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寒王妃。”汪佳容仍舊客氣的道了聲謝,然後才坐下。


    坐下後,眼波流轉,沒有去看謝瑤。


    雖然謝瑤說她是她的病人,所以會繼續醫治自己,但是她的心裏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洪夜,謝瑤在上一次的時候,就完全可以不出手醫治自己。


    她不想跟洪夜扯上任何關係,但是卻還是要找到謝瑤治病。


    想到此,她的心中一沉。


    謝瑤看見了汪佳容的臉色不佳,也不多問,直接診了脈,然後根據汪佳容的病情,開了藥方。


    “按照這上麵寫的服藥即可,不出三日就會見效。”謝瑤將藥方遞了過去,又囑咐了一下平日需要避忌的情況。


    汪佳容見謝瑤說的如此詳細,心裏有些動容。


    她跟寒王妃非親非故,就算是因為洪夜的關係,但眾所周知她已經決定要嫁給別人,而不是洪夜,寒王妃卻仍舊如此盡心的醫治自己。


    “多謝寒王妃。”她認認真真的再次行了一禮。


    謝瑤如此對她,讓她反而更不好意思。若是這次病好,她就不會再來找謝瑤給她診病了。


    “這幾日是服藥關鍵期,你迴去如果在服藥去見遇到任何問題,都可以派人過來告訴我。有些問題可大可小,不可忽視。”謝瑤又囑咐了一句。


    “是,我知道了。”汪佳容點了點頭。


    “好了,你的病已經診完了。”謝瑤道。


    汪佳容現在的病,還是跟心病有關。這種事情,並不是說不嫁了,便能放下,也許還需要一些時日吧。


    聽了謝瑤的話,汪佳容知道自己現在該離開了,但是卻有些不太想走。


    “還有事?”謝瑤見狀,便問了一句。


    “如果寒王妃不介意的話,我能否跟你閑聊幾句?”汪佳容有些遲疑,但還是說了出來。


    自從覺得不嫁洪夜開始,她的心裏就已經積壓了太多太多想要說的話,但是苦於身邊無人傾訴,就隻能一忍再忍。


    也不知為何,今日看見謝瑤,她就很想把積壓在心裏的話說出來,這是麵對府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過的想法。


    謝瑤隱隱猜到汪佳容要說什麽,淺笑了一下,“我這會兒也沒什麽事,汪小姐要說什麽,盡管說就是。”


    “其實……”汪佳容鼓足了勇氣,才將那那個名字說出了口,“洪夜並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樣。”


    謝瑤略一揚眉,反倒有些好奇,繼續傾聽。


    汪佳容開口之後,整個人都鬆了口氣,繼續說道:“自從上次寒王妃治好我的病之後,我想了很久,也想明白了上次的事情是他故意而為之的,並不是他的本性。”


    “他為人雖然不羈,但還不至於流連煙花之地。他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因為他不想娶我。”


    “其實,他不想娶我的話,直接來跟我說就好了,完全不必故意用那樣的辦法。隻要他開口,我自不會強求於他,沒必要弄出那樣的事情。”


    說道這裏的時候,汪佳容忽然低垂了頭,將眼中複雜的神色隱了起來,不讓人看到。


    謝瑤見狀,眸光微深。


    汪佳容說的沒錯,當麵拒絕雖然也會被傷害,但是受到的傷害遠比洪夜的故意刺激要小的多。


    汪佳容緩和了一下情緒,然後抬眸,繼續道:“其實現在的情況也挺好。他不必在擔心我會糾纏她,我也馬上就要嫁人。一切的煩惱都快要煙消雲散了,我們都會迎來全新的生活。”


    謝瑤淡笑了一聲,“你和洪夜兩個人,每個人在這件事情當中都有選擇權,也有被選擇權,並沒有哪個人隻能被動接受,而不能主動選擇的。”


    “既然事已至此,一切隨心就好。隻有這樣,做出的選擇才不會讓自己以後迴想起來的時候,心裏也許會是遺憾,但不會是後悔。”


    汪佳容聽了謝瑤的話,頓時愣了一下,神色一僵。


    隻會遺憾,不會後悔?


    下一瞬,她下意識的咬了咬唇,“多謝寒王妃指點迷津。”


    謝瑤微點了下頭,“我還是有事,汪小姐請便。”


    她該說的已經說了,該做的也已經做了。現在,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多謝寒王妃的兩次救治,大恩不言謝,佳容謹記心中。如果寒王妃日後有用到佳容的提防,定不敢辭!”汪佳容朝著謝瑤一躬身,“告辭。”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謝瑤朝著汪佳容的背影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後收迴了目光。


    ……


    皇宮,密牢。


    昭楚帝站在牢籠外麵,看著裏麵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謝文武’,眸光冷的深沉。


    牢頭站在一旁,隻覺得渾身發冷,卻一聲也不敢吭。


    皇上這是怎麽了?忽然就來了,卻又看著牢籠裏麵的犯人,一句話也不說。


    就在這時,昭楚帝低沉的聲音響起,讓周圍的溫度隨之驟降,“這幾日,他可曾開口說話?”


    牢頭冷的渾身一僵,連忙迴道:“迴,迴皇上的話,他一直沒有說過話。”


    昭楚帝的雙眸沉了沉,看向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周身的威壓驟然施放,並且全都壓了過去。


    同時低沉的聲音再次想起,伴隨著毋庸置疑的冰冷,“謝文武,你告訴朕,你為何要裏通外國,讓萬奇國的諸多將士死於非命?製造萬奇國全軍覆沒的慘況?”


    “你和謝連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就不想知道,朕是如何處罰將軍府的嗎?”


    一連兩聲喝問,偌大的監牢之中寂靜無聲。


    廖長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聽到皇上說謝將軍裏通外國時,他恨不得立刻爬起來對峙!


    謝將軍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這是謠言!


    但是,他什麽都不能做,也不敢做。


    下一瞬,他就感覺到了濃重的威壓,來自皇帝的威壓!


    那威壓重的讓他都快喘不上氣了,從頭到腳仿佛剛從冰窟裏撈上來一樣冰冷!


    他忽然意識到,皇上在用謝將軍的家人逼他開口!


    如果他是謝將軍,聽到這些一定會控製不住的!


    怎麽辦?


    他開口,一定會暴露自己不是謝將軍的事實!


    但是不開口,就能躲過去嗎?


    昭楚帝雙眸深冷似海一般,牢牢的盯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謝文武’,麵容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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