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灰暗的,仿佛從來沒有藍過。


    遠處響起了鋸齒的聲音,就是你聽過的拉動了電鋸,鋸著什麽的聲音。


    紅色的液體不要命地噴灑出來,將電次從頭到尾都淋個通透。


    一個瘦小的少年站在一個紅色圓型惡魔麵前,手裏提著一隻類似狗的玩具,不同的是,頭上長著一把電鋸。


    它也不是玩具,而是受傷版·電鋸人。


    波奇塔的電鋸上沾滿了紅色的液體,電次伸出舌頭舔了一口,嗯嗯~又酸又甜的,比垃圾桶裏的別人丟掉的爛番茄好吃。他的目光在番茄惡魔的屍體上釘住了,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把這個惡魔拖迴家。


    這麽大個架子,和在廢棄站看見過的電冰箱一樣大,如果不會腐爛的話,可以吃好多天。


    每天每天,都可以沾番茄醬來吃土司麵包片,波奇塔也終於可以過上吃沾了果醬的土司麵包片的生活了。


    沾了果醬的土司麵包,就是電次的夢想。


    番茄惡魔真的太棒了!


    “波奇塔,要不這具屍體就不賣了,我們拖迴家當作儲備糧好不好?”電次知道自己是在異想天開,但實在是忍不住這樣想,也這麽說。


    “汪!”


    被他提在手中的波奇塔叫喚了一聲,很高興的樣子。


    電次很窮,欠了很多債。他每天都和波奇塔吃這條街上最便宜的食物,吐司麵包片,這還是好的,有時候他和波奇塔因為錢都被債主奪走了,不得不翻垃圾桶。垃圾桶的食物總是和其他東西混在一起,所以味道怪怪的。吃了還容易鬧肚子。


    那個吐司麵包片啊,諸位吃過沾了果醬的吐司麵包片嗎?


    你知道嗎?廣告這種東西就是塑造夢想哦。賣吐司麵包的商家很狡猾,總是會擺出沾了果醬的吐司麵包片的海報,看起來就很好吃,很誘人。


    但是對於買不起果醬的人來說,最最殘忍了。


    感覺吃得起沾果醬的吐司麵包片和吐司麵包片,完全是兩個不同種的生物。


    電次覺得自己就是那種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嚐一嚐沾了果醬的吐司麵包片是什麽味道的人。


    所以和波奇塔一起吃沾了果醬的吐司麵包片是他的夢想。


    此時的電次,真的有一種把番茄惡魔的屍體拖迴家的衝動。他一天就挖一點,說不定可以和波奇塔吃了幾年。


    一想到未來的幾年,每天都可以吃到沾了番茄醬的吐司麵包片。電次就覺得幸福到爆了。


    當電次開始暢想未來的幸福麵包生活時,背後傳來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幻想,“喂!你這小子發什麽呆?不要報酬了嗎?”


    “汪!”波奇塔提醒電次。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這樣了……”電次迴頭時已經掛上了一張笑臉。


    “嘖,你這小子別笑了,怪惡心的。”來人直接吐了一口痰,落到了電次的臉上,從衣兜裏拿出一疊鈔票,開始點數。


    電次並沒有在意,也沒有抹去痰,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波奇塔也安安分分的。


    “呐,一共十四萬(日元),這是你這次的報酬。”電次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過去,而是等待著。那人直接把一半的鈔票放迴去,“七萬就是還你所欠債務的這一天的利息了。明天記得還錢。”他用剩下的鈔票拍了拍電次的頭,狠狠往電次的臉上吐了一口痰,看電次沒有什麽反應的樣子,心裏感到不痛快,便說:


    “你要是能用嘴巴接住我吐的就給你一百。”


    “真的?”電次‘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一副你快吐你快吐的樣子。


    男人憋住喉嚨,使勁咳嗽了一聲,感覺來了來了,但是一看到電次很期待的模樣,心情就沒有了。


    “算了,聽說你很聽話,隻要給錢,你什麽都肯幹。”男人往前伸了一下鞋,露出一隻黑色的皮鞋,上麵沾了一些灰塵,看磨損的程度也是用了很久的樣子。


    “你要是能把這隻鞋子舔幹淨,我就給你一百。”男人得意洋洋地說。


    “說好了哦!”電次一副就要接過大人送的玩具的小孩子模樣,眼睛閃閃發光,他跪趴在地上,將皮鞋從頭到尾舔了一遍。


    男人的腳不動,電次還360度地圍繞這隻鞋爬了一圈。


    男人望著有人真的像狗一樣給他舔鞋,心裏湧上了一種奇妙又刺激的感覺。他從自己的錢包裏拿出了一張鈔票,剛拿出就看到了電次像狗一樣哈在地上,就盯著他那張鈔票。


    男人嘴角一翹,把那張鈔票收了迴去,笑著說:“我剛才隻是和你開了一個玩笑,你不生氣吧。”


    “……我不生氣。”電次‘適時’地低頭,用很失望的語氣說,他現在真的很像一隻對人搖頭擺尾的狗。


    男人哼哼的笑了起來,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爽感,於是他把電次的報酬甩到了他身上,想拍拍他的臉說點什麽,但又記得自己的痰還留在他的臉上,作罷了,揮揮手讓手下抬走惡魔的屍體。


    這個給一些私自用惡魔屍體做研究的研究所,可以賣出很高的價錢。


    等男人走遠時,電次已經把撒落在地上的鈔票都收了起來,連被風吹過的幾張都一張不落。


    電次隨意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痰,並不在意這些,在意的話他早就死了。


    拿到的報酬,扣去了房租、水電費、還有其他地方的一些欠款,也隻剩下一點點錢,隻夠買一片吐司麵包片。


    但是沒關係,今天是他電次的幸運日。


    他的衣服上還有很多,他可以用吐司麵包片沾一下衣服上的汁。


    理想:沾有果醬的吐司麵包片達成了。


    “波奇塔,可以先讓你舔一口。”電次指著自己的脖子對波奇塔說,把波奇塔抱起來,靠在胸口。


    波奇塔伸出小小的舌頭,舔了一口,“汪!”


    電次早就熟知波奇塔的叫聲是在表達什麽。


    “是吧,味道還不錯吧。今晚我們可以用這個沾吐司麵包片哦。”


    “汪!”


    今天是超級幸福的一天。


    此時的電次,完全不知曉他的命運將在今天徹底改變。


    ……


    瑪奇瑪沒想到她會有這麽一天。


    島國東京對魔部特異3課的課長,內閣官方直屬的惡魔獵人,她居然有被逼婚的一天。


    “瑪奇瑪,你要結婚,如果結婚的人選沒有安排,我們可以替你安排一下……”


    電話對麵的老家夥像萬惡的媒婆一樣喋喋不休。


    瑪奇瑪心想,就算要結婚,我的結婚對象也隻能是電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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