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由由原以為小家夥聽了這話,總會表露點什麽情緒出來,卻不想小家夥聞言,反應極其的平靜,脆聲道:“想啊,可是想也沒辦法啊,叔公他又不來找我。(..tw)”


    “那你可以迴去啊,沒準你叔公找不到你,就在水上別院哪裏等著你自己迴去也說不定。”孫由由繼續道。


    “由姐姐,我是小孩子啊,小孩子不是不能隨便到處去嗎?我要是自己迴去,路上遇到哪些壞人怎麽辦?而且,而且平時叔公都不讓我出門的,所以我根本就不認識迴去的路。不認識路,就算想迴去也迴不去啊!”說到最後,小家夥攤了攤雙手,人小鬼大地露出一臉的無奈神色。


    孫由由被小家夥這麽一說,倒是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心裏雖然依舊壓著一團疑惑,不過小家夥都這麽說了,她也就隻好撇開這個話題不說了。


    倒是小家夥,依舊沒有忘記剛才的話題,舊話重提,纏著孫由由問:“由姐姐,你剛才說不是天底下有那麽多的父母,卻不是所有做父母的都會疼自己的小孩,就算疼也會有選擇地疼。那,由姐姐,如果你以後生了小孩,做了娘親,你會疼自己的孩子嗎?”


    “肯定會啊!”孫由由想都未想就答道。


    “不管聰明的還是蠢笨的,頑皮的還是乖巧的都會一樣的疼他們嗎?”北塘易又問。


    聞言,孫由由笑著點了點頭:“嗯,是的,隻要是我的孩子,我就會平等地對待他們,給他們同等的愛。”


    “由姐姐以後一定會是個很好很好的娘親,就跟我叔公會是很好很好的爹爹一樣。”北塘易似乎很滿意聽到孫由由的迴答,笑得兩眼彎彎,現出臉頰上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孫由由看著小家夥笑眯眯的樣子很是歡喜,這時小家夥又想到了新的問題要問她。隻見小家夥一改嬉笑的表情,睜著兩隻大眼睛,歪著頭看孫由由道:“由姐姐,你以後打算要生幾個孩子?”


    “這個要看緣分,說不準的。”孫由由很好性子地迴答道。


    “哦,這樣。那由姐姐是喜歡女孩多一點還是男孩多一點?”北塘易再問。


    孫由由繼續好脾氣地迴答:“我沒關係的,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那由姐姐,你打算什麽時候生小孩呢?還有,由姐姐,以後你生的孩子可以讓小易給他們起名字嗎?小易以後還教他們很多小易會的東西可以嗎?”小家夥問題一個接一個。


    孫由由終於忍不住一頭黑線,暗自緋腹道,她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飯後消食散步,走著走著竟然就跟一個小屁孩討論起生孩子的事來?還有,這小鬼到底是多大了?怎麽才五歲就知道那麽多大人的事?結婚生子神馬的,他竟然全都知道。在討論下去,這小鬼估計就會問到洞房產房那方麵去了。想到小家夥一臉天真無邪地問她那方麵的事情,孫由由不自覺地就打了個冷顫。那樣的情景怎麽想怎麽怪異!看來兒童不宜的話題還是不要過多討論得好,不然的話說得多了容易出狀況。


    這樣想著,孫由由故意抬頭看了下天空,隨即‘呀’的一聲,驚詫的語氣道:“月亮都爬這麽高啦?”隨即順勢岔開話題道:“時間不早了,走得一身汗,迴去洗洗吃點清涼的甜湯,也該到時候睡覺了。”


    說著,不由分說地率先轉身往迴走。走得太快,以至於沒有發現身後的北塘易眼底一閃而過的一絲狡黠,以及唇邊勾起的一抹賊笑。


    “嘿嘿,小易我果然就是聰明,隨隨便便一個話題就把由姐姐的注意力給轉移了。這下大概以後姐姐再也不會問我關於迴去的問題了吧?哎,叔公啊叔公,你老人家到底什麽時候來找我嘛?你不來,小易我怎麽能讓你注意到由姐姐?注意不到由姐姐,你又怎麽會知道由姐姐才是個很好很好的娘子人選呢?”北塘易嘀咕著望了眼天空的某個方向,隨即一招手帶著白雪一道追著孫由由的身影而去。


    兩人迴去之後,經過一番洗漱,又各自喝了一碗冰鎮酸梅湯,頓時覺得周身清涼舒暢。再加上房間內擺了好幾個冰盆降溫,夏日裏待在這樣清涼的環境最是舒服不過了。


    陪著北塘易玩了一會兒小遊戲,夜色越來越深,小家夥終於困得不行,不等挨著床鋪便倒在孫由由的懷裏睡著了。孫由由無奈,隻得將他抱到床上去睡,順便給小家夥肚子四周蓋了張薄薄的毯子。


    這時房間內突然響起兩聲唧唧的聲響,孫由由循聲望去,正是白日她放出去找花賊蘇玉海的小灰鼠迴來了。


    小灰鼠見孫由由已經注意到它,便倏地一聲溜到桌子上,剛好桌麵上還有一杯倒了卻沒喝的清涼茶水,小灰鼠似乎是趕路渴極了,也顧不得請示孫由由,嘴巴就湊了上去,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大概是太渴了,滿滿一杯茶水竟然沒一會兒就被它喝個精光。小灰鼠得到滿足,咕咚一聲倒仰在桌麵上,四仰八叉地躺著,一隻爪子還放在鼓鼓的肚皮上摸啊摸的,那樣子別提有多趣怪了。


    孫由由看得忍俊不禁,走了過去,一隻手指在小灰鼠的腦袋上輕輕地戳了兩下,說了好一堆表揚它的話,這才伸手去掀小灰鼠胸前的口袋,裏麵果然裝著一封折疊的很小巧的信。


    看來蘇玉海已經查探到了她要的消息了!


    孫由由把信抽出來,打開一目三行地看了起來。看到裏麵內容,孫由由的臉色唰地一下就陰沉了起來,看到後麵,也不知道花賊蘇玉海到底還提到了些什麽,孫由由黑沉如墨的臉色勉強才好看了一些。


    這時,孫由由才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小灰鼠依舊是挺屍的狀態,隻不過一雙小眼睛卻巴巴地望著孫由由,那樣子似乎在猜它家主人到底在信上都寫了些什麽,竟然能讓眼前這長得跟天仙一樣好看的神仙姐姐臉色那麽黑沉。


    孫由由並沒有留意小灰鼠在幹嘛,隻見她一隻手在桌麵上輕敲著,另一隻手還拿著蘇玉海寫給她的那封信,眉眼低垂,似乎在沉思著什麽。半響之後,她才站起身,走到點燃的香爐邊,甩手把那封信丟進香爐裏頭,沒一會兒,雪白的信紙便化為烏有。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大早孫由由在丁香的伺候之下梳洗罷,用過早膳,又將北塘易托付給錢嬤嬤等人照顧之後,便和丁香二人,帶著滿滿地一車禮物出發前往禦史府。


    大概是禦史府提前安排了人到前街盯梢,遠遠見著孫由由的馬車便迴去迴稟了孫守仁他們。因此孫由由乘坐的馬車才到禦史府的大門外,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便迎了出來。


    孫由由現在的身份畢竟也是皇族一員,饒是孫守仁和田氏身為孫由由的父親和嫡母也不能不親自出來迎接。


    孫由由從馬車上下來,麵前頓時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的人,齊聲喊道:“恭迎厲王妃,王妃金安。”


    孫由由臉色很平淡地掃了眼麵前跪了一地的人群,目光掃過最前麵的孫守仁和田氏夫妻二人頓了頓,似有一道冷芒一閃而過。


    孫由由並沒有立即讓眾人起身,而是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說起來禦史府還是本王妃的娘家,本王妃迴娘家看望父親和母親,就像尋常外嫁的女兒迴娘家一樣,大家不必多禮,都起來吧。父親,母親,尤其是你們二人,不必對女兒行如此大禮的,快快起來吧!”


    說著,唇角勾起一抹謙和的笑意,作勢要上前去扶孫守仁和田氏二人起來。


    這兩人卻早先一步站了起來,齊齊擺手道:“王妃快別這樣,不管怎麽說王妃就是王妃,再怎麽樣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沒有。要不然,這規矩就要亂套了。”


    這夫妻二人麵上笑得和煦,心裏其實是萬分不樂意這樣放低身段去高捧孫由由。隻不過想到他們邀請孫由由迴來的目的,隻得將心裏的不樂意強壓下去。麵前站著的二人,田氏孫由由已經見過了,至於孫守仁孫由由則是第一次見。雖然腦中已經有了關於孫守仁的形象,這裏還是不覺多打量了幾眼。


    孫守仁看著有四十好幾歲,保養良好,一副白麵書生的模樣。客觀評價,長的還真是十分體麵,想來年輕時也是翩翩佳公子吧。


    孫由由打量孫守仁的同時,孫守仁也暗自打量了孫由由一番。從孫由由波瀾不驚般的眼神,以及周身清冷懾人的氣質,孫守仁看得出,現在的孫由由果然和田氏說得那樣,徹徹底底地改變了,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軟懦好拿捏的軟柿子。當下孫守仁更加認定現在的孫由由不是真的的孫由由,而是當年那名得道大師說的來自未知時空的妖孽。


    這樣想著,孫守仁看向孫由由的眼神不自覺地就帶了幾分戒備和厭棄,更多的還是害怕。於是整個人不自覺地朝田氏身邊靠近了些,田氏感覺到孫守仁的異樣,抬頭看了孫守仁一眼,就在這時夫妻二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孫守仁這才淡定了許多。


    這時便聽孫由由說話道:“父親,母親言重了。所謂規矩還不都是人定的?在外邊場合就罷了,如今女兒又不是在外,迴自己的娘家,哪裏就需要遵守那麽多的規矩?”


    “所以,父親,母親,你們就別太跟女兒見外了,要不然,女兒可要生氣咯!”孫由由佯裝惱怒地道。


    孫由由話說到這個份上,孫守仁不說話,田氏卻是巴不得孫由由不拿王妃郡主的身份壓人,要不然要她像隻哈巴狗一樣對著孫由由搖頭擺尾,她不氣死也會憋屈死。因此聽孫由由這麽說,趕緊接過話尾對身邊的孫守仁道:“老爺,既然王妃都這樣說了,在自己家裏,你我也就不要那麽拘謹,省得王妃心裏不自在,真生氣了飯都不吃就迴王府去了。你這兩天不是總念叨許久不見,想王妃這個女兒了希望她可以迴來多住幾天,好讓你能多看幾眼嗎?王妃要是生氣走了,你可不就看到了?”


    說著,又對孫由由道:“王妃難得迴來,快別站外邊,趕緊裏邊去。王妃你不知道,你父親他是真想你了,這一天天的就盼著你能迴來,這不今個兒一大早就睡不著了,起來之後跑前跑後,一會兒吩咐廚房多做些王妃你喜歡吃的飯菜,一會兒讓人到大門這兒來看看王妃你迴來了沒,就跟個老小孩一樣,一點也不怕被人笑話。”


    孫由由瞧著田氏那一張充滿了慈愛、關切的臉,心裏不由地感歎這田氏也是個能人了,那天在皇宮裏還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以前也沒少欺負她,心裏明明恨她恨得要死,這會兒卻還能裝得這麽情真意切,孫由由算是服了田氏這演戲的功夫。


    不過,演戲嘛誰不會?


    見田氏將話題扯到孫守仁身上,孫由由便看了孫守仁一眼,一副信以為真的樣子,甜笑著道:“看來,父親果然是想我這個女兒了呢。”


    “可不是嘛?就是的呢。”田氏連連接口應道,說話間,手肘碰了碰身邊的孫守仁,示意他趕緊給些表示什麽的。


    田氏這麽說,孫守仁無法,隻得擺出一副親切的慈父模樣看了孫由由一眼,隨即又似有些不好意思跟田氏嚷道:“好了好了,說那些有的沒的幹嘛?沒看到孩子都站這裏半天了嗎?還不趕緊把人迎進去,有什麽話還要說,到時候坐下來再好好說不也一樣?”


    說著,又轉向身後的一眾下人道:“你們這些人都愣著幹嘛?還不迴去準備點心茶水好好招待王妃?”


    孫守仁金口一開,浩浩蕩蕩一行人便往禦史府裏麵走去。


    進了裏麵,田氏親自陪著孫由由往前廳而去。一路上,田氏就跟個慈善的嫡母一樣很熱情地和孫由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孫由由雖然時不時地要迴田氏兩句,卻還是留意到這過程孫守仁不知什麽時候就不見了蹤影。


    孫由由因著是有備而來的,大概猜到孫守仁幹什麽去了,不過她卻並不放在心上。任由田氏領著自己往那前廳走去。


    孫守仁其實是在進了大門之後就從人群中退了出來,往旁邊一條小道走去。不遠處一個一身青衣袈裟的和尚並著一名侍奉的小和尚等在那兒。


    孫守仁走近,給那青衣袈裟的和尚投去一個問詢的眼神,那和尚麵癱著一張臉也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不過他身後侍奉的小和尚卻上前一步道:“大人,您說的那名妖孽小僧的師父方才遠遠地已經看過了,正如大人您說的那樣,那人已經不再是大人您的女兒,而是來自未知時空的一縷殺孽深重的幽魂。如今寄身在小姐的肉身上,勉強成了這個世界的一員。”


    孫守仁聞言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那和尚道:“既然如此,不知大師能否將那妖孽給收服?”


    那和尚依舊不說話,依舊由那名小和尚代為答話:“迴大人的話,小僧的師父說了,要收服那妖孽不是難事!隻不過小僧的師父卻有一點顧慮,這妖孽如今的身份到底非同尋常,收了她恐怕會有些麻煩。”


    孫守仁一聽不由地有些急了:“小師傅這話什麽意思?”


    小和尚雙手合十念叨了一聲阿彌陀佛,語氣不慢不急道:“佛家也如這凡塵俗事,有麻煩自然也得打點,至於怎麽打點,大人在官場混跡多年,想必比小僧還要清楚的多。”


    小和尚話裏有話,卻沒有明說出來,不過孫守仁到底也是人精一個,一下子就聽出了裏邊的意思。


    什麽打點?就是要錢嘛!心裏雖然有些不快,還是很知趣地接過話:“這是應該的,煩請大師報個數,我先準備好,事成之後好讓大師帶走。”


    這迴那和尚倒是很幹脆地開口接話道:“不用多,五百兩即可。”


    孫守仁聽了一陣肉痛,五百兩還說不多?這都夠他在外麵好一陣揮霍的了。


    如斯想著,孫守仁卻不敢不同意。反正隻要能把那妖孽擺平了,讓她服服帖帖地對自己言聽計從,以後榮華富貴多得是,那時候哪裏還需要在乎這一點半點。


    於是點點頭應道:“應該的!應該的!”說著,雙手合十道了一聲:“如此,一切就拜托大師了。”


    說著,便領著和尚和他身上的小跟班往某個方向走去。


    ------題外話------


    謝謝小白兔二代,海鳳197231兩位親投票票支持,o(n_n)o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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