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壁三日?罰俸三月?姑娘,才第一天寧王殿下就給你來了這麽一個下馬威,他也不想想,這讓姑娘今後怎麽在寧王宮立足啊?”迴來後,芷晴焦慮地說道。


    我趴在桌子上,滿不在乎,“可惜了,沒了喝酒的錢。”


    “姑娘,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惦記著喝酒?”


    “芷晴,你也看出來了,寧王殿下對我是無意的,往後我們就在這院兒裏好生過活,別去驚擾了他們。”


    “那怎麽行?姑娘要為自己的將來考慮啊!”


    “能有命活著就是萬幸了,將來?我哪裏還有什麽將來?今後,殿下也是不會來我這兒的。”


    敬茶時夏寧說的那一番話,已經將我對他的所有期望都斬斷了。


    期望?嗬!還有什麽期望?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安橋,一直以來你都在騙自己,對嗎?你真的以為夏寧會忘掉對你的恨,重新接受你嗎?你錯了!而你,又怎麽願意跟別的女人同侍一夫?


    你和他的緣分,是徹底的斷了……


    有好久沒出宮了,想念武綺姐姐,還有她的酒……


    這幾日一直在院裏,哪兒也沒去,芷晴見我無聊,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隻鳥,我將鳥籠掛在了樹枝上,每天嘰嘰喳喳的倒也給這裏帶來了一絲生氣。


    冬天本就清冷,我這裏又沒什麽人氣,就更顯得荒涼。


    再過幾日就是新年了,芷晴說,新年的第一天,街上會掛許多紅燈籠,到了晚上,整個街市燈火通明,一派火紅祥瑞。家家戶戶都會出來沾沾喜氣,湊湊熱鬧。我們說好了,新年第一天一定要出宮去看看。


    我看著籠子裏的鳥,它正在籠子裏跳著圈,試圖找到出口,一湧而出,展翅於天空。


    我何嚐不是這樣?我何嚐不想找到一個出口走出去?


    我將鳥籠打開,鳥兒一下就飛了出來,不見了蹤影。


    “你一定要自由自在的,不要再被人抓了去。”我自言自語地說道。


    “姑娘怎麽把它放走了?奴婢好不容易把它抓來給姑娘逗趣呢!”芷晴正將洗好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掛在繩子上,“姑娘若是不喜歡,奴婢就再去抓一隻。”


    “你別去了,鳥兒屬於天空,而不是鳥籠。看著籠子裏的鳥,就想到了我自己,被人這樣束縛著,難受!”


    “好好好,奴婢不抓了。”


    “誒?姑娘,你聽說了嗎,小王嗣生病了。”芷晴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麽,轉身問道。


    “生病?好好的怎麽生病了?”


    “奴婢今日在井口打水,聽見宮人們在說,小王嗣突然生病了,不知原因。她們具體說的什麽我也沒聽清,好像是什麽……前兩日王後娘娘讓碧籮送來了一些糕點,碧籮抱了抱小王嗣,第二日小王嗣便不吃母乳了,接著便開始昏迷,到現在還沒醒呢!”


    “如果照這些宮人的意思,莫非是碧籮搗的鬼?可碧籮就抱了一下,怎麽就生病了?”


    “奴婢也不知,隻覺著奇怪得很。”芷晴繼續晾起了衣物。


    小王嗣生病了,夏寧應該很著急吧,若真是碧籮搗的鬼,那她也太狠心了,還這麽小的孩子,怎麽下得去手?


    傍晚熄了火燭,我看著芷晴走出門外,便閉上了眼睛,睡意漸濃。


    沒睡一會兒,“哐”的一聲,我又驚醒了。


    門被重重的推開了,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盯著門外,一個人影立在那兒。


    緊張和不安提到了嗓子眼兒,若不是亮起了火燭,我差點兒叫出來。


    是夏寧!他怎麽來了?


    他見著我坐在床上,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抓起我的衣領,咬著字問道:“是不是你幹的?”


    這才發現,他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一副怒氣衝天的模樣仿佛要一口把人吃了,連骨頭都不剩。


    我抓著他的手,問道:“你在說什麽?什麽是不是我幹的?我幹了什麽?”


    他的手加重了力度,我的脖子被衣領勒得緊緊地。


    “你先放開我好不好?你弄疼我了……放開我……”


    他把我甩在地上,昏暗的光線看不清地麵的情況,手竟磕在了門軸上。


    好疼……


    “夏寧,你幹什麽?要殺要剮給個痛快!不然,也給個理由啊!你都變得讓我不認識了!”


    他蹲下身,捏著我的臉,“說,是不是你在手帕上下的毒?”


    “什麽??”


    “煜軒日日都捏著你送的那張手帕,今日醫師已經驗過了,手帕上沾得有毒!你好狠的心啊!竟然對孩子下手,你怎麽忍心?”


    他的手指使勁地捏著我,我的眼淚不斷地滴落在他的虎口上。


    “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惡毒的人?別人可以汙蔑我,但是你,你不能!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嗎?我要是真想殺人,我會在他的前麵出手,而不是在背後算計!”


    “手帕是你送的,手帕上的毒也是真的!你怎麽解釋?我就說你怎麽那麽好心,會給煜軒送禮物?他是我和琴兒的孩子,你就不心生妒忌?我就是太了解你了,表麵一套,背著又是一套,你說毒不是你下的,難道是毒自己跑上去了不成!”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若不是親耳聽見,我又怎會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寧王殿下恐怕還不知道吧,這張手帕送去寧王宮時,王妃娘娘身邊的大丫鬟秀兒,可是把手帕看了又看,聞了又聞,還放在水裏試了毒,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手帕沒有毒。可現在,寧王殿下卻跑來我這兒質問我,那麽,我也想問問殿下,這毒是誰放的,怎麽放的?”


    夏寧突然鬆開了手,愣愣地看著我。我揉著臉頰,終於減輕了一些疼痛。


    “殿下現在該明白了吧,毒不是我下的,殿下若是調查清楚了,就請離開!”


    “怎麽?就這麽急地趕我走?”


    “不走,難不成還想在這兒過夜?”


    “不可以嗎?這寧王宮是本王的,本王想在哪兒就在哪兒,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他突然湊近我,我向後縮了縮。


    “怎麽?害怕了?剛剛是誰那麽義正嚴辭地為自己辯解呢?”


    他又向我湊近了些,我被他卡在了床邊。


    “你幹什麽?”我緊張地問道。


    “幹什麽?你說我幹什麽?橋兒妹妹,這麽久沒見,不想敘敘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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