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擺個地攤都被城關掀了,後來秋菊說要不是太子及時趕到,她甚至可能會被遊街。


    北漠重文賤商到了如此地步,她小打小鬧還好,但若是大批量的進行交易,真的被發現了,她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公主的馬甲也不見得一定能救得了她。


    範磊見雲子晴猶疑不定,接著說道:“如果是價格的問題,咱們可以再談。”


    雲子晴蹙眉:“我所擔心的並非是價格,範兄你有所不知,在我們北漠,不是人人都能行商的。”


    “原來如此,倒是我為難夜兄弟了。為兄自罰一杯!”說完一杯酒就倒進了嘴裏,又道:“夜兄弟隨意。”


    雲子晴見範磊行事,雖是個商人,卻看不到半點扭捏市儈之氣,心頭微動。


    “範兄,你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如我們今日不談生意,讓我陪你一醉如何?”


    雲子晴以退為進,想先拖一拖,畢竟她對眼前這人還不是很了解。


    範磊笑了笑,爽快的說道:“好!今日有夜兄弟相陪,也算是幸事,自當不醉不歸!”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


    雲子晴沒什麽酒量,但她有主角光環。


    不是不是,哈哈哈哈,其實是因為她好歹是個大夫,所以事先服用了葛根等能夠快速分解酒精的藥物,自然能夠千杯不醉。


    範磊卻已經醉了。


    天下居的包房做得極好,非常隱蔽,即便是屋內叫喊起來,外麵也聽不見動靜,門口又有秋菊在守著,所以雲子晴很放心,可以毫無顧忌的跟範磊說話。


    “範兄,你說句實話,你不遠千裏的來我這,真的隻是想經商,沒什麽別的陰謀吧?”


    不是雲子晴不相信範磊,她是不相信自己,憑她連續幾次差點掉溝裏的運氣,能碰上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嗎?


    範磊的舌頭已經有些大了,他不太清晰的開口道:“有,有陰謀,在下,真的想多掙些錢。”


    雲子晴一聽有陰謀趕忙坐直了身子說道:“有什麽陰謀?你都已經這樣富貴了,還整天想著掙這麽多錢幹嘛?”


    範磊笑的有些淒婉,緩緩的開口道:“夜兄有所不知,我範家,祖輩經商,每一代的家主都會以範磊為名,求的就是與幾百年前的範蠡一樣,能夠富可敵國。”


    “這不挺好麽?”


    雲子晴不解其意。


    範磊繼續說道:“人人都慕我範家光鮮華貴,可誰知道,祖祖輩輩,我們都是在花錢買命。南楚富饒,勝過其他三國百倍,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因為範家經商得來得錢財,每年都需要上交國庫萬餘黃金,少一錢,便殺一人。交雙倍,可換一人性命。”


    “今年的錢本已攢夠了,可在下有一胞妹,年方十二,萬分可愛,我便想著,能多掙一倍的錢出來,這樣,便能保住她的性命。”


    “上交國庫的日期將近,可錢卻不夠,我萬分焦急,四處尋找商機,恰好那日碰到仁兄,得幸買下塊稀世珍寶,轉手便能得十倍之數,我這才冒險出來尋找,沒想到就真的碰上了,還以為是上天垂憐,卻不想,這北漠與南楚一樣,商人的生存竟也是這般艱難。罷了罷了,也是我命裏該有一劫。”


    範磊說完便將眼前的酒傾倒在自己嘴裏,連動作都帶著哀傷。


    “隻是可憐我那妹妹,年方十二歲,便要失去哥哥了。”


    雲子晴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聽懂了,他是想拿自己的命去換妹妹的命。


    兄妹之情,當真可歌可泣。雲子晴突然就想著為哥哥做些什麽,北漠這麽窮,她又沒什麽本事,多賺一些南楚人的錢,總是好的。


    想到這裏她給自己倒了杯酒微微笑道:“範兄跟我說這些,是否交淺言深啊?你就不怕我泄密,叫別人知道嗎?”


    範磊又苦笑一聲:“泄密?這在南楚,根本不是秘密,就連你北漠的商界巨賈,也都略知一二,何來泄密一說。”


    雲子晴愴動,心裏卻越發的不是滋味。擁有至高無上的皇權,真的就可以這樣的為所欲為嗎?幸好,她皇兄一定不是這樣的人。


    看著範磊滿臉哀愁,雲子晴頑皮的開口道:“範兄不必憂慮,在北漠,我還是能說上幾分話的,若是這樣能救得了令妹的性命,在下豈敢拒絕。”


    不管了,這活她接了,一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可能會遭到這種變故,她就心裏憋屈的慌。


    範磊一聽,眸光忽然大盛,抓住了雲子晴的手問道:“真的嗎?夜兄你竟然答應我了,真的是太好了!”


    說完就從懷裏掏出早就草擬好的文書對著雲子晴說道:“文書我已經備好,在這個地方簽個字畫個押就行了,很方便的。”


    雲子晴:“?”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說話沒把門,公主兩行淚。


    雲子晴看著一臉興奮的男人,悄無聲息的抽迴了自己的手,最後還是在上麵摁上了自己的手印,緊接著問到:“範兄,你剛剛,是真的喝多了嗎?”


    範磊臉色興奮的漲的通紅,又開始胡言亂語的迷醉起來。


    雲子晴看他的神情,又裝作無意的摸了摸他的脈,並不是裝的。


    她不由得感歎,有些人,天生就是做商人的料,喝多了都不耽誤正事。


    玻璃的製作在北漠根本無人知曉,就算有人看到了恐怕都不知道是什麽,隻要運貨的時候小心一點,應當不會出什麽問題。


    更何況,現在已經有了超過百分之三百的利潤,按照資本論的要求,她應該開始踐踏世間的一切法律!


    沒毛病,就這麽幹!


    玻璃的那點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做成成品塑造成各種形狀之後的價格就反了天的漲,有這種好處,雲子晴不想錯過。


    範磊已經喝多了,整個人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雲子晴把自己剩下的醒酒湯給她灌了一點,接著走出了包間透了透氣。


    秋菊還在門口守著,見她出來,悄悄的往屋裏看了一眼小聲的在她耳邊道:“公主,裏麵沒事吧?”


    “沒事,就是喝多了,一會就好了,我下樓去透透氣,你在這裏守著,看他快醒了就去叫數據點點頭,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了公主,那你千萬不要走遠,千萬不要做奇怪的事情,千萬不要......”“知道了知道了!”


    不等秋菊說完雲子晴就再一次的走遠了。


    下了樓,雲子晴用扇子扇了扇,有些渾濁的腦瓜慢慢的清明了起來。


    還沒等她清醒夠,又被另外一個人給拉了過去。


    今天這是怎麽了?俄羅斯套娃一樣的被人到處抓?


    雲子晴剛想如法炮竹的挖過去,隨即想到萬一再是個熟人反而不好。轉頭一看,還真是熟人。“這位老板,可還記得在下?”


    “嗬嗬,自然自然,我這還有點事,恕不奉陪,先告辭了。”雲子晴往樓上走,眼前的就是她擺攤時候第一位拿二兩銀子買了她一杯可樂的人。擺地攤的事讓她皇兄臭罵了她一頓,是真不想再提了。


    那人見雲子晴要走急忙攔住了她,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兄台兄台!在下好不容易找到你,能否浪費您一點時間容我說幾句?”


    “哎呀,雖然你長得還行,但你別這樣拉拉扯扯的糾纏我好不好?”


    雲子晴皺了皺眉道:“這裏可是天下居,北漠第一大的酒樓,背後的老板富可敵國,你再這樣糾纏我,我就叫老板出來把你趕走了。”


    那人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實不相瞞,在下,便是這天下居的老板。”


    雲子晴:?


    “說吧,啥事。”


    那人笑了笑:“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能否找個包間與兄台細談?”


    雲子晴:這一幕好像是似曾相識。


    剛剛她好像就稀裏糊塗的把自己賣了一遭。


    “咳咳,我隻能給你半刻鍾的時間。”


    “好,兄台請!”


    又到了一處包間,兩人說了一會,雲子晴皺著眉說道:“說來說去,你就是看上我那個可樂配方了?”


    “正是,您也知道,我這天下居酒樓是個幌子,客人要點的東西必定要做出來,所以我才時常去外地捜羅精巧食物果飲,怕的就是有天下居做不出來的東西,您的可樂配方,不管多少錢,我都想買下來。”


    雲子晴想了想,這買賣好像不虧。


    碳酸很簡單,有小蘇打就行了,可是剛剛的範磊已經給了她經驗,既然有了機會,那怎麽能不多撈一點呢。


    想了想後她對天下居的老板說道:“給你可以,不過,我要天下居酒樓的股份。”


    “股份?什麽是股份?”


    “就是,就是紅利,天下居每個月純利的百分之一,要給我。”


    老板想了想,隨即說道:“兄台這可就獅子大開口了吧,可樂雖然好,但也隻是一道,我天下居卻要每個月都付錢,您這可是一本萬利。”


    “你先別急嗎,聽我說完。”雲子晴一臉高人的模樣,緩緩的開口道:“你這店掛了四個幌子,那便是客人點什麽就要上什麽,那我想要點幾道菜不知道您這有沒有。”


    “哈哈哈,除了可樂,我這裏自然是什麽都有,什麽都能做的。”老板顯得非常自信。


    雲子晴更加自信的開口道:“好啊,那給我先來一份漢堡。”


    “再來一份地三鮮。


    “珍珠奶茶、薯條、刨冰、酸奶和水果撈.....有嗎?”


    “沒有。”


    那人一愣一愣的,隨即疑狐的問道:“難道這些東西,你都能做得出來?”


    雲子晴自信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些東西並不難,隻是你們不知道怎麽做罷了。要不這樣吧,每隔三個月,我教你們做一道新菜,你如果覺得可以,就繼續給我紅利,若是覺得不行,那咱們就終止合作,穩賺不賠,怎麽樣?”


    “這……”老板想了一會,又高深莫測的看了一眼雲子晴,接著笑著說道:“成交!隻是要問一下兄台姓氏,以後我該將紅利送到何處?”


    雲子晴擺擺手:“不用這麽麻煩,以後每隔三個月我自己來取就行了,順便就把下一道菜教給你們的大廚。行了,那把這個月的錢先給了吧,三個月後,我準時來這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太子妃的虐夫日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菱靈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菱靈珞並收藏太子妃的虐夫日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