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由由原本正覺得自己難受得快要死了,覺得再不對身下的男子做點什麽的話,她肯定是會死的。(..tw好看的小說)然而,不等她得逞,忽然眼前一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孫由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事,好像是在睡覺,又好像不是,感覺忽冷忽熱的,眼前時不時地閃過好多的畫麵。


    有前世自己在現代生活的畫麵,也有靈魂穿越到古代之後的生活點滴,甚至曾經自己做夢夢到的那個夢境。夢裏是一個純白而無聲的世界,冰天雪地裏躺著一個男孩,年齡大約十一二歲,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在男孩的身旁,跪坐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長得粉雕玉琢無敵可愛。小女孩守在男孩的旁邊,手裏似乎握著長形的東西。


    不同於上一次,這一次孫由由分明看清小女孩手裏握著的是一隻通體碧綠的玉笛,長短大小正好和小時候她娘送給她那支一模一樣。


    孫由由很是驚詫,目光不由地落在那小女孩的臉上,猛然間發現那小女孩的眉眼五官像極了自己,唯一不同的是小女孩的五官還沒長開看著很是稚嫩,但是孫由由卻看的清清楚楚,小女孩分明就是小時候的自己。


    這樣的發現讓孫由由很是震驚,見小女孩,也就是小時候的自己忽然伸出小手去摸雪地上躺著的那個渾身是血的男孩的臉龐,嘴裏柔柔地說著安慰男孩的話,孫由由的目光順著小女孩的手落到了男孩的臉上,這一眼孫由由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她竟然也覺得那男孩的五官很是眼熟,像極了她曾經見過的某個人,然而是誰,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孫由由還想多看兩眼,或者就會想起來,卻不想場景一晃,竟然迴到了她五歲的那一年。那一年娘親蘇氏還在,適逢她的生日快到了,蘇氏帶她上街準備給她定製幾套顏色喜慶的新衣。路上經過一個露天的奴隸販賣交易市場,當時那裏似乎在舉行規模不小的拍賣活動,人潮湧動很是熱鬧。


    聽著外邊傳來的嘈雜聲,她一時好奇便掀開馬車的車簾看了出去,這一眼沒有看到預期中多熱鬧好玩的場景,卻讓她看到了奴隸市場內縮在角落的一個瘦小的身影。


    那是一個看起來隻有三歲大的小女孩,穿著又髒又舊的衣服,頭上梳著兩條小辮子,頭發枯黃枯黃的,瘦小得仿佛風大一些都能把她給吹跑。小女孩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竟然抬頭給了她一個笑臉,很陽光很燦爛的笑臉。她有些愣住了,想不明白她淪落到那種被人販賣作奴隸的地步,為何還能擁有這麽陽光燦爛的笑容?


    也不知道她當時是怎麽了,忽然就很希望那小女孩的笑臉可以一直保留。可是要怎麽做才能讓她的笑容一直都不會消失了,她是奴隸,萬一買她迴去的人心腸不好總是虐待她,那樣的話她還能繼續這麽笑嗎?答案似乎是不可能。


    答案浮上心頭的一瞬間,她忽然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讓自己成為她的主子。那樣的話,小女孩笑臉就可以一直都在,不會有消失不見的一天。


    於是,自那一天起,她的身邊便多了一個小不點跟班,她依著小不點瘦小的身形,給她取了個名字叫丁香。


    是的,丁香!也就是從哪個時候開始,她的人生隨處都有這個名字的伴隨,哪怕是娘親蘇氏去世之後,繼母田氏進門那段最黑暗難熬的時光,那個名字都不曾從她的生命中消失。說實話她很慶幸也很感激一路上不管多麽艱難,有人這樣對自己不離不棄。


    然而,鏡頭一閃,她忽然就看到當年的那個瘦瘦小小的小女孩長大成了俏姑娘,她看到她最後一次用小時候那種陽光燦爛的微笑跟她說再見,她要她好好保重自己,她說她要先行一步了,以後沒有她在的日子,她也一定要幸福要快樂。說著,她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化成一個黑點徹底從她的眼前從她的世界消失不見。


    “不!丁香,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你知道的,這個世上我就隻剩下你這個親人了,連你都走了,我會很孤單很孤單的……”夢裏,孫由由對著丁香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哭得聲嘶力竭。


    從未試過的的孤獨感幾乎要將她的人給吞噬,她在那片黑暗沒有光亮的世界,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仿佛茫茫大海一片飄搖無根的浮萍,發出最孤獨的唿喊。


    孫由由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就這樣孤獨地死去,前世是,今世也是。


    哭得累了,迷迷糊糊間,孫由由又陷進了新的夢境中。


    不同於先前任何的任何一個夢境,夢中的場景充滿了現代的氣息。


    人跡稀少的柏油馬路上,一高一矮,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在雨傘的遮擋下蹣跚而行。


    “安娜,小貝拉走不動了,小貝拉好餓。”幼嫩的聲音來自那身穿便白色連衣長裙的小小人兒,稚嫩的小手緊拽住身邊女人那剛好包住臀部的黑色的皮質短裙裙擺,清亮的黑眸流露出太多的渴求。


    女人聞聲頓住了身形,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不忍和愧疚,然而隻是一瞬間,她很快便又恢複常態。女人環目四顧,最後牽著小女孩來到一豪華別墅的雕花鐵門前,兀自在小女孩的身邊蹲下身子。


    這是一個極美的女人,這樣冷寂的雨夜也難掩她的國色天香,凹凸有致的窈窕身段很難讓人相信她已經有了一個四歲大的女兒。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那雙本該是星光璀璨的星眸此時竟然染上了點點死灰。


    黑眸對上女兒那瓷娃娃般的可愛稚嫩的小臉龐,女人伸出修長瑩白的玉手覆上小女孩的粉嫩的臉頰,輕撫著,雙目微不可見地泛起了淚光。


    “安娜,小貝拉餓!”小女孩渾然不覺即將來臨的厄運,隻是覺得今夜媽媽的表情好奇怪,不過,她管不了那麽多,因為她的小肚子早就毫不客氣地“咕咕”地叫了起來。


    女人從手提包中掏出一塊巧克力遞給小女孩,看著她津津有味地享用起來,珠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聽到女人抽泣的聲音,小女孩吃東西的動作一僵,頓了頓,才頗有些不舍地將吃得隻剩下半塊的巧克力緊緊地抓在手中,法怯地伸出一隻小手為女人擦去眼淚,柔柔細細地道:“安娜不哭,小貝拉已經不餓了,小貝拉不吃巧克力了。”


    女人一怔,發覺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將眼角的淚拭去,開口道:“貝拉乖,巧克力不好吃,安娜去給貝拉喜歡吃的蛋糕好不好?”說著,她低頭從手提包中找出一條搭配著一個骷髏頭形狀懷表的黑色的項鏈,小心翼翼地掛在女兒的脖子上,又親了親小女孩的額頭,才站起身。


    “小貝拉和安娜一起去。”看到女人不再哭泣,蛋糕的誘惑立時大於一切。


    “不!”女人的拒絕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顯得有些尖銳,之後看到女兒無邪的大眼,立時覺得自己的反應未免過於神經質了,不由地皺起眉,“貝拉還小,走了這麽久也累了,所以,貝拉就留在這裏等媽媽,媽媽很快就會迴來。”


    小女孩不想惹女人生氣,於是乖巧地點了點頭,“那安娜要快點兒迴來哦,小貝拉會乖乖的。”說著毫不吝嗇地給女人一個天使般純澈的笑臉,然而拿起手中的半塊巧克力美味地吃起來。在最喜歡的蛋糕還沒來之前,苦苦澀澀的巧克力也算美味,在她純淨無邪的心靈中尚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欺騙和遺棄的存在。


    “嗯,媽媽很快就迴來,在這段時間小貝拉要好好照顧自己哦。”女人話語哽咽,看到女兒對她露出甜甜的笑顏,她努力克製住擁她入懷的衝動。一咬牙身形快速地沒入冰冷的夜雨中,步履踉蹌地奔向遠處,出色的身形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蒙蒙的雨霧中。


    就在女人走後,一輛黑色的轎車忽然從某處緩緩駛出,在那扇雕花大門前停了下來,隨著車門打開,一個矮胖的人影從裏麵走了出來。在小女孩反應過來之前,一手撐傘,一手提起小女孩往轎車走去。當車門再次合上,空氣中響起引擎啟動的聲音,車輪緩緩開動,在雨夜裏漸漸地,變成一個黑點。


    風輕揚,拂起漫天雨絲,柏油馬路上最後一盞路燈熄滅!


    這一幕場景中,孫由由分明是個看客,然而她卻再一次哭得聲嘶力竭。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從出生就是無親無故的孤兒,也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麽四歲之前的記憶她會想不起來,更不明白負責訓練她成為殺手的那個矮胖的男人為什麽會一度指著她狠罵道:“你就是個被拋棄的命!注定一輩子無依無靠孤獨老死!”


    關於那些,孫由由一直都很不明白,然而此時此刻她卻明白了,刻骨銘心地明白了。那個叫安娜的豔麗婦人,她的那張臉分明和現代成年後的她長得一模一樣。


    這麽明顯的相像,她要是還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麽就是傻子了。那個安娜,分明就是她的媽媽。


    媽媽兩個字,本應該是世上最為暖心的詞,然而孫由由卻覺得渾身發冷。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兒,卻不想原來她不是,她有媽媽的,隻不過她的媽媽把她給拋棄了。


    認清了這點,那片黑暗的世界,孫由由整個人幾乎蜷縮成了一團,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任由眼淚泛濫成災。“為什麽?為什麽都不要我?為什麽都要丟我一個人?”


    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麽的孤獨無助,孫由由覺得渾身發冷,就連跳動的心似乎也在漸漸冰冷,更加用力地抱緊自己。


    就在孫由由以為自己就要在眼前這片黑暗的天地孤單單死去的時候,忽然間感到一股外來的溫暖緊緊地將她包圍,緊緊的沒有一絲縫隙。


    同時耳邊隱隱約約響起一把溫柔的聲音,就像是春日裏午後的那抹陽光暖暖而柔柔地打在她的臉上。“由由小懶貓,你這一覺睡得夠久了,該醒來了。乖乖聽話,把眼睛睜開。你放心,有我在,你不會孤單一個人的!就算全世界都沒了,隻要我還活著,我就會緊緊地跟在你的身邊。這輩子,從現在開始,你活我便活,你若離開我也隨你而去,天上人間,黃泉路上,我會拉緊你的手,隻要你不鬆手,我便不鬆手!”


    聽著在耳邊響起的這道聲音,語氣那麽溫柔,那麽寵溺,又那麽堅定,不知怎麽的哭得就更兇了。這個人說的話,她可以相信嗎?那個矮胖的男人說,她生來就是被拋棄的命,注定要一輩子無依無靠孤獨老死,前世她的親生母親拋棄了她,她以為可以共度一生的男人也不過是大話一場。這一世,同樣的,生母早早就離她而去,父親恨不得從來沒有她這個女兒存在,好不容易有個對她不離不棄的丁香,最後還是丟她一個人先走了。他們都不要她,拋棄的拋棄,厭棄的厭棄,離開的離開,這個世上就隻剩她自己一個孤零零的。


    這個時候,有人靠在她的耳邊溫柔而鄭重地向她承諾,不會讓她孤單一個人,一輩子都會陪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天上人間黃泉路上,他都會拉緊她的手,她不鬆手,他便不鬆手!她可以相信這個人說的話嗎?可以嗎?


    孫由由不停地問著自己,卻不敢肯定地迴答自己。


    恍惚間,竟似乎有聲音伴隨著禪音嫋嫋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不要因為經曆了挫折,嚐試了酸苦,就將自己束縛起來再也不敢往前踏出一步。要知道,這個世上,凡事有因有果,不斷地循環卻也不斷地發生改變。既然生活還在繼續,有些事,有些人,為什麽不試著給自己一個機會去接受去體驗呢?也許,機緣就在其中也說不定。”


    孫由由有些呆呆的,還沒反應過來,那聲音說著已然遠去,唯餘幾縷禪音還在迴蕩。


    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在沒有用男女交歡的方法之下,北塘諾好不容易才幫孫由由解除體內的百合歡。看著她沉沉地睡去,他勉強鬆了一口氣。他給她解毒的辦法,需要用到大量的真氣,真氣的過量消耗使得他有些體力不支。本來是坐在床邊守著她,想等她醒來煮些驅寒暖身的薑湯給她喝,結果等著等著便也跟著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耳邊響起斷斷續續的哭聲,他一驚醒了過來,才發現是床上睡著的孫由由在哭。他不知道她都經曆了些什麽,他隻知道她是做夢了,而且是很不好的夢,眼角不斷地有眼淚流出,嘴裏時不時地呢喃著不要走,不要丟下她一個人的話。


    北塘諾猜她肯定是夢到她的丫鬟了,從小易那小鬼的口中,他知道她們主仆二人關係非比一般,名義上是主仆,卻更像是親人。她的親人裏,她的生母早早就離開了人世,她的父親卻從小就很少給予她作為父親應有的關愛,前不久更是為了她生母的陪嫁嫁妝對她生出了歹毒的心思,這樣的父親有跟沒有差不多。關於她的這些,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情形,北塘諾想,在她心裏,那個丫鬟應該是世上她唯一可以珍惜的親人,然而就是這個她唯一可以珍惜的親人,卻一夜間失去了。這對她來說,必定是個很大的打擊。所以,她才會在夢裏也哭得那麽傷心。


    北塘諾想一定是這樣了,看著她哭得那麽傷心那麽無助,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比起她,他的情況似乎也沒好多少。


    因為他的母妃是因生他難產而死,最為喜愛母妃的父皇雖然很在乎他疼愛他,卻從來不會正眼看他,更別說親近他。直到他臨終前那一刻,才肯正眼看他,命人交給他一個錦盒,然後喊了一聲母妃給他起的小名“子夜”便離開了人世。


    那時候父皇就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活著的時候他沒享受過他的父愛,他去世以後,他更是孑然一身。所幸他還有個極其疼愛他的小姨母,隻不過小姨母性格不是那種能夠常年能夠呆在一個地方的人,一年到頭總是在外周遊,能夠見到她的時候不多,饒是這樣,他也很知足了,畢竟那是他在這個世上僅存的親人。另外,玉清臨去前托付給他代為撫養照顧的小易小家夥,生活中也帶給他很多的歡樂和生機。


    想到自己,再想想孫由由,北塘諾忍不住心疼,再一次堅定心底想要守護她,一輩子陪在她身邊的想法。然而這一次又和以往有些不同,以前他隻當她是前世救過他一命的婧婧來守護,這一次卻是發自內心地,一種近似於心靈觸碰之後產生的念頭。那種心靈的觸碰則源於此時此刻親眼目睹了她的孤獨無助淚濕枕巾的這一幕場景。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突然就很想很想守護在她身邊,保護她不受到傷害。所以才會情不自禁地抱起她,將她緊緊地摟入自己的懷抱,伏在她的耳邊許下那番一輩子死生不離的承諾。


    隻是她為什麽還不願意醒來呢?是不願意相信他這個隻見過幾次麵,並且每次他都是以麵具示人的陌生男子嗎?可是她難道沒有發現,他這一次在她麵前並沒有戴麵具嗎?隻要她睜開眼,就會發現這一次他是多麽真實的自己展現給她。


    想了想,北塘諾不由地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柔柔的聲音喊她的名字道:“由由,醒醒,醒醒。”說話間,感覺到懷中的人兒情緒似乎平靜了許多,善於細心觀察的北塘諾甚至發現她緊閉的雙眼,眼皮下的眼珠子似乎動了那麽一下,忽然就明白了她是已經醒來了,隻不過不願意睜開眼睛罷了。想來她是知道他的存在,不知道應該要怎麽麵對他吧?


    知道她已經沒事了,北塘諾心情就像是陰天轉晴天,一瞬間變得陽光普照。此刻見她明明已經清醒卻不願意睜開眼睛麵對他,向來風輕雲淡很少對世上表露出情緒的他忽然忍不住想腹黑一把。這樣想著,不由地嘴唇貼近她的耳朵,壞壞地道:“由由小懶貓,喊了你這麽多遍還不願意醒來?莫非是因為我沒像童話故事裏那個遇到沉睡的白雪公主的王子那樣吻你,所以你才會不願意……”


    一句話沒說完,懷中的人兒已經急急地睜開了眼睛,怒目瞪著他道:“不要臉!誰要你吻了?人家早就醒了,才不稀罕你的吻呢。”


    話出口,孫由由便呆住了。她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明明已經醒了,卻不願意睜開眼睛,結果人家才會那麽不要臉在她耳邊說那樣一番話!結果說了,還招來她的一番罵。一時間滿臉窘色。


    聽她說這幾句話,北塘諾才知道她外表看著清冷少言,原來是那麽可愛的一個人,一時間忍不住打趣她道:“哦,原來由由小懶貓早就已經醒了的呀?不過,怎麽醒了也不說一聲?害的我還以為由由小懶貓是想借機索要我的吻呢!”


    說話間,就連北塘諾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唇邊一直都掛著一抹愉悅笑意。


    “懶得跟你說!”孫由由被氣得不行,沒發現自己此時的樣子竟然一副小女人氣敗嬌羞的模樣。說罷,當真把頭扭向一邊,不過她似乎想到什麽,突然‘咦’的一聲,馬上把頭轉迴來看著麵前的男子道:“你是誰?你怎麽會知道白雪公主的童話故事?”


    這是現代才有的童話故事,她記得在這個世上她隻跟一個人說過,那就是小易那個小家夥。可是眼前這個男子,他竟然也知道?對此,唯有兩個解釋,一是他和自己一樣都是穿越來的,二則是他和小易認識,他會知道是小易告訴他的。


    孫由由不由地認真審視起眼前的男子,白衣勝雪,一張秀美絕倫的臉龐,眉如遠山之黛,眼若秋風柔水,漆黑無波的眸子仿佛能將天地間的雅秀之氣洗滌一空。看著那似曾相識的眉眼和下巴,孫由由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嫻俊優雅的身影,與此同時竟然驚奇地發現腦海中的那個身影和眼前的男子竟然能夠重疊,孫由由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信陽王,你是信陽王!”


    雖然少了那一個青獠鬼麵具,但是孫由由還是認得出他就是北越國的信陽王無疑了。


    認識到這一點,不久前的一絲記憶忽然湧上心頭,隨之又道:“小易口中的叔公也是你是不是?”難怪她當時會覺得他說話的聲音熟悉,那一身雪衣錦袍,那一身出塵若仙的氣質,她早就該想到是他才對。


    “那你呢?我也才知道原來你不僅是救過我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孫姑娘,還是南華國的韶華郡主,厲王妃,同時也是我們家小易句句不離口要許配給我做娘子的龍女姐姐。”北塘諾沒有正麵迴答孫由由的話,卻劈頭數出孫由由的一大堆不同的身份。不過他這麽說也等於是默認了孫由由的話。


    聽北塘諾說的那番話,孫由由不樂意了,直唿北塘諾曾經告訴過她的名字道:“雲子夜,你的話似乎說錯了,什麽叫許配給你做娘子?是請求我嫁給你做娘子好不好?”話音落,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麽,什麽娘子不娘子的?這個話題根本就不適合拿出來說!她和他之間清清白白毫無關係可言,這種話題隻會越說越說不清楚。


    於是,連忙迴歸到正題:“你既然是北越國的信陽王,又是小易的叔公,有些事,你不覺得應該解釋一下嗎?我問你,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認識我?我會在路上突然間遇到小易,也是你示意他這麽做的嗎?”


    北塘諾看穿她不願意繼續糾纏娘子不娘子的這個話題的小心思,卻不點破。聽她一連問了他幾個問題,頗有幾分語言轟炸他的意思,眸光流轉,低頭專注地看著她,忽然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那一笑顛倒眾生。“如果我說我不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你,而是在前世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你了,你會相信嗎?”


    孫由由的迴答自然是不信。前世她活在現代,根本就沒遇到過這樣一個人。


    “不信那不就得了?”北塘諾依舊笑著,幽潭般眼眸依舊專注地看著她。


    孫由由聞言,張口就想問不認識,那你為什麽會這樣對我?卻聽他柔聲喊她的名字,道:“由由,你不需要想的太多,你隻要記得我對你說過的那些話,你若安好,我的世界便是晴天!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不會孤單單一個人,這輩子,無論天上人間還是黃泉路上,我會拉緊你的手,和你十指相扣,你不鬆手,我便不鬆手!你若鬆手,除非砍了我的手!”


    北塘諾很想告訴她前世他和她之前雪地的那一場相遇,然而他深知自己的重生改變了很多東西已經是逆天而為了,想想還是不要告訴她為好。畢竟命運已經發生了改變,說出來隻會徒增她的困惑,倒不如什麽都不說。這輩子他所求無他,隻希望能夠好好守護在她身邊,直至老去死去的那一天。


    宣誓來得太過迅猛,夢裏聽到和現實中聽到,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震撼。孫由由看著精明幹練,實際上情商不是很高,忽然間聽北塘諾這麽說,她的腦子竟然有些不夠用,一時間竟傻傻地問:“雲子夜,你所做的還有說的這些,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可是怎麽會呢?她和他之間還是很陌生的不是嗎?


    “由由真聰明,竟然一下子就猜對了。沒錯,我就是喜歡上你了,沒有原因的,就是直覺你就是我所等待的那一個合適的人。”這話北塘諾說的是實實在在的心裏話,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她給他的感覺很奇妙,在他還不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婧婧時,和她在密室獨處,他竟然沒有一點不自在,而且他向來不是話多的人,但是對著她不自覺地就會很有傾吐的衝動,那種感覺就像是對著一個相識了很多的知己,無話不想談。


    而且他了解她,也是從知道她是婧婧之後才開始的,他所知道的所感受到的,就是眼前這個看似清冽冷豔,心狠毒辣,其實是很善良很重情的一個女子。從他對她的調查中得知,她以前性格似乎不是這樣子的,以前的她文靜內斂,也很善良,但是似乎為人處世方麵很顯懦弱無能,因此總是被人欺負卻不知道反擊。她的改變,是從她目前名義上的夫君宇文厲今年二十七歲生辰宴上她被歹徒挾持為人質要挾宇文厲不果之後開始的。他不知道她的改變誘因是什麽,也不想去盤根究底,因為他很慶幸她改變了。


    都說男人容易對柔弱無能的女子動情,然而他卻是個例外。他極其看不順眼那些柔柔弱弱,尤其是性格懦弱無能的女子,總覺得那樣的女子活著很遭罪,也會是別人的負擔。他在想,假如現在的婧婧還是以前那樣懦弱無能即便位居高位被人欺負了也不知反擊的婧婧,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說出霸道的宣誓,他會保護她,但是充其量隻能像個兄長一樣對待她。


    他不否認會關注她是因為她曾經是他前世的救命恩人,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會這麽在乎和關心她,是因為她是現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償還’這樣個性的她。他時常在想,假如那個時候知道小易口中的龍女姐姐是她,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娶她為妻的!說實話,他很慶幸宇文厲看不見她的好,他才能有機會靠她更近。他知道她和宇文厲目前已經算得上是和離了,她還不能抽身離開,等得其實就是一個時間契機而已。相信,這個時間契機很快就會到來。所以,他必須從現在開始就好好守著她才行,免得到時候被人捷足先登了。


    想到這,見她因他的話皺著眉一臉的迷糊可愛,忽然忍不住帶著幾分邪氣靠在她的耳邊道:“話說,由由小懶貓,我很喜歡聽你毫無顧忌地直唿我的名字。雲子夜,嗯,喊得真好聽,以後這個名字就是你的專屬稱唿了,除了你之外,別的女人要是敢這麽叫我,我就讓人割了她的舌頭好不好?”


    北塘諾算是看明白了,眼前這個人兒感情方麵屬於清冷懶惰派,你要是不主動招惹她,對著她不使用獨斷霸道,溫柔專情,外加直白直接的戰術,這輩子都別想能夠攻陷她。因此為了能夠早日把她這朵花打上專屬他的烙印,他必須一有機會就開展戰術。似乎這樣的戰術攻略成效還不錯,這丫頭都沒發現在和他交流說話間,她眼底的脆弱無助已經不知不覺間被她給遺了。


    看來,照這樣下去,隻要他真心相待,用心堅持,總有一天會有所收獲的!


    就這樣,在北塘諾的陪伴之下,百合歡媚毒一事,孫由由算是有驚無險地渡過了。和北塘諾的相處,也在一天之後迴歸皇城而結束。


    對於,突然間就說喜歡上她的北塘諾,孫由由盡管還是有諸多疑問諸多不解,可惜她卻沒有時間去研究答案。因為不等她的人迴到皇城,皇城內卻發生了一件對她來說,處理不好便會陷入萬劫不複的事情。


    那便是關於她這一次兩天一夜的不歸,皇城之內一夜間,幾乎大大小小的人家都有聽聞此事,可謂人盡皆知。一時間竟然各種謠言滿天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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