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麵可真是尷尬,從來沒有和其他男人有過過密的接觸,別說這種關係,連男性朋友都沒有幾個,跟陳文那是水到渠成,之前他什麽樣子她沒見過?他遺精她月經,內衣都是他們輪流洗,大家知根知底。可現在不同了,突然空降個馮爍,要如何相處?


    她msn上問曉琴:[現在談戀愛都談什麽啊?]


    曉琴半天才迴答[你羞辱我!!!!!]


    完了,沒希望了,汪曉琴同誌這近30年好像沒真正談過戀愛


    她反複跟自己說,放鬆,該怎麽談就怎麽談,不就是談戀愛麽,談著談著就戀愛了。


    “吃完晚飯去看電影?”馮爍趁試驗間隙悄聲問她。


    周圍同事看他們親密的樣子都露出了然的笑意,她有些尷尬,她垂下腦袋,悶聲迴答:“噢”


    實在不知道該同他說什麽,他拉她的手,她自認為做得自然的避開,他貼近她說話,她渾身汗毛豎立,他從遠處走來,她看見恨不得自己是仁者神龜,躲進下水道或者貼上天花板。


    “你能別這樣麽?”馮爍忍無可忍的抗議


    “怎麽了?”她納悶


    “感覺變了個人一樣,我是不是給你太大壓力了?”


    “是,壓力太大了,我都變形了”她老實迴答


    馮爍哭笑不得:“就跟以前一樣不好麽?”


    “好,可我忘記我以前是什麽樣子了。”她苦笑,心裏想,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陳文的到來給了改變徹底扭轉了目前的事態的發展。


    陳文的到來給了徹底扭轉了目前的事態的發展。


    先是一個消失很久的發小袁帥給她打來電話,環境嘈雜,刺耳的救護車警鈴。


    還沒容得她感歎故友重逢,那廂上來就說


    “陳文吐血暈過去了”


    “什麽跟什麽啊,你消失那麽久都幹什麽去了?鍾江君小朋友呢?”


    “唉喲,我說三兒,你分分重點,陳文和我現在在你們醫學院附近的餐廳,他暈過去了吐了不少血,急救車剛到,馬上要送醫院,清楚沒有,別廢話了趕緊過來”


    “他能吐血?吐紅酒吧,你別跟他一起糊弄我,他什麽身體我不知道麽?犀牛都沒他牛”


    “歐楊珊,你聽清楚了,我沒跟你開玩笑,陳文暈過去了,是真的”


    “你倆打架了?”


    “沒有,沒有外傷,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說胃痛,然後吐血”


    她拿著電話往外走“消化道出血,應該不會有問題,送那家醫院?”


    袁帥報了地址,她問問同事就在附近,顧不上許多,衝下樓梯,跑過馬路,黃昏的霞光照在她身上,冷風自她耳邊唿嘯而過,人來人往的麵孔模糊不清。


    她像個木偶一樣被人提進了急診室


    陳文躺在病床上,雪白筆挺的襯衫胸口血汙斑斑,嘴角也殘留不少血跡,配上他慘白的尖尖臉,像極了電影裏的吸血鬼。


    很快醫生告訴他們初步診斷是胃潰瘍導致的大麵積胃出血。


    “他有胃潰瘍病史?”她茫然的反問


    “時間應該很長了”


    她靠在急救室外的牆壁上冷汗淋漓,幾近虛脫。


    “我倆正好在飛機上遇見,他說要來看看你,就一起過來了,本來想吃完飯給你個驚喜的,結果玩大了成驚嚇了。”袁帥扶她坐下,把陳文的大衣披她身上:“你怎麽出來也不穿外套?迴頭你再凍病了,還要不要他活了。”


    “我從來都不知道他有胃潰瘍”


    “正常,胃病,是榮譽。男人成功的標誌之一”袁帥拍拍她腦袋:“還大醫生呢,這點病就嚇成這樣,我先去辦手續,你陪著他吧”


    陳文接受了治療,病情穩定下來,她趴在他床邊,閉著眼睛,腦袋裏空空茫茫,隻是覺得累,從頭到腳的疲憊,不知過了多久,臉上傳來手指摩挲皮膚的溫熱酥麻,她從臂彎裏抬起頭,陳文正歪著頭看她,見她醒了,手指僵在她唇邊。


    想也沒想就是一口,憤怒刺激著她恨不得咬斷他的手指。


    “疼”他輕輕叫喚,卻放任她咬著不放。


    “你還知道疼,出血性胃潰瘍,還喝酒,坐長途飛機?不要命了是不是,錢就那麽重要?”


    他扁起嘴巴,無限委屈“其實我就是想找個借口來看你”


    “少來,袁帥說你跟人家談判來了,還跟他吹說利潤特高,現在完了吧,輸的那袋子血,還有檢查費,住院費加起來你要倒賠錢了。對了你來上保險沒?”


    “這次本來該是潘辰曦,結果他蜜月蜜的樂不思蜀,臨時叫我過來幫忙,沒想到麽不是”


    他哈哈一樂:“無所謂了,真的,我覺得挺好”


    “你以前怎麽不跟我說你有胃潰瘍,別說你之前沒感覺啊”


    “以前也真沒覺得怎麽樣,再說您不是忙麽,我這家屬不能拖組織後腿。”


    “對不起,真的,要是我早能發現,你就不會到這份兒上了”她打心眼裏難受,夫妻做到這個地步,還真是失敗。


    “行了,你睡吧,我迴去了”調了調滴液的速度,她起身拿包。


    “別,別走,再陪我一會兒”他怯怯的拉住她的手:“就一會兒”


    “幹嗎?害怕?這的護士妹妹還挺可愛的”她撥開他的手


    “我是害怕,你就陪我待會兒”


    一時之間忽然不知該說什麽,病房裏隻開了小夜燈,他們之間挨得那麽近,卻模糊得看不清彼此的麵孔,


    朦朧中眼神閃爍,他努力捕捉著她昏暗的輪廓,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灼熱注視,別眼望向窗外,偶爾可以聽見外麵走廊上的腳步聲。。。。


    “這是我第2次住院了吧,之前還是上中學的時候,我骨折那次”


    她歪著腦袋想想“是,那次也是袁帥送你來得,你倆踢球,互鏟,你斷了左腿,他斷了右腿,倆瘸子還互相攙著往醫院蹦”


    “後來你到醫院,看見我受傷了,又給了他一腳,好好的左腿被你踢青一大塊”


    “是啊,他還跟我吼,你在邊上拿好腿踹他,這倒黴孩子”


    他們相識而笑,笑過之後又跌入了無盡的沉默。


    年少輕狂,幸福時光,終究抵不過似水流年,從相濡以沫到相[辱]以沫,一字之差,萬水千山,倒不如就此相忘於江湖。畢竟如今他們可以說的,可以想的,能夠共同擁有的也隻有這些迴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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