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明白就行。既然這兩個丫鬟不是娘娘身邊的人,那麽還是把她們歸還給大夫人吧,不過,娘娘身邊不能沒有丫鬟伺候,如若娘娘不嫌棄,奴婢可以把自己的女兒派來,不知娘娘意下如何?”禾嬤嬤說道。


    “嬤嬤,奴婢真心是要照顧我家小……不,是太子妃娘娘的,現在賣身契都在奴婢手裏的,大夫人說了,隻要奴婢們安心扶持娘娘,家裏還有其他事情。”如若不跟去,又如何能幫得了大夫人和三姨娘的忙啊。橘兒和林兒立刻磕頭說道。


    “這個,還是看娘娘如何打算吧。”齊嬤嬤接了話,把難題推給了吳錦霞。


    “自然如此,那麽,本宮就安排了。”吳錦霞想了下,緩緩開口道。


    “一切聽從娘娘的吩咐。”


    “興嬤嬤,”吳錦霞喚道。


    “娘娘,老奴在。”興嬤嬤跪下。


    “你把二娘請出來,就說本宮有事要說。”


    “是。”


    “霞兒……”吳厲還要插嘴,又被齊嬤嬤和禾嬤嬤瞪了一眼,這才喚道,“娘娘,菊蘭她有孕在身,恐怕……”


    “啊,我……本宮真是一時忘記了,那興嬤嬤,你就帶林兒她倆去照顧二娘吧,至於本宮的丫鬟,就交由齊嬤嬤和禾嬤嬤了。”吳錦霞笑道。


    幹淨利索,果然是一個能稱得起為賢惠得體的女子,看來皇上的眼光的確沒有錯。兩個嬤嬤心裏暗暗稱讚道。


    “娘娘,奴婢們是可是奉大夫人之命,來扶持您的啊,您這可是抗……”


    “大膽,”不等兩個丫鬟說完,齊嬤嬤再次打斷,“太子妃娘娘權位高於吳府所有人,就算你們的老爺也得要喚她一聲娘娘的。既然你們都說過一切聽從娘娘的話,如若不想被罰,那麽就趕緊跟隨興嬤嬤去照顧你們家二夫人。如若想違抗懿旨,那麽,你們就隨便了。”


    兩個丫鬟相互看了一眼,流出淚水,似乎想用淚花打動吳錦霞的。


    “太子妃娘娘,”菊蘭似乎也聽見動靜了,撐著身體走了過來。


    吳錦霞一見,不由想伸手去扶她,可是看到兩個嬤嬤瞪自己的目光,不由縮迴了手,說道,“二娘,你身子重,萬萬不可隨意走動。興嬤嬤,給二娘搬個凳子來。”


    “奴婢謝過娘娘了。”菊蘭在興嬤嬤的攙扶下,側坐下,隨即說道,“奴婢有一事,想求太子妃娘娘。”


    “二娘,請說。”


    “這兩個丫鬟還是隨娘娘而走吧,奴婢相信老爺會照顧奴婢的。”菊蘭把目光轉向了吳厲,笑了下,“畢竟,這是一個男胎,想必他會想得狠的。”


    看到菊蘭的笑,吳錦霞突然間明白了,如若橘兒和林兒就算丟在這裏,或許會對菊蘭不利的,雖說她們跟自己到皇宮裏也是不算好,但比起在這裏,也要強多了。


    “二娘如此一說,那,本宮就收迴旨意了,兩位丫鬟可隨本宮而去。不過,……嬤嬤,一般丫鬟是從何做起?”吳錦霞再次問道。


    “從低等丫鬟做起。”兩個嬤嬤自然看懂了這宅院裏的爭鬥,所以也沒再強求。


    “那也好,這樣吧,以後她倆就麻煩兩位嬤嬤來安排她們的工作了。”吳錦霞笑道。


    “是。”


    “奴婢謝過娘娘,謝過二夫人,也謝過兩位嬤嬤。”還好,幸虧二夫人來勸說了,否則真是不知如何完成大夫人和三姨娘的叮囑的。


    “爹爹,還麻煩您也要多多照顧二娘,畢竟,她現在懷的可是本宮的弟弟,如若弟弟有什麽過失,那麽,爹爹,可別怪本宮不孝。”吳錦霞此番話,倒是有了一番厲言厲語。


    “娘娘,請放心,草民,定能……好好照應菊蘭的,會讓人把她搬出這個院子裏,換到一個好的地方,更加會讓人好好照應她的。”吳厲恭恭敬敬說道,他再也不敢掉以輕心了。


    兩個嬤嬤這才點頭,似乎對這次安排比較滿意,也滿意吳錦霞的動作和言語。


    “爹爹,麻煩您退下,本宮要開始學習了。”


    “草民告退。”吳厲隻有退了出去,匆匆去安排其它事務……


    “嬤嬤,不知能否告訴本宮,本宮下邊要該如何呢?”吳錦霞看到父親退了下去,問道。


    “迴娘娘,現在就請娘娘摘下麵紗。”兩個嬤嬤再次說道。


    “嬤嬤,這萬萬不可,她的臉……”橘兒想阻止,卻被吳錦霞伸出手,攔阻了,“橘兒,這又失了禮數,既然嬤嬤想看,本宮的臉是可以讓人看的。”


    “娘娘,不是嬤嬤想看,而是聖上叮嚀,要奴婢時刻看著娘娘的臉,以防萬一有人換人,可不好的。”齊嬤嬤再次解釋道。


    “本宮明白。”吳錦霞點頭,她在解開麵紗前,喚道,“興嬤嬤麻煩你扶二娘進去,別嚇著小弟弟了。”


    “是。”興嬤嬤扶著菊蘭離開了這裏,來到了裏麵的小房間裏。


    看到菊蘭不在,她這才解開了麵紗,看到她的麵容,兩個嬤嬤頓時嚇得倒吸了一口氣,隨即跪下,“娘娘恕罪。”


    “起來吧,這也是皇上的聖旨,誰也抗不了的。”吳錦霞笑道。


    “娘娘,今日時辰已晚,倒不如明日一早,再來學禮儀,奴婢們也好了解一下,這院子裏的情況。不知兩位小丫鬟可以帶我們兩個老人走走呢?”也許是看到吳錦霞的臉有點後怕,所以兩個嬤嬤借口時辰晚,而想散心。


    “去吧,到晚飯時,就可迴來。”吳錦霞點頭。


    “奴婢遵旨。”就這樣兩個嬤嬤跟隨兩個丫鬟出去散心了。


    吳錦霞這才又戴上了麵紗,跑到裏麵,尤其是在菊蘭麵前再次放開了手腳,“累死了,當上太子妃娘娘真是煩透了,一板一眼的,沒勁兒。”


    “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如若被人發現定然會扣你一個罪的。”菊蘭搖頭笑道。


    “二娘,你說這皇上,憑什麽要我這麽一個醜女孩啊,再說大姐和二姐還未訂婚的,怎能是我?”


    “聖意不好猜,所以,你也別多想了,也許是你的幸運吧。”菊蘭笑著,伸出手撫摸了下吳錦霞的臉,“霞兒,進宮後,可不要如此隨便了。因為你以後要是宮裏的人了,一切聽從兩個嬤嬤的教導。”


    “二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的。還有興嬤嬤,這裏就麻煩您來照顧了,我也不能帶您走了,萬一您走了後,二娘這裏沒人照顧,會吃虧的,二娘又老實,被夫人欺負了,又不敢說的。”


    “三小姐,你這是什麽話啊?菊蘭,不,二夫人,永遠是二夫人,就算沒你的吩咐,我也會要求在這裏的,畢竟,咱們不能都走了,我哪舍得離開二夫人呢。”興嬤嬤笑道,其實她早已把菊蘭當作自己的另外一個女兒。


    “興嬤嬤!”菊蘭側身躺在了興嬤嬤的懷中,輕輕說道,“要是霞兒的母親在,這該多好啊,看到這樣的結果,她一定很激動吧。”


    提到自己的母親,吳錦霞也沉默了起來,如若不是自己,母親又豈能早早而走?可是,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呢?


    花園裏,兩個嬤嬤一邊走一邊指著各種花,還有各種各樣的山坡問個沒完沒了。


    當問到一個山坡時,兩個丫鬟愣了半天,這才支吾說道:“據說這是三……娘娘親生母親的墳墓……因為娘娘自小就醜,老爺不愛戴她,所以……”因為說到這事,她們也不是極了解的,因此,斷斷續續的。


    雖說兩個丫鬟的話語有點斷續,但兩個嬤嬤還是在最後搞明白了為什麽吳錦霞身旁一直沒有丫鬟來伺候,是因為沒一個人看中她的,就是因為她醜,老爺不喜歡她,自然也沒人會奉承一個不被老爺看中的人,所以,這也是剛才吳錦霞說不習慣有丫鬟伺候的原因了,看來,她還真是不受人重視,這倒也不錯,還真是比較適合皇上的選擇的。


    當夜,吳錦霞安排兩個嬤嬤睡在一側耳房,兩個嬤嬤謝了她的命令後,就來到房間裏。


    通過秘密的手法,兩個嬤嬤把這消息告知了皇上,皇上得知後,很快迴複傳遞過來,“一切照計劃行事。”看到紙條後,兩個嬤嬤相互看了一眼,並把紙條放在油燈上,把紙條焚毀了,而她們也放鬆的躺下了,一切就要看明天了!


    在丫鬟房間裏,兩個丫鬟在低聲說著什麽,似乎也是怕人聽見她們的聊天,因此聲音是極低的。


    “橘兒姐姐,你說三小姐到底會不會把我們帶走啊?”林兒似乎有點不放心。


    “放心吧,三小姐定會帶走我們的。到那個時候,我們再想方設法靠近太子,那麽太子不就是我們的掌中之物了?”橘兒似乎很有把握的,稍微停頓下,又來了一句,“最好是能讓她悄悄的死去。”


    “橘兒姐姐,你這可是背主啊。”林兒似乎嚇了一跳,不由看了看外邊的門口,聲音帶著一絲憤怒也帶著一絲不安。


    “你別說我,難道你心裏沒這樣想過嗎?”橘兒瞪了林兒一眼,反問道。


    “我可沒有。我隻想讓四小姐高興,其它的都沒想過。”林兒否認道。


    “我可不信你這話,你若說想過,我還覺得你實誠。你說你沒想過,除非你是一個出家的尼姑,隻吃素不理家事的人兒。”橘兒白了林兒一眼,一臉的正義之感。


    “我這可是真心話的。我一直在照顧三姨娘和四小姐,自然是要向著她們的,而你一直照顧著大夫人,自然也是向著她的。要不,咱們姐妹倆結合在一起,想辦法與宮裏太子側妃聯手,搞垮她?到時候,就由四小姐上位。到那個時候,我相信大夫人會給咱們好……”


    “到時候再說,睡去了。”橘兒拿了個枕頭,倒頭而睡,她可不想與這個林兒多聊,把陰謀透露出來,這可不是她的本性,不過,倒是可以在照顧三小姐時,可以順口一提,到那個時候,隻剩下自己了,想到這時,她笑了,自然是無聲的笑,而且也是背對著林兒。


    看到橘兒不再說話,林兒也隻有噤聲了,無奈搖了搖頭,隨即也躺下而睡……


    “霞兒,”此時,菊蘭和吳錦霞都沒有睡著,母女二人開始了交流。


    “宮裏的事情複雜,該退讓時就退讓,萬萬不可強求,還要懂得收買人心,尤其是了解宮裏的種種事情還有皇上的……用意。這也算是對你母親的一種迴報吧。”菊蘭再次叮囑道。


    “二娘,您放心,我會小心翼翼生活的,對於太子,我也會遠離的,畢竟,我不過是一個掛職‘太子妃’而已,想必他對我也不是很喜歡的。”吳錦霞點頭道,“我現在真不明白,我存在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運的。不過,我相信,應該是二娘肚子裏的這個弟弟,才是我的幸運之神,如若沒有他,或許我也沒有這樣的事情。”


    說到最後,吳錦霞露出調皮般的笑容。


    “傻孩子。”菊蘭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又一次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臉,“這算是你的運氣,此運氣可是巧中巧。明日如若開始禮儀之教,好好聽從嬤嬤話,萬萬不可負氣。”菊蘭明白,也許這是最後一次替自家小姐撫摸吳錦霞了,畢竟,半年後,她就要進入那深不可測的皇宮,在那裏,估計她很少再能出來了。


    “二娘,我知道了。時辰不早,咱們休息吧。”吳錦霞把臉藏進菊蘭手裏,她的淚,含在眼眶裏,她也明白此時離去既是享福也是享難的,宮中的事,真是不好說。也許是為了不讓菊蘭傷感,所以她再如此一說。


    “好。”


    母女二人攜手走進了屋子裏,找了張床,和衣躺下,都眯上了眼睛。


    此時,整個吳府都靜了下來,除了外邊池塘邊傳來的青蛙呱呱叫之聲,再無別的聲音,極為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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