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性情純良,為了不給母親生事,對於那些平日裏頤指氣使的皇族兄弟,他是能避就避,能忍就忍。今日,為了迴護仲北,聽到二皇子竟然口出不遜,稱自己兄弟為“野種“,更辱及母親,他再也無法忍耐。


    晨夕前邁一步,向二皇子大聲喝道:“像你這般年紀也要妄論英雄,徒讓人笑掉大牙。仲北渾渾噩噩,若有冒犯就直接朝我說。難道這樣持強淩弱便是英雄所為了嗎?“


    二皇子聞言一愣,沒想到一向寬和忍讓的晨夕,今天為了這個蠻子竟然變得如此疾言厲色。大皇子接口道:“好啊,以前每次想要比武切磋,你都避而不戰,今天便讓我們好好比一場,讓大家看看你晨夕是否有真材實料?“


    一旁的仲北聽到兩位皇子的話,也不知聽沒聽懂,一聲低吼還要向前衝去,被晨夕一把拉住說道:“阿蠻,住手。好好待在這裏,看我的。“仲北轉過雄壯的身軀,無神的眼睛看著晨夕,聽話地退了下來。


    晨夕向大皇子抱拳行禮道:“太子殿下,你是兄弟們的老大,晨夕無意與你爭鋒。但我不願惹事卻並非怕事,希望今日這場切磋之後大家能夠和睦相處。“大皇子說道:“那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言罷,太子以強橫的姿態搶先出手。他今年一十八歲比晨夕大著兩歲,真元達到聚氣六層,在一眾兄弟中不但年齡最大,修為也是最高。晨夕日夕苦練也隻達到聚氣五層的水平。太子知他資質一般,真元亦不及自己深厚,上來便以霹靂拳進攻,以圖一鼓作氣漂漂亮亮地打倒晨夕。


    隻見他拳腿均以直線進攻為主,務求以最短的路線、最快的速度、最猛的力量正麵擊敗晨夕。晨夕則滿場遊走,打定主意以多變穩健的防守,先抵禦住彬陽的猛攻再伺機製敵。彬陽見晨夕防多攻少,手上加緊,攻勢更盛。


    霹靂拳是以攻為主的金係拳法,最能體現速度和力量。由大皇子以更為優勝的修為發揮出來,立刻實現了對晨夕的全麵壓製。晨夕苦苦支撐之後,便明白自己的想法錯了。原來氣勢與主動能夠如此大的提升武者的實戰效果,原本想要以逸待勞,現在,自己在對方的壓製下,作為守方,真元的消耗反倒比攻方更大。自己的修為本就不及對方深厚,這樣下去隻怕連一刻都挨不下來,便要落敗。


    無奈之下,晨夕顧不得照應周全,立即展開反擊。不知是否受資質所限還是有別的因素,五行主流功法中晨夕竟沒一個發揮得好,即使苦練多時亦是事倍功半。所以晨夕沒有自己的主修功法,反擊時也是隨性用上了木係功法中的青木訣。


    雙方對攻中,晨夕瞬間便中了兩拳,一拳打在肩膀,一拳打得晨夕鼻血長流。好在青木訣有加強防禦的作用,雖然外形狼狽卻沒有受到內傷。受了兩拳的同時,太子也中了晨夕一腿,攻勢稍緩。他口中叫道:“好小子,還真有兩下子。今天不把你打得服服帖帖,絕不迴宮。“


    說罷,太子合身撲上,不再有所保留,全力向晨夕猛攻。晨夕受紀蘭教導一向寬厚待人,謙和有禮,極少與人動手,實戰經驗遠遜太子,因此立即吃了大虧。在霹靂拳的猛攻下,晨夕身上傷痕累累,搖搖欲墜。


    就在他的意誌與信心發生動搖,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晨夕猛然看見仲北那無神的眼睛之中,流露出來的痛苦之色。他全身激靈靈一震,一股悲憤莫名的力量遍斥全身,堅毅決然的神色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晨夕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站起,太子的身上也開始不斷地出現傷痕。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雖然晨夕仍然處在下風,但是沒有人再懷疑他的勇氣。太子越打越是心驚,他知道晨夕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但如此打下去,真把晨夕打個好歹,自己是沒法交代的。同時晨夕的勇和狠也讓他深深忌憚。若自己不痛下殺手,如此下去,沒準真讓晨夕翻了盤,這番切磋竟形成了僵局。


    這時,二皇子看到場麵逐漸無法控製,知道作為挑事的一方,出了麻煩自己也難逃責罰。於是他衝進場內,攔下了兩人,口中說道:“大哥,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別打死了他,我看就這樣吧。“太子哼了一聲,也怕晨夕繼續糾纏,連場麵話都沒說上一句,帶著眾人轉身離去。


    晨夕與仲北相互攙扶著,迴到皇宮外院自己的住處。紀蘭聞訊趕來,看到孩子們的慘樣,她不忍責備。敷藥診治,囑咐他們好生調養後,紀蘭搖著頭離開。晚上,晨夕強忍傷痛照顧仲北安眠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樣也睡不著。


    他在性格上,天性與母親紀蘭接近,衝淡平和。自幼受母親教導,與人向善,寬人嚴己。十幾年來,雖然住在皇宮外院地位尊崇,但沒有一刻不感覺到孤單寂寞的痛苦。晨夕自幼無父,與母親相依為命,同齡人中相親相厚的隻有這個傻哥哥仲北,因此格外珍惜這份兄弟之情。今天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受辱,讓晨夕隱忍了十幾年的心境再也無法平和。


    紀蘭教子有方,晨夕從小懂事,但他畢竟還是個大孩子,他恨其他的王室兄弟持強淩弱,毫無手足之情;恨這個冷漠壓抑的皇宮;更恨自己雖然勤修武藝卻始終無法突破!


    看著滿身是傷的仲北和自己,他想站起來仰天怒吼,卻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家,不能壞了皇宮的規矩。他想揮拳打爛屋內的一切,卻怕驚擾了母親和旁人。


    晨夕不敢哭出聲來,他蜷縮著身體,淚水漱漱而下。泣罷多時,晨夕感到胸口一陣冰涼,原來是淚水打濕了母親送給他的石頭吊墜。那是一塊不知名的天然石頭所製,大約鴿子蛋大小,底部被磨平鏨刻了一首詩,卻隻見前兩句。詩曰:


    頑石千載得溫潤,


    芳華百年歸塵土。


    那吊墜色澤殷紅,質感厚重、溫潤、內斂。雖不知它的材質和功用,但這石頭在紀蘭家相傳有代,於晨夕周歲時相贈。晨夕摸著那吊墜,想起母親種種堅強之處及平日對自己的教導,心情略微平複。


    他站起身來走向屋外,憑欄遠眺,隻見眼前樓台館閣,暗暗重重,高天之上,明月萬裏,遍灑清輝。心中不禁思量:任世間繁華衰敗,悲歡離合,明月東升,亙古不變。自己的小小失意在日月消長中又算得什麽呢?同時他又想到自己沒見過麵的父親,不知道父母曾經經曆過怎樣的波折?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古人雲:獨自莫憑欄。晨夕傷懷自己,俯仰天地,一時間,心中時空縱橫,風光綺麗。他呆呆地佇立露台,逐漸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地,毫沒察覺胸口的紅色石頭墜子流光暗呈,稍現即沒。


    半晌之後,當晨夕迴過神來,驚喜的發現自己的真元修為,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出現了明顯的增長。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何自己竟夕苦練的成效,竟抵不過這短短的發一會兒愣?可是再想進入剛才那樣的境界卻是萬萬不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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