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殊迴頭看了君琰玖一眼,眼淚巴巴的。


    君琰玖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薑殊吸了吸鼻子:“瑾瑜,我隻能像前世一樣,陪你三個月。”


    魏瑾瑜伸手,用拇指擦了擦他的眼淚。


    雖然她不記得前世發生過什麽,隻有隱隱約約的一種感覺,但她這人就是這樣,一旦認清了,也就堅定了。


    自己的男人,肯定會好好寵著,絕不辜負。


    她揚頭,再次看向那個紫衣翩翩的男人事開口:“過來,我與你做個交易。”


    君琰玖原本不想過來,被陸卿一把拖過來了。


    魏瑾瑜開口:“你賜死我,讓魏荊當政,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可能,他還得了便宜還賣乖,為了我的死,找你們索賠。”


    她平視著君琰玖,一臉的淡然自若。


    “這樣,朕拿十座城池與你,放了朕。從此,南國和薑國花幹戈為玉帛,這十座城池。”她看了薑殊一眼,“就當朕,娶他的聘禮。”


    薑殊:!!!


    君琰玖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了,負手而立。


    “薑殊可以去南國,但每年必須迴薑國三個月,畢竟,他的根在這裏。”


    魏瑾瑜討價還價:“那八座。”


    君琰玖笑了笑,轉身就走。


    魏瑾瑜看了薑殊一眼,咬了咬牙:“好,三個月就三個月。”


    君琰玖沒有迴頭,不過唇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來。


    他抬手做了一個手勢,便有士兵上前為她鬆綁,薑殊抱住她,喜極而泣。


    “瑾瑜~”


    魏瑾瑜迴去仔細沐浴了一番,換上了一身幹淨清爽的衣服,之後去了君琰玖的書房。


    獸爐裏青煙嫋嫋,兩人坐下,心平氣和的飲茶。洽談哪幾座城池的事宜。


    談罷,君琰玖笑說:


    “你用十座城池換一個太監,值嗎?”


    魏瑾瑜一臉漫不經心:“沒有什麽值不值的,重要的是一個人怎樣,那二兩肉對於我來說其實可有可無。”


    站在一旁的薑殊耳尖紅了,小聲嘀咕:“什麽二兩,不止……”


    君琰玖勾起了唇角,看似心情很好。


    “那就,希望你不要後悔了。”


    談話結束,魏瑾瑜離開,薑殊自覺的,屁顛屁顛的跟在她後麵,魏瑾瑜想起了什麽,腳步一停,薑殊直接撞在了她身後。


    魏瑾瑜:“……。”


    薑殊索性,將錯就錯,順勢把人抱進了懷裏。


    “你好大的膽子。”


    現如今光天化日,薑殊身上還穿著寶藍色的小太監服。


    “瑾瑜~”


    薑殊難以言喻心中的歡喜,把她的身子轉了過來,與她麵對麵,托起了她的粉腮,一雙眸子裏流光溢彩。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薑殊也是長得蠻好看的,身材也還可以,比她高了一個多頭,尤其是,那雙眸子裏,倒影著她的身影時,好像他的世界裏,隻有她……


    他俯下身子來,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再度把她擁進了懷裏。


    魏瑾瑜忽然想起了什麽,問:“身上的傷口還疼嗎?”


    “疼,怎麽不疼……”


    薑殊先前跟君琰玖鬥了那麽久,對於他和卿卿相處的樣子看在眼裏,珠玉在前,有樣學樣,他湊近她,溫柔的嗓音裏帶著撒嬌:“公主以後要負責給奴才上藥。”


    “得寸進尺。”魏瑾瑜說了一聲,可迴去之後還是拿出了藥箱,“脫。”


    薑殊身上的藥剛好要換了,在床榻上坐下,脫下了上衣。


    魏瑾瑜卻落在他背上手臂上深深淺淺的鞭痕上。


    他的皮膚很白,也就導致了這些鞭痕就算變淺也非常明顯。


    “誰打的?”


    她撫摸著這些鞭痕,眉心一顫。


    “我母後。”


    薑殊苦笑,


    “從小到大都這樣,也就習慣了。”


    自己,永遠都是她爭權奪勢的工具,即便他後來成為兩國公主的時候,她依然還會打她,純粹是因為習慣了,隻要她不開心,就會拿起鞭子。雖然有玉肌膏,但小的時候還好,年歲再大一些了,這些疤痕其實很難消。


    “我還以為是君琰玖……”魏瑾瑜發現自己猝不及防的心疼了。


    這家夥從小到大過的究竟是什麽日子?


    “你沒騙我?如果是他,我現在立馬過去殺了他!”


    因為身上這些疤痕,他在麵對妃嬪的時候都是自卑的,不願與她們坦誠相對,怕她們迴去笑話他……


    但他知道,瑾瑜不會,所以,不在乎的,願意在她麵前脫下衣服。


    果然,她沒有歧視,伸手揉了揉他的臉頰,明亮的眼眸裏閃爍著光芒。


    “沒事,以後跟著朕,朕護著你。”


    薑殊用力點了點頭。


    魏瑾瑜道:“明日,你就跟著朕啟程吧。”


    薑殊有點怔愣,一時之間,忽然又有點舍不得,舍不得陸卿和君琰玖。


    如果不是他們的暗中相助,光憑他自己,可能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更不可能,讓他們再度在一起。


    他想起了陸卿那厚厚一疊畫稿,這得畫多久?


    上完藥,他再度去了君琰玖的書房。


    因為曾經對她有過非分之想,這件事君琰玖也知道,所以他看上去有點局促:


    “陸卿在嗎?我……我想感謝她。”


    “她睡了。”君琰玖漫不經心的低頭批著折子,“三天沒有好好睡覺了,她要補眠。”


    “哦。”薑殊點了點頭。


    君琰玖放下筆,抬頭看他:


    “你隻感謝她?那你都不感謝感謝我嗎?”


    薑殊一聽,眸光璀璨,連蹦帶跳的跳到他麵前,摟住他,貼他的臉:“哥~~~~~”


    一句哥轉了好幾個音。


    君琰玖一陣雞皮疙瘩,一把推開他:“去去去。”


    “我們,可能過兩天,就要去南國了。”薑殊說完,眼圈紅紅的,依依不舍的望著他。


    君琰玖眼眸一黯:“哦,你去吧。”


    薑殊點了點頭,正要離開,君琰玖開口。


    “不出意外的話,瑾瑜手上應該還有一顆石髓,你問問她,如果,有的話……”


    “我知道!”薑殊立馬說,“如果有的話,我會問她要的。”


    “行了。”君琰玖揮手,薑殊心事重重的退了出去。


    他想起了他此行的重要目的,要告訴瑾瑜,不要二胎,不要二胎,不要二胎!


    想到這裏,他攥了攥小拳頭,目光堅定的朝魏瑾瑜的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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