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含煙和青榷禦被困在石林中已經一個時辰了,抬頭望著這頭頂的豔陽,再看看這四周如同樹木般生長的石頭,莫含煙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輕聲問道:“師兄,我們還要被困在這裏多久?”


    青榷禦圍著一塊大石轉了兩圈,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別急。”


    莫含煙一聽這兩字,整個人更顯得無精打采了,挪動著步子走過去。就見青榷禦側耳伏在一塊大石上,手掌在上麵不停地輕拍著。“師兄,你在做什麽?”


    “找機關啊。你也來找找,哪處地方拍起來的聲音不一樣。”青榷禦挪了挪身子,仔細地尋找著。


    莫含煙嘴角一抽,這麽多石塊慢慢找下去,得多長時間啊?撇了撇嘴,莫含煙也側耳過去依著青榷禦的方法尋找著。


    想著這一路上山,他們不知遇到多少機關了。不過有青榷禦在,每一次都能很輕易的就破解了,唯獨這石林一直找不到機關的所在。


    青榷禦找了一會,也沒有任何發現。抬頭想要詢問莫含煙,卻不經意的瞧見她耳畔那微微脫落的人片麵具,“昨夜你去那密室裏摘過人片麵具了?”


    一聽這話,莫含煙猛地抬頭看了青榷禦一眼,震驚地道:“師兄,你怎麽知道的?太神了吧。”


    青榷禦一聽這話,伸出手就敲上了莫含煙的額頭,“摸摸你臉上都是些什麽。”


    莫含煙扁了扁嘴,抬手撫上自己的臉,自然也摸到了臉上的異樣。“我……我忘了這個不能用第二次了。”


    “趕緊摘了吧。”青榷禦從大石上下來,饒了半圈來到莫含煙身邊。將她的身子拉離麵前的大石。然後他伏上去接著尋找機關。


    莫含煙站在他背後,顯得有些忸怩,“師兄,摘了會很醜。”


    青榷禦沒理她,隻是做著自己的事。莫含煙見他這樣,知道再問也是自討沒趣。五年前她掉落山崖,滿臉是血的樣子青榷禦也見過了。思及此,莫含煙再也顧不得那些許,反正若是不摘,別人也能看出來她帶了人皮麵具,索性便摘了。


    等莫含煙摘下人皮麵具時,青榷禦也已經找到了機關。當他按下大石上那凸出的一塊尖石後,就聽見‘轟轟’的聲響,原本像是從地上長出來的石頭全都慢慢的縮了迴去,隻露出一小截在外麵。


    眼前的視野頓時開闊了。莫含煙這才發現,原來在這石林的前麵是一片美麗的花圃。“好美啊。”


    青榷禦看著莫含煙那驚豔的目光,微微笑了笑,剛一轉身,就見一道人影便從天翩然而降。青榷禦下意識的將莫含煙護在了身後。


    青榷禦看著來人,總覺得有些麵熟,當他上前一步,青榷禦便認出他就是莫含煙帶迴穀中救治的秦戾。“是你……”


    秦戾看著青榷禦和他身後看不清麵容的莫含煙,緩緩地說道:“總算找到你們了。”


    “你找我們有什麽事嗎?”青榷禦對秦戾的印象僅限於前幾日在忘情穀中那匆匆的一麵,所以他對秦戾會出現在這裏心存懷疑。再加上秦戾剛一說話,青榷禦明顯感覺到身後的莫含煙有些不對勁。


    “禦兒……”秦戾還未迴答他的問題。冷傲天和墨月寒便從後麵走了過來。


    “師父,師娘,你們怎麽在也在這。”見到冷傲天,青榷禦並不覺得奇怪。可是在這外麵見到墨月寒就太奇怪了。在青榷禦的記憶中,這麽多年來,墨月寒從來都沒有出過忘情穀。


    “此事說來話長,無塵呢?”墨月寒沒看到青榷禦身後的莫含煙,不禁有些擔心。


    莫含煙一開始就聽出了秦戾的聲音,如今又聽聞墨月寒和冷傲天都在。她的臉上又沒了人皮麵具的遮擋,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秦戾。下意識的,就想要將自己藏起來。


    “無塵。”青榷禦見莫含煙一直呆在他背後不肯出來,忍不住出聲喚她。


    莫含煙緩緩歎了口氣,慢慢自青榷禦身後走了出來。“師父,師娘。”


    從那一襲白衣翩然而至,再到那一張雖有著傷痕,卻與莫含煙如出一轍的模子出現時,秦戾整上人都呆了。“煙兒。”


    聽到秦戾的這聲輕喚,莫含煙渾身都散發著迫人的寒意,眼神卻沒有落到秦戾身上,小手向後一把拉過青榷禦。“師兄,我們走吧。”


    見莫含煙態度如此,冷傲天和墨月寒都沒有說話,隻是轉過頭互相看了眼。他們沒有將莫含煙的身份告知秦戾。因為他們心裏也十分清楚,莫含煙不會想讓秦戾知道她的身份。


    就在莫含煙和青榷禦走出幾步之後,秦戾忽然幾步上前,扯過莫含煙的胳膊往麵前一拽,然後將她抱在了懷裏。“煙兒……煙兒。”


    莫含煙被秦戾這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雙手用力推開秦戾。“你做什麽。”


    如此近的距離,秦戾清楚的看見了莫含煙臉上的那些傷痕,鬼使神差的就抬手想要撫上她的臉頰。豈知莫含煙身子微微往後一揚,小臉一偏躲過了他的碰觸,雙眸帶著怒意瞪向他。“秦少主,請自重。”


    這一聲低喝終於將秦戾的理智拉迴,即使再懷疑,再不情願,也隻能從她身邊退離。“抱歉,因為你長得和我夫人很像。所以我……”


    莫含煙轉頭看了青榷禦一眼,身子也微微的向他那邊移動了幾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若有長得相似之人也並不奇怪吧。”


    “你是毒娘子?”秦戾終於聽出了莫含煙的聲音,先前源兒和浮塵的話又浮現在他腦海中。直到這一刻,他終於相信了。


    莫含煙沒再迴答秦戾的問題,隻是冷冷地看向他。“怎麽?是要把你的命雙手奉上嗎?”


    秦戾聞言竟不知該如何迴答,心裏卻是和源兒一樣固執的就認定了她就是莫含煙。


    青榷禦見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忙拉過莫含煙走到墨月寒和冷傲天的身邊。“師娘,您怎麽也來了。”


    墨月寒上前兩步拉過莫含煙的手。“有些事遲早都是要麵對的。”


    墨月寒這句話可謂是一語雙關,莫含煙垂下眼斂,笑得有些苦澀。“師父,師娘,您們是要和我們一起上山嗎?”


    冷傲天見莫含煙根本不接話,像是打定主意不會和秦戾相認。他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聽秦戾說這山上機關重重,我和你師娘實在是不放心。”


    其實冷傲天不說,莫含煙多少也能猜到他們此行的目的,或許更多的是想知道那位秦天榕的真實身份吧。不知為何,莫含煙就忽然想起了以前秦戾向她隱瞞身份的時候,她不也一直都是堅定不移的相信著他麽?或許穀君天也是因為他愛慘了秦天榕,所以才如此的包容她吧。


    “行了,我們得抓緊時間,趕緊上路吧。”冷傲天見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隻能叫大家先走。


    青榷禦不清楚莫含煙與秦戾之間的恩怨,可是見他們倆先前那麽尷尬的樣子,作為莫含煙的師兄,他覺得自己有義務保護好自己的小師妹。於是在冷傲天發話說趕緊上路後,青榷禦自然的拉過莫含煙就向前麵走去。


    墨月寒則有些擔心的看了秦戾一眼,“怎麽了?”


    秦戾很想問墨月寒有關毒娘子的身份,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沒事,走吧。”


    青榷禦和莫含煙兩人走在最前麵,秦戾跟在他們身後不近也不遠的距離,眸光卻是一直落在莫含煙的身上。


    冷傲天和墨月寒走在最後,看著前麵的三人。走了一段距離後,墨月寒終於忍不住拉住冷傲天,輕聲地說道:“戾兒看上去好可憐,天哥,我們真的不要告訴他,無塵的真實身份嗎?”


    冷傲天將墨月寒的身子扳過來麵對著自己,將垂落於她額前的青絲別於耳後。然後才看向她。“不管他們之間有誤會也好,是事實也罷,我們都不該過多的幹涉他們。而且,你別忘了,還有個無心呢。他可是言澈的爹啊。”


    一提起花夏琉,墨月寒下意識的蹙了下眉,這才想起,還有一個為了莫含煙義無反顧追隨她跳崖的無心呢。“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的確沒什麽立場去說什麽。”


    “操心這些事之前,你有沒有好好想過,那個秦天榕會是什麽人啊?”


    墨月寒一聽這話,心情更是一下子跌入穀底,其實她心中有一個名字唿之欲出,隻是她自己不願意相信罷了。“我不知道。”


    冷傲天聞言,笑了笑便沒再說話了。那個時候,宅子裏一共就那麽多人,除非那晚有人上山,否則那假的秦天榕除了那人便再無旁人了。


    可那人的身份,卻是讓他們每個人都難以接受。尤其是穀君天,若他知道了事實的真相會如何?是不是又會迴過頭來和他搶墨月寒呢?


    想到這裏,冷傲天不禁有些害怕,此行帶著墨月寒究竟是對還是錯?


    墨月寒走了幾步,發現冷傲天沒跟上來,疑惑地迴頭看他,卻發現冷傲天站在原地盯著她發呆。


    夫妻這麽多年,墨月寒幾乎是一下便猜到了冷傲天的心事。嘴角扯出一抹好看的笑,“天哥,怎麽了?”


    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墨月寒,冷傲天不禁挑了挑眉,大步上前走到她身側。“我該滿足了。”


    墨月寒認同的點了點頭,第一次主動牽起冷傲天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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