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潛迴炎熔海的翊瀧巨鯨吞下那“商玉略”和洞天眼後,再度落入陰極玄水中,隻見存活在其中的十多頭幼鯨全都聚積了過來,自發的遊入了翊瀧巨鯨的巨嘴中,那巨嘴微微一合,淡淡的血色漫延開來又迅速消失,可想而知那些幼鯨此時已經沒了性命。


    吞吃掉幼鯨後,翊瀧巨鯨快速地潛迴了水中,再次失去了蹤跡,至少蒼倚劍無法透過那陰極玄水尋到它的蹤跡。


    那肓女側耳傾聽狀靜立了片刻,皺眉道:“這頭畜/生極會隱匿氣息行跡,我也無法探聽到半點動靜。”


    “那人修為之高生平罕見,區區翊瀧巨鯨至多比擬金丹修士,竟然能困住此等修士,其中當有蹊蹺。”


    “廢話連篇。”一黑衣高瘦男子麵色陰冷道,“你們若是無能,便由我來。”


    蒼倚劍此時無人理會,正閉目凝神,細細感應那被一同吞入巨鯨腹中的“三罰三戒石”。雖然溫養時日還短,但也與她有了一絲聯係,她神魂強度本就堪比金丹修士,倒還能模糊感應到那巨鯨的去向。一幕模糊的影像閃過,她豁然張開眼睛,也故不得其他地道:“各位前輩,那翊瀧巨鯨速迅奇快,此時已經向……龜仙島去了。”


    那龜仙島島主並不在此,隻因龜仙島島主便是那巨龜的一具身外化身,天性就愛尋個舒服的地方睡上一覺,不遇大事並不出頭,此次怕也懶得動彈。


    “我們便去龜仙島如何。”飛來石島島主道,他想來便是除魔羅佛外此秘境修為最高的修士,雖此時實力有損,但也最先提議道。


    那“商玉略”和這巨鯨都讓人忌憚,這些島主不看到此事有個結果自然不會放心,因此也無人有異議。


    不過蒼倚劍自然不能再一同涉險,畢竟便是這些島主也無把握能護得她周全,因此蒼倚劍便被輕輕一推,下一個瞬間人已經到了飛來石島上。


    “咦,這不是蒼道友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不知道友可還記得在下?”


    蒼倚劍看清幾步遠外的正是初來飛來石島遇上的李尋君,看他一年多來似乎毫無變化,連身上的衣裳都還是原來那一件。雖然修士所穿多為煉製的法衣或是有品階的法寶,並不會沾染塵埃,有凡俗之人的種種煩憂,但也很少有人真一個模樣的法衣一直不變,畢竟修士也是從食五俗雜糧,身有各種汙垢之時修煉而來,自然還帶有與凡俗之人相似的習慣。


    連給法衣變個外形的費用也吝嗇至此,那李尋君看來也自知落魄,便是與蒼倚劍套交情也眉目間帶了幾絲忐忑。


    蒼倚劍倒也不介意這些細枝末節之事,不過也無意與他多說,隻點了點頭,隨手放出青鳥知會花盈和古素道兩人,那兩人似乎還未迴到飛來石島。一邊的李尋君有些訕訕地輕咳了一聲,拱了拱手便也就走開了。


    得到那兩人平安的答複,蒼倚劍順著十方羅盤看向龜仙島所在的方向,她直接在海岸尋了一塊光滑的巨石坐下,神識深入了天聽玉簡之中,隻見最先看到的果然是一道充滿絕望的神識留言,那存活了千萬年,年紀早已不可考的巨鱉被一巨大的兇獸咬住了腦袋入半邊身軀,托入了海水之中。這突如其來的災禍不知讓多少修士反應不及,直接葬送進兇獸肚中。


    那巨鱉的身外化身跌在了隻剩半邊的龜仙島上,呆呆地看著那巨鯨,似乎已經失了神。


    那龜仙島上的修士此時已經是驚弓之鳥,被兇獸氣勢所攝真氣都運轉不靈便,實在無多少人還記得向天聽玉簡中傳遞消息,隻有一妖修原身似為飛禽,躲入極高的雲層之中也可把下麵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才讓其他島上之人模糊地看到了那兇獸逞兇的模樣。那龐大的身形和可怖的外表真如兒時長輩嚇唬人的故事中的上古異獸,便是可身外化身的巨鱉也不是一合之力,轉瞬間被吞了幹淨,修士更是死傷無數。


    “怎麽不見各島主出來除此孽畜。”天聽玉簡中圍觀的神識越來越多,差點令那妖獸承受不住被排斥出去。


    那妖修氣息不穩地迴道:“怎麽沒見,下麵至少有八位島主,可我修為有限,實在無法在此間留下影像。”


    “那麽那兇獸可有伏法?”


    “……八個島主都有出手,可我看那兇獸隻是又掉了些皮肉……糟,它跑了……對不住,人太多,我實在撐不住。”那妖修的神識果然在天聽玉簡中崩散消失,讓一幹外島修士滿心恐慌,就怕這兇獸向著自己而來了。


    蒼倚劍極快的在心中比較了離龜仙島最近的幾個浮島,果然是飛來石島修士最多,而她也感覺到三罰三戒石果然是朝這邊來的。蒼倚劍立刻傳迅令在外的花盈和古素道遠遠饒開,同時禦劍於空中,真氣灌入聲音之中,向全島通告了此事。


    不論島上修士如何反應,蒼倚劍已經禦劍遠離飛來石島,戴上鬼神麵具完全隱匿了氣息,但她也沒有進入雲層之中,那躲在雲層之中想要趁火打劫的燭鷹又如何能瞞過她。


    那翊瀧巨鯨此時速度依然奇快無比,轉眼間便能看到它龐大的身軀露出了水麵,此時它身上可說沒有一塊完好之處,那雙原本極為溫和純靜的眼睛此時被它自己的血覆蓋著,如同流出了血淚一般。隻聽一聲高吭的叫聲響起,那巨鯨突然一頭紮進了海水之中,似乎徑直往海底潛去。可幾息後又翻轉了上來,那巨尾不停的拍擊著水麵,看起來極為痛苦。


    飛來石島島主已經啟動了島上的陣法,與諸位島主呈合圍之勢,看來準備在此一擊斃之。那被吞入腹中的“商玉略”此時還無半點動靜,但誰也不敢對此大意,若是無法真正讓那強大修士灰飛煙滅,便是自己能夠脫離此秘境逃走,留在這裏的徒子徒孫隻怕會被吞吃殆盡,如此陰影定然結下心魔,一樣是枉然。


    巨鯨又叫了一聲,那巨嘴大張,其是居然有了一股極大的吸力,便是那些島主一時都略有蹣跚,何況這滿島最多不過金丹的修士。飛來石島上的護島陣法如同紙糊的一樣,居然直接破碎開來,滿心以為自己已經無事的修士們除了寥寥幾人,其他都沒有一點抗拒之力的飛投向了巨鯨嘴中,一朝苦修落得葬身獸腹的下場。


    就是那離懸島中的那空中庭院也門柱顫動,花石飛出了無數。


    這巨鯨強悍早已經超出了蒼倚劍的預計,她也沒能料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境地,以力壓人怕是最難以對抗的敵手。就算她滿身法寶,功法特異,但也隻是靈寂期的修為,此時也無法抵禦那龐大的吸力,不由自主的向那巨鯨而去。


    此時八位島主都在盡力壓製那巨鯨,便是飛來石島島主有心庇護友人子嗣,也有些力不從心。


    蒼倚劍四下一看,頓時看到了生機,她凝神靜氣,莫離劍輕輕向前劃出,隻見她前衝的身形一頓,斜斜向下墜去,隨之劍勢朝下,直接在島上破出一道等身寬的溝渠來。蒼倚劍使了一個千金頂,在再次被吸走之前落入了溝渠之中,暫無性命之憂。她這一番動作都是在眨眼之間,最先被吸走的修士也才入了兇獸肚皮。她落入溝渠中的同時,也有四人看準了時機,隨著她狠狽之極的掉了進來,劫後餘生的大口喘氣,與平常之人又有何區別。


    因不便伸頭出去觀望,神識也不敢隨便伸出到那兇險之處,蒼倚劍與隻能與這四人盤腿坐在坑底,聽著外麵的動靜。那四人雖然想要向蒼倚劍道謝,但也知道此時時機不對,都望著天空時不時慘叫著飛掠而過的修士和徒勞扇動羽劫的燭鷹,均靜默無語。


    似乎過了極為漫長的一段時間,外麵好像安靜下來。蒼倚劍心有所感,躍出了溝渠,隻見那八位島主都站在了已經一片荒蕪的島上,各個臉色都略有萎靡,而這飛來石島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那翊瀧巨鯨的頭擱淺在缺口之上,此時已經隻剩下一片白骨,而那白骨之中有一條似蛇似蛟的黑色異獸盤踞其中,那異獸用身軀困住的是一電光四溢的球形之物,其中盤漆而坐的正是“商玉略”,他兩眼看上去又些不同,怕其中之一正是那洞天石。而那三罰三戒石正懸在他頭頂之處,有字符投射而出,一個巨大的鎮字懸於這兩者之上,似被激發了封鎮之力。


    “小友此物是何處得來,次此可說救了我等性命。”飛來石島島主一個閃身到了蒼倚劍的身旁,溫聲問道。


    蒼倚劍哪裏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隻是道:“不久前自不遠處隨手撿來,似因海底火山噴發才會現世,實在不知來曆。”


    飛來石島島主若有所思:“許久之前倒聽家師提起過一個傳說……此時當為我淪海秘境之劫難啊,不知劫難過後會落得何種模樣。”


    “諸位島主可有對策。”


    “那些老家夥哪個沒有一點壓箱底的手段,不過是值不值得罷了……糟。”飛來石島島主居然臉露驚駭之色,隻見天空中迅速積累起了雷雲,雷雲金中泛紅,還未聚攏就讓神魂動蕩,感覺到了無盡的威壓,實在不是一般的雷劫。


    蒼倚劍也瞪大了眼睛:“這是誅世神雷?”她沒辦法不吃驚,因這誅世神雷專管誅仙滅神,仙神皆為之驚懼,輕易不會現世,蒼倚劍便是在洪荒大劫時也是少見,何況是在此界。蒼倚劍前世那般都沒那榮幸引發此等雷劫,隻因九天重劫已是修煉之士能引動的最強天劫之一,這誅世神雷卻是造就而成,掌於聖人手中,震攝洪荒。


    此界的誅世神雷自然不可比擬洪荒之時,可哪個修士又敢輕視,特別是那多造殺孽,因果纏身之輩,唯恐發出一點聲音引得神雷注意,劈到了頭上。隻是如此雷劫直接從外而來,怕是這秘境都難以支撐其威力,倒是成了渡劫之人最先一重保/護/傘了。


    “哈哈哈,快哉快哉,這副皮囊送與你又如何,還不是一困獸爾。”那雷雲之下,似蛇似蛟的異獸哈哈大笑道,狀似癲狂。


    那“商玉略”隻是抬頭看著雷雲,左手緩緩撫摸著自己的麵頰,輕笑道:“你引動這雷劫又如何,這皮囊本來也隻是暫時用用罷了,可惜我對於淪落為一畜牲實在敬謝不敏。原本看在同源的份上想助你補足三魂七魄輪迴轉世,可惜實在不堪造就。”


    “再成一傀儡?”異獸一甩尾巴,道,“你就這般小看自己曾經不成,如此成仙成神我也不屑之極。”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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