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與傅以寶從成親到最後他去世,從來沒有吵過架,夫妻兩人好得就跟一個人一樣。


    傅以寶去世這事,對她的打擊不可謂不小。若不是實在是放心不下家裏的一群孩子,可能早就隨他一塊去了。


    她比誰都想他活著,想他也能過如今這樣的好日子,可從傅以林口裏說出來,總感覺不對勁。


    沈氏沒搭理他,隻低頭給傅婆子整理衣服。見老兩口身上都隻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舊棉襖,頓時皺眉道:“這般冷的天,就算要送爹娘過來看大夫,是不是也應該給他們多穿點?”


    陳氏聽到後立馬開始訴苦,“我也想給爹娘多穿些,可是也總要有衣服是不是?家裏過的什麽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房子垮了,家裏的東西也都給埋了,我上哪給他們找衣服去?”


    她原本是想訴苦,等沈氏心軟後,從她手裏拿一筆錢去修房子。但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指責起沈氏來,“你天天在城裏吃香的喝辣的,銀子大把大把地往兜裏收,錢多得用不完,寧願你把錢拿去貼補娘家侄兒侄媳婦,都不給咱爸媽置辦幾身衣裳,你還意思說!”


    “什麽叫我大把大把銀子的往兜裏收?我們起五更睡半夜的,不過是賺幾個辛苦錢而已。”


    沈氏見不得她這副嫉妒癲狂的樣子,“你若覺得開鋪子那般好掙錢,你別擱這兒跟我嚎,你自個開鋪子去。再說了,我侄兒侄媳婦在鋪子裏也不是我補貼他們,他們都是過來做工的。”


    “我和你大哥都閑著,青山青柏也都在家沒事幹,你不找他們來做工,你找你娘家的侄兒!我看你就是偏心娘家!”


    “就算我偏心娘家又如何?我遇到難處的時候,他們都幫了我,我自然不會忘記他們的恩情,會對他們好。”


    沈氏沒好氣道:“不像你們,在我家落難的時候,你們都做了些什麽,你難道心裏不明白嗎?你這臉皮,當真是比城牆還厚。”


    “我們怎麽了?我們難道沒幫你和老三?”陳氏不服氣道:“老三躺在床上那兩年,地裏的活都是誰幫你幹的?你咋這般忘恩負義呢?”


    “是啊!老三躺在床上動不得,我又身體不爭氣,地裏的活多虧了你們幫忙才種完。”沈氏說著嘲諷道:“可種出來的東西啊,也全都搬到你家糧倉去了。”


    “地是我們下地翻的,種子是我們下地去播的,鋤草也是我們使的力,我往家裏搬一點怎麽了?那不是我們應得的嗎?”陳氏正叫囂得起勁,劉氏突然扯了她一把。


    她轉頭就見傅瑾珩帶著一個模樣清秀的青年,挎著藥箱走了進來,那青年正皺著眉頭看著她,似是一臉的不喜,她才不甘不願地閉了嘴。


    沈氏連忙請了青年過去給老兩口看診,“大夫,先給我公爹看吧,方才送過來的時候,我瞧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怕是昏厥過去了。”


    青年給傅老頭診脈的時候,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這得了風寒的人本就不能在外頭吹冷風,何況還是這大年紀的老人。”他說著從藥箱裏拿出針灸包,“老爺子這身體,弄不好隻怕是要中風,我先給針灸試試吧!”


    陳氏立馬推卸責任道:“你這小大夫,你可莫要亂說,我公爹明明是個普通的風寒,怎麽到了你這,就成中風了啊?你到底會不會看啊?”


    傅瑾珩道:“這是杏林堂的孫小大夫,孫小大夫是孫老大夫的親傳弟子,打小就跟在孫大夫身邊學醫,大伯母若是不相信孫小大夫的醫術,可以自己去外邊請個大夫過來。”


    “沒有沒有,大嫂她就是太擔心公爹身體了,所以才口不擇言,哪裏是不相信孫小大夫的醫術呢!”劉氏把陳氏扯往後扯了扯,“大嫂,你家青鵬不是也病了嗎?你不趕緊給他請個大夫去?”


    陳氏早就想找沈氏拿錢了,不過剛才苦還沒訴完,就同沈氏吵了起來,拿錢的事也給耽誤了,她看著正給傅老頭針灸的孫小大夫,突然靈機一動,道:“三弟妹,你能不能借我幾兩銀子使一使,你也知道的,家裏房子垮了,爹娘和青鵬她們都病了,你先借我幾兩銀子,等我緩一緩了再還你。”


    “爹娘看病的錢我先墊著,別的恕我無能為力!”沈氏還不了解她的性子,她借錢借糧,從來都是老虎借豬,借出去就沒有還迴來的。


    “你怎麽無能為力了?你這麽大一個鋪子開著,你會沒錢?”陳氏糾纏道:“你放心,等我有錢了就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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