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事出城?”


    “父親的事情,向來不準我輩追問,若想說自然會說。”


    “侯爺可知道洪夜傷重的事情?”


    “不知,我已經派人出城尋找父親了。”


    楚寒沉眸,眸中隱有風雲湧動。


    這時,從房中走出來幾位大夫。


    洪灝見狀立刻轉了過去,“諸位辛苦了,我二弟的情況如何?”


    幾個大夫全都搖頭輕歎,“洪世子的傷情十分兇險,被箭矢射中胸腹,而且箭頭已經深的完全看不見了,一旦取出來必死無疑!”


    “是啊!我們已經給洪世子上了止血的藥,勉強還能活上幾日。如果拔了,人立刻就不行了。還是先準備後事吧。”


    謝瑤聽得眉頭緊鎖。這種傷即便放在她手中,也十分危險。


    洪灝一聽,立刻以手掩麵,聲音悲戚,“蒼天無眼!為什麽會這樣!二弟他還年輕!”


    “節哀順變吧!”大夫勸慰了一句。


    洪灝放下手,神色緊張,“諸位大夫可還有辦法醫治二弟?為了救二弟,侯府不惜任何代價!”


    大夫們全都搖頭,一臉惋惜。


    洪灝眉頭緊皺,眼中帶著濃濃的傷感,然而情緒轉變的很快,幹脆的吩咐道:“來人,送幾位大夫出府。”


    立刻有人過來,引著幾位大夫走了。


    楚寒冷冷的看了洪灝一眼,隨後邁步進院。


    謝瑤緊隨其後。


    “寒王留步,”洪灝快走幾步,想要再一次攔在楚寒的麵前,“容我先看一下二弟的情況。如果情況允許,寒王再進去看望。”


    楚寒忽然站定,冷冷了看著洪灝,拉著洪灝往外走,“大夫剛剛出來,你也不必查看洪夜的情況。”


    “寒王,你這是幹什麽?”洪灝掙了一下,根本掙不開,楚寒的手力道極大。


    楚寒沒有理會洪灝,而是迴頭看向謝瑤,“你進去救治洪夜,外麵的事情不必理會。”


    洪夜傷重,謝瑤救治需要安靜。


    謝瑤立刻會意,側身走了過去。


    洪灝見狀,卻立刻變了臉色,“寒王妃,你不可以碰二弟!他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你不要讓他死前還要受罪!”


    謝瑤迴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洪灝,“你如此斷定洪世子要死了?剛剛,你還在求大夫設法救治洪世子,現在又對我如此抗拒?”


    她不管洪灝究竟是帶了什麽樣的心思,她要做的事情隻有一個……救治洪夜。


    洪灝不語,再次想要掙脫楚寒,跟著謝瑤進去,卻仍舊被楚寒牢牢拉住。


    “寒王,你鬆開我!”洪灝變了臉色,怒視著楚寒,沉聲警告,“這裏是侯府,不是寒王府。你若再對我如此,我不介意鬧到皇上那裏!”


    “你現在就可以去。”楚寒鬆開了洪灝的手腕,冷冷站定,將洪灝擋在外麵。


    洪灝立刻撤迴手腕,揉了幾下,目光冷冽,“二弟傷重,我身為大哥自然要守著。等二弟的事情了結,我自會入宮稟明皇上!”


    “洪灝,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楚寒聲音中透著冷意,目光如炬。


    “寒王此話何意,我不懂。我隻知道這裏是忠勇侯府,二弟的傷是忠勇侯府的家事,寒王在強行插手我忠勇侯府的家事,恐怕於寒王的名聲有礙!”洪灝臉上呈現怒色,沉聲質問。


    楚寒沉眸,眼中帶著攝人的冷怒,“你知道本王說的是什麽!若洪夜有事,你難辭其咎不說,本王也絕不會放過你!”


    看見楚寒冷眸中的怒色,洪灝隻覺得心頭一震,直接錯開了目光,心虛的不再說話了。


    房中,謝瑤看見床上昏迷不醒的洪夜,目光凝重。


    那幾個大夫說的沒錯,箭矢射中了洪夜的胸腔,就在心肺中間的位置,具體的情況用肉眼根本無法判斷。


    現在已經完全看不見箭頭,如果箭頭傷到了主動脈,沒有大出血隻是因為箭頭的壓迫,那麽一旦將箭頭取出來,壓迫消失,勢必會出現大出血,就算是她也很難救迴來。


    如果箭頭沒有傷到主動脈,硬往外拽也會造成二次損傷,後果同樣不堪設想。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確定裏麵的損傷情況,以及箭頭的準確位置。


    通過戒指,給洪夜做了一個b超,很快確定了箭頭的位置。


    洪夜的運氣還算不錯,箭頭的確是傷到血管了,不過不是主動脈,而且隻差一點點就會傷及心髒。


    那樣的話,洪夜現在已經死了。


    確定了位置,剩下的手術就相對簡單一些,至少不用擔心大出血。


    外麵,洪灝冷冷的盯著楚寒,沒有離開。


    這時,從外麵快步走進來一個士兵,身後跟著侯府的下人。


    洪灝見狀,立刻朝著楚寒質問,“寒王,你的士兵為何會出現在侯府?你要幹什麽?”


    楚寒寒眸微眯,看向快步走來的士兵。


    “請王爺速迴軍營。”士兵單膝跪地。


    “軍中發生何事?”楚寒沉聲問道。


    “……”士兵看了一眼邊上的洪灝,有些遲疑。


    “涉及本王軍中要務,請洪公子迴避。”楚寒看了洪灝一眼。


    洪灝目光冰冷的迴應,走到一旁。


    “說。”楚寒斂眸。


    “牧王帶人去了軍營,說是要替曹校尉討個公道。”


    楚寒皺眉,曹飛平的事情已經過去許久,楚牧現在才找過來?


    他的眸子深了深,迴頭看了一眼房間的方向,對無鋒吩咐道:“本王現在趕迴軍營,你在這裏守著。若王妃出來,告訴她本王會盡快趕迴來。”


    “是。”無鋒應聲。


    洪灝看見楚寒離開,冷笑了下,走過來對無鋒道:“無侍衛,你去旁邊休息一下。等寒王妃出來,我自會命人去叫你。”


    無鋒麵無表情的看了洪灝一眼,搖頭拒絕,“多謝洪公子的好意,卑職奉命守著,不可擅離。”


    說著,他往旁邊挪了幾步,讓開了門口的位置,目光仍舊緊盯房門。


    洪灝見狀,目光沉了一瞬,心頭輕哼。


    寸步不離的守著,就以為他沒有辦法了?


    他迴頭,眸光微冷的看向洪夜的房間一眼,轉身走了。


    房中,謝瑤做好了所有準備,想要清理洪夜傷口周圍的血跡和藥粉時,發現屋中沒水。


    她迴身直接推開房門,朝著外麵說道:“打一盆水來,我要為世子清理傷口。”


    她注意到,外麵已經沒了楚寒的影子,隻有無鋒還在。楚寒應該是有事走了。


    “是,寒王妃請稍後。”外麵立刻有嬤嬤應聲,去打水了。


    很快,嬤嬤端著水進來,並且還送來了一壺茶水,倒了一杯遞過來,“寒王妃勞累,先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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