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張國標,朱建潮的臉色更加慘白,眼神中更是絕望。審訊員站了起來,指著朱建潮道,“張國標,一月十八號淩晨一點多,你說的在你家附近碰見過的男人,就是他嗎?你仔細認認!”


    張國標湊近了些,仔細打量著朱建潮,“是他!那天晚上我碰見的鬼鬼祟祟在我房子附近的人,就是他!”


    “你確定?”


    “我確定,就是他!”


    “那好,你先出去吧!”


    等張國標離開,審訊員對著朱建潮冷笑道:“案發不久,都淩晨一點了,你卻出現在陳嬌嬌住的地方附近,雖然你也住在那附近,但張國標說,那天你是慌亂的往外跑,而且你走的方向,根本不是迴你自己住的地方!我們在案發現場找到了幾個腳印,尺碼和估測出來的身高體重,都與你很是符合!朱建潮,你還敢說陳嬌嬌不是你殺的?”


    朱建潮顫抖著說:“陳嬌嬌真不是我殺的,我進她房間的時候,她已經死了!警察同誌,請你們相信我!”


    審訊員冷冷道:“你終於承認案發當晚進過陳嬌嬌房間了?”


    “是進過,但我去的時候,陳嬌嬌已經死了!”


    “嗬嗬,你認為我會信?”


    “真的!請相信我!”朱建潮急道,“那天晚上一點鍾左右,我順著水管,從衛生間的窗戶爬進了陳嬌嬌的房間,但是進去之後,我才發現陳嬌嬌已經死了,我很怕,就順著水管原路跑了,在路上是碰到過剛才那個人,這一點我承認,但我真的沒殺人啊!”


    “你為什麽要大半夜爬進陳嬌嬌的房間?”


    “我…我…”朱建潮結結巴巴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後文。審訊員不耐道:“說謊話麻煩下次編圓一點,你這樣子讓我們怎麽信你?”


    朱建潮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暈,低聲道:“我進她房間,是因為我愛上了她,想進去,和她聊,聊…”


    “你和陳嬌嬌認識?”


    “不,不認識。mianhuatang.info”


    “不認識?”審訊員啪的一拍桌子,“不認識你說什麽鬼話?半夜三更偷偷爬進陳嬌嬌的房間,聊天?你說給鬼聽呢?你是想要去對被害人陳嬌嬌圖謀不軌吧?”


    朱建潮臉漲得通紅,沒有說話。審訊員拿起桌上的一個望遠鏡,道:“這望遠鏡是從你家裏搜出來的,有人反映,你每天晚上都躲在房間裏偷窺對麵的房間,是不是?”朱建潮低下頭,沉默不語。


    審訊員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陳嬌嬌的房間正對著你的房間,你每天晚上用望遠鏡偷窺陳嬌嬌,時間長了以後,就起了邪心,而十七號晚上陳嬌嬌忘了關衛生間窗戶,被你抓住機會,偷偷爬進房間裏,你想要強暴陳嬌嬌,但是陳嬌嬌反抗了,你就把她給殺了。案發經過是不是這樣?”


    “不,不是的,我,我沒殺人!”朱建潮抬起頭,臉上一點血色也無。


    “到這個份上了,你還否認,你覺得有意義嗎?”審訊員道,“你殺了人以後,怕被我們查出來,就故意把陳嬌嬌的財物給拿走了,偽裝成竊賊入室盜竊殺人的假象,你還把房間的地給拖了一遍,消除自己留下的證據,可惜你慌亂之下,沒有注意到衛生間窗台上也留下了腳印,更不巧的是,你逃走之時,碰到了陳嬌嬌的房東張國標,被他給看到了樣貌!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以為你能逃過法律的懲罰,卻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把你給抓到了吧?”


    朱建潮渾身劇烈顫抖,“我真沒殺人…”


    “你在十一點多的時候殺了陳嬌嬌,而你離開的時間是一點多,中間一個多小時就是你處理案發現場痕跡的時間,是不是?你不承認也沒用,以我們警方現在掌握的證據,定你的罪是綽綽有餘了的,有你的口供最好,沒有嘛也沒關係。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招認了,省得再吃苦頭,你以為去警犬基地就算可怕了?我告訴你,更可怕的你還沒見識到!”


    朱建潮一臉絕望地喊道:“可我真的沒殺人啊!”


    審訊員站起身來,走到審訊室門口,打開大門,迴頭冷冷地瞥了朱建潮一眼,“冥頑不靈!”


    朱建潮癱坐在椅子上,臉上是深深的恐懼,以及絕望。


    我,周淺,小科三人正在審訊室外,等著審訊結果,看到審訊員出來,忙迎了上去。


    小科問道:“老徐,審得怎麽樣了,朱建潮招了嗎?”


    那審訊員老徐搖了搖頭,“沒有。這小子隻承認那天晚上進過案發現場,卻不承認殺人!”接著將審訊過程跟我們大致講了一遍。


    我問:“現在怎麽辦,待會接著審麽?要不我去幫你們揍他一頓吧,沒準他就招了!”


    小科踢了我一腳,沒好氣地說:“陳鐵柱你別說話。”


    老徐笑了笑:“你們聊,我去跟隊長匯報案情。”老徐走後,我說:“這個死變態都嚇成那幅樣子了,還不招供,還真是死撐!”


    小科不以為然地道:“這有什麽。你若是在公安局裏待久了,對這種情況就見怪不怪了。要知道他若是承認殺人,就是死罪,人都有僥幸之心,很少有犯人肯輕易認罪的。”


    周淺沒有跟我們說話,站在審訊室門口,從微開的門縫往裏看去。過了一會,來了幾個警察,將朱建潮帶走了,說是先關到看守所裏,明天再接著審。當時已近傍晚,我們三人就在公安局附近找了個地方吃飯。


    席間,小科因為破案在即,心情大好,我也覺得能把朱建潮這麽個變態偷窺狂繩之以法,算是大快人心,所以我們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聊以前,聊真三,聊的不亦樂乎。周淺坐在一邊默默喝茶,也不參與我們的談論,隻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酒足飯飽,我和小科喝的興起,約了晚上一起去操作幾把,周淺忽然說道:“老包,你幫我一個忙!”


    小科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什麽?”周淺道:“我想單獨見朱建潮一麵,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


    “這個…”小科疑惑地看了周淺一眼,“朱建潮現在被關在看守所裏,你想要幹嘛?”


    周淺道:“朱建潮不是說他不是兇手麽?我想去當麵問他,問問清楚。”小科道:“你懷疑另有兇手?”周淺點頭道:“有這個可能。如果朱建潮殺了人,打掃了現場,為什麽獨獨留下窗台上的腳印?”


    小科道:“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關於這個案子,我心中還有其他的一些疑惑沒有解開。而朱建潮一直在偷窺陳嬌嬌,那天晚上有沒有看到什麽,我要找他問問清楚。”


    “這樣麽…”小科喝了一口酒,站了起來,“我幫你想想辦法,讓你們單獨見一麵。”說完匆匆走了。


    我說:“如果朱建潮不是兇手,你覺得兇手會是誰?”


    周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猜測道:“會不會是房東?”周淺沒有反應。


    “會不會是那個老金?”


    周淺站了起來,“別亂猜了,一切等見了朱建潮之後再說吧。”


    過了一個多小時,小科打了電話過來,說是辦妥了,明天早上八點,可以讓我和周淺去看守所見朱建潮一麵,不過時間隻有半個小時。


    杭城,城西看守所。


    在我和周淺的對麵,朱建潮眼窩深陷,神情憔悴,似乎一夜沒睡。


    我們一大早就趕了過來,管教告訴我們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得抓緊了。


    “昨晚上沒睡好?”我以一種朋友間的尋常口氣問道,希望以此衝淡一些我們之間的凝重氣氛。


    朱建潮低垂下頭,沒有看我們,也沒有說話。


    “陳嬌嬌是不是你殺的?”我盡量平緩語氣,不想刺激到他。


    朱建潮依舊低著頭,對我的問話毫無反應。


    “我們是來幫你的。”周淺淡淡道,“警方現在掌握的證據,可以形成一條完善的證據鏈。你要想洗脫自己的殺人嫌疑,我們是你最後一個自救的機會。”


    朱建潮腦袋一動,終於抬起頭來。


    “我,該怎麽做?”他的聲音很是沙啞,似乎嗓子不太舒服。


    “把你看到的,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們,我們來幫你找出殺害陳嬌嬌的兇手。”周淺淡淡道。


    朱建潮的眼中散發出希冀的光芒,嘴唇顫動,“你,你們相信我沒有殺人?”


    “是的。”周淺以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道,“你沒有殺人,我相信你。”


    我心神一震,周淺這麽肯定朱建潮不是兇手,是有什麽憑據麽?不過在這種情境下,我也不好問他,隻能將疑惑藏在心中。


    朱建潮怔怔的看著周淺,醜臉抽動,雙眼流出淚來。我心知他這一晝夜肯定過得極其難熬,看著他這副可憐的樣子,雖然還是鄙夷他的偷窺行為,但我老想揍他一頓的念頭卻是消了。


    “成為殺人犯的滋味不太好受吧?”我說,“你也真夠行的,為了偷窺,可以半年多不開燈,不拉窗簾!”


    朱建潮的表情有些尷尬:“低下頭,又抬了起來,我…我不是…我,有些控製不住…”


    “我們今天來主要不是談這個。”周淺打斷了朱建潮,“我們時間有限,我來問,你來迴答,節省點時間。”


    朱建潮坐直了身子,鼻孔裏噴出一個‘嗯‘字。


    周淺轉頭對我說:“哥,待會麻煩他說的話記錄下來。”


    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對此我早有準備,拿出帶來的本子和紙筆,“可以開始了。”


    “好。”周淺轉向朱建潮,問道,“陳嬌嬌被殺那天晚上,你有在偷窺她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死神代言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若二十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若二十四並收藏死神代言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