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總管把李莫愁帶到宮殿外便站立在外麵等候,李莫愁自行緩步走入宮殿中,因為曾來過一次,倒也熟門熟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經過一段路程,來到了皇上所在,隻見皇上坐在書桌前,桌上是一堆信紙。


    “你來啦。”皇上的聲音有點虛弱,他一遍又一遍地看著信件,一夜未眠。“她真的,去了?……”皇上的聲音很弱很弱,臉上無表情,讓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李莫愁身懷武功,自然聽得清楚皇上的聲音,她聞言,眼中露出哀傷的神色:“師傅走了,她走得很安詳。”


    皇上聞言雙唇顫抖,背對著李莫愁,望向窗外的夕陽,好似看到了什麽,眼眶中有晶瑩閃過。


    沉默了許久,皇上問起了林紓萍的一點一滴。李莫愁見其孤單的背影,感受到他對師傅深切的愛與思念,不禁心生觸動,與皇上談論起了師傅的一點一滴。


    皇上與李莫愁在談論林紓萍,皇上待李莫愁極為和藹,似乎是因為她是林紓萍的徒弟,兩人相處融洽和諧,好似一對父女。


    兩人帶著對林紓萍的懷念,徹夜長談,待迴過神來,天微亮了。李莫愁在交談中漸漸地喜歡上了這位差點成為師公的男人,在皇上刻意的親和下,李莫愁感覺他有種父親的感覺。


    此時,太監總管傳話過來,太子覲見。


    原來趙崢在得知李莫愁徹夜未歸,心中焦慮不安,本想直接奔入皇宮,卻被親信攔下,但心焦如焚的他又怎麽能在忍受,最後,仍舊在天未亮便趕到皇宮中請求覲見,甚至連理由都沒有想好。


    “皇兒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趙崢入門見李莫愁坐於父皇一側,緊繃的心略微緩解,也恢複了理智,恭恭敬敬的態度讓人找不出一絲問題。


    “莫愁拜見殿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李莫愁並不像趙崢,隻是微微屈身行禮。


    趙崢見此心中一緊,擔心父皇因為李莫愁的失禮而責怪。


    然而,皇上沒有怪罪,反而十分和善地對李莫愁說道:“莫愁,你先退下吧。”


    “是,皇上。”李莫愁微行禮,便告退,期間對太子趙崢投了一個擔憂的眼神,但也沒有說什麽。


    但就是這個擔憂的眼神,也讓趙崢心生雀躍:她在擔心我。


    待李莫愁退下後,宮殿中太子仍行著禮,皇上沉默片刻淡淡地說道:“起來吧。”完全不似剛剛對李莫愁的和藹。


    “謝父皇。”趙崢起身站立一旁,顯得十分順從。


    “擔心朕吃了你的女軍師?”皇上似笑非笑,卻讓趙崢繃緊了神經:“父皇看上莫愁,是她的榮幸,皇兒不過是擔心父皇身體罷了。”


    “是嗎?”皇上神色莫名,“如果我納她為妃呢?”


    “莫愁不過是蒲柳之姿,怎堪父皇如此厚愛,父皇……”趙崢誠惶誠恐,心中去生出了一絲殺意。


    “你喜歡她?為了她不近女色?一個癡情的太子,可不適合登上寶座。”皇上淡淡地說道,好似不過是說些家常話一樣。“如果給你一個選擇,你是選擇立刻迎娶太子妃呢,至於李莫愁,給個妃位也可以,或者,你放棄這太子之位,那麽你要如何,朕也不幹涉了。”


    趙崢心中絕望,他被逼到了牆角。若是再多一段時間,他就能準備好一切,能夠直接篡位,可卻是這個時候,他若選擇前者,必然永遠失去與莫愁在一起的可能,他若選擇後者,他的事業也將就此停止,他忙活了這麽長時間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


    然而……趙崢微微閉眼,再睜開時已有決斷,露出袖中的匕首:“請恕皇兒失禮。”趙崢起了身,靠近父皇。即使沒有準備好,他也要試一試,起碼父皇死了,他還有一半機會。


    “這就是你的選擇?”皇上仍舊沒有表情,也沒有驚慌,甚至沒有叫上侍衛,任由趙崢靠近。眼中帶著點悲哀,一點欣慰,一點自豪,一點解脫,一點愧疚……複雜極了。


    趙崢的臉上帶著絕然,然而……


    趙崢的匕首被飛針打飛,趙崢見了來人,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怎麽會……怎麽會……是她。一種被背叛了的悲傷彌漫了趙崢的心。


    “皇上,你怎麽樣?”李莫愁本想離開,但不放心趙崢,卻沒想到看到的卻是趙崢意圖對皇上……想也沒想,李莫愁救下了皇上,或許是因為他是師傅的愛人?或許是因為他給她的感覺和父親一樣?或許是因為,不希望他的手上染上他父親的鮮血?


    但此刻,在趙崢傷心的眼神下,李莫愁頗有點躊躇,不知所措。


    “為什麽?!”趙崢滿臉悲傷,看著李莫愁,忘記了所有,隻想向她討個緣由。為什麽背叛他?


    “我,我……”李莫愁心虛地不敢看趙崢。“我會讓皇上消失的,你放心。”李莫愁隻以為趙崢在質問她為何壞他好事。


    皇上看了看不減傷心之色的趙崢,再看了看不知所措的李莫愁,發出了低沉的笑聲。不得不說,趙崢的反應,他有所料想,或者說,正如他所料。但李莫愁會迴來救他,卻是他始料不及的。這是不是表明,紓萍曾有遺命要護他?或者說,李莫愁把他當作師公?想到這裏,皇上心中感到溫暖。


    聞聲而來的侍衛壓住趙崢,也不能說壓,趙崢一點反抗也沒有,死死地盯住李莫愁。李莫愁欲救下趙崢,與侍衛鬥了起來,這一舉動讓趙崢的心稍微沒有那麽冰冷了。


    “都停下,侍衛都下去吧。”皇上出聲,侍衛聞聲退下。


    皇上拿出了蓋在書桌下麵的聖旨,扔給了趙崢,然後對李莫愁說道:“你還有個小師妹?”


    “是的,皇上。”李莫愁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可以去古墓麽?”皇上臉上的哀傷讓李莫愁難以拒絕他的要求,不過……“可是,我小師妹……”


    “以你師公的身份,幫你照顧她如何?”順便收個公主?不錯的注意。皇上將傳位詔書扔了出去,好似卸去了身上的所有重擔。


    “啊,嗯。”李莫愁還是不太適應皇上突然的轉變。


    趙崢看著拋過來的,自己夢寐以求的傳位詔書,心中卻沒有一絲喜悅。


    “莫愁,你先出去等我。”皇上說道,“我還有幾句話要和崢兒說。”


    “咦?”李莫愁有點遲疑,“可是……”


    趙崢心中一沉,皇上笑了,“沒事,有事情我再叫你。”


    李莫愁見皇上態度堅決,退出了,她表示她糾結死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嘛!


    “她不愛你。”皇上幸災樂禍的一句話讓趙崢的心刺痛了起來,皇上看著趙崢痛,心裏爽快。被自己親生兒子這麽傷害,哪怕是自己設計的,也會有點不爽的,這是人之常情。


    “我是她最尊敬的師傅的所愛之人,自然比你重要一點。”皇上似乎在安慰兒子,但更像在炫耀。似乎在說,我起碼和人家兩情相悅,你現在還襄王有心,神女無夢。


    “你的選擇,作為一個父親,我很傷心,作為一位皇帝,我很欣慰,作為曾警告做錯選擇的太子,我很嫉妒。我當初就是因為不夠狠,才會失去她。”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狠,現在,你是想報複她嗎?”


    趙崢沉默……


    “我也恨她,但卻報複不了,也幸虧沒能成功,不然我現在會更後悔……”


    皇上像是一名普通的父親,與兒子談心,談論他當初與她的故事。這是他能為兒子做的最後一件事了。讓他起碼不要被恨所蒙蔽,真正地放棄了更寶貴的東西。


    許久,皇上與趙崢一起走出宮殿,李莫愁看了過來,擔憂地望著兩個人。莫名地,在李莫愁擔憂的目光下,趙崢心中的怨意少了,察覺到自己的心理變化,趙崢苦笑。她是他的劫,他已經戒不掉了,逃不了了。


    趙崢一直看著父皇與李莫愁遠去,才轉身,他還有事情需要去做……


    “我叫崢兒娶妻,他不肯……”


    “他愛你,我看得出來……”


    “他比我狠,為了你,他甘心弑父上位……”


    “全天下再也沒有比我兒子更好的男人了不是?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一路上,李莫愁的耳朵飽受著摧殘,她不耐的同時,心中的堅冰微微裂開了縫隙,一顆種子悄悄地種了下去,等待著生根發芽。


    “……”又一輪的‘折磨’開始了。


    ……李莫愁帶著卸任的先皇來到了古墓,他長伴林紓萍的棺材,然後順帶教育教育單純小龍女,與小龍女倒也生出了幾分父女情分,不過很快地他也隨林紓萍去了。


    “師公也死了,婆婆也會死麽?”小龍女臉上沒有表情,眼睛有著好奇,也有著悲傷。


    “婆婆也會死的,所有人都會死的。”花婆婆本意是想安慰小龍女。


    不過……小龍女恍然:原來所有人都會死啊,早死晚死都一樣,沒有差別。這麽一想,心中的酸澀漸漸淡了。


    不得不說,花婆婆的安慰還是有一定作用的……起碼,她死的時候,小龍女會少傷心一點?-_-!白蓮牌小雕在一邊默默地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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