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清與毛球趁夜迴了一趟穀裏,沒在穀上走,現在柳若清的輕功還達不到帶著一隻豹子自如上下,她們是從森林裏穿過去的,走的暗道。


    穀裏已經積了一層的灰,顯然鄔真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柳若清將屋子裏外打掃幹淨,這才與毛球依依不舍的離開。


    就在柳若清擔心鄔真的時候,江湖上出了一件大事,江湖第一莊溫家堡被一夜間滅了滿門,從老到幼,老弱婦孺一個不剩,就連看家的狗都被劈掉了腦袋。


    淩慕風急匆匆地離開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江湖第一大莊被滅門,那可不是小事,轟動了整個武林,這些武林人士現在全都往一個地方聚,要給這個在江湖上信譽不錯的溫家討迴一個公道。


    如果武林人士鬧開了,最頭疼的就是朝廷,皇上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就將此事交給了陌沙閣,而一向總不在閣裏的閣主又找不到人,隻能淩慕風自己去解決。


    柳若清帶著大批的東西來到她取名為《孤》的宅子,這裏麵的孩子一個個自律很強,雖然柳若清有些日子沒來,她們見了她都十分的親近。


    “若清姐,你帶糖來了嗎?”有嘴饞的直接要東西。


    “若清姐,我們來比劃比劃!”


    “若清姐,什麽時候我們還去采藥?”


    這些孩子全都圍了上來,嘰嘰喳喳了好半天,柳若清才將這些小孩子們打發了。


    “小姐,你來了。”等這些孩子們都散了,憐兒才插上嘴說話。


    這裏的孩子都是孤兒,而來這裏教導他們武功的人基本也都沒有家室,他們這些孤單的大人小孩子湊在一起,反倒更像是一家人。憐兒剛才都讓那些孩子擠到後麵去了,可見這些孩子們也不懼怕這些師傅。


    “我來看看,是不是缺少什麽。”柳若清從衣袖裏拿出一遝銀票。“估計過段時間我沒有多少時間過來,天若是冷了,可得讓他們穿暖和了,別凍著。”


    憐兒也不推脫,接了銀票塞進了衣袖裏,這些錢一會就送到帳房那去,足夠她們治辦過冬的棉衣棉被。這些孩子們長的太快,給他們吃飽了,一個個的個子都長高了一大截,這衣服褲子沒穿多久就小了。


    “小姐,這是又要走了?”憐兒是知道柳若清在外拜了很厲害的師傅。


    “我要進陌沙閣,在那裏不比外麵自由。”柳若清稍微一說憐兒便明白。


    “小姐,那裏挺苦,也挺殘忍,你……”憐兒到是有幾分擔心柳若清。雖然柳若清以及前吃過苦,可這幾年被家主寵著,可是一點苦也沒有吃過,她怕她受不了。


    柳若清淡笑著搖搖頭,她不怕吃苦,隻怕和淩慕風分開。


    在《孤》宅裏呆了一天,柳若清次日才帶著毛球離開。


    淩慕風派了一個人來淩府接柳若清,來人年紀不大,也就比柳若清虛長了三四歲左右,濃眉大眼,一看便是憨厚之人。


    “淩小姐,淩副閣主讓您看這封信。”左林將信從懷中取出交到柳若清的手上。


    柳若清展信一閱,隻是寥寥幾句,她將信收好,便對左林道:“還未請問小哥大名?”


    “在下左林。左右的左,樹林的林。”左林迴道。


    柳若清的記恍惚了一下,隨後想到,她重生後無意間救過一個男孩,好像也是這個名字。


    “左林請等我一下,收拾幾樣隨身所用的東西。”柳若清要帶的也不多,不過幾樣毒粉,然後就是她的飛鏢和針,零零碎碎的也弄了一個小包背在肩上。毛球拉著她的褲腿不讓它走,柳若清沒辦法,隻得把毛球帶上。這個府裏也沒有哪個能把毛球照顧好,食物如果不是經她手拿過來的,毛球都不吃。


    “還帶著豹子?”左林有點吃驚,那麽大一隻豹子,會不會隨意傷人啊。


    “嗯,必須帶上。”柳若清拍了拍毛球的頭,毛球舔舔她的手,然後乖乖的趴在她的腳邊。


    “我們走吧。”左林是奉淩慕風的命令來接柳若清的,並沒說不讓柳若清帶豹子。


    因為豹子太過顯眼,柳若清隻好和毛球坐在馬車裏,毛球不喜歡呆在馬車裏,柳若清不允許它出馬車,除非到了休息的地方。


    他們一直在趕路,隻有休息的時候柳若清才與左林聊上幾句。左林也沒防備柳若清,到是柳若清問什麽他就說什麽。


    “我還有一個姐姐,隻是當年被販子賣了,如今也不知道她在什麽地方,如果她活著的話,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左林在提到他姐姐的時候目光暗了暗。


    “我也有一個姐姐,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柳若清喃喃地道。


    柳若清想到墨香,不知道她是不是有自己這般好運能遇到一個心善之人收養。如果墨香的命運軌跡沒有改變,將來她們還是會再次遇上的。


    “你們多大的時候分開的?”左林隨意的聊著。


    “五歲的時候。”柳若清往火堆裏添了一把柴。


    左林點點頭,又不作聲了。他像是陷入了深思一樣,隨後突然間瞪著大眼緊盯著柳若清。柳若清斜睜他一眼,詢問道:“你怎麽那麽看著我?”


    “我好像以前見過你,就是小時候的記憶不那麽清楚了。”左林喃喃地道。


    “我曾經被人販子關在小屋子裏的時候,遇到過一個男孩子也叫左林。那時他肚子疼……”


    “就是你!”左林突然跳了起來,激動地道:“我就覺得你麵熟,就是你。詩若清泉!若清!”


    “嗬嗬,還真是遇到熟人了。”柳若清笑著道。沒想到還真是這個孩子。


    “那時多虧了你,不然我可能就肚子疼死了。”左林憨厚的抓了抓腦袋,一時間對著曾經救過自己的恩人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舉手之勞罷了。”柳若清笑著擺手。


    兩人有相同的命運,而如今左林跟隨了淩慕風,柳若清又被淩慕風收養,真是緣分。


    兩人之後趕路的時候話就多了許多,左林告訴她陌沙閣裏許多孩子都是孤兒,有的還記得家在哪裏,父母的名字,有的就什麽都不記得了。當他問到柳若清還記不記得自己的家時,柳若清沉默了,她不知該如何迴答他。


    “你能記得有個姐姐就不錯了,我五歲的時候什麽也不記得。”左林以為柳若清是想不起來了,他忙為她找個借口。


    柳若清苦笑了一下,她不是不記得,而是不能說。現在她的羽翼未豐,等到她再大一大,有了自己的勢力,她會迴到風揚國看看。疼愛她的父皇和母妃。想到這裏,柳若清的雙眼潮濕,鼻子酸澀。


    毛球一見柳若清傷心的哭了,肉乎乎的舌頭不停的幫柳若清舔眼淚,結果柳若清的眼淚是越流越多,毛球實沒法,哄不好柳若清,就把氣撒到了惹哭柳若清的左林身上。


    毛球一縱身撲過去,一就把就左林壓在了身上,呲牙就準備咬,咬死他柳若清就不哭了,毛球的想法很簡單。


    “毛球,你迴來!”柳若清雖然傷心難過,但也不至少放豹子咬人泄憤。把毛球喚迴到自己身邊,柳若清靠在毛球身上,毛球用尾巴鑽在柳若清的小腿,大腦袋在她的身上蹭蹭的安撫她。“毛球,我沒事。”


    柳若清不好意思的對左林笑笑。“毛球估計是以為你把我欺負哭了,剛才是準備為我報仇呢。”


    “你養這豹子真聰明。”左林剛才也是嚇出一身冷汗,任誰被那麽大一隻豹子撲倒都覺得自己小命不保吧。


    “從小養大的,有點護短。”柳若清笑笑,靠在毛球的身上,仰望著天穹,那點點的繁星一閃一閃,在風揚的父皇和母妃看到是不是與自己一樣的星空呢。


    左林其實不那麽健談,話也不多,可因為是柳若清,他這話也變得多了。“若清,你知道江湖上最近發生的大事嗎?”


    “到是聽說了一點,好像誰家被滅了滿門。”柳若清隨意地迴道。被滅滿門的事其實江湖上偶有發生,沒什麽新奇的。


    “是江湖第一大莊溫家堡,全家上下一個不剩,連幾個月的嬰兒都慘死於刀下。那流出來的血像河水一樣,到處一片血紅,方圓百裏都飄散著一股子血腥味,還有人聽到冤魂在晚上哭嚎,說他們死的太慘……”左林越說越離譜了,柳若清忙製止他。


    “你這是看到了,還是聽說啊?怎麽跟你親眼所見一樣。”柳若清悶笑,還冤魂,再一會連黑白無常都要出來了。


    “我確實看到了,那場麵真的,太慘了。”左林一迴憶臉就白了,那麽多死人倒在院子裏、屋子裏,身首異處。特別是那些死人的眼神,驚愕、懼怕、惶恐,各種各樣,他們全都死不瞑目。


    柳若清沉默了一下,隨後道:“是仇殺,還是情殺呢?”


    “不知道,對方沒留下一點線索,好像突然間來了,殺完人就走了一樣。”左林搖搖腦袋,他是想不明白,冤有頭債有主,殺了仇人不就行了,為什麽連人家的孩子也不放過。


    “那溫家堡的人有沒有哪個在外未歸,僥幸逃過一劫的?”柳若清詢問著。


    “估計沒有了,因為那天是溫家堡堡主重孫子的百日宴,溫家的親戚全都來了,一個沒少。而且因為是家宴,沒有請武林上的朋友慶祝。如果請了各門派的朋友來,也許就不會死的一個不剩了。”左林的性子還是很善良的,那麽多人死的那麽慘對他的衝擊一定很大。


    “對方要滅了溫家堡全堡,也許是有著血海深仇,也許隻是手癢想殺人。理由我們並不知,所以不方便加以評說對否。”柳若清也不過就事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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