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對陳文說:“你除了會踢門,還能有點其他出息麽?”


    她說:“陳文,你要是個爺們兒就有點擔當,你小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打架前要動動腦子,出了事不是句對不起可以解決的,打傷了人可以找醫生,傷了心誰能看得好?”


    歐楊珊安頓下來沒幾天,就有人來訪,她正縫扣子,不知怎麽弄的,竟然釘死了,一點空隙都沒留,縫好才發現根本穿不進扣眼,沒辦法,隻得拿了剪刀剪掉重縫,正鬱悶,有人按門鈴,竟是齊豫,拖了個巨大的旅行箱,站在門口。(.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你別誤會”他見她臉色目瞪口呆的樣子,憋著笑解釋說“父親去醫院查體聽說你在紐約學習,我又剛好要來這邊辦些事情,就讓我給你帶東西,你媽媽也叫我把你冬天的衣服帶點過來”


    她讓他進門,那箱子似乎還挺重,他問:“放到那裏?”


    “哦,隨便放地上就好,您喝水麽?”


    “喝,還真有點渴”他把箱子放拖到靠近臥室的門口,坐到沙發上,扯扯領帶,看見扔在茶幾上的襯衫,拿起來打量,大笑著問:‘你不會縫扣子麽?”


    暖氣開的有點大,熱得臉發燙。


    她承認她是生活白癡,低能到極點,以前在有陳文,有親人在身邊,什麽都好說,陳文別的不成,縫扣子最拿手,隨便幾下,就能搞定。她縫過那麽多病人的傷口,完美的打結手法,卻連個扣子都釘不好。


    可這跟他有什麽關係啊?


    她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您喝水吧”


    齊豫笑笑,拿起針線,利索的把剪下來的扣子重新縫上去,頭也不抬跟她說:“這扣子不能縫太緊,要有活動的空間,這樣穿起來才方便”


    她傻眼,楞楞的點點頭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學著弄吧”他放下衣服,喝了口水,眉間一皺:“你平時都喝涼水?”


    “噢,我也剛迴來,還沒燒水”


    他環顧四周:“你這裏環境還不錯”正說著,忽然聽到隔壁傳來撞擊牆壁的悶聲,隱隱夾雜著**。


    歐楊珊恨不得把襯衫套腦袋上,化身連眼睛都不外露的阿富汗婦女。


    齊豫笑出來:“看來什麽事情都不能過早下定論”


    “我請你吃飯好了”她倉皇說道


    晚飯是在離她公寓不遠的一家意大利餐館吃的。


    齊豫挽起襯衫袖子,大口咬著拉絲的pizza,她見他那樣子,也放開了形象,大吃一頓。


    “你是不是從來沒自己獨立生活過?”趁等甜品的空檔,齊豫問她


    她想想,搖頭


    他笑:“其實你很幸福,可惜你自己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你怎麽知道?”她不屑:“會縫扣子能代表什麽?”


    “看,小爪子又出來了”他說:“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和家裏鬧翻了,眾叛親離,父親斷絕了我一切的經濟來源,我從你這區搬到皇後區,賣掉了車子,還要去外麵打工才能支付自己的生活費學費,其實還有比我更窮的人,但我是從上麵栽下來的,骨子裏總有點少爺氣,覺得自己同別人是不同的,後來有一天打工迴家,被人搶劫,我錢包裏的錢要付房租水電費,如果再不付,就要睡大街的,我當然不能全給,跟那幫人動了手,4個老黑打我一個,我被他們踩在腳下,搶走了所有的東西”


    “然後呢?”


    “然後?”他指指自己右側肋骨下:“這裏被開了個洞”


    她驚愕的看著他指的位置


    “部分肝髒被切除了”他輕鬆的說:“你不會歧視心肝不完整的人吧”


    “不會有太大影響的,你不是挺健康的麽?肝不完整,總比缺心少肺強”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陪著傻笑


    “我在醫院躺了大半個月,不想通知我的家人,我覺得我還是要有骨氣,半年後我的女人跟別人跑了,我真的就隻剩骨氣了”


    “你去找老爺子了?”


    “沒有,我繼續過我的日子,隻不過我學乖了,遇到搶劫的會抱著頭把錢給他們,在沒有足夠能力改變環境的時候,隻有學會妥協才能生存”


    “你到底想說什麽?”她迷惑


    “要知道大部分的訪問學者是不會住得起這麽好地段的獨立公寓,不會在這樣的餐館吃飯的,他們一切都是要靠自己,而你不同,你過得太安逸了,連生活是什麽都沒有搞清楚”他停了停問:“我是不是太羅嗦了?”


    “沒有,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她連忙說:“謝謝你,你能跟我說這些真是不容易。”


    “你會不會覺得我還有企圖?”他手撐著腮笑問


    “嗬嗬”她生硬的幹笑,抬手叫服務生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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