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立北不言語,隻是又剝了一塊糖送進了雲子晴的嘴裏,捏了捏她像是倉鼠一樣的腮幫子。


    很快就入了夜,窗外的繁星閃爍不停。雲子晴知道要去南楚遊玩,也興奮的有些睡不著,閃著比星還亮的眼,不停地纏著水立北講東講西,到了天空浮起一道魚肚白才終於沉沉睡去。


    若不是有一絲涼涼的觸感碰著她的臉頰和磁性的話語,雲子晴恐怕還不會醒。


    “公主,起來了,再晚的話,可趕不上十三公主和範磊的喜宴了。”


    耳畔響起溫柔的聲響,雲子晴翻了個身,終究是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


    水立北早已經將行裝整理好,又親自替她梳洗穿衣。待雲子晴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徹底收拾好了。


    沒有任何珠玉的裝飾,隻著了一身簡潔幹練的金塵闕衣,頭上戴著一頂華貴而低調的紫金冠,腳上踩著一雙粉底的粉底朝靴,沒有寬闊的大袖和裙擺,若不看著臉仔細辨認,倒真像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水立北拿來一麵銅鏡在她麵前,帶著溫柔的笑意問道:“如何?


    雲子晴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開口:“自然沒什麽不好的,不過,為何要這樣穿?”


    “夫人美貌,女扮男裝,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噗!


    雲子晴還以為醋王轉性了,沒想到還是跟以前沒什麽分別。隻能略顯無奈實則甜蜜的搖了搖頭,往府外走去。


    門口已經備好了兩匹馬,一黑一白,雲子晴一眼就看中了那匹黑鬃馬,剛想騎上去,卻被水立北攔住,“那匹馬性子烈,這白馬溫順些,公主還是騎這一匹吧。”


    “不嘛,我就要騎這一匹,有危險的話你可以保護我啊。”


    雲子晴依舊美滋滋的上了馬,一夾馬腹向遠處跑去,心道英雄救美的戲碼可是次次都看不夠的,更何況,她還是戲中的女主角,更是要想盡辦法的給自己加戲。


    水立北見攔不住也就隨她而去,迅速騎上了白馬跟了上去。


    馬兒跑的飛快,雲子晴的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從未像這一刻感覺到如此的輕鬆。


    身後的水立北緊隨其後,玄衣白馬,像個恣肆的少年人,古井般深邃的眼,也極少見的映射出細碎奪目的光芒。


    騎馬趕路速度很快,但人也更容易疲累,才到正午,兩人便找了一處酒館打尖。


    雲子晴有些餓,點了不少下酒菜,就在兩人快吃完的時候,店小二又端上來一盤三鮮一品湯放到了桌上,“小二,這湯不是我們點的。”


    “哦,這是本店掌櫃贈給二位的,請慢用。”


    小二解釋了一句便匆匆退下了,雲子晴拿起湯匙自了一口送進嘴裏,砸品了一下後開口道:“味道很不錯啊,玉樓你也嚐嚐。”


    接著一邊喝一邊感慨道:“這老板還真會做生意,這湯鮮而不膩,正好消食。”


    水立北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也漫不經心的跟著稱讚,眼神卻微微的眯了一下。


    很快,湯也要喝完了,雲子晴把小二叫過來結賬,小二卻撓著頭說道:“兩位客官,我們掌櫃的說曾經二位曾有恩於她,所以這頓飯錢,她請了。”


    水立北眉目一挑,臉上似乎上了一層寒霜,雲子晴則是滿臉詫異的問道:“啊?可是我今日是第一次來這裏,應該從來沒見過你家掌櫃才是,何來有恩一說?”


    小二撓撓頭道:“這小的就不知道了,這都是掌櫃吩咐的,小的隻是聽話照做。”小二說完又接著去招唿其他客人,留下他們兩個人麵麵相覷。


    水立北不說話,嘴角掛著笑意,眼神也一直看著她,模樣溫柔的有些過分。


    雲子晴尷尬的笑了笑:“嗬嗬,這個,我真的不認識這家的掌櫃,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水立北繼續道:“我們今日吃的雖多,但五兩銀子足矣,可公主知道,這三鮮一品湯價值幾何嗎?單這一道也要二兩銀子,沒有哪個掌櫃會隨便送這個,若不是交情深厚,任誰恐怕也不會做這樣賠本的生意。”


    雲子晴聽得有點瑟瑟發抖,卻聽男人話鋒一轉:“不過,既然你說不知道,那想必是真的不認識。正好趁此機會,多認識一個朋友也好。”說完便自顧自的往後廳走去。


    雲子晴抓了抓後腦勺,總覺得有點涼颼颼的,見男人快要走遠也跟忙跟了上去。


    轉了一圈,卻沒見人,正當水立北想要找個人問的時候,一位打扮幹練的婦人走了出來,笑著問道:“兩位客官是在找什麽?”


    “大姐,我等第一次來這裏,剛才受了此處掌櫃恩惠,想來道謝,卻到處找不到人,敢問您是否知道?”、婦人微微低頭,接著說道:“這家掌櫃既然不肯現身,想必是不願意與二位見麵,那咱們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雲子晴也跟著附和道:“就是就是,既然人家不想出現,咱們就算了吧。”


    水立北看著她,眼神裏帶著不容拒絕的神色,接著微微搖搖頭道:“受人幫助卻連對方的麵都不見,天下沒有這樣的事,今日若是見不到掌櫃,我是絕對不會走的,子晴,你說呢?”


    雲子晴尷尬的笑了笑,心道我要是敢拒絕指不定醋缸怎麽翻江倒海呢,隻得附和的說道:“就是就是,還是要看看的,”那婦人見兩人都如此要求,隻能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請二位跟我來吧。”


    跟著這人進了一雅間,水立北牽著雲子晴坐了下去,環顧四周依舊無人,便繼續問道問道:“大姐,你這是何意?掌櫃在哪。”


    那婦人拉開凳子緩慢坐了下來,接著迴答道:“二位,實不相瞞,我就是這家店的老板和掌櫃。”


    雲子晴先是驚訝無比,接著緩緩地變為麵無表情卻顯得高深莫測的幽幽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水立北,又慢慢的把頭轉了迴來。


    水立北顯然也被驚了一下,靜默了幾秒鍾在之後慢慢的接著從懷裏掏出兩塊碎銀子道:“大姐,你應當是記錯了,我從未見過你,也不曾對你有過什麽恩惠,這十兩銀子權當酒菜錢,就此別過。”


    正當他拉著雲子晴的手打算離開的時候,婦人卻站起來攔住他們道:“兩位請等一等,就算你們不記得了,這錢我也絕對不能要的。”


    雲子晴心裏納悶,總感覺她說的不是謊話,便又停住腳步,又迴過頭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婦人,忽然覺得好像是在哪裏見過。


    水立北也同樣轉身細細端詳,接著跟雲子晴意有所指的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還是沒想起來。


    婦人有些尷尬的低了低頭,隨後無奈道:“也是時間久了,二位貴人不記得也屬實正常,不如迴憶一下,二位曾救過一個癔症發作的男人,我,就是當時那個男人的妻子。”


    婦人頓了一下,接著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不過現在,我早已是孤身一人了。”


    雲子晴不停的捜尋著記憶,終於慢慢的想了起來是怎麽迴事。


    那時候她從青樓迴府,當時女扮男裝救了一個發病的人,那人的妻子應該就是眼前的婦人。


    難怪看著好像見過又沒想的起來,實在是本來就沒看過幾眼,而現在這婦人的打扮和身上的氣韻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可是這跟水立北又有什麽關係?


    見到雲子晴的臉上似有疑問,那婦人便開口解釋道:“二位看起來似有疑問,既然已經說了,那索性便說個痛快吧,其實那個男人一開始對我還好,可自從我嫁過去之後就對我非打即罵百般折磨,又,又不能人事,我實在忍受不了便找了個機會給他下毒,想著哪怕同歸於盡也好,沒想到,卻被這位公子識破了所有真相。”


    雲子晴聽著有些尷尬,照理說發生那樣的事,她應該被當做仇人才對。


    那婦人不知她心裏所想,繼續說道:“事情敗露之後,我便以謀殺之名下獄,本來已經打算等死了,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後,竟然又被放了出來。後來陰差陽錯才知道,是有人向那個男人施壓,要他不再追究此事,並且與我和離,若非如此,我恐怕就難有今天。”


    水立北聽完微微搖頭,麵無表情的說道:“大姐其實誤會了,這件事雖是我主導,但卻並未向誰施壓,應是下麵官員做的,所以不必言謝。”


    婦人也笑了笑,接著說道:“雖然我知道也許不是太子大人親力親為,但歸根結底是受了恩惠。哦對,現在應當叫墨王殿下了吧。我見二位微服出行,所以並未聲張,還請墨王殿下恕罪。”


    點破身份後,婦人跪地行禮,被水立北一把扶住:“大姐不必多禮。”


    雲子晴覺得有些烏龍,立在一旁掩唇輕笑,那婦人起身後便對她說道:“還要多感謝這位公子,當日,是你幫我攔住那男人的拳頭,否則的話,我可能就被他給直接打死了。”


    “不不不不!”雲子晴連忙擺手,心說雖然她也不後悔當初救人,但是畢竟是壞了人家的事,人家不怪罪已經很好了,怎麽好意思接受謝意。


    那婦人見狀也笑了起來,接著說道:“二位真是性情中人,無論如何,這個錢我也不能拿,否則的話,等我夫君迴來定會罵我的。”


    說完便把剛才的十兩銀子又退了迴去。


    雲子晴見女人提到另一半的時候麵有紅暈,心下明了,也不墨跡,直接將銀子接了過來說道:“既然大姐有心,我等便愧領了,祝二位琴瑟和鳴,白頭偕老。我們後會有期,大姐告辭。”


    辭別了婦人,雲子晴與水立北再次上馬離去,想到曾經的種種離奇的境遇,一時之間感慨頗多。


    雲子晴故意叫馬的速度慢下來,馬蹄噠噠噠一下一下的邁著,她裝作無意般的問道:“水大人?你那時候該不會就已經惦記上我了吧?”


    水立北笑而不語,隻是默默地趕路,雲子晴卻不肯停歇,繼續道:“我說那時候我強行抱你的時候你怎麽也沒怎麽反抗,是不是心裏已經美的不行了?”


    水立北眉眼的笑意更濃,臉上悄悄的爬上了紅雲,雲子晴憋著笑繼續道:“說嘛說嘛,我又不笑話你,說說我抱你的時候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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