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夏寧身旁坐了下來,問道:“這是誰寫的?”


    他把信仍在桌上,用指尖點了點信封上的字,說道:“這是夏岑的親筆!”


    “夏岑?夏岑是誰?”


    “我姨母的兒子!我的表弟!”


    我倒吸了一口氣,“他給柳傾權寫信幹什麽?”


    夏寧說道:“我也想知道他想幹什麽!”


    說著,夏寧拆開信封,認真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說道:“看來這不是第一封信,他們已經勾結了很長時間了!”


    我好奇地問道:“信裏寫的什麽?”


    “這是一封討價信!”


    “討價信?什麽意思?”


    “從信上不難看出,柳傾權想從夏岑那兒私買鐵礦,買價是市價的兩倍,但夏岑想賣市價的三倍,柳傾權覺得價格太高,希望能再商榷商榷,於是夏岑給柳傾權迴了這封信,三倍市價,但還有商量的餘地!”


    我驚訝地問道:“柳傾權私買鐵礦幹什麽?”


    夏寧思索了一會兒,說道:“私買鐵礦......鑄造兵器......!柳傾權竟敢私鑄兵器!”


    說著,他使勁拍了一下桌子,“他好大的膽子!”


    我問道:“我們要不要告訴皇上?就私鑄兵器這一條罪名都夠他誅九族的!”


    “不急,單憑這封信,說明不了什麽!”


    “那怎麽辦?就任憑他勾結外敵!私鑄兵器嗎!”


    這時風述走了進來,說道:“殿下,那宮人確實什麽都不知,看來隻是一個送信的!”


    夏寧對風述說道:“去準備紙墨!”


    “是!”


    隨後,風述把紙墨放在了桌上,問道:“殿下有什麽吩咐?”


    夏寧說道:“這第一封信,你模仿夏岑的筆跡寫給柳傾權,就說,既然不接受三倍市價,那就免談,我這裏多的是買家;這第二封信,你模仿花幕寧的筆跡寫給夏岑,就說願意用三倍市價在他那兒私買鐵礦;這第三封信,由我寫給柳傾權,願意用兩倍的市價賣給他夏國的鐵礦!”


    說著,夏寧和風述便動筆寫了起來,我在一旁疑惑地看著他們。


    待夏寧寫完之後,我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夏寧得意的說道:“柳傾權不是想私買鐵礦嗎?既然都是夏國的鐵礦,那麽我的鐵礦跟夏岑的鐵礦又有什麽區別?這第一封信,便是我替夏岑迴絕了柳傾權,斷了他們的交易;夏岑沒了柳傾權這個買家,便會尋找下一個買家,所以這第二封信,我便讓風述模仿花幕寧的筆跡寫給夏岑,以花橋國太子的身份用三倍市價在他那裏私買鐵礦;柳傾權沒有在夏岑那兒買到鐵礦,便會找夏國其他的人購買,因此這第三封信,便是我以夏寧的身份寫給柳傾權,願意用兩倍市價賣給他鐵礦!”


    他笑了笑,繼續說道:“今後,我便會是兩個身份,一邊以花橋國太子花幕寧的身份在夏岑那兒買鐵礦,一邊以夏國公子夏寧的身份賣給柳傾權鐵礦,這樣一來,柳傾權和夏岑勾結外敵倒賣鐵礦的罪證全都在我手裏!哼!夏岑這小子!竟然敢勾結外敵私賣夏國鐵礦!看我迴去不收拾他!”


    風述豎起了大拇指,讚道:“殿下這招實在是高!屬下佩服!”


    我驚訝地看著夏寧,“你這繞來繞去的,什麽三倍兩倍的,都把我繞糊塗了......還是沒弄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夏寧笑著說道:“反正,你隻需知道,柳傾權在勾結外敵私買鐵礦就對了!而我現在做的這些,就是為了收集他的罪證!”


    接著,他又對風述說道:“這第一封信,你待會兒就交給那個宮人,讓他繼續給柳傾權送去,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第二封信,三天後送給夏岑;第三封信,五天後送給柳傾權。記著,一定要讓他知道這是從夏國寄給他的!”


    “是,屬下明白!”


    風述拿著信便離開了。


    突然間......我好像明白了一點,說道:“這......柳傾權和夏岑勾結的外敵......不都是你嗎?你想讓他們都在你的掌控之下!”


    夏寧一臉自信的喝了一口茶,我又說道:“可是......你怎麽能確定,他們就會相信呢?”


    夏寧說道:“夏岑這個人......很需要錢,所以他才想用三倍的市價賣鐵礦!”


    “他要錢做什麽?”


    “拉攏關係,籠絡勢力,都需要錢來打點!自從父王把王仗交給我之後,他仗著姨母還能在父王麵前說上話,便想著拉幫結派、籠絡人心,以便尋求翻身的機會!所以,他需要錢!因此,我先斷了他跟柳傾權的交易,再以花幕寧的身份用三倍市價向他私買鐵礦,他一定會賣的,因為這時候我不在夏國,正是他籠絡人心的好機會!另一方麵,柳傾權嫌夏岑的賣價太高,正好,我用夏寧的身份以兩倍市價賣給他鐵礦,他何樂而不為呢?”


    “你這不就成了虧本兒買賣了嗎!三倍市價買進,兩倍市價賣出,不就虧了一倍市價嗎?”


    夏寧笑著說道:“反正花幕寧有的是錢!”


    “你!原來你早就盤算好了!你怎麽能用太子哥哥的錢!”


    “他的錢,不用,也沒人幫著他用。隻要能扳倒柳家,犧牲這點兒財物又算得了什麽!”


    “可是......”


    “好了......你就放心吧,尚清宮虧不了!”


    夏寧把我摟在懷裏,說道:“有我在,你還擔心什麽。”


    雖然聽著夏寧這樣說,可我還是覺得怪怪的。


    這一切,怎麽都這麽巧?


    那個送信的宮人,怎麽就偏偏撞上了我?夏寧發現他的弟弟勾結外敵,怎麽就這麽淡定?還有,這三封信,好像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又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哎!頭好痛!


    我揉了揉太陽穴,夏寧問道:“怎麽了?”


    “頭疼!”


    “怎麽突然頭疼了?”


    “不知道!也許是今天遇到的事太多了!”


    “別想那麽多,一切都有我!柳傾權私買鐵礦本就是大罪,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收集他的罪證!夏岑這小子,勾結外敵倒賣鐵礦,我正好趁著這次機會收拾收拾他!”


    “可是......”


    “好了,你一定是太累了!天色不早了,早點迴去休息。”


    “嗯!”


    隨後,我便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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