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夏琉從宮中迴來已是三日後的事了,一臉疲憊的他迴到房間自軟榻上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


    每次應付那一堆人總是會讓他覺得累,他早已厭煩了這樣的生活。


    “公子”


    房門外響起素秋的聲音,花夏琉急忙舒展眉心“進來”


    素秋推開門走了進來。後麵跟著青衣和那位白發老者。


    “出了什麽事?”花夏琉示意三人坐下。


    素秋的臉色看上去已好了很多,花夏琉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隨即又問道:“好些了麽?”


    素秋仰頭看著麵露疲憊之色的花夏琉,猶豫了一下才又開口“大公子找你是為靈月的事嗎?”


    “恩。”


    “他懷疑你?”


    “沒有。隻是知道我迴來了想見見我。”


    “那為何去了這麽久?”


    花夏琉沒再開口,顯然不想提起這些天發生的事“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都還沒休息?”


    青衣看了眼素秋,顯然兩人已達成了某種共識“關於成逸天的身份……。”


    “恩?”花夏琉倒茶的動作一頓,愣了一下才繼續。


    “確定是秦家堡堡主無疑!”


    “他的目的?”


    “暫時還沒有查到。”


    花夏琉自素秋旁邊坐下,抿了口手中的茶,臉上看不出變化,隻是神色有些暗淡。


    “公子!你是在擔心莫姑娘嗎?”


    “沒有,他們已經成親了不是麽?”即使擔心,他亦沒有立場去幹澀什麽。


    這幾日發生的事更讓他明白。他們之間就算兩情相悅,要在一起也是不易!更何況她心本無他。


    “公子,其實秦……成逸天已來過藥舍兩次了。”


    “什麽事?”


    “莫姑娘這幾日總是噩夢不斷,他請公子前去看診。你不在,我怕貿然叫穀子前輩前去會漏出破綻。”


    花夏琉放下茶杯,看了眼白發老者“什麽原因?”


    “素秋給你的藥隻能讓人蘇醒,並不具有解毒的功效。素秋找我拿那藥時才剛研出,藥性並不穩定。”


    “解藥”打斷了穀子的話,花夏琉直奔主題。


    穀子對於他無理的態度也不生氣,反正他一慣都是這樣。


    素秋拿出早準備好的藥放在桌上,中途又看了青衣一眼。


    花夏琉沒空理會她們眼神間的交流,顧不上疲憊,拿起桌上的藥便往外走去。


    “公子”素秋見狀忙追了出去。


    “恩”腳步雖停下,可人卻沒有轉身。


    “如毒一解,莫姑娘就會恢複記憶了!到時……”到時,你該如何自處!素秋盯著前麵的背影,冰冷的麵容雖無情緒,可眼底滿是關心之色。


    “恩,我知道了。青衣和我走一趟吧。”


    青衣聽到自己的名字。忙從房中走了出來,路過素秋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無聲地說著‘別擔心。沒事’


    兩人到達莫府時已將近子時,莫府的人大多都睡了,是福伯出來開了門將花夏琉和青衣兩人迎了進去。mianhuatang.info


    “深夜前來打擾,抱歉!”


    “花大夫哪兒的話,你一迴城就趕過來,我們都很感激!”


    說話間,三人已來到了莫含煙的閨房外,福伯上前敲了門“姑爺,花大夫來了!”


    青衣觀察著花夏琉的神情,卻見他一麵平靜,不知是不悅還是不安!


    成逸天自裏麵打開門,清冷的眸子看了花夏琉一眼便側身讓他們進去了。


    “睡了?”


    花夏琉一臉難掩的疲憊神色被成逸天看在眼裏。冰冷的神色有著輕微的緩合。


    “恩。剛睡下,花大夫最近很忙?”


    “那天迴去翻看了些前輩留下的手抄書,得知安景城外的霧月山上有幾味藥對莫姑娘的毒有幫助,所以去得匆忙,倒忘了吩咐她們定時給莫姑娘送藥上門。抱歉!”


    “有勞花大夫費心了!”


    “救命,娘救我……”內室裏傳來莫含煙的喊叫。兩人忙幾步走了進去。


    隻見莫含煙坐在床上一手抱著薄被,一手扶著額頭,額上的汗珠大顆大顆的滾落。而她眼底流露的驚恐之色更是讓在場的兩人都感到揪心。


    隻見她一臉蒼白,帶著重重的黑眼圈。


    她轉頭看著成逸天,愣了片刻隨即揚起一抹笑容“我沒事!”


    原本爛燦無比的笑容在此刻卻顯得比哭還要難看。成逸天心中閃過一絲內疚。


    這幾日,她總是做著不同的噩夢,可夢中的人卻一直都是那些。


    她有試著問過福嬸,自己是不是有一個姐姐。


    但福嬸卻很堅定地說,莫子謙就她一個女兒,沒有別的孩子了。


    可那種真實感就好像她親身經曆過的一樣。


    但她記不得,她沒有以前的那些記憶。福嬸說是因為她小時候有一次發高燒導致她沒了以前的記憶的!


    成逸天上前坐在她的床邊。將枕頭置於她身後,並未她蓋好被子。


    幾日下來,她已然習慣了成逸天對她的關心。


    花夏琉看著眼前互動的兩人,緩緩的移開眼。終於下定決心將袖袋中的解藥拿了出來。


    “成公子,你先將這藥給尊夫人服下!”


    莫含煙轉頭看著花夏琉,向他微微點了下頭“這麽晚還要花大夫跑一趟,實在抱歉!”


    “成夫人哪兒的話,醫者父母心嘛!”


    一句成夫人讓莫含煙和成逸天兩人都愣了一下,那是一種更親密的關係認識。


    接過花夏琉手中的藥,成逸天上前就要為莫含煙服下。卻被剛走進來的青衣攔下。


    “成公子還是等明日再給夫人服用吧。如果青衣沒記錯,夫人晚上服用過安神的湯對嗎?”


    “恩”


    “那此時便不可再服藥了。藥效得不到發揮,服了也沒多大作用!”


    青衣說完不禁看了花夏琉一眼,卻見他還是一臉風淡雲輕。


    “多謝青衣姑娘提醒。”


    “先給成夫人服這個吧,半刻鍾便見效,屆時就不會再做噩夢了。”


    成逸天看向花夏琉,見對方沒阻止,這才接過青衣的藥。


    “那我們先出去了!”


    “謝謝!”


    兩人隨即出了內室,花夏琉走得有些慢,似乎每一步都邁得有些困難。


    莫含煙服下藥,沒一會便覺得睡意傳來。眼皮開始打架。


    成逸天將她扶下睡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又看了好一會,直到她均勻的唿吸聲傳來,這才放心地出去


    在大廳中未見到花夏琉和青衣。成逸天忙追了出去。


    門外的院子裏,花夏琉和青衣兩人坐在圓石桌旁。


    花夏琉一隻手放在桌上,手指有意無意地敲著桌麵,神情像是在思考。


    而青衣則將雙手放在桌上,頭枕在手臂上,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眨巴著眼晴,像是累極了。


    “花大夫”


    花夏琉停下動作,轉頭看著成逸天“夫人睡下了?”


    “恩,勞煩花大夫了!”


    “不用客氣,那即已無事,我和青衣就先行告退了。”


    “好,我讓福伯送你們。”


    沒一會福伯便過來迎著他們出去了,黑暗中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成逸天斜眼看了下人影消失的方向,嘴角一勾,一絲不屑的冷笑出現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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