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清與墨香逛了一天,她買了幾樣小玩藝給墨香,畢竟她此時是公子的打扮,帶著踏月樓的頭牌出來,怎麽能小氣的什麽也不買呢。何況她們身後還跟著人,看管墨香的人迴去會一五一十的匯報。如果她小氣了,下一次墨香再想與她出來,那就會受到老鴇的阻攔。


    到了傍晚的時候,柳若清與墨香在酒樓裏用了飯這才送她迴去。墨香不願迴踏月樓,柳若清隻好安撫了道:“姐姐再忍耐些時日,我盡快讓你離開這裏。”


    柳若清有毒藥,吃下之後會讓人假死。但是一個人好好的也沒有理由服毒自盡,所以說什麽事都要有個由頭,沒有個理由,別人就會懷疑。


    當然,這事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安頓妥當的,她還得細細的琢磨了才行。不能讓人發現了破綻才好。


    玉茹雖然不太了解柳若清的事,但是她如今看得出來柳若清與墨香小姐之間有秘密。柳若清和墨香的關係實在是太好了,墨香基本日日都來看望她家小姐,不是給個簪子,就是給對鐲子,要麽送衣服送吃的,反正她得了好東西那一準的往柳若清這送。


    “姐姐,你不用什麽都給我,我也不缺。”柳若清笑著道。


    “妹妹,你可別看不起姐姐,雖然這些東西都是客人給的,但是也是姐姐彈琴該得的,拿了也就拿了。將來拿著這些東相換了錢,給我們風揚的兵士買鎧甲!”墨香雖然清高,但是在風塵中浸染幾載,也明白了錢財的可用之處。


    “姐姐說的是什麽話,妹妹怎會有這樣的想法。”柳若清笑笑道:“這些王孫公子的錢不要白不要。隻是這些東西姐姐留著就好,我用不著。”


    “姐姐知道你比姐姐有本事,這些東西你存著比我存著穩妥。”墨香之後依舊是有了東西還往柳若清這裏送。時間久了踏月樓裏的姑娘都知道墨香與墨雪相交甚好,墨香又是個大方的,得了好東西都會分給墨雪。樓裏的姑娘們對柳若清是更加的嫉恨了。墨香是頭牌,就連老鴇娘也要哄著的,可是柳若清不是頭牌,這些人就找她的麻煩。


    柳若清又豈是隨意讓人欺負去的,別人願意說什麽就說去,而她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墨香雖然想護著柳若清,柳若清卻不讓她插手,暗下裏嫉恨墨香的人已經不少了,不能再給墨香添麻煩。而且這些人找麻煩不過就那麽幾樣,她還應付得來。


    這一日,司徒修與司徒洛一同來踏月樓,司徒修點了墨香彈琴,而司徒洛卻是選了踏月樓的另一個頭牌――煙柳作陪。


    煙柳與墨香不同,墨香是隻賣藝,煙柳卻是賣身,當然也隻有司徒洛這樣的皇子才買得起,一夜便是萬兩金,那身價不是一般的高。


    “兩位爺隻聽琴不覺得無趣了麽。”煙柳纖指提拿著酒壺,為司徒修與司徒洛倒酒。


    司徒修摸了一把她的玉手,煙柳便嚶嚶一笑,司徒修便借著她的話問道:“那你說呢,該怎麽辦?”


    煙柳長的十分的媚惑,一雙狐狸眼總是半眯著瞄人,她的眼睫毛又長又翹,跟兩小把小扇子似的,一扇就扇到了人的心底。嘴巴又是能說會道的,特別是她的身姿,那在踏月樓中真是數一數二的,楊柳細腰,婀娜多姿,一走三扭,還扭得萬般風情。便是這也非一般女子比得上。


    “奴家聽聞新來的琴師不單單琴彈的好,還彈得一手好琵琶,不如讓她來助興。”煙柳向司徒修眨了眨眼,小聲道:“平時奴家可是聽不著的,隻能借著您的光才聽上一聽。”


    煙柳說的委屈不已,好像那個琴師多麽高傲,她想聽都不願意給彈一般。


    “把人叫來讓她彈,小美人聽夠了為止。”司徒修手一揮,煙柳高興地在司徒修的臉上親了一口。“您真可好~”這話軟嗲的都快讓人酥了骨頭,司徒修眼裏現在隻剩下美人,其他的一概不問。


    柳若清本來收拾了琴便要迴去休息,卻聽到老鴇子火燒火燎的來找她。“墨雪姑娘,你暫時留一下。”


    “佩姨,有事嗎?”柳若清對老鴇道。


    “煙柳那死丫頭也不知道腦子讓哪個門給擠了,點了你的名,讓你去。”鴇娘氣的直咬牙。


    “煙柳啊……不是墨香姐姐在嗎?”柳若清納悶了,有墨香在,其他的人哪還敢去彈啊。


    “要不就說那死丫頭腦子讓門擠了!”鴇娘氣的跺了跺腳,道:“煙柳聽說你會彈琵琶,非要你去!”


    “佩姨,我……”柳若清會彈琵琶,而且彈的比琴還要好,隻是這一世沒有人知道。煙柳怎麽知道的?還是隻是故意為難她?


    “上麵那兩位爺,你也該知道的,咱們可開罪不起。本來我想找個人頂替一下你,可又怕煙柳那死丫頭犯了渾再說那人不是你。那上麵的兩位我得罪不得啊。”鴇娘的意思很明顯了,是讓她去,如果伺候好了算她運氣好,伺候不好了是死是罰那就是她運勢太差。


    柳若清不作聲,滿臉的為難。老鴇娘也急的不行,如果讓那兩位發了火,她這踏月樓哪還開得了門。“琵琶已經準備好了,你實在不願意彈,就賠上兩杯酒,也不會喝死你,至少命保得住。”


    “我知了,我去。”柳若清對鴇娘道:“佩姨,這一次是不想讓你為難我才去的,但是,絕對沒有下一次。我雖然為雅妓,卻沒有賣身在踏月樓,隨時是走得的。”


    “是是,下不為例。”老鴇自己也明白,柳若清現在是四皇子護著的,而且墨香也與她交好,這姑娘還不能得罪。


    柳若清把琵琶抱在懷裏,便像趕赴沙場的將士一般,老鴇驚得一身冷汗,希望柳若清能懂點事,上去賠兩杯酒就好。依四皇子對她的喜歡,是不會為難她的。


    猶抱琵琶半遮麵,柳若清嫋嫋婷婷地走了進去,先是向司徒修和司徒洛福了福身子,司徒洛向她招了招手,柳若清走了過去。


    司徒洛沒想到來的人是柳若清,他記得柳若清沒學過琵琶。“怎麽是你呢?”


    柳若清巧笑嫣然,道:“可不就是奴家麽,爺要是不喜歡奴家來彈,那奴家就去讓別人來。”


    司徒洛剛想開口讓她去換人,煙柳卻突然接口道:“早聞墨雪妹妹多才多藝,不單會彈琴,還會彈琵琶,今兒我可有福了,能借著兩位爺的光聽一聽。”


    柳若清側了側臉,冷眼瞄著煙柳,煙柳不以為然,還故意笑道:“妹妹該不是不願意吧?”


    司徒洛瞪視煙柳一眼,煙柳扭了扭身,倚在司徒修的身邊。司徒修卻是什麽也沒說,柳若清彈的不好才合了他的心意,他在柳若清這裏可是沒少受氣,今日可算是給了他機會好好出一口惡氣。


    柳若清走向墨香,墨香也一臉的擔憂。柳若清抱著琵琶微俯下身,與墨香小聲的商談著看是要彈哪首曲子才好。墨香選了首簡單的曲子,柳若清卻說了一首比較難的,最後墨香拗不過柳若清,不得不同意。


    柳若清坐下來,對著為她擔憂的司徒洛迴以一笑,墨香先撥弄琴弦,秋水長天,氣勢恢弘。琵琶聲響聲,如劃破夜空的閃亮之光,刹那間震撼心神。柳若清手指靈動,琵琶與古琴的聲音交和在一起,猶如千軍萬馬奔馳沙場,廝殺聲,馬鳴聲不絕於耳。


    柳若清與墨香初次合奏,卻奏出了天人之曲,樓裏的聲音全都止了,平時嬉笑嗲怪的聲音也都蕩然無存,滿樓隻餘激蕩人心神的曲聲。


    司徒洛看的都呆了,柳若清彈琵琶時候的風采他今後都不會忘記,那肅然地麵容,堅毅的眼神,那是在別的女子身上無法看到的,隻有她!


    琴聲與琵琶聲漸止,好半會眾人都未迴過心神,好像依舊馳騁在戰場上一般。司徒洛先迴過心神,他怕司徒修再找柳若清的麻煩,便先拍了手稱讚。“彈的好!今日真是大飽耳福。”


    “墨雪不才,獻醜了。”柳若清抱著琵琶福了福身子,就準備離去。


    “墨雪小姐請留步。”司徒修雖然一直不喜歡柳若清,可今日的柳若清卻是讓他著實驚了一把。他開口留下了人,然後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爺賞的,拿著。”


    柳若清看看司徒修,把琵琶放到一邊,然後緩移蓮步,到司徒修麵前福了福身子,這才雙手接了玉佩。


    煙柳剛才就把玩了司徒修腰間的玉佩,她眼尖,一看就知道價值不扉,還想著一會討要的,結果司徒修卻賞給了柳若清,她那狐狸眼中射出了一抹寒光。本想讓柳若清難堪的,卻未料到反倒讓她出了風頭,這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柳若清收了玉佩剛想走,卻沒料到煙柳又出口刁難。“墨香妹妹彈的真好,不知墨香妹妹舞技如何。是不是像個你的彈奏技藝一樣,讓人難忘呢?”


    墨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煙柳,也明白煙柳今日是定要與柳若清過不去了。可是她卻不能幫到柳若清什麽,在一旁急的不行。而她也將煙柳在心底裏恨上了,煙柳別落她手裏,不然一定讓她好看!


    司徒洛十分不悅,拉著臉道:“舞不看了,若是可以再聽上一曲才真是飽了耳福。”


    柳若清福了福身子,拿起了琵琶又坐迴了原來的位子,她對墨香輕吐幾字,墨香點點頭,姐妹二人又合奏了一曲縱情山水間的曲子。


    連著三曲之後,柳若清與墨香施了禮,雙雙離開。她們離開,自然有其他的樂師頂替上來。


    “妹妹,等姐姐給你出氣。”墨香小聲地對柳若清道。


    “姐姐何必與那人一般見識,別氣壞了身子。”柳若清笑著說道。


    迴去之後柳若清就徹查了煙柳,原來這個女子是司徒洛的手下,因為愛慕司徒洛,所以因司徒洛對她尚好便因妒而厭,處處為難她。


    知道了原由就好辦了,而且煙柳這個人也許就是她救姐姐出去的那個由頭。柳若清翹著嘴角笑了,前一世她不怨算計她人,可是處處受人刁難。而這一世她卻一改前世的性子,她再也不受人欺淩,誰若是想為難她,那就要有生不如死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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