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雲子晴已經被哪位婦人拉著手臂拽到了一邊。


    那婦人見到雲子晴之後臉上的悲傷瞬間就化成了憤怒,她直接罵道:“我剛才就聽說了,說如果不是因為有人搗亂,我官人根本就不會死!如今我官人屍骨未寒,你到底還想要做什麽!”


    雲子晴搖頭解釋道:“大姐,你夫君可能還沒有死,你再這樣耽誤我救他,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婦人聽罷更是怒氣衝天的說道:“我夫君都已經咽了氣了,我絕對不會再讓人動他的屍首,公子你不能仗著自己家室好就隨意的欺負我們窮苦人吧,您找什麽樂子不好?偏要跟我夫君的身子過不去?”


    雲子晴被搶白了一陣,心中窩著火卻沒辦法發出來。


    這樣的不配合的病人家屬她見過太多了,往往就真的會因此而耽誤了病情導致了病人的死亡。


    所以每次發生這樣的事,雲子晴都會覺得痛心無比。


    正當她搖搖頭一甩袖子準備離開的時候,水立北突然站起身拉住了她。


    兩人目光相對,雲子晴覺得這樣的鳳目薄唇真是好看到了極致。


    這雙薄唇的主人不疾不徐的開口道:“你可有把握?”


    雲子晴低頭看了看病人,又盯著水立北好看的雙眸認真的迴道:“剛才有八分把握,現在隻有五分能將人救活,再耽誤下去,便是三分也沒了。”


    水立北鬆開手,讓出了自己的位置後說道:“那就救吧。”


    雲子晴愣了片刻,隨即就迅速的開始給地上的人做起了簡單的心肺複蘇。


    那婦人欲上前去攔住雲子晴,可水立北卻先一步來到了她麵前行了個禮,婦人的步子堪堪停住,眼裏的神情驚異中又帶了一絲癡樣。


    水立北對著她緩緩的說道:“這位大嫂,我是當朝太子水立北,既然有機會能活過來,又何必放棄呢?還是說,你不想讓你夫君醒過來?”


    那婦人眼裏添了一絲驚恐,慌亂的解釋道:“你是,太子大人?”


    聞此言,周圍的人都驚愕起來,不怪別人認不出來,隻是水立北打扮從頭到尾也看不出是個太子來。


    人們紛紛跪倒在地,嘴裏高唿:“參見太子大人。”


    水立北微微歎氣道:“不必多禮,大家快起身吧。”


    周圍人跟著站了起來。


    那婦人見周圍人的反應也立馬跪在地上說道:“實在是民婦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太子大人恕罪,既然是太子大人的話,那民婦不敢不遵從。民婦,民婦怎麽可能不希望我官人醒過來呢,隻是不想抱著無畏的希望罷了。”


    水立北的鳳目輪轉,輕輕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大嫂稍等片刻。”


    說完就去轉身靜靜的看著雲子晴。


    周圍人還在看著熱鬧,心裏在暗暗的嘀咕著:原來這就是新晉的太子大人啊,早就聽說太子一表人才又愛民如子,今天一見倒的確如此,隻是臉色看起來有些冷。


    雲子晴一下又一下的做著心肺複蘇,地上那人卻是絲毫沒有反應,直到她的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雲子晴終於停了下來,有些愧疚的麵向水立北說道:“抱歉,時間耽擱的太久了。”


    水立北的手靜靜的捏成了一個拳頭,嘴唇微微的抿著。


    那婦人聞言卻一下子站了起來,猛的撲在了那人的身上,看也不看就傷心欲絕的喊道:“官人啊,你的命太慘了,沒想到死了之後還要讓人不停的折磨!”


    聲音聽的有些刺耳,雲子晴咬著下唇,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那婦人還沒哭幾聲,就聽到了兩聲微弱的咳嗽聲,雲子晴驚喜的轉身,地上那人果然開始咳嗽起來。


    她將那人翻了個身,使勁的拍打了幾下他的後背,那人又吐出了不少嘔吐物,之後便開始氣喘籲籲的喘著氣,麵色也漸漸變得紅潤起來。


    雲子晴替他清理了一下,然後對那婦人說道:“現在你夫君沒事了,可以帶他迴去了。”


    那婦人聞言臉上沒有絲毫的驚喜,卻是驚恐的站起來想要跑,地上那人見狀眼疾手快的站起身將她拽了迴來啪啪的左右各扇了她一個大嘴巴,一邊罵道:“好你個娼婦,背著我偷漢子讓我發現了就想下毒害我!我還是打你打的太輕了!”


    婦人跌坐在地開始不停的哭號起來,那人又要動手,雲子晴卻攔住了他,嘴裏說道:“京城腳下,她下毒害你你把她送進京兆尹府就好,何苦要打她。”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雲子晴一下,皺著眉說道:“我教訓我自己的婆娘跟你有什麽關係,看在你剛才救了我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再敢攔我,我連你一起打。


    那人力氣大,很快就給掙脫了雲子晴的束縛,對著那婦人拳打腳踢下去。


    雲子晴看的有些氣憤,這種家暴對於她來說實在是難以忍受。


    她直接來到了水立北麵前說道:“太子大人,你不管管嗎?”


    水立北微微皺眉道:“這是家事,我管不了。”


    雲子晴捏著手腕看著他,眼睛冷冷的看著他,過了兩秒之後說道:“你不管我管!”


    說完就上前去拉著那人的手臂說道:“你再動手我就要報官了!”


    “報官?報官就管得了我教訓自己屋內人嗎?你這人,我看我不打你你是真把自己當根蔥蒜漢子剛說完就卷了卷袖子準備對著雲子晴揮拳頭。


    雲子晴完全沒有想到原來古人中也有這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習慣,嚇得連連後退。


    最後直接她直接跑到了水立北的身後,像個八爪魚一樣竄到了他的背上,兩隻手死死的鉗住,臉也埋進了他肩膀上閉合眼睛嘴裏大叫著:“水立北快救我!”


    水立北眸光一緊,嘴裏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又輕輕的說道:“你先下來。”


    雲子晴閉著眼猛的搖頭,胡攪蠻纏的說到:“太子大人心係子民,我一個弱女子,你要好好保護我才行啊。”


    水立北這下使勁的咳嗽了幾聲,讓人聽不真切雲子晴後麵的話了。


    這時候雲子晴才反應過來她現在是一身男裝,怎麽能自稱是弱女子呢!


    這下慘了,又翻車了。


    正在雲子晴尷尬的不知所措的時候,水立北再次開口吧:“公主殿下,請下來吧,人走已經走了。”


    雲子晴抬頭一看,剛才還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早就已經不見了,就連一直在哭泣的婦人和壯漢也早就看不見影子了。


    這下雲子晴終於鬆開手,裝模做樣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有些尷尬的說道:“那個,不好意思哈太子大人,打攪了打攪了。”


    說完就打算趕緊溜了,沒想到的是水立北竟然語氣一寒的說到:“公主留步!”


    雲子晴停住腳步,心裏緊張兮兮,臉上卻笑意盈盈的說道:“那個,太子大人,您還有什麽事嗎?”


    水立北眸光忽然變得深邃,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公主,是從妓館迴來的吧?”


    “你怎麽知道?”


    雲子晴脫口而出,下一秒就意識到自己又露餡兒了,她意識到這個錯誤之後馬上就改口道:“太子大人可不要冤枉我,你也知道本公主身份尊貴,怎麽可能會去那種地方。”


    水立北抬頭,漆黑的瞳仁裏看不到其中的情緒,隻是輕輕的開口說道:“是啊,若是陛下知道了堂堂護國公主,竟到坊間青樓戲耍,不知會作何感想。”


    雲子晴心想這下可壞了,這水立北也太記仇了吧,不就是之前敲了他一筆診費又說了幾句難聽話麽,這會還特意來找她麻煩來了。


    低頭想了一會,雲子晴咳嗽了一聲,隨即笑嘻嘻的湊上前去對水立北說道:“那個,太子大人,你,真的看錯了,我真的沒有去過醉香樓。


    水立北的唇角不自覺的微微上翹,嘴裏說道:“公主殿下,京城秦樓楚館眾多,臣可從未說過您去的是醉香樓,您這就算是不打自招了吧。”


    雲子晴拿折扇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心道以前覺得自己還挺聰明的,怎麽到水立北麵前就像個大棒槌一樣,處處露馬腳給人家人踩。


    想到這她歎了一口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對著水立北說道:“行了行了我就去了怎麽著吧。”


    雲子晴心裏打定主意,反正水立北告到她皇兄麵前她打死不承認就行了。


    說完就瞪著眼睛與水立北好看的眸子對視上去。


    水立北往前一步,輕輕的說道:“微臣可以為公主殿下保守這個秘密,但也請公主答應臣一個請求可好?”


    雲子晴一聽覺得奇怪,這水立北之前還把自己視為洪水猛獸,這會竟然要求自己辦事?


    先看看他說啥再說。


    第2僚沒錢了謝謝“咳咳,你說吧,如果請求合理的話,本公主就考慮考慮。”雲子晴裝模作樣的扇了兩下扇子,水立北又拱了拱手,嘴裏說道:“煩請公主,幫我替一人診病。”


    “病人?哪裏有病人?”


    雲子晴的職業病讓她隻要聽到病人兩個字就下意識的緊張起來,之前嬉皮笑臉的模樣一樣就收斂了起來,麵色認真的問道。


    水立北似乎是沒想到雲子晴竟會如此重視這件事,他微微愣神,隨即說道:“是在下的一位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找了許多的大夫醫治也不見好轉,所以,想請公主幫忙去看一下,至於診費......”水立北停頓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臣這月發了俸祿之後會給的。”


    雲子晴搖搖頭道:“診費的事以後再說,你先帶我去看看病人吧。”


    水立北道:“不急,他的病比較特殊,若是公主有意,請三天後到我府上。”


    見水立北嚴肅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雲子晴心道怪了,她當了這麽多年的大夫,從來都是病人著急要看病的,還從來沒見過病人也得提前準備什麽才能看病的。


    不過這會也確實不方便,雲子晴此時還是一身男裝,她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先告訴我,他大概有什麽症狀?”


    水立北抿了抿嘴道:“這個,還是等三天後公主自己去看吧。”


    雲子晴翻了個白眼,心想說個病情竟然也要賣關子,真是個別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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