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一直都在偽裝成嬰兒的孟越,卻是暗地裏悄悄地鬆了口氣。


    “唿~”


    “看來,我的這個哥哥,應該是個好的了!”


    感受著自己周身牢固結實的懷抱,以及盛長柏下意識遮擋大風的舉動,孟越對他有了一個判斷。


    同時,處境安全了的小孟越也是開始在心裏複盤起這整件事來了。


    “從剛剛的那些場麵來看,對我母親下手的,應該就是這個林小娘了!”


    因為孟越在衛恕意肚子裏的時候,意識不夠清醒,經常會保持著在半睡半醒之間,故而對於外界的事情,雖說是有些了解,但卻終究還是不夠清晰,隻知道他的母親似乎是大戶人家裏的一個小妾。


    且還是一個不甚得寵的小妾。


    他的存在,在這個時代裏,應該就是歸屬於曾經聽說過的庶出子弟了。


    哦,對了,除了這個信息之外,孟越知道的另一個消息就是他上麵還有一個親姐姐,也就是之前自家二哥說的那個六姑娘了。


    除此之外,孟越就是再無所獲了。


    不過,孟越終究是有宿慧之人,對於之前發生的一切,他已然是心有成算的了。


    再加上他剛剛出來時,於那一刹那所見到過林噙霜的那道眼神,孟越的心裏就是愈發明白了這件事情的起因。


    無論是為了爭寵,還是什麽別的原因,究其根本,終究還隻是因為利益之爭,他的存在,應當是擋住了某些人的道路,這才會引發這件慘事。


    “我還是太弱了!”


    孟越攥著小拳頭,迴憶著產房裏母親最後關頭所說的那些話,同時心裏也是明白她的意思,無非就是要他們姐弟學會忍耐罷了!


    “娘,你說的對!”


    “現在我們要做的,隻有一個字,那就是忍!”


    在心底裏,孟越已經是承認了衛恕意的地位,開始喚她娘了。


    “何為人?是為忍!”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小不忍則亂大謀……”


    “……”


    孟越閉上眼睛,在心裏不斷地念叨著曾經聽過的那些名言,努力地掩藏住自己真實的情緒。


    良久,孟越方才是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無論如何,眼下我的安全應該是可以保證的了!”


    迴憶著盛長柏與那林噙霜之間的交鋒,孟越斷定道:“隻可惜,我的那個姐姐因為傷心過度而暈過去了,若不然的話,待在她的身邊應該才是最安全的。”


    “至於說以後的事情,還是得等到府裏主事人迴來,先看看他的反應再做決定吧!”


    因為穿越過來的這一些係列的事情,再加上其前世的身世,這一切也難免會讓得孟越嚴重地缺乏安全感!


    尤其是在此世,見到生母衛恕意因為這些陰私手段而難產時,就愈發如此了。


    許是思慮過多,又或是因為才出生的緣故,孟越的眼皮也是開始逐漸變得沉重了起來,再加上繈褓外麵,盛長柏的不斷跑動,那上下搖晃的節奏更是仿若搖籃般,讓得孟越的眼皮變得愈發的沉重,以至於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就讓孟越一下子熟睡了過去。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孟越方才是剛剛出生,雖有些神異,但終究還是個新生兒,此時還是需要休息的。


    ……


    當盛長柏迴到自己房間後,他立即就是招來身邊的小廝,吩咐了一句。


    “快去外麵找管事的嬤嬤,請她去找一戶好人家,請相熟的娘子來我們盛府做一段時間的奶娘,以便喂養小七。”


    小七,其實也就是指孟越,因為他在盛府裏排行老七,再加上盛紘尚未迴歸,名字又還沒有定,故而盛長柏就暫時稱唿孟越為小七。


    其中,也難免是有幾分喜愛、親昵的意思。


    畢竟,孟越是盛長柏第一次。


    不!


    也不算是第一次,應當說是他眼下記得最清楚的一次那種有關於嬰兒的經曆。


    盛長柏本身就是一個善良、有愛心的好人,頗有君子之風,在家更是敬愛父母,友愛兄弟姐妹,為人處世誰見了都得誇讚不已。


    再加上隨著年歲的增長,盛長柏難免就是會喜歡上一些剛出生的小團子,不拘於是親近,還是陌生的嬰兒,甚至就連是貓啊、狗啊之類的一些小寵物,再它們剛剛出生時,也都是會得到他的喜歡。


    其中,就更不用說是和他血脈相同的小兄弟了。


    當然,小孟越長得好看也是裏麵的一小點因素,盛長柏發誓!


    在盛家的幾位子女裏,大姐華蘭已然及笄,今年恰好是十五年華,也允諾好了人家,已經完成了納征之禮,就待過幾日就要嫁到東京裏的忠勤伯爵府袁家了。


    而盛長柏則是小長姐華蘭三歲,今年十二,恰為舞夕之年,而後麵的盛長楓則也是如此,差二哥三歲,今年不過九歲。


    至於後麵的墨蘭、如蘭則是一般大小,俱都是六歲,二人之間不過是差了幾個月份而已。


    盛明蘭最小,今年隻有四歲大,當然,如今還有一個更小的了,那就是不過是才剛剛出生的小七,小孟越了。


    “是!二少爺!”


    小廝恭敬地應了一聲,當即就是拔腿跑了出去,準備去找有經驗的嬤嬤來處理此事,竟是片刻也不敢耽擱。


    畢竟,盛府裏誰不知道盛長柏是主君盛紘最看重的一位子嗣。


    且他又是嫡長子,能力、讀書又都是不差。


    不!


    應該說二者都是極好的,因而最是懂得見風使舵的下人們,自然也是不敢對他陽奉陰違,胡亂行事了。


    畢竟,盛家今後也都是由他說了算的。


    ……


    與此同時,已經從潤州王家辭行而歸的盛紘夫婦,亦是在歸家路途中接到了家裏送來的消息。


    “主君!”


    “衛小娘……歿了!”


    “什麽!?”


    盛紘才剛剛打開馬車門,探出身子,就聽到自家的小廝這般說話。


    “你方才說什麽來著?”


    “恕意她……她怎麽了?”


    盛紘不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再度問了一句。


    “主君!”


    傳信的小廝不敢抬頭,依舊是垂著腦袋,小聲地重複了一遍。


    “主君,衛小娘她……難產,歿了!”


    “快!快迴家!”


    到了最後,盛紘也隻來得及說上這麽一句,就麵色鐵青地再度跌迴了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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