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殺了沈將軍的事,怎麽不對她說,隻是單純說了蘇亦承跑路?


    陸卿有些疑惑。


    正想著,君琰玖已經從柴房裏出來了,手上的血已經擦幹淨了,麵色如常。


    剛才對她口氣不太好,他也知道,於是軟下了口氣,柔聲說:


    “怎麽就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兒?”


    昨晚他鬧騰得有點晚了,以為她怎麽著也會睡到晌午的。


    陸卿沒有因為剛剛的事計較,甜甜對他笑道:“我本來就不嗜睡的。你不是也起得很早嗎?”


    晨曦照在她的小臉上,眉眼很生動,脖子上一圈雪白色的絨毛,也微風中微微動著,珊珊可愛。


    他牽起了她的手。


    “餓了吧,走,吃早膳去。”


    昨天剩下的羊肉燒了羊肉粥,配著剛炸好的油條,喝著又香又暖身子。


    陸卿喝了口粥問:“昨兒個薑殊是怎麽被抓到的?”


    君琰玖給薑殊留了最後的體麵,並沒有描述具體的場景,隻是說:“本來就跑不掉。”


    陸卿嘟喃了一聲:“怪不得你那麽淡定。”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不過陸卿腦海裏還一直盤旋著,早上見到的那個黑衣人的身影。


    總覺得有幾分似曾相識呢。


    -


    薑殊又開始絕食了。


    這一迴連烤羊肉都不管用了,滴水未進,滴米不沾,整個人萎靡不振,還發起了高燒,到下午,整個人暈了過去。


    入夜後,柴房會更冷,君琰玖命人將薑殊轉移到房間,給他蓋上了棉被,不過手和腳繼續鎖著,他躺在被子裏,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陸卿總覺得事出有異。


    薑殊這個人太鬼太精了,很多次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除掉路上的時間,還剩下兩三天了,這個時候,他絕對不會躺平。


    除非……


    陸卿再次去了先前扣押他的柴房查看,屋外一陣冷風灌入,吹得她瑟瑟發抖,也吹起了地上的話本子。


    書頁一頁頁被翻開,她發現,有一頁,被撕下了一塊……


    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麽,她轉身跑去了鴿舍,清點了一番。


    “不好,鴿子少了一隻。”


    她立即去了君琰玖的書房。


    “鴿子少了一隻。”


    君琰玖抬頭看了她一眼,有點懵。


    陸卿繼續道:


    “昨日,薑殊,不但用磨尖的羊骨撬開了鎖,還戳破自己的手紙,留下書信,去鴿舍放了鴿子求救。兩三日,鴿子飛到京城足矣。”


    君琰玖的臉色沉了下來,須臾道:


    “別慌,我們用信鴿送信,一般送十隻,因為路上有折損,一隻,不一定能平安送達目的地,況且。”


    頓了頓說:“況且這是我們的鴿子,就算放走,也是飛到京城,我們的人手上。”


    陸卿細思極恐:“如果,我們的鴿子裏,就混了薑殊的鴿子呢?”


    君琰玖沉默了。


    為了證明陸卿的猜測,君琰玖去了薑殊的房間,從被子裏拿出薑殊的手,兩隻手的手指都仔細瞧,果然發現薑殊的右手食指上,有一個不起眼的小紅點。


    薑殊從夢中驚醒,發現君琰玖拿著他的手,臉色一變:“你要對朕做什麽?”


    君琰玖仍攥著他的手腕子,冷凝著他:“手怎麽破的?”


    薑殊眸子虛了噓,然後理直氣壯道:“朕吃烤羊肉不小心被骨頭紮破的,所以才想出用羊骨逃生的方法,怎麽了?”


    君琰玖似乎笑了一下。


    薑殊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臣知道,皇上很想離開這裏,臣這裏的確是廟小,有一個地方,比臣這裏更適合皇上……”


    君琰玖迴了書房。


    陸卿還在緊張的等待他的結果,“怎麽樣?”


    君琰玖神情肅然:“無論,是不是你猜測的那樣,明日,薑殊都必須要送走。”


    “送去哪?”


    君琰玖沒有迴答,望著她,眸子裏有些愧疚。


    “卿卿,明日,我們可能就要啟程迴京城了。”


    陸卿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在意:“好。”


    她越是這樣,他越是心疼。


    他將她摟在懷裏,對她說:“對不起,夫君不能給你一直安穩的生活。”


    陸卿也能預料到,迴到京城可能遇到的腥風血雨,仰頭衝他莞爾一笑:


    “安穩,是留給死人的,你我二人的身份,注定得不到太多的安穩,今朝有酒今朝醉,也好,隻要和玖玖在一起,一切都好。”


    陸卿笑起來真的很漂亮,一顧傾城,二顧傾國,三顧傾心,尤其是現在這個年紀,完全長開之後有了一種風韻,猶如一朵花,她在完全盛放的時候,也是在最美的時候,美得動人心魄,美得盛氣淩人。


    迎接著她璀璨笑靨上熾烈的目光,君琰玖的喉嚨滾了滾。


    他將女子抱上床榻:


    “不會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後,每天喂你喝酒……”


    第二日,兩人便踏上迴京城的路。


    昨晚鬧得有點狠,陸卿還在唿唿大睡,被君琰玖連帶著被子,一起抱上了馬車。


    薑殊也被打包進一個箱子裏,隻戳了一個洞,用來投食和讓他唿吸。


    這一路都在下雪,好在馬車上有暖爐。


    陸卿央著他,在馬車上吃了幾次火鍋,一邊涮羊肉,一邊看著窗外的飄著的雪花,非常美妙。


    陸卿怕冷,喜歡鑽進他的袍子裏,她很瘦,他的袍子又很寬大,裏麵全是絨,暖唿唿的,可以容納他們兩個人,甚至外麵還可以係上。


    有一次,他沒忍住,直接和她在一件袍子裏,咳咳。


    後來,陸卿想偷偷畫下來來著,每每剛畫兩筆都羞得提不下筆,後來,發現他居然畫了……


    他有一本畫冊,裏麵全是和她的點點滴滴。


    在路上,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即將到京城的時候,用來裝運薑殊的馬車和他們分成了兩路。


    薑殊的馬車,南下去了錦州……


    蘇亦承在錦州自立為王後,也暫時占用了錦州最豪華的宅子,作為他的府邸,有一日,他剛從夢中醒來,忽然,他的府邸門口,被人扔了一個箱子。


    他府上的小廝立刻匆匆向他去稟報:“承王殿下,門外,有人給你送了份禮物,說要您親自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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