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的眾人一聽頓時麵色一驚,紛紛的朝著周圍人看去,都在尋找著到底哪一位才是。


    一位新提拔上來的官員對著身旁的人小聲問道:“這人是誰啊?怎麽你們看起來都那麽害怕?”


    “能不怕麽?南楚與北漠一戰,以一人之力打退先鋒軍一萬人,據說當時連他的眼睛都是紅的,所以才叫殺神啊。”


    “什麽?殺神是他啊?那他來這幹嘛?該不會想做什麽吧?怎麽還不叫禦林軍護駕啊?”


    “哎呀你怎麽還不懂,現在叫誰來也沒用,他一個人就抵得上千軍萬馬知道了嗎?人來了,快低頭別說話了。”


    眾人已經讓出了一條路,明明已經擁擠的不行,卻是誰都不敢再往中間靠一點。


    水立北麵無表情的走在中間,雲子晴和蘇蘇跟在他身後,在眾人的側目中,緩緩走進了喜堂裏。


    今日的喜宴是由楚皇親自主持的,見水立北進來,楚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墨王來了怎麽也不早說,朕定要為你接風洗塵。”


    水立北站在殿中央拱手:“見過楚皇陛下,今日隻是為了祝賀十三公主成婚,以及我北漠與南楚聯姻誼,所以事先並未通報。”


    “好好好,來了就好。來人,還不快給墨王賜座。”


    一個小太監邁著小碎步拿來了一個椅子送了過去,正要伺候水立北坐下,卻見他將椅子往後拽了拽,看了一眼身後白淨纖弱的“男人”。


    “男人”微微一笑,竟然真的極其自然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這下,不隻是南楚來參宴的眾位達官顯貴,就連身後蘇蘇的臉上也露出了驚詫無比的神色。


    楚皇眼神一抖,還沒開口,身旁的近侍便又搬了兩個椅子送了過去,水立北這一次才穩穩的坐了下來。蘇蘇看了看四周,也跟著坐了。然而她的心卻在砰砰砰的劇烈跳動著。


    除了皇帝和他們三個,幾乎所有人都在站著,眾人的目光盡是敬畏虔誠,就連皇帝的目光也有意無意的追隨著他,那是她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


    典禮的程序還在繼續,兩對新人互拜過後,便各自將新娘子送入了洞房之中。


    隔著紅蓋,雲子晴看不到薑洛毓的表情,但範磊眼中的高興卻是騙不了人,他的眼中隻有眼前的新娘一人,甚至沒有發現女扮男裝的自己。


    雲子晴由衷的高興,如果真的忘記自己,那便是最後的結果了吧。


    悄悄給水立北使了個眼色,接著便見他站了起來,挺括的身姿,清冷無雙的臉頰,即便是在南楚也難有人能出其右。


    楚皇見他站了起來,急忙問道:“墨王怎麽了?是不是哪裏招待不周?”


    “陛下多慮了,本王隻是突然想起,還有禮物沒有送。”


    水立北說完便從寬闊的袖口裏取了些東西出來,繼續道:“這對玉如意,送給郡主及其夫婿,願新人吉祥如意,願南楚北漠,永結之好。另外一個,是同心結,送給十三公主和駙馬,願公主與駙馬舉案齊眉,永結同心。”


    楚皇馬上道:“好,好,墨王有心了。”


    水立北一邊將禮物交給小太監一邊繼續:“同心結裏的香囊,用的是草藥填充,十三公主夏季愛招蚊蟲,將這個香囊掛在臥房,可驅蛇蟲,萬一有特殊情況,裏麵的草藥拿來煮水,可解百毒。”


    送過禮,也看到了兩對新人禮成,南楚一行該做的事便都做完了。雲子晴早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的突兀,水立北在這裏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所有人都怕的不行卻又不敢言語,便給他使了個眼色。


    水立北立刻會意,對著楚皇說道:“陛下,禮已送到,後麵還有些私事要辦,恕我先行退下。”


    “哦,墨王有事便去辦吧,有需要可叫朕的禦林軍幫忙。”


    “多謝陛下。”水立北也沒拒絕,再一拱手便退了出去。


    雲子晴和蘇蘇跟在他身後,走在中間寬闊的道路上,其他的人再一次自動讓出一條路,雲子晴愣是覺得自己走出了凜凜威風的感覺。


    出了皇宮,找了個幹淨的酒館,三個人坐了下來。


    雲子晴睜著星星眼對著水立北道:“怎麽南楚人見了你都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就連皇帝都唯唯諾諾的,跟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識時務罷了。”


    水立北不以為意,漫不經心的幫雲子晴布好碗筷,一旁的蘇蘇這時候小聲的開口道:“二位,大,大人,你們是王爺嗎?”


    雲子晴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接著說道:“我可不是王爺,他才是。對了蘇蘇,以後叫大哥就行了,大人什麽的我們聽不習慣。”


    “哦,好。”蘇蘇再一次低下了頭。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便入了夜,雲子晴打算明日便往迴趕,正要迴客棧休息的時候,街上突然出現了一隊騎馬的官兵來貼布告。


    馬兒的嘶鳴刺耳尖銳,看樣子像是有大事發生,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


    雲子晴也無意的看了過去,一下子就被上麵的內容驚呆了。


    布告上的內容是:十三公主被人下毒命在旦夕,罪人範磊已經被下獄,現尋找能人異士來幫公主解毒,凡能救醒公主者,賞金千兩。。


    “怎麽會這樣?範磊給洛毓下毒?這怎麽可能呢!”


    雲子晴迴憶起範磊成婚時的眼神,實在是無法想象他會給薑洛毓下毒,心中頓時焦急萬分。


    “不行,我得去看看!”雲子晴將布告揭了下來打算再次進宮。


    水立北輕輕的開口:“別急,我陪你一起去。”


    “不,你的身份太特殊了,到哪裏都引人注目反而不方便,這次我自己去,你在客棧等我我,照顧好蘇蘇。”


    水立北墨色的眸子愈發深邃,最終隻說了句:“好,照顧好自己。”


    雲子晴點了點頭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水立北帶著蘇蘇迴到了客棧,剛進門他便開口說道:“一日三餐小二會給你送來,盡量待在房裏不要出去。我不迴來之前,不要出客棧的門。”


    說完便如風般的轉身離去,蘇蘇瞪大了眼睛忽然間喊道:“墨大哥?”


    水立北微微皺眉,停住了腳步道:“怎麽?”


    “你,你是要找那位哥哥嗎?”蘇蘇怯生生的開口:“可是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會害怕。”


    水立北轉過身,直視蘇蘇的眼睛,波瀾不驚的迴道:“讓她一個人去,我也會害怕。”


    蘇蘇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臉色變得古怪,心情有種莫名其妙的緊張和興奮。


    雲子晴一路小跑著進了宮,入了夜的南楚皇宮依舊是燈火通明,白日裏的大紅燈籠還沒來得及撤下來,此時望去,格外的刺目猩紅。


    因為揭了皇榜,一路暢通無阻的就來到了皇帝跟前,這位花甲之年的老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眼周的皮肉也耷拉下來,全然不見白天裏容光煥發的好氣色。


    見到雲子晴後,皇帝馬上站起來開口道:“這就是大夫嗎?不對,你是白天裏跟墨王一起來的那個人?你會醫術?”


    雲子晴隨意的行了個禮便快速的說道:“陛下,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能不能讓我看看洛,看看十三公主怎麽樣了?”


    “對,先看公主!”


    皇帝揮了揮手,周圍伺候的人都跟著退到了一旁,給雲子晴讓出了一條路。


    薑洛毓躺在床上靜靜的閉著眼,臉上還帶著新娘子的妝容,皮膚細嫩光滑,不像是中毒,倒像是睡著了一般。


    一搭脈,紊亂弦滑的脈象的確像是中毒所致,雲子晴又看了看眼皮,心中便有了主意。


    “怎麽樣?公主如何?”皇帝著急的問道,雲子晴卻是看了看周圍的人,接著問道:“今日公主是不是吃了什麽特別的東西?”


    一個侍女迴話:“公主就是吃了駙馬給的喜餅才中毒的。當時奴婢就在一旁伺候,駙馬掀了蓋頭後說要給公主吃喜餅,公主吃了兩口就說肚子痛,接著就暈過去了。”


    “那喜餅現在哪裏?拿過來我看看。”


    聽他這樣說,皇帝很快差人去拿喜餅,這時一位嬪妃模樣的人突然間恨恨的說道:“定然是那範磊對之前的事心生怨恨,所以便報複在我兒身上,陛下,你可千萬不能放過他啊,皇帝一臉嫌棄的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喜餅也已經拿了上來。


    雲子晴將喜餅接了過來繼續問那個侍女:“你剛剛說,是親眼看到駙馬喂給了公主喜餅導致公主中毒的?”


    “奴婢的確是親眼所見。”


    侍女不卑不亢的迴答,雲子晴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的地方,便繼續問道:“當時你就在屋裏服侍?駙馬和公主都沒有讓你出去嗎?”


    “沒有,奴婢就是專門伺候駙馬和公主吃喜餅喜糖的。”


    “也就是說,你隻是看見駙馬喂東西給公主吃,並沒有看見駙馬下毒對不對?”


    雲子晴抓住了漏洞針鋒相對,侍女這時微微有些慌亂,但還是繼續麵不改色的說道:“奴婢是沒有看見駙馬下毒,但是公主的確是吃了喜餅之後才中毒的。”


    “所以是誰告訴你公主中毒了?你一個侍女,見公主昏倒怎麽就那麽快的篤定是中毒?又怎麽一口咬定是吃了駙馬要害公主呢?”


    雲子晴沉著發問,在場的人這才想起這件事的可疑之處,每一個都若有所思起來。雲子晴繼續娓娓道來:“駙馬根本沒有害公主的理由,他若真是心存怨恨,就會在喜宴的時候直接對陛下下手,隻傷一個公主,對他來說有什麽益處?退一萬步講,他如果真的想要謀害公主,又怎麽會當著一個侍女的麵喂毒?堂堂四國首富範家家主,會做那麽蠢的事麽?”


    那位侍女被雲子晴接連的反問弄得有些慌亂,但還是低著頭說道:“可是,公主的確是吃了駙馬給的喜餅才暈倒的,若是說跟駙馬一點關係都沒有,打死奴婢都不信。”


    雲子晴沒有說話,隻是將喜餅拿在了手裏看了看,接著問道:“這喜餅可有太醫看過了?”


    一人迴答:“太醫隻是來看了公主,喜餅還未仔細看過。”


    楚皇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打斷了眾人皺著眉開口:“別爭了,誰下毒以後再說,先給公主解毒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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