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容家就來接親了。


    秋宓上轎的時候,容荀順手扶了一把。


    “你這手……”清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挺好聽。


    守在一旁的秋家人心裏“咯噔”了一下,秋宓的手常年勞作,可比不上享福的秋春花小手軟和,隻怕騙不過容荀這個讀書人!


    秋宓自然也想到了,心中有些可惜自己失去了離開秋家這個吸血鬼窩的機會,不過轉念想到秋春花也不敢嫁,到時因此聲名狼藉,倒也不虧。


    她伸手想要掀開蓋頭,卻不想被一隻手按住:“還沒到容家,就想自己掀開了?”


    “你手有些冰了!”容荀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上轎吧!”


    有驚無險上了轎,秋宓心中有些狐疑,想起那聲輕笑,總覺得容荀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拜天地,挑喜帕,飲合巹酒,好不容易走完流程,喜婆又說了些吉利話討了賞錢這才出去了。


    秋宓抬頭看向坐在對麵的容荀,星眸薄唇,斯人如玉,但整個人連手指尖全都泛著蒼白,一副薄命相,仿佛隨時都會見閻王。


    她忍不住探手摸向他的脈:“你還好麽?”


    她的手被人握住,秋宓驚奇地擠了擠眉毛,這人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手勁倒是不小!


    “不必怕……”


    容荀看秋宓眉微微蹙著,知道是自己嚇到了她,容荀自嘲般輕笑了一聲,道:“你還小,放心,我不碰你。”


    “折騰一日,打量著你也累了。”容荀語氣平和下來,“快睡吧。”


    容荀說完,便兀自躺在了榻上。


    秋宓躺在他身邊,思緒萬千。


    她總歸是要想辦法幫爹娘脫離秋家那個鬼地方的,容家老爺是做雕刻的手藝人,認識許多本縣鄉紳仕宦,人脈也廣,到時候少不得要借容家助力。


    但如何才能在容家站穩腳跟,能借得到容家的力……


    秋宓不禁看向身邊麵無血色的容荀,若是將他救下,想必也就足夠了。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容荀總覺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襲來,讓他不覺渾身輕鬆,竟是很快就睡著了。


    聽著身邊均勻地唿吸聲,秋宓輕聲喚了他的名字,見他沒有反應,這才小心翼翼將手搭在他手腕上。


    這是……玉骨銷?


    容荀一個普通人,怎麽會身中宮廷密毒?


    秋宓看著睡得安穩的容荀,陷入了沉思。


    次日,容荀睜開眼睛,這才恍然發現自己昨夜竟沒有疼醒。


    一股幽香襲來,他忍不住側頭看去,身邊除了熟睡的秋宓什麽也沒有。


    昨夜他睡著之前,好像也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難道……


    “你醒了?”秋宓慢慢睜開了眼,看向容荀。


    一時間,四目相對。


    同被而寢,麵麵相對,鼻息交纏,周圍的氣氛忽然有點曖昧起來。


    曖昧的氣息讓秋宓有點不自在,她咳了一聲:“要不……起身吧,還得給婆婆請安呢!”


    秋宓看著容荀,他的麵色似乎比昨日稍好了些,玉骨銷奇毒無比,也不知道這人平時得受多少罪。


    容荀墨黑色的眸子看著秋宓,半晌才道了一聲:“好!”


    容家比秋家要富貴些,公婆李秀芬和容發財住一間,大房容金和張妮夫婦住一間,再就是她和容荀了。


    這時節不是農忙,男人家都在外做活,現在堂屋隻有李秀芬和大嫂張妮在。


    堂上,一個中年女人拍案而起,看著容詢身邊的女子,李秀芬不可置信地指著秋宓:“這是怎麽迴事?你是誰!”


    “這不是秋家二房那個丫頭麽?怎麽,你家早起天兒黑沒銀錢買蠟燭,錯將你塞進了轎子?”大嫂張妮雙臂環胸從門後走出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秋宓知道早晚得有這麽一出,上前一步,懇切道:“婆母息怒,長輩之命,阿宓也是身不由己……”


    “長輩之命?你們當我容家是什麽好糊弄的人家?”李秀芬氣的手抖,手裏的扇子直直朝著秋宓砸了過去,秋宓已經準備好要挨這一下,卻被容荀拽了一把,這才堪堪躲過。


    “老二!你護著她做什麽!秋家這就是在打你的臉!”李秀芬冷笑,“趙大美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啊!居然敢騙婚!報官,必須報官!”


    報官沒關係,要是把秋家那群人弄進去她更開心,但關鍵是可能會牽扯她爹娘!


    秋宓眸光一暗,才要去拉李秀芬,卻見容荀將她一拽,兩人便齊齊跪在了李秀芬麵前:“母親,兒子早知嫁來的並非秋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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