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終級談判


    也許我是被怨恨和怨氣衝昏了頭腦,來到那間書房門口時,我幾乎沒做什麽猶豫和準備就敲了敲門。


    門裏麵有一刻沒有任何聲響,隨後發出那個帶點台灣口音的老人的聲音,透著有一些不耐煩和無可奈何:“秀紅啊,你先去睡吧,我還有個文件要處理,是美國那邊剛發來的急件,所以你先睡,不必再等我了,我處理完了就上來。咱們都老夫老妻了,你總不會還讓我哄著你睡吧?”


    看來邰總裁以為是他的夫人許夫人了。是啊,我除了早飯和晚餐偶爾能和他坐在一個桌子吃吃飯外,其餘幾乎都看不到他,更別說有什麽交流了。


    所以他根本不會想到是我在敲他書房的門,而且還是這個時候,三更半夜。


    我沒有再叫他爸爸,因為我來敲這個門的目的已經不適合再喊他爸爸,何況他們家有誰把我當成他們家裏的人了嗎?我韓冰在他們家裏連那條哈士奇都不如,不然我也不會來敲這個門的。


    於是我很客氣的說道:“邰總裁,是我,韓……冰,找您說件事。”我明顯感覺到屋裏的那位老人震驚了好一會才有動靜響起,是布拖鞋的聲音,並越來越近,隨即房間的門被打開,出現在眼前的老人家雖然容貌上有了一些老人的痕跡和滄桑感,但身形和身軀卻沒有半點蒼老的跡象,依然挺拔、健碩、筆直,身著一套很居家的花色睡衣,臉上仍舊是那副看似很和善的笑容,像一位很普通很平易近人又和藹可親的親人,但卻透著一股令人敬畏和壓抑的威嚴感。


    他滿臉堆笑的注視著我,仿佛在我臉上尋找著我此次的目的是什麽,忽然他好像聞到什麽,手在前麵扇扇,很關切的說:“新媳婦你,你喝酒了吧?你到底喝了多少,這麽一身酒氣的。”說著他讓開一些,手往裏麵擺了下,讓我進去坐坐的意思。


    我也沒有絲毫客氣就進來了,他又招唿我坐下,自己才在對麵坐下來,還在茶幾下麵拿來一顆像是藥丸一樣的東西放進茶壺裏,又搖勻讓它溶解,邊說這是他們美國那邊的藥廠新研製的解酒溶劑,效果不錯,隻是國內還在審批上市階段。說著他便把溶劑倒到茶杯中,並親自端起要送到我手上。


    我本不想接,我沒忘記我此來的目的。


    但他卻一直遞著,仿佛知道我來找他是什麽目的,所以對我特別客氣和關心。


    看他這麽遞著我也隻好接下,但隨即仍將它放在桌上。


    他看我又把茶杯放下後,便主動的說:“早上的事我都聽說了,你們的媽媽最近的脾氣是挺不好的,有點暴躁吧,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了,要不然你和遜暉哪天有空陪她去看看心理醫生怎麽樣?而且你們做晚輩的應該體諒一下長輩的,別什麽事都要頂一下嘴。其實你們的媽媽真的為我們這個家付出了很多,尤其是阿暉,他簡直成了我們的一塊心病了。”他說完便深深地歎了口氣,好像很苦悶一樣。


    可我不明白他幹嘛跟我說這些,他邰遜暉有把我當妻子老婆看嗎?他們家的人又有誰把我當成他們家的人看了嗎?跟我訴苦,真是好笑,於是我笑笑說:“是啊,遜暉是你們倆的一塊心病不假,可是遜哲不是你們的驕傲嗎?隻可惜他究竟是別人家的孩子,現在生病了,不還得靠他的妹妹來救,你們再有錢,再是什麽名門望族和豪門都一點忙幫不上,當然手術費和住院等費用怕也有幾十萬吧?那些錢……。”


    “韓小姐!你有話直說,還有什麽目的也請你直接相告,不要在這裏繞彎子了。”很明顯我的諷刺和挖苦讓麵前這位城府極深的邰總裁都有點沉不住氣了。


    我也振振有詞,毫不氣餒,幾乎用喊的方式對他說:“我本沒有什麽目的,隻想跟遜暉有個好結果,可是你們誰都沒把我當自己人看待和對待,甚至都沒把我當人看待,我在你們家連條狗都不如,狗還不會隨意打罵,所以我要離婚,但我畢竟跟了你兒子好幾年時間,你們總得給我一些補償和青春損失費吧。”


    聽我說到錢,老頭明顯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甚至嘴角還泛起一絲冷笑,仿佛在說:“不過隻是為了錢嘛。”隨即手慢條斯理的倒著茶又抿了一小口:“那韓小姐要多少青春損失費,或者說補償費呢?說個數吧。”他放下茶杯,輕輕鬆鬆吐出了幾個字來。


    望著眼前這位頭上有些許白發的老人如此放鬆的,好似在蔑視我一樣,所以我決定改變之前八位數的要價,但我仍比了個‘八’字手勢,我並不知道他願意花多少錢來擺平我,以他們家越有錢越摳門的性格,那天他的太太不是提出給我可憐的三十萬來買斷我和遜暉的關係以及孩子嗎。所以如果我太漫天要價的話,保不齊激怒了他,我一分錢都拿不到手,而且說不定他真的會派人直接把我解決掉,以除後患呢。


    說少了,我不光會被他笑話,費了這麽大的勁,承受了這麽多的委屈你隻要區區幾百萬,打工妹就是打工妹,到底成不了什麽氣候,更重要的是沒達到我心裏的價位,說真的,我那些被許夫人強占去賣掉的東西都有幾十萬上萬百呢,而且比起整個邰氏這個商業帝國來說,無論是八千萬元,還是八個億都隻是他們邰氏零頭的零頭而已。五年前據說年產值就達千億以上,年盈利也有幾十個億,員工更是達十萬之眾哪!而最近這幾年更是迅速擴張,遍布全球各個地區,也涉足各個領域和行業,據說現在的邰氏在全球各個領域和行業的大小公司多達上千家以上。那不管我要的是八千萬,還是八個億都不過是他們邰氏一年收益的零頭而已。


    值得肯定的是邰總裁比他的夫人要看得清形勢一些,看到我這個手勢就笑了:“韓小姐這個八字是,八百萬,還是八千萬元,總不會是八個億吧?嗬嗬,如果是八個億,我們邰氏這幾年的收益還沒有你要的這個數,你別看我們號稱全球大企業大集團,其實服裝行業這幾年普遍不太景氣,因為市場高度飽和,別說是服裝行業了,就是整個製造行業都是這種光景,現在最熱最賺錢的行業是房地產和it互聯網等新興行業,而我們邰氏也是近些年來才涉足這些行業的,但都沒有形成規模,小打小鬧而已,所以……。”


    我真沒想到眼前這位老人也會演戲,演得還蠻逼真的,可我並不想再看他演下去了,於是笑了起來:“嗬……,總裁,您不覺得跟我一個小模特,甚至幹脆說是打工妹說這些有點滑稽嗎?本來我胃口沒那麽大的,隻想要八千萬,因為八是我的幸運數字,也是很好的數字,八八八發發發嘛。而且我覺得這個數字已經夠我韓冰花上半輩子的了,但對您和您視之如命的邰氏集團來說,隻不過九牛一毛而已,如果我把手裏的這些東西透露給您口中的那些兔崽子們的話,那說不定他們真能給我您說的這個數呢?如果我要你們邰氏集團的股份,說不定他們都會給我哪?


    不過您把您這為此奮鬥和辛苦一生的邰氏企業說的跟燙手山芋似的,那您何必抱著這繼承權不放手,何不將這顆燙手山芋丟給別人,您又何苦再這樣苦苦支撐呢?還為了這個在您看來完全是個雞肋的邰氏企業,甚至為了保住它的繼承權做出這種決定來,讓白玫梅和她親哥哥結婚,您和您的夫人難道不知道這是在亂搞嗎?如果他們哪天得知這個真相怎麽承受得住呢?”我說到這裏心裏也不知怎麽的,還真是有點替他們擔心了,不過這隻是一瞬間的想法而已,因為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而且對麵的邰總裁更是一副譏諷的笑,並押口茶:“韓小姐這麽晚找我不是為他們兩個擔心而找我商量對策了吧,那你又何必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呢?”


    我就知道這老家夥會這樣來奚落我,盡管有準備的,但我到底還是沒忍住氣憤:“你……!”


    “哈哈!我呀,其實就是結婚太晚了些,遜暉還不到三十歲,我那個大女兒也隻有四十幾歲,外孫女美美也不到十歲,不然像我七十多歲的老頭子了,孫女恐怕都比你還大哪?”


    我明白他講這些是什麽意思,就是告訴我,我一個小丫頭想跟他鬥,和他談判,我還太嫩了。


    隨後他又笑笑繼續說:“八千萬,對我們邰氏來說是不算太大的數目,可我又怎麽相信你得到錢之後,你會把你認為是證據和把柄的東西如數交給我呢?因為人的想法和欲望總是在不斷改變和遞增的,之前你就拿這個威脅我夫人說你要和遜暉結婚,還說你懷孕了,結果你如願和遜暉結了婚,可是這結婚還不到半個月你就跑到這裏來說要離婚,還管我要什麽青春損失費,還又拿出那套威脅手段,就因為我夫人打了你一下,你就說在我們家裏連狗都不如,所以你這樣朝三暮四,朝令夕改的人,我覺得實在沒有什麽信譽可言的。”


    聽到這話,我心裏有點發慌,因為我知道他們可能根本不會給我錢,而是要把我困死在他們這座大宅子裏,因為他們覺得可能我是個無底洞,會無休止的拿手裏的東西像今天這樣管他們要錢。原來這老頭遠比許夫人更狠,也更小氣。看來我隻好到他的那些勁敵去達到我的目標了,到時候別怪我不念及和遜暉也夫妻一場,也曾叫他爸爸的情義。


    然而我正要這樣告訴他,卻聽見他慢悠悠的說了這麽一段話:“其實不瞞韓小姐說,我呢,正想把肩上這沉重的擔子交給年輕人來挑一挑的,畢竟年紀大了,還經常國內國外飛來飛去,實在太累了,你看我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加班呢。這對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來說實在是太累了,太吃不消了,很多事都力不從心了。我也真是挺羨慕別的老人家那樣可以在家抱抱孫子孫女的,可是遜哲這次的病又讓我的計劃泡湯了,雖然玫梅這孩子為他捐了顆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就不再瞞你了。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恢複仍然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且即便他的身體恢複了,恐怕也很難再承擔起這麽繁重的工作了,肩負起這樣重大的責任了,所以我打算還是把這擔子交出去好了,雖然我那些侄子外甥沒一個比遜哲更適合挑這副擔子,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說完,他端起茶杯低頭抿了一小口,其實他並不是在喝什麽茶,而是在觀察我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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