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以後在本宮的麵前,你要喚自己為婢妾,並要喚本宮為皇後娘娘!”皇後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讓吳錦霞一時愣了,如若自己這樣自稱,那就代表她是“側妃”或者是“妾”而不是她這正室的太子妃的自稱。


    “怎麽,不樂意?你可知宮裏的宮規?你若不樂意,自請‘下場’!”皇後巴不得吳錦霞自己早早退出。


    “兒……婢妾知曉了!”罷了,忍一時屈吧,隻要自請下場,那完全就白糊了自己的這一片心,而且也讓自己再也無法嫁人――因為下場就等於是自己要出家,要當尼姑的!所以,吳錦霞選擇忍受了下來。


    “……”看到吳錦霞真的如此自稱,皇後反而怔了,她沒想到吳錦霞竟然會如此隱忍,而且沒絲毫猶豫,難道自己真的是太過分了,此時,她反而有點佩服吳錦霞了,“當然在皇上麵前,你還可以喚本宮為母後!”


    原來她看自己看不慣啊,看似把自己當成一個太子側妃,隻是為了她的小小報複之心,吳錦霞笑道,“是!”


    “今天迴去,給本宮謄寫三百遍《心經》,要一字一字的謄寫,到晚上三更時給本宮!”皇後吩咐道,正要讓她退下時,突然又想起來什麽,便又補充道,“第一,不準由丫鬟代為謄寫,第二,必須由你親自交給本宮!”其實,她就是想讓吳錦霞離開太子府,好讓自己的侄女進入太子視線。


    “是!”


    “在是前,要說‘婢妾’!”皇後瞪了吳錦霞一眼。


    “婢妾知曉!”吳錦霞低頭道。


    “退下吧。”


    “婢妾明白!”吳錦霞這才緩緩退出皇後寢宮。


    “宣容太子側妃過來,就說本宮想她了。”皇後看到吳錦霞走遠後,這才露出得意神色,隨即說道。


    “迴娘娘,適才奴婢去看,看到有趙太醫前往容太子側妃娘娘寢宮去,據說她身體有恙,所以,沒法來了。”一個丫鬟急忙跪在地上,迴答道。


    “她怎麽了?”


    “暈倒在地上……據趙太醫說有可能是……貧血!”其實,她打探清楚了,是容太子側妃在吃醋罷了,但是若實話實說,那麽,皇後的麵子也無法保住,而自己的小命也就完了,倒不如胡謅一句,反正皇後也不會去看的。


    果然醜女就是不祥之物,剛剛一進來,就讓自己的侄女得了病,而且還是那種所謂窮人的血,難道自己……不行,一定還要想辦法處罰她才行的!皇後腦子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也顧不上讓那個丫鬟起來了……


    當司空楠中下朝,迴到府裏,卻看到吳錦霞站在書桌前,用毛筆在認認真真的寫著字,嬌俏的身材,散落在肩膀的漆黑的飄逸的長發,都讓他心有所觸,如若不是一絲風吹來,吹去她臉上的麵紗,讓她的右臉呈現出來,或許他會走上前的,可是看到如煤塊一樣黑的胎跡之時,他的觸動頓時又縮了迴去,隨即轉身往其他側太子妃屋裏走去。


    “娘娘,太子怎麽走了?”橘兒本來是備好了茶,可是一轉眼間,就發現太子不見了。


    吳錦霞淡淡的一笑,“不礙事,你們也知道本宮是掛職的而已,不要多說閑話,更不要當大舌頭。一切都是正常的!”的確,就如同自己沒來一樣。


    皇上迴到皇後寢宮,在聽到皇後說吳錦霞是不祥之人時,皇上淡淡一笑,“梓潼多慮了,霞兒不是不祥之物,不過是容兒太過於嫉妒,而嫉妒霞兒這個太子妃了。”


    “陛下,不是臣妾大膽,的確是不祥,你看她進來之前,咱們宮裏哪裏會有人輕易犯病啊,怎麽她一進來,就有人犯病?還有……她家的生意不也是因為她,這才……”皇後似乎還想勸說皇上同意。


    皇上起初臉色還好,可是被皇後這麽一說,他的臉色由晴轉陰,最終變成憤怒了,“梓潼這是在責怪朕的眼力不好嗎?”


    被皇上這麽一問,慕容皇後這才想起來皇上是疑心忡忡的,而且自己竟然忘記了這太子妃是皇上親自定的,這下,可真的是觸到老虎屁股上了,急忙跪下,請罪,“臣妾不是有意的,隻是臣妾為宮裏考慮,所以這才有所言語冒失。”


    “以後此話,梓潼莫要亂說,這事不可再說,霞兒已經是正經的太子妃了,所以,你要多多勸導容兒,讓她想開些,隻有等她先生一子後,可以讓她再提升為平太子妃!”皇上留下這句話,甩手而走,似乎是被皇後給氣的。


    望著遠走的皇上,皇後慕容婕娜雙手搓了下,隨即這才命令自己身邊的心腹丫鬟玲兒,“你去看看那個……太子妃……在做什麽,迴來告訴本宮。”


    “是。”玲兒點頭道,她自然知曉皇後並不喜歡太子妃,所以在適才皇後要太子妃自稱婢妾時也沒有出聲阻止,因為她希望自己能當上太子妃,畢竟,那可是權位高,而且將來還有可能是……而這個一進宮就戴麵紗的又有什麽可怕的。她自然也明白,隻要當時出聲,太子妃不用如此自卑,但為了自己的小算盤,所以,她忍住了,卻沒想到太子妃竟然也忍住了,這也讓她大吃一驚。


    來到太子府,聽說太子並不在屋裏,隻有太子妃一個人,玲兒詢問芹兒,“芹兒,太子妃娘娘在做什麽?”


    芹兒雖說不怎麽喜歡玲兒,但畢竟她是皇後身邊的貼身丫鬟因此迴稟道,“玲兒姐姐,太子妃娘娘正在謄寫經書,娘娘說這是皇後娘娘吩咐的,我本來還想進去幫娘娘磨墨,娘娘卻說不用,要我擋在這裏,閑人無擾!”其實,“閑人無擾”這四個字是芹兒自己說出來的,她是怕玲兒為了看個究竟,這才如此說。


    本來還想去看一番,可是聽到這最後四個字,玲兒也不敢再提什麽要求了,畢竟,太子妃是主子,自己是奴婢,哪裏還敢搞一個娘娘的旨啊,她訕笑了下,說道:“我這次來是奉皇後的命令,皇後說要太子妃三更之時,把謄寫好的經親自送到皇後手中。轉告太子妃娘娘,不可誤了時辰!”說畢,轉身,不再看芹兒一眼。


    “芹兒姐姐,這位姐姐是何人?”正好林兒從外邊打水迴來,恰巧看到一個美妙嬌俏的女子,而且穿著也比她和芹兒更加華麗,一看就是高自己好多等的級別。


    “她是皇後娘娘的丫鬟,叫玲兒。還有,以後少打聽事情,否則對太子妃娘娘不利。”芹兒迴答完,卻發現自己差點上當了,不由訓斥了一番。


    “奴婢明白,謝芹兒姐姐教導。”林兒雖是如此說,但她還是心裏有了打算,如果接近玲兒這個丫鬟,也許能從她嘴裏得知皇後的心意,到時……


    “我去看看娘娘,你在屋外守候,若有人來,稟報與我!不可擅自傳信。”芹兒說道,在瞪了林兒一眼,這才轉身推門而進。


    “娘娘,喝點水。”芹兒看到吳錦霞寫字寫得出了一身汗,又看到躲在一旁的橘兒,不由皺眉了,隨即走到另外一張桌子上,緩緩倒出一杯水,正當她要遞給吳錦霞時,倒是橘兒接了過來,“芹兒姐姐,給我吧。”


    “你是自己喝還是給娘娘喝?”芹兒問道。


    “娘娘不喝的,自然是……”然而,橘兒一句話沒說完,臉上就被芹兒扇了一耳光,“你……”


    “你一個小丫鬟,怎麽坐在娘娘身後,一聲不語,連扇子都不給娘娘扇,看娘娘累得。告訴你,這不是吳府,是皇宮,皇宮是有規矩的。今日扇你,是給你增記性的!”芹兒氣壞了,沒想到這個橘兒膽子真是夠大的,竟然當著麵就要搶“太子妃”的水,這不明擺著她是要當太子妃嗎。


    吳錦霞本來謄寫到一半,忽聽身後的爭吵,她的筆突然一歪,竟然把字歪到了一旁,放下筆,皺眉道,“爭吵什麽,還要不要本宮安靜下來寫字?”她本來就已經心煩意亂了,卻沒想到丫鬟竟然會打擾自己。


    芹兒沒想到這一聲爭吵擾亂了吳錦霞的謄寫,急忙跪下,請罪,“娘娘,是奴婢的過錯,請娘娘處罰!”隻有橘兒還是杵立在那裏,一付不情願的樣子,看到芹兒在瞪自己,這才不甘不願的跪下。


    “水給本宮放在一旁,你倆都出去,沒有本宮的吩咐,誰也不準再進來。”吳錦霞不忍心處罰她們,畢竟,芹兒也幫了自己不少,她自然明白芹兒是幫自己的,所以要處置橘兒和林兒,“還有,你們幾個丫鬟的事情,自己來處置,不用管本宮。”


    “是!”芹兒這才緩緩站起,半彎腰,把水杯放在書桌旁邊的小兀子上,隨後拉著橘兒匆匆退出房間。


    “橘兒,你可知你犯了何罪?”芹兒本著好心問道,她是想讓她明白宮裏的所有規矩,聲音也比較小,生怕再惹了太子妃。


    “我沒犯錯,我給她……”


    “大膽,”不等橘兒說完,齊嬤嬤竟然從一旁閃了過來,隨手又給她一掌,“不能說不敬之語,要說太子妃娘娘!再說錯一字,罰你去跪三個時辰,晚飯沒有了!”


    橘兒連續兩次被打,隻得改口道,“我給太子妃娘娘送水,娘娘說不喝,我問娘娘我可以喝不,娘娘沒有迴答,所以我就喝了。”


    “來人。”齊嬤嬤聽到這時,忽然明白了什麽,迴過頭,喚道。


    “齊嬤嬤,有何貴幹?”不知從哪裏來了兩個身強力壯的老婦人,而且向齊嬤嬤彎腰行禮。


    “把這個丫鬟帶到槳洗房去,洗夠九百九十九件衣服,也得要等這九百九十九件衣服晾幹後,才能迴來。”齊嬤嬤指著橘兒命令道,本來是考慮到她是吳府的人,覺得應該沒問題所以也沒怎麽處置她,沒想到竟然如此大膽,看來,不處置她一番真是不行的,心軟真是要不的。


    “嬤嬤,我又沒犯錯,憑什麽處罰我?”橘兒在被兩個婦人要強勢帶走時,責怪道。


    “第一,忤逆之罪,太子妃娘娘喝的水,除非有太子妃娘娘的命令你才能喝,否則喝了就是忤逆;第二,你適才在屋子裏是坐著吧?娘娘可是站著的,沒有娘娘的命令,你是不能坐著的,這也是忤逆;第三,聽說認錯時,你沒有認錯,也一直以‘我’自稱,這在宮裏是不合的,更加是忤逆。三次忤逆本是要處死的,念你剛剛進來,不知輕重,所以,這才讓你去洗衣服,帶她下去!”齊嬤嬤一一說道。


    然而,這爭吵和處罰,恰巧讓玲兒看到,原來她適才並沒有走遠,隻是悄然躲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她更加有理由讓皇後對太子妃有看法了。


    迴到皇後那裏,玲兒先是迴稟太子妃在謄寫經書,但說到最後,她有意猶豫了下,這才開口道,“娘娘,奴婢不知該說不該說的。”


    “你全部說出來。”皇後巴不得了解吳錦霞所有的事情。


    “那個叫芹兒的說太子妃在謄寫經書,可是奴婢沒有看到,因為她說太子妃下旨不要奴婢去看,於是,奴婢就出門,不料,一出門,就聽見裏麵爭執,悄悄望去……隻見太子妃身邊的陪嫁丫鬟被芹兒和齊嬤嬤給處罰了,還要她去槳洗房洗衣服,說什麽忤逆了……可見……”


    “果然是不祥之物,竟然如此,一來,就讓宮裏不安靜,看來,本宮不好好教導她不行的。你這次奉本宮的口頭諭旨,讓她立即把謄寫好的給本宮送來,一定要她親自送來,去吧!”慕容婕娜氣得把手攥成了拳頭。


    “奴婢遵旨!”玲兒一聽,喜出望外,急忙起身,再次向太子府走去。


    當芹兒聽到玲兒這個皇後的口頭諭旨時,頓時傻了,沒想到,皇後竟然如此恨太子妃,正當她猶豫時,倒是吳錦霞自己開門走了出去,“帶路!”她的手中,已經有了十幾卷謄寫的心經,如若不是剛才兩個丫鬟爭吵,或許已經有二十卷了。


    玲兒沒想到吳錦霞會自己走出來,本來以為她還會拒絕,看到她出來,彎腰,點頭,“是!”就這樣,她半彎腰,半領著太子妃前往皇後室去……


    芹兒也緊緊跟隨在太子妃身後,似乎生怕遇到什麽不好的問題。


    來到皇後室,吳錦霞在得到皇後的允許後,這才走進,跪下,口稱:“婢妾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你謄寫多少張了?”皇後問道。


    “剛剛十八張。”


    “太少了吧。”


    “是。”吳錦霞沒有反駁,她知道反駁對自己也不利的,倒不如坦白承認


    “呈上來,讓本宮看看!”


    “是!”吳錦霞恭恭敬敬把謄寫好的紙張遞給皇後。


    皇後一眼望去,不由挑眉看了一下吳錦霞,沒想到半年的時間,她的字跡就如此好,看來,還真是有……不行,我不能誇獎她,否則,就上她的當了……


    想到這時,她開始雞蛋裏挑骨頭了,“這張有點模糊,拿迴去重新寫;這張是有點陰氣,不吉祥,重新寫;這張……”隨著皇後邊說邊扔,竟然有一半之多。


    但是玲兒看到那扔下來的字跡,頓時怔了半天,太子妃娘娘以前從未學過字,可是就半年的時間,那字跡真可謂清秀,而且猶如一個個仙鶴一般,可是皇後的命令又有誰敢違抗呢,她再次沉默。


    “是,婢妾這就迴去重新謄寫!”吳錦霞並沒有反駁,隻是誠懇的點頭。


    “好吧,本宮也累了,明日一早,再給本宮吧,記住,要寫夠八百張!”皇後竟然再次加大了懲罰。


    “是!”吳錦霞點頭,這才緩緩起身,隨即道了個,“娘娘安康,婢妾告退!”這才轉身而走。


    當離皇後室很遠之時,林兒開口,“皇後娘娘這是要故意……”吳錦霞瞪了她一眼,吼道,“閑話少說,這不是吳府,是皇宮!”


    芹兒也明白皇後本就不看好太子妃,其實,當初齊嬤嬤派自己來照顧太子妃,她也是不願意的,可是在與太子妃接觸中,這才發現太子妃比其他人更好接觸,而且她的隱忍功力也是極強的。


    “林兒,娘娘說的對,這裏是皇宮,如若你不想像橘兒那樣去槳洗房,就多做事少說話。”芹兒也附和道。林兒這才知道適才自己再次冒失了,不由吐了吐舌頭,“奴婢知錯了。”


    “迴去吧,你們休息,本宮繼續謄寫,明日一早還要送給……母後的。”吳錦霞緩緩說道。


    “娘娘,說笑呢,娘娘沒休息,奴婢怎能休息,奴婢給娘娘熬粥喝。”芹兒急忙說道。


    “可以。”


    迴到府裏,當齊嬤嬤告訴吳錦霞說是太子迴府了,正在府裏休息,吳錦霞笑了笑,說,“轉告太子,就說本宮有點事,沒法伺候他了,所以,他可以找其他太子側妃。”說畢,轉身又往書房走去。


    齊嬤嬤從芹兒嘴裏得知皇後在為難太子妃後,正當要告訴太子時,太子出來了,“轉告太子妃,本太子今日要去容苑,讓她好好謄寫,不要讓母後生氣。”司空楠中正是為此高興,沒想到母後跟自己想到一起了,隨即轉身前往容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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