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


    黏土。


    當那些詭異的泥土化作人偶之時,人們的腦海逐漸被情緒占領。


    「塔裏克...」


    看著麵前在塔裏克的曆史中最為璀璨的開國皇帝,赫裏寧的眼中隻有深深的戒備。他沒有英雄重歸於世的喜悅,隻有對死而複生者最單純的忌諱。


    「怎麽?看到我難道不驚喜嗎?」


    塔裏克·弗拉基米爾露出一個招牌笑容,當年的塔裏克·弗拉基米爾一直以親和力極強為著名。可以說,在最開始的那段日子裏,就是因為塔裏克的人格魅力才能將革命的基業夯實的如此牢固。


    但是,這種溫暖的笑容,卻讓赫裏寧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因為,他不是塔裏克。


    他,是一個人偶,一個不應該存在的人偶。


    「你的功績已經超過我了。」


    塔裏克·弗拉基米爾沒有做出任何攻擊的行為,甚至,他的溫和態度讓赫裏寧感到有些詭異,「你知道嗎?塔裏克,並不是我一個人建立的。」


    我當然知道摩根家族的存在。


    但是,赫裏寧乜有開口,隻是死死地盯著麵前的塔裏克·弗拉基米爾,想要找到逃離的機會。對他而言,赫裏寧·弗拉基米爾就是一個虛假都存在,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是在誘導自己,一旦迴答將會引發不可預料的後果。


    所以,赫裏寧什麽也沒有說。


    但塔裏克仿佛並不在意一樣,隻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估計你們應該繼承了我的記憶,至少應該還記得摩根家族的存在。也不知道阿茲卡那個老東西的兒子活沒活下來。當然,我知道你肯定防備我,畢竟我的存在很奇怪,不像是一個活人。」


    「但是,你知道嗎,赫裏寧。」


    低下頭,塔裏克的眼中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你做到了我沒有做到的事情。」


    「反抗十二刻......」


    /////////////////////////////////


    「你就是這個老頭的繼承者嗎?」


    路易一世看著麵前警惕的男人,咧開嘴,一個豪爽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這個國家,以後會由你來繼承,對嗎?」


    埃文沒有迴答,他謹記著父親曾經教過他的知識。大部分的虛假存在對於現實都沒有直接幹涉的能力,但如果迴應了虛假能力,就會產生無法估計的後果。


    「你知道嗎?我的繼承者是一個廢物。」


    作為一個被推翻的國家的開國君主,路易一世在塔裏克的曆史上評價其實高的離譜。在塔裏克的曆史書中,路易一世是一個推翻了奴隸製度,改革國家體製,引進十二刻並且普及全民教育的優秀君主。而且在史書上,路易一世的性格一直都是被人津津樂道的,畢竟一個豪爽且不拘小節的癡情男人是很有話題度的,所以,埃文對路易一世的了解並不少。


    作為開國君主,路易一世並沒有像其他國家那樣在建國後清繳功臣。相反,在建立了沙皇帝國後,路易一世絲毫沒有針對或警惕自己曾經的戰友,而是讓他們各司其職,共同保護這個新生的國家。在路易一世本身的人格魅力和能力下,沙皇帝國奇跡般的取得了建國後所有開國將領沒有一個被冤殺的奇跡。要知道,那怕是塔裏克,在建國初期也誤殺過一些被誣陷的好人。


    當然,路易一世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一點,是他引進了十二刻,並且娶了當時十二刻的商業教會的教宗為妻子。可以說,正是因為那場舉世矚目的婚禮,沙皇帝國才能讓十二刻在他們的國家中建立十二刻之城。當然,路易一世也是曆史上,唯一一個封建君王隻有一個妻子的存在。


    看著麵前警惕到極點的埃文,路易一世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子,你知道嗎?我的大兒子很爛,什麽也學不會。性格懦弱,連大聲吵架都不敢,他把我路易一世的臉麵算是丟淨了。但是啊,你知道嗎?」


    「直到現在,我還是因他而自豪。」


    ///////////////////////////////


    如果在這個世界上列出一個「你最討厭的人的名單」的話,那麽黃奕會把其他十一刻的教宗名字分毫不差地默寫一邊,然後再倒著默寫一邊,甚至筆畫都給你倒著來一遍。


    但是,如果你讓寫下他最不想見的人的名字的話,隻有一個。


    他的老丈人,前任戰爭教會教宗。


    「羅特。」


    第一次,黃奕的臉上浮現出了極度凝重的表情,他死死地盯著麵前的老者,語氣沉重地說道:「你為什麽還沒有死透?」


    「地獄不歡迎我。」


    打掃了一下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羅特扭了扭脖子,隨後帶著淡淡的笑容對黃奕問道:「那你呢?你為什麽沒有來到地獄找我?」


    「因為...」


    戰爭,是一個複雜的詞匯。


    他容納了很多,經濟、政治、文學、教育、科技。


    但是,歸根結底,他永遠都逃不出一個詞語的束縛。


    暴力。


    絕對的暴力。


    這一刻,黃奕宛如從蒼穹砸落的隕石一般,無可阻擋,也無人敢阻擋。他躍起在半空中,下一秒,一顆流火墜星將白天染上一層火光,一層熾熱的火光。


    「綺麗可不想讓我找你這老***!」


    聲音被這一砸壓縮,然後,爆破。


    轟!!!!!


    在極度壓抑下的瞬間爆炸聲讓整個區域都為止震顫,但伊茲她們卻沒有受到波及。而墜落正中心的羅特,已經找不到屍骸了。


    然而黃奕沒有放鬆警惕,他的肌肉依舊緊繃,雙眸死死地盯著那巨大的深坑之中。


    「你知道嗎?你就是戰爭的天才。」


    突然,塵埃中浮現出一顆深黑色的心髒,下一秒,一柄長劍的寒光泛在半空之中,直刺黃奕的心髒。


    後撤,舉刀,格擋。


    當第一聲清脆的金屬交錯音響起後,便是如驟雨般叮叮當當令人窒息的打鐵聲。一刀一劍不停地交錯著,碰撞著,發出讓人牙酸的交錯聲。


    「冷酷,嗜殺,殘忍,對生命極度的漠視,絕對的自我為中心。」


    老者的話語從未停歇,或許是那顆黑色的心髒給他提供的力量,也或許是本身的強大,羅特在極度激烈的戰鬥中依然遊刃有餘地對黃奕說道:


    「你知道嗎?當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麵前時,我就發現了你的天賦。你太完美了,完美的戰爭機器,殺戮人偶,可以說,你的存在就是成為吾神最鋒利的劍刃。可惜。」


    在輕歎一口氣後,老者渾身上下突然被漆黑的霧靄所籠罩,下一秒,宛如惡鬼般的恐怖嗡鳴聲將老者身旁的一切事物撕碎。


    「我高估了你。」


    看著麵前狼狽不堪,渾身上下滿是傷痕的黃奕,老人可惜地說道:「你的心,竟然會產生緒。」


    「我做過最錯誤的事,一個是提前透露神明的狀態,一個,就是讓我的女兒接觸到了你。」


    「你沒有資格提她!」


    伴隨著一聲怒吼,黃奕整個人宛如一道轟鳴的雷霆一樣砸向了老人。戰爭的手段永遠都是粗暴的,簡單的。而老人麵對這雷霆一擊,隻是帶著嘲弄的笑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肌肉撕裂的


    聲音響起,老人的軀殼被徹底撕碎。然而那顆黑色的心髒宛如惡魔的低語一般緩緩浮現,隨後老人繼續對麵前的男人說道:「愛,多麽可憐又可悲的存在。一個明明能成為吾主最強之劍的寶玉,竟然有了這種瑕疵,真的是...」


    漆黑的眼眸中浮現出歇斯底裏的瘋狂與憤怒,老人的嘶吼宛如地獄惡鬼一般,充滿極端的痛楚,「讓人作嘔啊!!!」


    漆黑的光柱籠罩著黃奕,籠罩著這個普通的男人。


    //////////////////////////////


    紅色。


    當諾克薩的眼角出現那一抹紅色時,他便知道,一種詭異的存在纏上了他們。


    沒有任何的猶豫,手中巨斧直接一個橫劈,將那白色的詭異物質攔腰斬斷。根本不需要他開口,一旁的肯尼雙手合十,一道虛空之門豎著出現在白色物質的斷口處。下一秒,虛空之門直接吞噬了白色物質。


    「這是什麽東西?」


    諾克薩的臉色顯然有些不太好,畢竟這玩意出現的無聲無息,實在是讓這位打個架一千個心眼子的老實人感到不踏實。


    「不知道。」


    搖了搖頭,肯尼凝重地說道:「分析不出來是什麽物質,但有神明氣息。這玩意在虛空中似乎凝固了一樣,除了那一抹紅色外沒有任何異變。」


    「神明氣息?」


    埃爾法蒼老的麵容上閃過一絲驚疑,他看向原本的黏土士兵,發現那些士兵正在緩慢地融化。眾人圍城一個小圈開始戒備起來,然而過了很久,也沒有任何聲息。


    「能讓我看看嗎?」


    傑洛斯特走到肯尼身旁,對他說道:「我之前近距離接觸過神明,或許能發現什麽。」


    「不行。」


    肯尼在片刻的嚐試後搖了搖頭,「這玩意一旦脫離虛空的環境就會瘋狂異變,根本不能釋放。」


    「嗯······」


    傑洛斯特點點頭,但他並沒有放棄,而是開始分析起這種變化的因素。片刻後,他皺起眉,對眾人說道:「你們記不記得這個東西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我砍了一個黏土士兵,然後餘光就看到了。」


    一旁的諾克薩扛著巨斧,粗糙的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記得,好像是我看到他的時候,這玩意就開始瘋狂變紅,然後我感覺放任這玩意變下去不會有好事,就直接上斧子砍了。」


    砍....


    傑洛斯特突然想到什麽一樣,隨後對眾人說道:「走,我們去找勇者,我有一個猜想。」


    聽到傑洛斯特的話語後,眾人頓時準備離開。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若有若無的歎息出現在他們的耳旁。


    唉。


    頓時,所有人都進入了警戒狀態。範特斯拿出重錘警惕地打量著四周,而埃爾法已經消失在了樹林之中。傑洛斯特手持弩與劍,眼中流光閃爍。肯尼踏入虛空之中,伺機而動。


    而諾克薩在短短幾十秒裏布下了十二個觸發陷阱和三個連環陷阱,然後摸著腰間的飛刀準備血怒。堪稱一代英豪中的狂戰士。


    「誤打誤撞嗎...」


    純白色的少女出現在眾人眼前,頓時,無數的攻擊瞬間招唿了上去,連個招唿都沒打。


    咚咚咚。


    看著麵前被打的稀爛的樹木,傑洛斯特頓時察覺到了不對,頭也不迴地甩了一個銀色的瓶子。伴隨著瓶子碎裂聲的響起,聖水獨有的腐蝕性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沒有擊中。


    「放棄吧。」


    純白色的少女倒懸在天際,那潔白的雙腳似乎踩在天空中一樣。她凝視著眾


    人,聲音輕柔,卻讓人無法忽視,「你們走不了的。」


    「我在這裏。」


    「大言不慚。」


    肯尼臉上閃過一絲冷笑,他雙手突然合十,一道虛空之門出現在他的身後。沒有一絲絲遲疑,甚至連喊一句風緊扯唿都沒有,肯尼直接轉身跑進了虛空之門中。


    看著原地踏步跑的肯尼,眾人心中泛起一陣寒意。


    肯尼的神賜是有水分的,這是眾所周知的。畢竟他的法則並不是神明賜予,而是通過虛空的特殊存在獲得的,所以他的神賜大部分是水貨。


    但這不代表他的身體是水貨。


    神明的賜福會讓人大幅度提高身體素質,同樣的,虛空也可以。在獲得虛空的賜福後,肯尼的身體和其他神賜沒有任何差距,而原地踏步跑這種弱智的動作,是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的。


    所以,肯尼之所以在原地踏步而不自知,隻有一個可能。


    看著踩著天空的少女,傑洛斯特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手弩。他知道,這個敵人,不容小覷。


    很大概率,她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麻煩。」


    這時,範特斯突然歎了口氣,他拿起巨錘,直挺挺地扔向了少女的方向。


    傑洛斯特死死地盯著少女,想要從少女的閃避中找到規律。可是,麵對那巨大的錘子,少女並沒有動,隻是平靜地看著錘子。


    然後,任由那柄巨錘穿過她的身體,落在不遠處的樹林裏。


    「放棄吧。」


    少女再次開口,冷冷的聲音讓人感到不適:「你們是戰勝不了我的。」


    「麻煩各位,將情緒貢獻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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