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萬物初醒。


    盛京城的人們有的還在熟睡,君清氿一行人已經行駛在車道上了。


    “殿下,你確定這麽不打一聲招唿就走合適嗎?”


    “有什麽不合適的,我才懶得看百官虛偽的哭啼和我的兄弟姐妹們假惺惺的問候。”


    君清氿靠在軟枕上,神色懶散,手裏把玩著一個碧玉珠串。


    謝綏低笑一聲:“四皇子好像還給殿下精心準備了送別詞,這下可不得氣死。”


    君清氿嗤笑:“他能寫什麽送別詞,不過是讓他的伴讀幫他寫,再請夫子潤色一下。”


    她撩起車簾,向後看去,盛京城的高牆已經隱隱約約地顯在遠方,旌旗颯颯,蒼黃樓牆遮不住一城喧囂繁華。此處是讀書人的寒窗深夢,是逐利人的金玉之都,更是掌權者無聲廝殺的疆場。


    她走了。


    不過,三年後,她會迴來的!


    屆時,看她如何攪得這池子天翻地覆!


    —


    顯慶帝原本是打算休朝給君清氿送行的,但沒想到他剛起床,就被告知君清氿已經走了。


    “哐當——”


    龍床旁旁的博古架轟然倒地,陳設的上百件珍貴名瓷全部碎裂。


    顯慶帝眼睛眯起,下顎繃緊,語氣帶著點狠:“守城門的那群人是幹什麽吃的?誰讓他們放昭陽走的,朕要摘了九門提督的腦袋。”


    “陛下息怒啊,昭陽公主她持有陛下親賜的九節鞭,而且...如果公主非要走的話,也沒人敢攔啊。”


    梁芳有些委屈,還不是顯慶帝你自己吧昭陽公主寵得無法無天的,現在又怨的了誰。


    顯慶帝又坐迴龍床上,唿吸起伏不定:“昭陽、昭陽她就這麽恨朕,一刻也不想在這待著嗎?”


    梁芳匍匐在地,不敢抬頭:“陛下,公主此去崖州路途遙遠,公主怕也是想能早點到達。”


    “你說怎麽辦?一想到昭陽不在盛京,朕就控製不止地想她。她怎麽能這麽狠心,說去崖州就去崖州,還拿敬仁皇後來逼朕。”


    梁芳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極力放平唿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顯慶帝意識到自己的失語,陰鷙的目光掃向梁芳,眸中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兒才恢複到平時的語氣說:


    “昭陽要去崖州的諭令傳出去了嗎?越州可知道這事?還不趕快快馬加鞭讓他們準備迎接昭陽,切不能讓朕的昭陽在崖州受了委屈。”


    那種如毒蛇般黏膩的感覺終於消失了,梁芳才慢慢抬起頭,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陛下就偶爾會流露出這樣滲人的眼神。


    “遵旨,奴才會讓他們快馬加鞭,即刻送達到越州。”


    —


    “昭陽她離京了,母親,不如讓父親大人出手,我們就讓昭陽永遠地留在外麵好了。”


    “不可,你父親在我進宮前千叮嚀萬囑咐,昭陽公主既然已經走了,就不要再把心思花在她身上了。”


    寧貴妃怨恨地說:“這怎麽行,女兒還要給朝瑰報仇的。”


    周信獻藥以後,朝瑰和她就徹底生分了,別說每日的請安問號,連招唿都不打,每天要麽一個人悶在殿內,要麽就和伴讀們出去玩,全然沒有注意到她這個母親。


    和四皇子也是,現在,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可謂是寒冰。


    “娘娘,聽一句勸,朝瑰公主那事是她有錯在先,不要再在陛下和群臣麵前揪著不放了,這樣隻會顯得你沒有容人之度。娘娘,昭陽公主此去崖州足足有三年,這可是你最好的機會。”


    寧貴妃有些茫然:“什麽?”


    寧國公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又用手指了指東邊:“那裏。”


    “娘你說那個。”寧貴妃恍然:“是哦,昭陽不在了,就沒有人可以在陛下麵前阻止我了,這後位,一定是我的。”


    “娘娘明白就好,這才是最要緊的事。”寧國公夫人頓了頓:“朝瑰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吧,還能在陛下那刷一些好感。”


    “娘說的是。”寧貴妃徹底放下這個心結,又問:“那朝瑰和四皇子的關係怎麽辦?”


    “怎麽?現在他們還不講話嗎?”


    見寧貴妃點頭,寧國公夫人倒是疑惑起來:“娘娘恕妾身多嘴,這朝瑰公主是怎麽想的,她一個公主,未來可全是要仰仗四皇子的,她現在為了這樣一件小事,和四皇子鬧得這樣不愉快,至於嗎?娘娘可要多開解開解她,可不能讓她一直這麽死胡同裏瞎轉悠。”


    “是是是,本宮待會就去和她說說,可能也是一時死心眼了,我也讓四皇子來給朝瑰道個歉賠個禮,這事估摸著也能結了。”


    寧國公夫人聽到她這麽說大驚失色:“這怎麽使得,萬萬不可啊娘娘。”


    寧貴妃不解:“娘,你這麽大動作幹嘛?這事本來懷琅他也有錯,跟妹妹道個歉是應該的。”


    “這怎麽行。”寧國公夫人高聲製止:“我們對四皇子可是有最高的指望,既然如此,怎麽能讓他道歉呢?那個位置上,錯的也隻能是別人。娘娘可別因為一時心軟,毀了四皇子的心性。”


    寧貴妃被她唬住了:“有這麽嚴重嗎?”對著寧國公夫人嚴厲的目光,又連忙說:“女兒知道了,會記住的。”


    寧國公夫人不放心地再次叮囑:“你可千萬要記住了,我們可是要盡全力培養四皇子的,我們這些年的努力可都在他身上了。”


    “女兒明白。”


    寧國公夫人放下心來,喝了口茶:“果然,這最好的碧螺春都在娘娘這了。”


    “......”寧貴妃又羞又躁,氣得通紅:“那還不是因為昭陽那驢子不喝碧螺春,隻喝龍井。”


    寧國公夫人咳嗽兩聲,趕緊放下手中的茶:“娘娘,不管你再氣昭陽公主,也要斷了在路上害了她的心,別看她是悄悄前往,陛下可是派了羽林軍一路護送的,而且據你大哥說,陛下已經下急詔讓越州上上下下迎接昭陽公主了。”


    寧貴妃嘟囔地罵道:“陛下就是這麽偏心。也不知道昭陽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他這麽看重。”


    “不說這個,海蘭,娘還要囑托你一件事。”


    “什麽?”


    “這三年裏,務必給朝瑰找到一門好婚事。”


    昭陽公主不在,這下可沒人跟朝瑰爭了吧。


    “你要讓她成為那顆‘大盛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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