的線索,疑點,還有林子裏的痕跡,讓我對這個犯人有了初步心理畫像。那就是,他並不是高智商的犯案者,小聰明有卻大才智無,膽大卻並不心細,狠心卻並非天生毒辣,這樣的人,在營內並不突出,卻是作為他人棋子的最好選擇。容易把控且不會輕易引起他人注意,若真有幕後之人,那麽此人或者此人身邊定然對營內一切了若指掌,很有可能就是你們身邊的人。”


    一旁林昊冉臉上滿是震驚!


    詫異,疑惑,敬佩在他眼中交織,翻湧出驚濤駭浪!


    這個人,當真隻有十七歲嗎?!不隻是之前王文,小蔣兩人的舊疾,身手說得分毫不差!竟然連兇手周利他的性格特點都分析得*不離十!而且最讓他震驚的是,他竟然猜出了潛藏在營內細作的身份!他並未告訴他今日在營內,他們抓到的奸細是誰,這個人竟然隻是通過那日的些許線索,便猜出了那麽多!


    林昊冉眼眸大睜,不可思議望著對麵的蕭清。不隻是震驚,這個少年真的是讓他覺得匪夷所思了…


    蕭清雙眼微眯,看到對麵林昊冉的表情,看來他的猜測應該沒錯。緩緩起身,朝院外走去。


    他已經隱隱聽到了馬蹄聲…


    垂眸暗自思索。既然有人能在營內安插進身份不低的探子,這表示這是一種預謀了許久的事情。他們能在褚睿營下安插眼線,就能在大祁別的軍營內安插勢力,若邊境百萬軍隊中,都被安插了這些負責傳遞消息的眼線,那麽…


    雖說諸國勢力都會在各國暗自培植自己的實力,隻是如今帝都多國勢力匯聚,此刻若軍中發生變故,那定會讓多方勢力蠢蠢欲動。幕後之人,究竟想幹什麽?


    蹙眉思索的蕭清徑直朝院外走去,壓根沒看腳下的路。一旁林昊冉剛想開口,就見蕭清一不小心絆到地上石磚,“砰”一聲狼狽摔在地上。


    林昊冉身子一僵,瞪眼,“…”


    蕭清右手撐在地上,淡定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繼續旁若無人得朝院外走去。


    剛剛想到哪裏了…暗自嘟囔的蕭清壓根忘了院內還有一人的事情。


    冷風飄過,將院內的林昊冉瞬間凍成冰疙瘩。一臉古怪地望著蕭清離去的方向,漂亮的秀眉擰成疙瘩。


    須臾,一陣輕笑聲驀地傳來,帶著愉悅和輕鬆。


    林昊冉牛奶般白皙的臉上,冰霜漸漸消融,透出一絲暖意。不再停留,快步走出了院子。


    **


    半個時辰後,三人便迅速來到了城外營地。


    “林副校尉!”營地兩旁的的守兵朝林昊冉行禮,隨後好奇地打量一旁的蕭清。


    瘦弱小子,長得平凡,臉上沒表情,難道這就是營裏的兄弟提到的那個蕭大人…


    林昊冉瞪向不停朝一旁蕭清望去的兩個守兵,“看什麽看!好好守營,敢出紕漏,就繞著校場跑一百圈!”


    “是!屬下遵命!”兩人立刻收迴好奇的目光,立正站好,一臉嚴肅。


    “走吧。”林昊冉朝身後蕭清道,三人迅速朝營內而去。


    褚睿賬內,此刻正跪著一個身穿兵服的中年男子。如今卻麵如死灰,臉上毫無血色。而看他的兵服顏色和衣領,地上跪著的男子,是正四品校尉。


    賬內除了一臉陰沉的褚睿,一旁的郝猛,靜靜坐著的李小力,還有十幾名一身軍服的士兵。


    營內氣氛凝重而壓抑,直到蕭清三人掀簾走進來,才打斷一室的沉重。


    “小蕭兄弟。”褚睿朝蕭清點頭,隨即起身朝一旁眾人道,“這便是我跟你們提過的刑部副掌使蕭清蕭大人,這次能抓到細作,多虧他的幫忙。”


    一旁十幾名年紀不一的兵士皆一襲深藍兵服,腰跨佩刀,足蹬跨靴,身上透出鐵骨錚氣。眼中或懷疑,或謹慎的目光打量麵前的蕭清。


    蕭清對他們的目光仿若未聞,朝他們簡單問候一句後,便走到了一旁。


    望向坐著的李小力,微微蹙眉,“受傷了?”


    李小力朝她淡淡勾唇,“沒事,隻是小傷。”


    一旁郝猛怒視跪在地上的男子,麵上透出陰沉的煞氣。


    “小蕭兄弟,這次多虧了這位小兄弟,若不是他拚命纏著這細作,拖延時間,我們還真是差點讓他跑了。隻是,這位小兄弟腹部挨了一刀,傷口還挺深。我讓他迴去休息,他卻說不礙事,沒辦法就隻好等你過來了。”


    褚睿望著那個坐著的少年,麵上透出一絲敬意。


    直挺挺挨了兇手一刀,竟然仍纏著那人撐到他們趕來,而且這麽深的傷口,他竟然一聲不吭,叫也不叫。這種傷就算放在十幾年的老兵身上,都無法麵不改色挺到現在,這少年卻做到了,不得不說,實在令他詫異,也著實敬佩。


    蕭清神色靜然,隻是眼眸卻越發的幽深。緩緩靠近李小力,淡淡道,“辛苦了,剩下交給我吧。”


    語氣平靜如常,卻透出令人信服的力量。


    李小力有些蒼白的臉上緩緩勾起一抹虛弱笑意,緩緩點頭,在一旁郝猛的攙扶下走出了營帳。


    蕭清緩緩轉身,這才將目光望向中間跪著的男人,眼中的幽深漆黑似淵,深不見底,透出冷寒的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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