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更後改)


    ……


    當今官家雖然仁慈,那也不失殺戮之心,要不然,你還真以為當年真宗一事之後,官家就隻是靠著他的仁慈才坐上龍椅的嗎?


    當然,那裏麵也是有著大義的名分在裏麵,畢竟,當時的官家已經是東宮太子了,但其實更重要的是,仁宗的心裏也是有著一股狠勁的。


    正是憑借著這股“狠”,他方才是能打退涼國的侵犯,穩定朝堂中局勢,鎮壓四維,安置百姓,最後穩穩地坐在龍椅上。


    而且,仁宗此人極不簡單,外人看上去,似乎是個仁君,與人和善,待人寬容無比,仿佛是沒什麽城府,隻懂得仁義一般。


    但要是仔細剖析就會發現,當今官家絕對不是天下人以為的那麽簡單。


    能將一個搖搖欲墜的帝國,重新拉迴正軌,且還能在不斷抵禦邊疆侵襲的情況下,穩步提升國本,充實天下百姓的口袋,使得天下之人皆能過上有衣穿,有飯吃的生活。


    這般盛世,又豈能隻是朝中重臣所能做到的?


    其中,必然是會有官家的影子。


    更何況,官家的仁,那不僅是對朝臣的,同樣,也是對百姓的,甚至,他心裏麵的仁,更多的則就是對於百姓的。


    所以,若是真有人膽敢如此行事,那他們就必然得洗好脖子,準備挨上一道律法鍘刀!


    故此,汴京城裏的幾大世家在多次三番試探出手後皆是無功而返,慢慢地,他們也就不了了之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江湖上也開始逐漸地流傳起了漕幫的名聲,言語他們是憑借著自身的實力,最後是硬生生地打退了朝堂上的幾個顯赫的貴人世家,為他們這些草莽們掙足了麵子。


    再加上,後麵漕幫又是因為生存資源而與敵人幹了幾架,且都是漂漂亮亮地打贏了這幾場戰鬥,所以,久而久之的,漕幫就徹底地是在江湖上站穩了跟腳,有了偌大的名頭,成了舉足親重的大勢力。


    嗯,江湖上的大幫派勢力。


    ……


    “咦?”


    “那邊,好像是有什麽動靜呀?”


    漕幫的頭船上,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年輕男子,正在遠眺低語。


    頭船,意為整支船隊裏最重要的一艘船,通常是布置得最豪華,位置也是處在最安全、最中心的那艘。


    不過,在漕幫這裏卻是不一樣了。


    雖然,頭船依舊是最重要的,但它卻不是最安全的,因為,漕幫的頭船永遠都是屬於幫主的,且它也永遠都是衝在最前頭的。


    漕幫幫主,向來都是以身作則,帶頭衝鋒在第一線。


    “動靜?”


    “什麽動靜呀?”


    年輕男子的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粗壯漢子,他摸了摸自己厚密的頭發,甕聲甕氣地問道:“難道,是那邊有人打起來了?”


    身處漢江之上,他們自然是不會不清楚這附近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是什麽。


    “嗯。”


    站在最前頭的年輕男子,背負著雙手,抬頭遠望黑夜,悠悠道:“瞧著這動靜,怕是梁三他們的事情已經開始發作了。”


    梁三,是這漢江水匪上最具盛名的一個,堪稱是所有水匪頭子們的帶頭大哥。


    當然,這些水匪們就沒一個是好相與的,那這個梁三自然也不會是所有人都心悅誠服的大哥了,他隻不過是眾水匪們故意推出來的一個靶子而已。


    不過,雖然說這是個靶子,但也並不是全無一絲好處。


    最起碼,對於梁三而言,他也是得了不小的實惠,不僅是他自己的名聲大震,得了不少新投的弟兄,增長了他寨子的實力。


    而更重要的則是,他也是借此與京中的貴人搭上了話。


    沒錯,梁三就是第一個和京中世家勾搭上的漢江水匪,同時,他也是第一個投靠他們的二五仔。


    不過,鄙視他的人有之,羨慕他的人也有,但不可否認的則是,在大義之下,梁三成了漢江之中舉足親重的大人物。


    而這次的“漲價”事件,實則也就是他一手提倡包辦的。


    “嗯?”


    “是梁三他們的事兒?”


    後麵的敦實男子似乎是對前麵的男子很是信服,在聽完他的推斷後,想也不想地順著道:“既然如此,那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


    “不管怎樣,咱們也得看看能不能沾點兒便宜呀!”


    雖說漕幫以漕運為主,根本就不會打家劫舍,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漕運雖然能讓他們過活,卻不能讓他們大富大貴,因此,這偶遇水戰,且趁機奪取些東西也就是成了漕幫他們順手而為的習慣了。


    當然,漕幫終究是屬於守序陣營的一份子,所以他們並不會站在水匪的一麵,與他們一起搶奪船隻,相反的,若是二者相交,焦灼對接之時,漕幫往往還會站在船家的立場,與他們一起擊退水匪。


    不過,若是要漕幫出手,那對方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其代價除了人家之外,那就是錢銀了。


    除此之外,這還有另一個可能,那就是當漕幫等人感到之時,若是遇見水匪們已經將船家的船都給搶過了,那麽,他們就會有另一種動作了。


    那就是,他們會化身更加強悍的“水匪”,直接對這些真水匪動手,將他們的收獲給搶迴來。


    因此,久而久之,隨著漕幫的這種行為愈發地為人所熟知,他們的名聲也越來越傳奇了,無論是商家,或是水匪們都對其敬而遠之。


    前者是不想折本,既搭上了銀子,還欠上了人情,但若真是在麵臨絕境之時,他們這些商賈們也終究還是會對漕幫有所期待的。


    而至於後者,那就絕對是死死地討厭了!


    他們對於漕幫,那真的是因為打不過,要不然的話,他們二者之間絕對隻會有一個能存在這個世界上!


    “石大哥,這次還是算了吧!”


    “眼下的這光景,可不是不比以前呐!”


    一直站在最前麵的年輕男子,忽然迴轉過身,露出一張頗為俊逸的臉龐,對著身後的魁梧漢子,這般道:“這一次,梁三他們可是動真格的了!”


    “若是咱們漕幫真的要插上一手的話,那對方可就不會退縮的了。”


    年輕男子許是因為整日裏,在外麵風裏來,水裏去的經曆多了,此時他俊美的外表已然是被遮掩頗多,隻留下了一雙明亮閃耀的眼睛,在出賣主人的顏值。


    “到時候,他們必然是會全體出動,一起來找我們麻煩的,”


    “恐怕,還會找我們算一算曾經的那些舊賬呢!”


    被封印了顏值的年輕男子,有些哭笑。


    說起來,梁三他們的寨子也曾在漕幫的手裏吃過大虧,好幾次都被漕幫他們黑吃黑,搶了他們的戰利品,害的他們那些水匪們都白幹了好幾迴!


    “哈哈!”


    “算賬就算賬!”


    “難道我們漕幫還會怕他們嗎?”


    後麵的壯漢,也就是石大哥,哈哈一笑,絲毫不在意。


    他豪邁至極地揮了揮手,大聲道:“就憑他們這些個鬼鬼祟祟的無膽小人,哪裏會有膽子和我們硬碰硬?”


    “別說以前的那些事兒了,就算是將來,他們這些看門狗帶著他家的主人來了,我們漕幫也不怕!”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宛若千鈞重鼎。


    隻不過,這話一說,卻是讓前頭的男子更加哭笑不得。


    說起來,這石大哥不僅說話豪邁,就連長相也是粗獷無比。


    不說他那高出常人大半個頭的身板,也不說他那一身黝黑的膚質,其實,他這個人最為特殊的一處則是那一臉的絡腮胡。


    根根外紮,根根直挺,看起來,仿佛是他塞了個刺蝟在自己的臉上似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搞笑。


    “行了,大哥,你就別吹了!”


    石大哥的話才剛一說完,空氣中就忽然震蕩出了另外一句揭人老底的話來。


    “大哥,你要真是敢這麽拚的話,那這船早就已經轉舵了!”


    “哪裏還能像現在這樣,沿著以前的航線走啊?”


    石小弟從兩人身後,搖頭晃腦地走了過來。


    “少爺,蓉姐兒睡醒了,現在吵著要您呢!”


    石小弟根本就不看自家親哥吹胡子瞪眼的模樣,隻是衝著最前麵的年輕男子輕聲道。


    “啊?”


    “蓉姐兒醒了?”


    聽到這裏,年輕男子本來還一直頗為沉凝的神情突然舒緩,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輕快的笑容。


    “正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直接迴去吧!”


    年輕男子一把拉住了有些憤憤的石大哥,笑著道:“梁三他們,就且先隨著他們鬧去吧!”


    “反正,這種事兒也不急於一時!”


    ……


    很快,這三人就迴了船艙,分開行動。


    因為年輕男子要去帶帶那個叫做蓉姐兒的孩子,所以他與這邊的石家兄弟告罪一聲後,便是迅速地離開了。


    畢竟,小孩子嘛,離不得人。


    而另一邊的世家兄弟則就是有趣多了,隻見這位魁梧的石大哥卻是徑自拉下了臉,死死地盯著自家老弟。


    橫眉冷對,怒發衝冠,不,是須!


    石大哥操著他那一臉鋼針也似的胡須,冷聲教訓道:“好你個石老二啊!”


    “隻不過是跟著白燁少爺學了幾年,就敢跟你大哥這般說話!”


    “看來,這些年裏,你的本事是長進了許多呀!”


    “怎麽,是不是還想跟你大哥我好好地練一練?”


    原來,那年輕男子就是白燁。


    同時,也是寧遠侯府的嫡子,顧廷燁。


    ……


    (先更後改)


    ……


    顧廷燁的生母本就姓白,故而,他自稱白燁倒也是理所應當的。


    不過,既然顧廷燁在此,那這個石老二是誰也就很清晰了。


    畢竟,除了那一直跟隨著顧廷燁,始終是“不離不棄”的石頭外,也別無他人了。


    也就是在此世,若是在後世的話,這二人必然是會被傳為“佳話”,成為被萬千腐女所鍾愛的一對cp。


    不過,話又說了迴來,這顧廷燁之所以離開侯府,化名為白燁而遊走於漕幫之中,也是有所緣由的。


    在六年前,幾乎也就是在盛長權迴鄉科考的同一時間裏,汴京城中的寧遠侯府就鬧出了個天大的笑話。


    顧廷燁,堂堂寧遠侯府的嫡二公子,在即將與餘閣老家結親之時,竟是忽然被曝出了他有一雙子女。


    而且,這雙子女的生母竟然還是一個地位卑賤的賣藝女。


    在此時,賣藝女的身份是極為低下的,幾乎也就是比沒有戶籍的流民高級一些,哪怕就是勾欄瓦舍的那些女子也是比其要好得多。


    故此,麵對如此奇恥大辱,餘家自然是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餘閣老更是拖著病體,當著眾人的麵兒與老寧遠侯直言,說兩家情分,就此斷絕!


    當然,顧家和餘家也沒什麽多好的交情,二者間不過是個麵子關係罷了。


    不過,就算如此,但餘閣老既然這麽說了,那就意味著兩家從此就是敵人了。


    其實,餘家日漸衰弱,本不應該如此作為的,但是,說實話,餘閣老這麽做其實也是不得不為之的。


    畢竟,如餘家這等寒門興起的門戶,除了餘閣老的威勢之外,也沒有什麽別的底蘊,他們能依憑的也就是整個家族清譽了。


    尤其是餘閣老年邁將退之際,就更不能露怯了,要不然的話,定然是會有別的人要對餘家出手,侵奪他們的利益。


    不要說,會有人念及舊情,那不過是在利益不夠大的情況下而已。


    ……


    “啊?”


    石頭被自家大哥石鏘這話給嚇了一跳,當即就被唬的


    “哼!”


    石大哥冷哼一聲,揚起堅硬的巴掌就揮了過去。


    “啪!”


    這麽猛地一下,竟是出奇的響!


    “石頭,你這些年還真是越學越迴去了!”


    “竟然敢這麽和你哥我說話?是不是皮癢了?”


    就算是有著男子的勸和,石大哥依舊是拽著自家弟弟,一臉的不快。


    “啊?哈哈……哥……我……我錯了!”


    石小弟,石頭一臉的認慫,直接道歉。


    “哥,我這不過是在說笑,好故意讓我家少爺放鬆下的嗎?”


    “哥,您別生氣呀!”


    “哼!”


    石大哥冷哼一聲:“你當白燁兄弟是你呀,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你的想法?”


    “你這不過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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