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作何打算?”


    蒼倚劍抹去魚尾,站起來道:“可願隨我去尋那熔岩火山,我需你們護法。”


    花盈擊著掌道:“自然同去,你可是有把握了。”


    “如今準備不足,恐怕不能一舉解決隱患,可我直覺此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不然恐有變故。”蒼倚劍感受著蘊於丹田的莫離劍的每一分動靜,隨著商玉略實力的恢複,原本已經與她心神相連,性命相修的莫離劍越來越有想要脫離她的動作,那慢慢長大的劍魂眉宇間越來越可看出商玉略的模樣,完全已經超出了常理。


    當初水球與鸞羽相互交融,鑄成莫離劍時,老祖本已經出手斬斷因果,可如今變化顯然可知那水球並非真正無主之物,才會有如今的變化。蒼倚劍透過酒色曾請柳輕雲留意這商玉略是否有事跡留下,她肯定這商玉略當是他本名,之前定是修為驚天動地的人物,不可能不留下隻言片語。


    商玉略,水球,戚如雪,裂天道門,這些時日蒼倚劍不時就會想起這一串事物之間的聯係,她冥冥中有種感覺,此事定然與裂天道門會有些關連,至於確鑿證據就非她所能控製的了。


    “師妹可要去炎熔海?“古素道寫道。


    “這裏……”


    蒼倚劍來此後就探聽明白了不少秘境中事,自然知道這炎熔海,她原本並不打算利用它來作為鼎爐,而是選了另一座離它遠一些的火山,隻因炎熔海並不是他們這般的修為能夠駕馭的,就是在它邊緣一個不慎也下場堪憂。


    那炎熔海是秘境中最大的一處熔岩火山,傳說是滄海秘境的核心,那海底噴發形成的火山口隻比海麵略低,卻大如湖泊,在那一片海域形成了一片火獄。此處海水常年被地脈真火蒸騰,竟然讓海麵形成了一片半球形的底窪之處,與其上同樣形狀的雲層相接,電閃雷鳴之中如同球形雷火牢獄一般,是一處對修行雷、火、水這三種功法的修士來說絕佳的絕地,淪海秘境的島主常年滯留此秘境這便是原因之一,而死在這裏的人更是不計其數,連轉世之機也無,全都落得魂飛魂散的下場,因此那裏的靈氣也格外的濃鬱。


    不過古素道既然提出了炎熔海,蒼倚劍便沒有急於道出自己的想法,隻是問道:“師兄可是有何想法?”


    她知道這古素道師兄雖然不似劍門那些親近的師兄一般那樣親熱待她,卻也是真心實意為她打算,隻是性情使然,令他看上去淡漠至極。


    花盈拍了拍水麵,捂嘴一笑,道:“你都憋了這些日子了,還不快和師妹說說,也讓她高興高興。”


    古素道看了蒼倚劍一眼,又盯著自己眼睛寸許處,一行符文又顯現了出來:“師父那裏有記載稱炎熔海並非常年一成不變,每千年左右便有一次變化,是為水火相融之時。那時雷電散去,靈氣枯竭,與我等修士無益,但正合莫離劍的水火兩行之屬,或可一試。而我已經算出此次變化就在一月之後,師妹或可一試。”


    “而且我二人都有一些天材地寶暫時無用,你可選出些用得著的拿去,不必和我們客氣。”花盈也收起法器,站起身勾住蒼倚劍的肩膀,“你呢,也不必急著還予我們,等我們結丹之後正好用這借口到你劍門尋你,等抱上你這掌門之女的粗大腿,那在外麵可就是吃香喝辣,無人敢惹了,師弟你說是不是?”


    古素道如玉般的臉上突然泛起了一層薄紅,隻是點了點頭,並不答話。他原本就是水靈化形,這人形便盡顯水靈的特質,如不沾凡塵的嫡仙一般清冷出塵,平日裏表情變化不多,如今他這一臉紅倒是極為看好,讓看著他的兩個女子都呆了一呆。可惜修士對於自身情緒向來極能掌控,古素道察覺到這一點時就已經恢複了平素的樣子,就如曇花一現。


    花盈突然拍頭大叫道:“哎喲,我忘了錄下來了,真是可惜至極。”


    蒼倚劍自然不會推卻這兩位好友的好意,此時也不再提感謝之類,聞言也笑道:“你自你記憶中提出那一段就是,不過可不要放進了天聽玉簡,不然等我們迴去島上定會在成堆女修中寸步難行了。”


    花盈瞪了蒼倚劍一眼:“自我眼中看到的師弟那般讓人一見傾心,怎麽能讓別人看到我和來搶,你快別打這主意了。”


    那邊古素道表情緊崩,腳下聚起一朵雲朵來,轉眼就已經化作流光向那炎熔海去了。


    花盈和蒼倚劍對視了一眼,均是一笑。


    “我這師弟可真不經逗。”花盈笑得如盛夏繁花一般,又向蒼倚劍伸出手,“我們也去吧,看誰更快一些。”


    蒼倚劍聞言隻是拿出了莫離劍,轉瞬間就已經與古素道齊頭並進,落下花盈在後麵苦苦追趕,傳音在他們兩人耳邊抱怨個不停。


    炎熔海因地脈真火之故,那一片天地都映得一片橙紅,遠遠便能看見。以他們此時的修為全力趕路,不過一日就能看到那別樣的景色,再有半日就可到達地方。


    蒼倚劍初來時看見太陽大如車輪,漫天布滿紅霞,便是恰好看到太陽從此升起之故,若是換了方向再看,怕是不會輕易被太陽初升的美景驚豔。


    這一日在趕路時,三人自然也會關注其他事情,這天聽玉簡中依然熱鬧非凡,有更多人注意到了萬花島的變故,有討伐商玉略暴虐,有想奉商玉略為主,在他身邊當一仆從便可,更是猜測前島主近況如何,是否會不日迴來又引發一場大戰。


    有對前萬花島主熟識些的修士言及那前萬花島主對萬花島極為中意,有意在此傳下道統,之前被商玉略殺掉的修士中便有前島主的得意弟子,可應對此有所感應的前島主此時還不現身,隻怕早已身隕,讓商玉略平白得便宜。


    “這天聽玉簡的確是好物,隻是總覺得還是不夠完善,真靠它得點消息也麻煩至極。”花盈所禦乃是專門的飛行用法器,且是法寶級別,她並不用花多少精力去操控,因此除了放出幾分心神戒備,無事時便在天聽玉簡中流連,與蒼倚劍和古素道兩人交流時便有些不滿地道。


    “天聽玉簡這兩萬多年來變化已是極多,也是難得了。它本也隻是讓修士有個交流之處,自然沒有多少煉器陣法上的能力在上麵費神。”古素道,說的正是修士們主流的看法,“再者各大宗門怕也不願門下弟子多在此物上分心,如今用來正好,師姐也莫要苦惱了。”


    蒼倚劍自然也有過花盈一樣的抱怨,她也曾向門中煉器修士請教過,然天聽玉簡發展到此時的功用已經是極限,若是像蒼倚劍所想的一樣形成現代網絡一般的功能,其中阻礙之繁多超乎了想象,並非某人或某宗門就能夠完成,因此她暫且按下不提。


    隻是聽他們提起此事,蒼倚劍也不禁有些走神,想起了她從來沒有從腦中消散過的疑問。


    她從何而來,最終要被引導到何處去?天地宇宙到底是何模樣,前世今生又有何關聯?此宇宙和彼宇宙可是如同周莊夢蝶?


    每一個修士要證得大道都需思考天地,證明己身,因此每人的道也不同,蒼倚劍自然因此也不同於旁人。


    她此執念不消,如何才能參破虛妄,得道飛升?


    不過心魔執念對她來說如同虱子多了不咬,暫且放一邊就是了。


    要言及蒼倚劍真正和修士有何不同之處,大約便是她見證過凡人企圖解析利用天地規則,於修士的追求殊途同歸。又或者她看到過另一片宇宙,去過天地開始的歲月,這本身就已經讓她有些不同。


    在她通曉此界的曆史後,心中更是有諸多疑問,當初在洪荒她並非人族,人族在她死前也不過剛剛繁衍開來,脫離了茹毛飲血的狀態。


    可此方世界數不清的人妖鬼怪之類在此生存了億萬年,生存方式的變化極為緩慢,修士之路卻窮盡變化,如同從無數根須之中吸取養分開出了極為美麗的花朵一般,如此的理所當然。


    “師兄,師妹,這風浪太大了,我們暫避吧!”


    “……好。”


    此時海上已經開始狂風大作,這可把一修成先天之人瞬間吹得骨血分離的罡風橫掃海麵,海浪一浪高過一浪,拍在身上如同築基期修士的全力一擊,便是蒼倚劍三人也無法在此時逆風而行,硬扛那海浪,那對真氣消耗太大,若是出現變故恐有危險。


    在這裏許範圍內,還另有兩隊修士在此,察覺到彼此之後,他們都開始向中間的蒼倚劍三人靠攏。雖然這秘境中的修士彼此之間常有齷齪,但也會在這種時候守望相助,此處海域並不安全,自然先合攏起來再言其他。


    “沒有榜上的人物。”三人之中修為最高的古素道寫道。


    “可也不希望是太差的家夥。”花盈自然知道古素道的意思,榜單上的人物一般都太能挑起事端了,他們一般都太過讓人眼紅。可若是修為能力都太差,連怎麽在海中蒙騙過海獸都不懂,引來海獸注意,他們這加起來十多個靈氣濃鬱的修士,怕是會讓諸多海獸口水直流。


    這一會的功夫,三方已經成三角狀立在海麵上,互相打量了一陣後,默契地潛入了水下。


    雖然海中海獸橫行,可雲塵之上更是危險重重,讓人不敢輕易涉險。


    潛入海下三百丈後,海水已經基本平靜下來,隻是此地乃是海深萬丈的深海海域,上下左右看去都隻有一片深沉的色澤,沒有半點落腳之處。


    雖然海水之中靈氣同樣濃鬱,修士在此並無凡俗之人那樣的性命之憂,隻是海水重重重壓之下,自然不如陸上輕靈。


    而那萬丈深海之下,以他們的修為也隻會被壓成一團肉沫四散,有心探上一探也不敢妄動。


    另兩撥人顯然也不願再往下走,各停在最容易救援的位置,分出人警戒後,或就地修煉,或試圖互相認識,都謹慎而又坦然,沒有弄出半點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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