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清與穆飛然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穆飛然問道:“之前問你為何不說?”


    “那時你們不急,我自然沒必要說。”男子扯了一下嘴角,不把人逼急了他才不開口,不然就失去了談判的籌碼。隨後道:“我姓莫,名浩宇。”


    “我是穆飛然,淩府的副管家。這是我家小姐。”穆飛然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原來是小姐和副管家。”莫浩宇點點頭,神情依舊淡淡的,隨後問道:“你們能做得主嗎?”


    “自然能做得了主。”穆飛然沉著地道。


    “那好,既然能做得了主,我便信你們一迴。”莫浩宇輕歎一聲,說道:“也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像那些人一樣沒用,什麽也做不了。”


    莫浩宇不信任他們的語氣並未讓穆飛然惱火,穆飛然挑眉詢問:“聽你這話,你以前也和其他的人合作過?”


    莫浩宇點了點頭,他不止一次的尋找能鏟除那個魔窟的辦法,也與其他人合作過,但最終的結果讓他很失望,除了增添幾具屍骨以外,竟然無一次成功。


    柳若清與穆飛然並不完全相信此人的話,隻能一邊套著話一邊想對策。


    “之前,你們願意帶我們去找人,是真心嗎?”柳若清覺得莫浩宇這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可信,好像又不可信。給人的感覺處在正邪之間。


    “怎麽可能會是真心?!”莫浩宇聽了柳若清的問話不自覺的譏笑出來。“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殺了你,如果殺不了你,那就要把你們的人引過去,能引過去的人越多越好,最好能一網打盡!”


    柳若清靜靜地聽著莫浩宇的話,內心卻是憤恨不已。對方這是一箭雙雕之計,而他們顯然已經中計,夏廉他們是生死未卜,這一切都怪她,若不是她太過自信,又怎麽落得今日之困境。


    “便是此時,你如何讓我們相信你?”穆飛然收起了邪氣的笑,臉上無比嚴肅地詢問。


    “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們有選擇的餘地嗎?”莫浩宇挑了挑眉,淡淡地道:“我與你們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我也沒有必要騙誆你們。”


    除了相信他沒有他法,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麽夏廉他們就已經危險了。


    “按你之前所說,我們的人現在還活著嗎?”柳若清擔憂地問,如果人都沒有了,還有派人前去的必要嗎?


    “隻要他們不亂來應該還活著,畢竟那裏麵的人都是瘋子,他們喜歡看人被逼瘋時的模樣。(.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莫浩宇說到這裏,麵容有些猙獰,他真的是恨透了那些人,他也曾經被逼到瘋,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那些人千刀萬剮。


    “那我們姑且相信你一次。”穆飛然與柳若清所想的不同,即便是夏廉他們已經被害了,他也要去把他們的屍體帶迴來,不能讓他們死不瞑目之後又不能入土為安。


    “那我們要準備一下。”莫浩宇向穆飛然道:“最好你們帶著一條狗,至少在眼睛看不到的時候,還有一個鼻子靈敏的能帶路。”


    “還需要什麽,你一起說出來。”柳若清冷著小臉,目光並不善。她總覺得莫浩宇比他表露出來還要深沉。


    “還有食物,你們的人一定餓的不輕。”莫浩宇聳了一下肩。“那幾個瘋子不知道會如何對付我們,最好交待一下遺言。”


    “師傅,我和你們一起去!”柳若清仰著小脖子要求道。


    “不行!”穆飛然一絲商量的餘地都沒給柳若清。“你這麽小一點,到時候幫不上什麽忙,我們還要分出精力來顧及你。”


    “師傅!我可以照顧自己!”柳若清去鼓著臉不悅地反駁。“我學了這麽久,也想要試試身手。”


    “不知天高地厚!”穆飛然斥責道:“你才學武多久,有一點點成績就自滿驕傲,你當你自己已經是絕頂高手了?”


    柳若清被穆飛然訓斥,她失落地道:“師傅,我知道我自己的有幾兩重,我隻想幫忙!”


    “你隻要留在府裏,在我和夏廉都不在的時候,做好這個府的少主人!”穆飛然說完就拂袖離開,他要去抽調人手,現在能抽出來的人手不多,還要留出保護淩府的人手,能帶走的實在是不多了。


    “師傅……”柳若清咬了咬下唇,她攥緊了小拳頭,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快點變強,快點長大。


    穆飛然沒想到對方的一招就將淩府折了大半的人進去,心裏是憤恨不已,一定要將對方抽筋剝骨方能解恨。


    他抽調了府中餘下護衛中的一大半,隻餘一小部分在府裏。雖然這樣做很可能讓淩府處於危難之中,但此時也沒有更好的主意。


    “憐兒,你要保護好小姐。萬不得已,你就帶著小姐離開,保命要緊。知道嗎?”穆飛然當著柳若清的麵吩咐憐兒。


    “是,公子。”憐兒向穆飛然頷了頷首。便是穆飛然不這樣吩咐,她也會這般做。畢竟淩府若是沒了,至少可以再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但若是人沒了,便……當然,柳若清是家主的義女,又不是親生的,家主可以收養一個,便可以再收養第二個。不過,怕是以後再也尋不到像小姐這般聰穎之人了吧。


    “若清,你要保重。”穆飛然伸手揉了揉柳若清的發頂,掌中的溫暖暖進了柳若清的心。


    微彎下腰,穆飛然拿出一包比最初給柳若清的銀針要長要細的銀針。“為師不在,你也要勤於練習。訣竅你都已經熟記下來,隻要勤於練習,他日定有所成。”


    柳若清不喜歡眼帶悲傷的穆飛然,他不該露出這樣的神情,他就應該是自信滿滿,風流不羈的模樣。


    伸出小手,柳若清將銀針推了迴去,很是認真地道:“徒兒愚笨,沒有師傅教授根本領會不得其中精髓,還待他日師傅凱旋歸來之後再教授徒兒。”


    穆飛然心中微微一陣悸動,這小娃娃總是能說出讓人心暖的話來。這是希望他能平安而歸啊。


    “好,為師早去早迴,乖徒兒莫要偷懶。”穆飛然拍了拍柳若清的小肩膀,潤白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更顯他的碧月高潔。穆飛然整個人意氣朝朝,嘴角向上翹起,手一揮,道:“出發!”


    柳若清看著穆飛然帶著人離開心中無比沉重,隻能在心底暗暗期盼,希望他們能平安歸來,更希望他能把夏廉也帶迴來。


    空蕩蕩的淩府冷冷清清,柳若清突然覺得鼻子發酸。也就短短的幾日,曾經顯赫一方的淩府此時竟然如此蕭條,她的心裏怎能不難過。


    她伸出小小的手掌用力的攥了攥,此時的她竟是什麽做不了。淩慕風不在,她連他們的家都守不住,她怎能不氣餒悲傷。


    “小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憐兒在一旁出聲提醒。


    “憐兒,你先去休息吧,我要一個人呆一會。”柳若清擺了擺手,她轉身向淩慕風的院落走去。


    憐兒自然不會放她一人,隻默默地跟在後麵護其安全。


    吱呀一聲,推開淩慕風的房門,他已經好幾日未迴來,雖然房間被下人打掃的很是幹淨,但屋子裏麵少了些許的人氣,顯得很是清冷。


    小手輕輕撫過淩慕風習字用的桌子,桌上還有他慣用的茶碗,輕輕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迴來,現在是不是安全。


    三日過去,五日過去了,穆飛然他們這一行人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連一個信兒都沒有捎迴來。整個淩府都被陰霾所籠罩著,所有人都沒有一絲笑意。柳若清的臉也是越來越難看,陰沉地不似她這個年紀的模樣,讓人看了都心裏發怵。


    府裏上下見著柳若清是連個大氣都不敢喘,雖然她沒遷怒過什麽人,但這個時候沒人願意觸這個黴頭。


    “小姐,有客到。”憐兒在門外敲了敲門。


    “誰?”柳若清沉著臉,眼中通紅,幾日未睡好,人也憔悴了許些。


    “是吳副閣主。”憐兒迴道。


    “他來做什麽?”柳若清嘴上自問一般地嘟囔著,人卻已經從椅子上起來,走到梳妝台前麵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她現在是淩府的小姐,是少主人,不是那個五兩銀子買來的乞丐,她不能丟淩慕風的臉。


    “不知吳副閣主前來,有失遠迎啊。”柳若清脆聲聲的說道。


    吳故早就看到了遠遠走過來的小娃娃,還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那時候不起眼的小娃娃現在還真有幾分大家小姐的氣派。瞧那幾步路走的,不急不燥,未失一絲莊重。


    “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果真不錯。淩小姐這變化還真是大啊。”吳故上上下下用看貨物一樣的目光打量著她。


    柳若清半未因他的目光而惱怒,反倒是禮貌地問道:“吳副閣主別來無恙。”她坐到椅上,便有下人上來奉茶。“請用茶。”


    吳故這人多疑,平日裏是很少食用外麵的茶水飯菜,總怕有人下毒下藥。而今日他是沒多心,畢竟防備一個幾歲的孩子的人還不多。


    他端了茶輕呷了一口,道了一聲好,確實是上等的好茶。


    柳若清也不急,她端了茶輕飲著。吳故此次前來定是有事,耐下心來等著他沉不住氣時自然會說,她絕對不開口先問。


    吳故是一杯茶見了底才抬起眼來,瞄了一眼依然品茶的柳若清,他有點摸不透了,小孩子的好奇心不是很強嗎?她為何什麽也不問呢?


    “吳副閣主,嚐嚐這點心,我們府上的點心師傅做的,不甜不膩,酥脆可口。”柳若清將一碟精致的糕點推放到吳故的麵前,大眼睛裏帶著一點期盼。


    小孩子麽,除了吃就愛玩,自己認為好吃的東西也希望別人也同樣誇讚一番。吳故捏了一塊咬了一口,還別說,真是不錯。一塊點心下肚,又喝了一杯茶,這時間也差不多了,吳故便開了口。“淩小姐,你可知道淩府閣主現在何處?”


    柳若清麵色未變,就連眼神都平淡無奇,她呷了口茶,不急不忙地道:“爹爹很忙,時常不在府上。我又是一個小孩子,他去哪裏我怎會知道?”言語裏透著一絲不滿,好似被淩慕風甩下不要了一般。


    吳故目光一聚,心中似是了然,看來淩慕風確實是不在府裏,不然也不會讓她這麽一個孩子出來招待客人。


    “吳副閣主,你近日可有見過我爹爹嗎?”柳若清轉頭問他。


    “有些時日未見,閣裏有事要與他商榷,不然我也不會來了。”吳故似是隨意,其實是有意這樣一說。不然他冒冒然前來不說出個理由,會落人口實。


    “哦。”柳若清嘟著唇點了點頭,顯得有些失望。


    “既然淩副閣主不在,吳某便迴了。”吳故說著便欲起身,豈料頭一陣暈眩,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一般,竟然站不起來。


    吳故心下一陣,麵上帶了煞氣,聲音冰冷地兇斥道:“臭丫頭,你在茶裏下藥!”


    柳若清並未否認,也並未承認,她歪了歪頭,很是無邪地問道:“吳副閣主其實不是來找爹爹的,是來探查淩府此時的境況的。我說的可對?”


    吳故的臉色更是難看,他的內力竟然提不起來一絲。“臭丫頭,解藥拿來!”


    “解藥?”柳若清裝作一驚。“我可沒有往茶裏下泄藥,吳副閣主不用擔心。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戲,我才不屑。”她卻把話扯到一邊去了,並不承認自己命人下藥。


    吳故氣的牙癢癢地,可此時又沒有辦法。因為他不想引人注目,並未帶人進來,他的人都留在了淩府外,連一個侍衛也未帶在身邊,此時便著了道,他是又悔又惱。


    “你到底想怎樣?!”吳故沒想過他會栽在一個六歲的娃娃手裏,臉色十分難看,那眼都要噴出火來。


    “吳副閣主難得來一次,就留在府裏作客吧,也省得爹爹迴來怨怪我怠慢了客人。”柳若清言罷站起身來,對身邊的憐兒吩咐。“讓人把吳副閣主送到房間裏休息,好生侍候著!”


    “是!”憐兒應著,對柳若清的認知又變了,這小姐膽子也太大了,便是家主在府上時也不敢將吳故扣下啊,隻希望這一舉不是為淩府惹了大禍才好。


    柳若清見人將吳故的頭臉罩住之後架了下去,她才籲了口氣,希望這一次自己沒有算錯。如果那個假的‘淩副閣主’是吳故的人,那她們就有了籌碼,吳故本人在她們手上,可以用他來交換穆飛然及夏廉等人的性命,想必吳故不會不同意。隻是千萬不能讓人跑了,不然一切前功盡棄不說,還為淩府闖了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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