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雲的事情未起波瀾。


    但,這一夜之後,他成了第一個活著離開雲樓的人。


    也是從這一夜開始,牧寶兒的世界裏,有了一個隻屬於她的鄭長雲。


    楚國進貢,兩國交好,作為迴禮,楚國這次的貢品裏又把一大片肥沃的草原給了大安國,用來培育最優良的戰馬。


    一晃半年過去了,陸啟明和陸羲和啟程迴國。


    大安國給準備了豐富的迴禮,兩位王爺一路護送到邊境,一起迴去的還有牧寶兒,畢竟牧寶兒是楚國太後。


    等牧寶兒離開後,石晗玉再讓牧北宸去查鄭長雲的時候,牧北宸搖頭說不查了,因為陸羲和早就把事情都對牧北宸說了。


    人生在世,活得就是一個情字。


    親人之間是血脈纏繞的親情,而夫妻情需要的是緣分,經過了前半生的一切,牧北宸相信牧寶兒會明白後半生如何去活。


    石晗玉並不是個不懂得放手的人,盡管還是惦記,歸根結底是母親對兒女的牽掛,哪怕兒女都過了百歲,隻要當娘的還活著,照舊惦記著,照舊覺得是孩子,放心不下。


    春去,秋來。


    石晗玉和牧北宸在皇宮裏種了不少藥材,兩個人一隻貓,硬是在皇宮裏過出來了田園氣息,除了每天早中晚的一大群兒孫們請安之外,兩個人都是粗茶淡飯,日子過的閑適。


    也是在這個秋天,楚國皇宮之中,牧寶兒在算賬。


    她迴來之後,撿起來自己的老本行,做買賣。


    所有買賣都拿在手裏,在商場上找到了自己最喜歡的感覺,指揮若定,遊刃有餘。


    “長雲,去四海酒樓。”牧寶兒出聲。


    鄭長雲拿著披風過來,兩個人,牧寶兒坐在馬車裏,鄭長雲騎在馬背上,從皇宮出來往四海酒樓去,一路上百姓們都習以為常了。


    至於太後身邊跟著一個男人的事情,沒人說三道四,因為這位可是當今聖上的亞父,也就說,明白的人都明白,心照不宣罷了。


    四海酒樓的合歡閣裏。


    牧寶兒請鄭長雲坐下來,兩個人點了幾個小菜,一壺酒,聊著生意上的事情。


    鄭長雲拿出帕子,微微欠身給牧寶兒擦掉了唇角的一滴油漬,輕聲:“慢些,喜歡這道湯,下次我帶迴去給你。”


    牧寶兒微醺,看著鄭長雲,長眉入鬢,鼻直口方,腰背挺直,不苟言笑,但這一年下來,每次都能細致入微的照顧到自己的一切,又不是木雕泥塑的,怎麽能不入心?


    “不能再這麽看了。”鄭長雲端起酒杯,低頭喝酒的時候,牧寶兒看到他兩個耳朵都紅得像是染血了一般。


    牧寶兒忍不住笑了:“你怕我這麽看你嗎?”


    “怕。”鄭長雲點頭,放下酒杯。


    牧寶兒來了興致:“怕什麽?”


    “怕自己把持不住。”鄭長雲偏頭看著牧寶兒:“更怕嚇壞了寶兒,那樣我鄭長雲就是無枝可依了。”


    牧寶兒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無枝可依的怎麽是你?”


    “因為,這世上,也隻有你了。”鄭長雲微微垂眸:“夜深了,我送你迴去。”


    說著,起身去拿過來披風,牧寶兒走過來,他微微彎腰仔細的幫牧寶兒披上披風,再把帶子小心翼翼的係上,正要抬頭的時候,牧寶兒的手環住了他的腰,一瞬間鄭長雲渾身繃緊,動彈不得了。


    牧寶兒輕輕地靠在鄭長雲的懷裏,有些貪戀似的深吸了一口氣,男人身上幹淨的柏木香氣和淡淡的酒香入鼻,牧寶兒歎了口氣:“我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會滿心滿眼都是我的。”


    鄭長雲長臂收攏,把牧寶兒擁緊:“有的,我就是,隻是我無權無勢,不敢高攀,可心心念念忘記不掉,牽掛的心口疼,就入了雲樓,請命成為你的暗衛,能看到你就知足了。”


    “我被賜死的時候呢?”牧寶兒問。


    鄭長雲輕聲:“因為武陽大公主迴來了,我不能亂動,動了就打亂了太上皇的部署,但我絕不會讓你出事的,也絕對能輕而易舉殺了他。”


    牧寶兒抬頭:“那為什麽你沒殺他?”


    鄭長雲垂眸看著牧寶兒的眼睛,嘴唇微微顫抖,說:“怕你心疼,怕你傷心,怕你難過,不敢動手。”


    牧寶兒踮起腳尖,親吻他顫抖的唇,一觸即離。


    鄭長雲用著牧寶兒倒退幾步,靠在牆壁上,閉上了眼睛,極力壓抑著自己。


    耳邊是牧寶兒的聲音,她說:“鄭長雲,能入雲樓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你武功很厲害吧?”


    鄭長雲點頭。


    牧寶兒笑著說:“我親眼看到曦兒能帶著啟明上房頂呢,你能……。”


    一陣天旋地轉,牧寶兒隻覺得整個人都懸空了,一隻手輕輕地捂住了她的眼睛,耳邊是獵獵風聲。


    “鄭長雲,捂著我的眼睛做什麽?”牧寶兒緊緊地抱著鄭長雲的腰身,問。


    鄭長雲停在一處屋脊上,柔聲在她耳邊說:“怕嚇到你。”


    “我不怕。”牧寶兒話音落下,蓋住自己眼睛的手挪開了,眼前是一處很高的屋頂,牧寶兒下意識把鄭長雲抓的更緊了:“你也是像曦兒那樣飛上來的?”


    “可能要略勝一籌。”鄭長雲說的不是狂話,因為他能做暗衛,輕功是裏麵最重要的一個條件。


    牧寶兒心肝亂跳,吞了吞口水:“咱們,咱們下去吧。”


    “帶你去一個地方。”鄭長雲抱緊了牧寶兒,這一次他沒捂著牧寶兒的眼睛,而是放慢了速度,如雲中雨燕一般穿梭在各種各樣的屋頂上,再縱身落入一個院子裏。


    牧寶兒腿軟的站不住,鄭長雲索性就抱著她,像是抱著個孩子一般,推開了一扇門,把她放在椅子上,迴頭去點了燈。


    一盞一盞的燈被點亮,牧寶兒捂住了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屋子裏四麵牆壁都掛滿了畫像,每一張畫像都是自己,各個時候的自己。


    “我以為,餘生我就會陪著這些畫像過完呢。”鄭長雲輕聲說,走過來拿出帕子,輕輕地擦掉牧寶兒溢出眼眶的眼淚,柔聲:“不哭。”


    “十年!”牧寶兒抬眸看著鄭長雲:“你傻不傻啊?守著一個人十年!看她為人妻,為人母,你傻不傻啊!”


    鄭長雲搖頭:“不是傻,是癡,是甘之如飴,看你笑,我就開心,看你哭,我就心疼,看你委屈,我就恨不得……。”


    牧寶兒這次沒有一觸即離,而是帶著許許多多說不清楚的情愫,甚至是想要彌補,鄭長雲的這份心太重了,重的牧寶兒覺得自己快帶不動了。


    “寶兒。”鄭長雲頗為狼狽的擁緊了牧寶兒:“我……。”


    “娶我嗎?”牧寶兒輕聲問。


    鄭長雲點頭,點了幾次才發現牧寶兒趴在自己懷裏,根本看不到,張了張嘴找迴來自己的聲音:“娶,娶!”


    牧寶兒笑著落淚:“那你肯定不會欺負我是不是?”


    “不會,絕對不會。”鄭長雲心跳猶如擂鼓一般。


    牧寶兒看了看周圍,這屋子裏隻有一桌一椅和一室畫像,抿了抿唇角:“有沒有點兒席地幕天的味道?”


    鄭長雲彎腰抱起來牧寶兒大步流星的出門,正房臥室……。


    冬日第一場雪,撲簌簌落下,牧寶兒把象征著太後的冠擺在了桌子上,陸啟明、陸羲和跪在地上,陸啟梵和陸繁星跪在兩個人的身後。


    牧寶兒把幾個孩子都扶起來,柔聲說:“娘親還是你們的娘親,但不再是陸家婦,你們可懂?”


    “娘親,亞父對你好,你幸福,我們就開心,亞父對你不好,大安國是娘親的仰仗,楚國也是。”陸羲和笑著說:“娘,要幸福。”


    寫在最後的話:人間有情,幸福不難,若是有緣,下本書再見。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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