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人都驚了,但皇後發話不得不遵,隻能都依言跪在了地上。帳子裏麵的賢妃時不時也咳上幾聲,隻是沒有半點反對蔣曦薇的意思。


    “公主患有哮喘之事長秋宮人人皆知,有什麽注意禁忌太醫也都對你們說過了。好好地公主怎麽會犯了病?”蔣曦薇麵有怒色。自她入宮以來,賢妃待她一直是真心,自己自然也不會辜負她的這份心,她的身子弱掌不住長秋宮的人,那麽便由她來幫賢妃掌管。


    茗兒膝行上前,“皇後娘娘,自從知曉公主得了哮喘之後,殿內的人都是萬分小心,我家娘娘連殿內的柳樹都讓人砍了,太醫吩咐不能吃的,奴婢們也從來不敢喂給公主。隻是今日寺裏的僧人進貢來去年留下來的木瓜,奴婢們想著這東西十分難得,就磨成果泥喂給公主吃,誰知竟讓公主犯了病!”語畢,伏在地上哀哀哭泣。


    蔣曦薇沉吟片刻,命人將白太醫請來詢問。白太醫迴稟道,“木瓜雖然是好東西,但是不宜得了哮喘的人吃,公主年紀小所以吃了一點就犯了哮喘。宮中一向很少吃木瓜,宮中太醫一時想不起來公主不能吃木瓜也是有的。”


    “既然是你們事先不知情,那本宮這次也不多罰你們,扣三月份例!”蔣曦薇冷冷說完,又快步走到賢妃床前,輕聲道,“姐姐放心。白太醫在這裏,我讓他再詳細給你寫一份隨風日常生活中要注意的事情,你照做就是。這病隻要調理得當,沒什麽的大礙的。”


    賢妃又咳了幾聲,眼中已含了淚意,“這孩子這樣沒福,想長大都這般不易。”


    “姐姐哪裏話,隨風是金枝玉葉,自然會平平安安長大的。”蔣曦薇說完這話就起身離開。夕顏依禮代替賢妃將蔣曦薇送到門口。


    “給你們這兒送木瓜的僧人長什麽樣子?”夕顏聽了這話抬頭望向蔣曦薇,她臉上的笑容在踏出屋門之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惱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宮裏來了這麽多人,木瓜怎麽偏偏就跑到賢妃那裏去了,給本宮查,查查送木瓜來的僧人到底是誰!”迴清心閣的轎輦上,蔣曦薇對衛連冷冷道。


    有供奉東西之事必然要先經過自己的同意方可送下去。那僧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送木瓜過去,分明就是存了讓隨風犯哮喘而亡的心思。剛才自己怕賢妃聽了難受才忍住沒發,連她屋裏的人都沒有準備審問,就是怕她會多思傷神。但是自己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掌管的地方。


    好容易在宮裏消停了幾個月,到了外麵就開始不安分起來了,想想都讓人頭疼。而且對方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也是安排好了一切。


    折騰了這麽一晚,等到蔣曦薇好容易躺下歇息已是快午夜了,多虧明日諸位嬪妃不用前來請安,否則蔣曦薇還真的有些熬不住。


    不過蔣曦薇也沒停下,就派了瑜楚她們幾個出去各處走走看看,也好對這個地方有所了解。等到瑜楚她們迴來稟報,寺中果然沒有進貢過木瓜,而昨日夕顏描述的那名僧人果然是找遍了通明寺也不見他的蹤影。蔣曦薇將此事上報給了郭舒炎,郭舒炎也是怒不可遏,立馬派出了人去查探此事。蔣曦薇自然也不會閑著,用蔣孝威給自己留下的信鴿,對外傳出了消息。


    第二日的法會自然是盛大無比,帝後二人親自布施,又有寺中主持為隨風念經祈福。總之熱鬧非凡,是素日宮中所見不到的熱鬧。


    法會之後,郭舒炎又帶領後妃前往京郊之外的行宮晉陽宮。不過這一次太後以自己想要為皇室祈福為名留在了甘露寺齋戒。這下子,那些想要趁機博得帝王目光的嬪妃都高興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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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衛的查探很快就有了結果,書簡一份份的呈了上來。郭舒炎看過之後臉色陰沉,直接就將茶盞摔得粉碎。


    去年寇貞宜早產一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左家,但是到了最後,最關鍵的人都死的不明不白,自己忍住沒有發作下去。隨風發病的事情,也跟他們脫不了關係。


    這個左家,實在是太過囂張了些。左家對孫家的忌憚自己早就知道,放任這麽下去就是讓他們能夠互相牽製,有所製衡。至少在前朝爭奪也就算了,居然將手伸到了後宮之中,這膽子也忒大了些!


    額外添置的糧草已經偷偷送到了蔣孝威那裏,輜重也準備的齊全了。隻希望這次蔣孝威能夠一戰成名。那邊影衛傳過來的消息說,蔣孝威當年以寒門子弟入伍,知曉他們的苦楚,對軍中的那些寒門將士都十分關心,故而甚有威望。而且戰神蔣淵的孫子,這個名頭也讓不少世家出身的將領對他也有一定的好感。這樣的人,天生就是做統領的命!


    案幾上給蔣孝威的密信已經寫好。裏麵說到此戰一定要先在他那一路軍隊中獲勝,而且最好能夠折斷左家的羽翼才是最好!


    “皇上,您還是早些歇息吧。明日您可是要在晉陽宮裏開宴,娘娘小主們都憋足了勁要給您一展風采呢。您可得好好歇著,不然明日無精打采的豈不辜負了眾位娘娘小主?”


    郭舒炎揉了揉太陽穴,“好容易出了宮,她們還不找些機會過得自由些,非要拘在一個殿裏,看那些歌舞,有什麽意思!皇後也真是,也任由她們胡鬧。”


    “皇上,您這話可冤枉皇後娘娘了。皇後娘娘何嚐想辦這些事情。隻是皇上您近來要麽召見皇後娘娘,要麽去看賢妃娘娘,再不就是留宿在貴妃娘娘哪兒。那些小主們盼您盼的都要瘋了。若沒有這麽個機會展示展示自己,她們還不得一個勁兒的絮聒皇後娘娘。”自從三寶被蔣曦薇救出來之後,有意無意的他都會說些蔣曦薇的好話。


    “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對了,這幾日宮中可有傳來什麽許淑媛的消息?”許淑媛已經於三月中平安生產,生的是一名小皇子,郭舒炎賜名佑賢。這次出宮,剛生產完的許淑媛和即將生產的馮昭儀都留在了宮中。這二人平時互相看不順眼,這次同時留在宮中,宮中不少人都猜測連連,隻怕是這兩個人都不會讓著對方呢!


    “宮中有內侍來報,許淑媛身子調理得到,恢複的不錯,小皇子也甚好。馮昭儀那邊產婆什麽的都已齊備,想來就是這幾天生產了。”


    “身子不錯的話,就接來晉陽宮吧,反正隻有一日半的路程。讓殿中省預備好馬車就是了。她在宮裏也悶,來了這兒還能和皇後說笑幾句。”


    “那小皇子呢?”


    “自然是一並帶來了,讓太醫也跟著。朕算著日子也差不多是佑賢的百歲了,在這邊給辦了正好。”


    “是。奴才這就去傳旨。”三寶躬身退下,心裏不由感歎,這受寵與不受寵的差別就是大。同樣都是懷了身孕的嬪妃,許淑媛受寵,皇上就想著要要接她出來散心,卻絲毫不關心即將生產的馮昭儀。這個樣子,隻怕以後馮昭儀的孩子也不會得皇上幾分青睞的。


    既然是皇上親自吩咐,殿中省辦事自然是又快又好,第二日晚間許淑媛與孩子就被接了過來,晉陽宮裏又多了一個奶娃娃,連哭鬧聲也比平日裏多了些。


    而且許淑媛來了還有一個好處,現在左貴妃絕不插手一件後宮之事,將所有攤子都還給了蔣曦薇,許淑媛來了,多多少少還能幫著蔣曦薇處理點事情,操辦起宴會來也就不那麽費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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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舒炎用過晚膳,打算在自己所住的殿內走一走消消食,隻是這行宮的殿閣比不上宮裏寬闊,走幾步就走完了。沒奈何,郭舒炎隻好再去花園裏走走。


    這一日剛下過雨,園內的荷花開的都格外鮮豔,配上涼風,吹得郭舒炎紗袍衣擺飛揚。他信步走至荷花池邊,想要摘下一朵荷花來。


    “君若天上雲,儂似雲中鳥,相隨相依,映日浴風。”耳邊依稀傳來似有似無的歌聲,柔媚甜糯,吸引的郭舒炎不由向歌聲來源處走去。


    走至近處,看見是一名身穿水粉色衣裙的宮女,發上鬆鬆別了幾支發釵,正背對著郭舒炎他們低吟淺唱著。


    那女子的聲音好似帶著鉤子般,引得郭舒炎的心癢癢的。他一時看不出這人是誰,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那女子應聲迴頭,見是郭舒炎連忙俯身下拜,“奴婢雲芝,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一等宮女。”


    雲芝?自己好像記得這麽一個人,好像以前是伺候過寇貞宜的。郭舒炎見她打扮的素淨,沒來由的就有了三分好感,“那你怎麽不去伺候皇後,倒跑到這兒來唱曲兒了?”


    “今日奴婢不當值,故而就出來了,驚擾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奴婢現在就迴皇後娘娘哪兒去。”


    郭舒炎嘴角一翹,伸手拉住了雲芝,“別迴去了,今夜跟朕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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