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眾人一聽,連忙起身恭候皇後。蔣曦薇今日身著絳色鸞鳥朝鳳朝服,戴的是九尾鳳冠,她身後則是穿著粉紅色衣衫的蘭妃。


    待眾人行禮歸位之後,蔣曦薇掃視下麵,見後宮嬪妃盡數到了,她方才開口說話,話中也比往日多了些肅然,“今日是新宮嬪入宮,你們在他們麵前已經成了有資曆的人,所以今後行事說話都要穩重些,別讓新人看了笑話。”眾人答應之後,蔣曦薇才讓司讚去偏殿將早已等候於此的嬪妃帶到正殿來。


    這幾位新人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進宮之前宮裏又派了掌事姑姑出宮教導禮儀,雖然不是很熟練,但也不至於出錯。看到底下人走的慢吞吞的樣子,蔣碧嬌不由感謝祖母當時的嚴厲教導,自己初初覲見時走的可比她們熟練許多。


    這十人先在司讚的引導下向皇後請安,之後再向妃位以上的嬪妃請安,這麽一蹲一起的倒讓她們有些頭昏眼花了。


    林貴人林芸嬋尚且好些,她跟著母親進宮赴宴過,這麽規矩的場麵也經曆過幾迴,蕭氏和謝氏也尚可,世家大族規矩多她們也還算適應的過來。苦就苦了另外幾位嬪妃,以前在家裏都是金尊玉貴的小姐,平素也頂多是給父母雙親行禮,哪有一次給這麽多人行禮的呢!


    等到行禮完畢,這十人都垂手立於蔣曦薇麵前。蔣曦薇美目流轉,將這幾人打量了個遍,冷冽的目光讓眾人都不由打了個寒顫。


    蔣曦薇示意將備好的賞賜端上來,按位份發了下去,眾人接過之後紛紛行禮謝恩,蔣曦薇卻沒有叫她們起來,而是開口說道,“從現在起,你們都是這後宮的嬪妃,規矩姑姑們都已經教過,本宮也不想重複了。總之,你們是皇上的女人,萬事自然要以皇上為重,以皇上的龍體和龍嗣為重,若有一絲一毫傷到了皇上和龍嗣,本宮絕不會姑息!除此之外,你們彼此之間也消停些,別鬧出來什麽事情讓皇室因為你們蒙羞!”


    語畢,蔣曦薇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示意底下人可以起來了,“得了,都迴自己的宮室去吧,收拾收拾也該去拜見宮裏的主位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從明日起,你們當中就該有人侍寢了。都迴去好好等著吧!”


    林芸嬋從未央宮走出來的時候身後都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以前進宮的死後還覺得皇後和藹可親,可如今做了嬪妃卻是高貴冷豔。迴首望了一眼未央宮大門,林芸嬋輕歎一聲,自己對蔣孝文的感情終究是要埋藏在心底一輩子了。當父親用嚴厲的語氣告訴自己必須要入宮參選時,自己就已經知道這份感情永遠都隻能是心底的一根刺了。讓自己入宮是父親和寇家商量再三的結果,他們都覺得這宮裏自蘇容華和姐姐沒了之後,該填進些自己的人了,於是自己和付小媛就跟著進宮了。


    “林姐姐!”轉過身一看是付小媛,她入選以來就一直住在自己家的宅邸,現在也算是熟悉了幾分。


    “怎麽了?”林貴人停下腳步,等著她走到自己身邊,“姐姐以前進宮朝見過,我想問姐姐幾件事。”


    見林貴人示意自己繼續往下說,付小媛這才貼近她輕聲道,“我聽聞蘭妃娘娘是娼妓之女,所以有不少狐媚手段,可有這件事?”


    這話唬的林貴人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又轉頭看看四下無人,方才低聲問道,“這話你是從哪裏聽來的,以後萬萬不能說了,知道嗎?”


    雖然付小媛位份比林貴人高了一階,但實際上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見林貴人這般嚴肅的神色,連忙噤了口卻又實在憋不住說道,“就是剛才,我們在偏殿走動的時候,我聽見有兩個人說的,好像就是這殿裏的嬪妃。”


    蘭妃的身世之事雖然壓了下來,但是在上京城也多多少少傳出去一點,奈何這事情已經有了萬全的解釋,郭舒炎也不計較,故而沒人敢多說罷了。付小媛隻是好奇,卻不知道這裏麵的深淺。


    “這事兒你隻當沒聽過就是了,你還要做蘭妃娘娘的宮內人呢,存了這些話在心裏可不好。不管怎麽說,蘭妃娘娘還是深得皇寵的人。”


    付小媛連忙點頭稱是,二人又閑話了幾句方才分手各自迴宮。此時她們的宮室都已經打掃出來,分配的宮女內監也在等著拜見她們,今日還有許多事情要等著她們。


    不僅是她們,就連宮裏的老人也沒閑著,還要根據這些新人的位份安排宮人去送東西。高位嬪妃的自然是賞賜,像那些比新人位份還低的隻能就是討好。這些東西也是嬪妃們爭奇鬥豔的手段,出身富貴的自然不在乎了,出身平庸的自然就要狠狠出一番血了,而且若是碰上對方出身富貴,她們的禮恐怕還入不了眼。


    貞嬪和瑛嬪就是個例子,她們自幼被家族刻意培養,珍奇珠寶不知道見過多少,又是一等一的心高氣傲,若不是在長樂宮裏,隻怕誰也壓製不住她們。


    這二人母家一直交好,二人在閨中已算是相識,在這寂寂宮闈也算是有個人陪伴。二人的宮室毗連,貞嬪收拾完東西之後就帶著人來看瑛嬪,正巧永樂宮權妃的賞賜到了,送給瑛嬪的是一套渤海明玉首飾,那套首飾至少價值千金,瑛嬪也不過是看了一眼就隨手丟在了一旁。


    “這權妃是皇上的寵妃,她給的東西你好歹做做樣子。”貞嬪搖著手中泥金團扇笑言。


    可瑛嬪卻說道,“左不過就是套首飾,在家裏的時候見得還少嗎?那權妃又是什麽身份,不過是百濟戰敗送來的求和之人罷了,何必那麽放在心上。對了,姐姐對自己的宮室可還滿意?我就覺得我的擷芳閣小了幾分,窗外還有棵合歡樹擋著光。”


    “咱們兩個位份相同,我的宮室又能大到哪裏去?你收拾的如何了?咱們得去正殿見見左貴妃了。”


    瑛嬪攏一攏發髻,又理了理衣服,這才跟著貞嬪一起去了正殿。左貴妃也就是一張清水臉擺在那裏,她宮裏許久沒有添什麽新人了,一來就是兩個不說,還都是什麽世家出身。說來她們這些靠軍功起家的大族和這種世家都不是很對付,一個是新貴,一個是勳舊,誰都不肯服了誰,所幸貞嬪和瑛嬪初進宮尚不敢太過驕傲,對左貴妃也算是恭敬,幾個人這才算是相安無事。


    第二日郭舒炎開始正式召這些新嬪妃侍寢,先是翻了林貴人的牌子,其後便是褚小媛和周才人,之後就開始頻頻召幸左貴妃和權妃,倒將那幾位新人給丟在了腦後。


    付小媛歲數小倒還不甚在意,可貞嬪和瑛嬪就是為了振興門楣才進宮的,連皇上的麵兒都見不到,心裏更是煩悶的不行,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該向誰提起,免不了在蔣曦薇麵前吐露幾句抱怨。她們和顏貴人都是一樣的性子,蔣曦薇的父親又是庶出,言語之中難免有一分不敬。


    這日郭舒炎在建章宮看了幾個折子後便起駕來了未央宮,難得幾個孩子都不在身邊,夫妻二人難得單獨用了午膳。而後兩人又一起坐在榻上閑話


    蔣曦薇說起貞嬪和瑛嬪的怨氣,在郭舒炎麵前免不了幾聲抱怨,更顯得她嬌俏,卻不防被郭舒炎一把摟進懷裏,低聲問道,“那起子人的話就是不好聽,朕選她們進宮也不過是安安那些世家的心罷了,他們也翻不出什麽大浪來!不過既然惹到了薇兒,朕是不是該好好懲罰她們一下呢?”


    “懲罰她們自然好了,可臣妾不想皇上還用那種方法。”蔣曦薇看見郭舒炎臉上促狹的神色,自己也不由笑了出來,“聽說她們家裏規矩大,恐怕伺候不好皇上呢!”


    “小妮子知道的這麽多,看起來知道該如何伺候朕了。”郭舒炎被她的嬌聲撩撥的有些心動,忍不住就摟的更緊了些。


    蔣曦薇嚶嚀一聲,“皇上,這還是白天。”


    “咱們關門閉戶的,誰會知道。”說罷郭舒炎直接起身,將蔣曦薇抱到床上,伸手將衣扣解開,直到露出那滑膩的肌膚重重親了下去。蔣曦薇的熱情也被似有似無的給挑動了起來,迴應起郭舒炎的動作。


    一番酣暢淋漓之後,二人有些疲倦的睡去,醒來已是太陽偏西,郭舒炎猶自睡著,而秀奴卻已經將藥碗給端了過來。藥汁子有點苦也有點燙,可蔣曦薇也不含糊,直接就將那藥汁子喝了下去。


    雖然郭舒炎自己說關起門來不會有人知道未央宮裏發生了什麽,但是召幸嬪妃之事總歸是要記檔,要是讓人知道這普天之下最尊貴的男女白日裏就情難自禁,恐怕不是什麽好事。所幸蔣曦薇是後宮之主,這彤史記檔一向隻有她能看見,尚宮局那邊的人也不敢亂說,這事兒也就算蓋過去了。


    不過那日之後郭舒炎卻是時常來未央宮,留宿用膳更是不在話下。宮裏的老人也知道皇上對皇後有寵也不多說什麽,那幾個尚未得見天顏的新人可就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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