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罪了?”


    蕭和帝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神色複雜的望著她。


    “卿卿,父皇聽聞,你在刑部大牢中,對蘇亦承,屈打成招。”


    今日,蘇亦承的許多同僚都對蕭和帝上諫了此事。


    蕭和帝原本還想找陸卿說的,沒想到,陸卿拿著認罪書,主動來找他了。


    陸卿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真的和蘇亦承說的一樣嗎?就算拿到了蘇亦承的供詞,依然無法洗清君琰玖的嫌疑?


    “縱是女兒屈打成招,他謀害薑太子薑殊也是事實!”


    蕭和帝歎了口氣:“卿卿啊,蘇大人用巫蠱之術,撮合他與你,這固然不對,但是,你也不能對他屈打成招,為了幫助君琰玖開脫吧。”


    陸卿的一顆心徹底涼了。


    “父皇,您不相信女兒?您知道嗎?最初對蘇亦承下手的其實是薑殊,隻不過是被蘇亦承發現了,這一切都是蘇亦承的反擊而已。”


    蕭和帝目光炯炯的望著她:“然後呢?這件事是薑殊對你講的還是蘇亦承對你講的?你身為一國公主,參與這件事又是為的什麽?”


    “我……”陸卿抿了抿唇,“既然身為公主,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有人蒙受不白之冤,正義不該缺席!”


    “往大了說,卿卿是一國公主,往小了說,卿卿也是一個人,薑太子是在卿卿的宮殿被人毒害的,這件事就和卿卿有關係,連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都處理不好,卿卿又怎能做好一國公主呢?”


    言下之意,這件事她管到底。


    蕭和帝望向她的目光變得幽深。


    他知道,這個女兒一向聰慧。和那幾個哥哥鬥嘴是從來沒有輸過的。


    不過畢竟是自己寵到大的女兒,蕭和帝還是笑眯眯的說:“卿卿啊!這件事,朕已經交由刑部處理。卿卿就不要再管了。”


    雖然語氣還是好聲好氣的,但自小就會察言觀色的陸卿怎麽會不知道,這就是父皇隱約動怒的前兆?


    如果是別人,她定會就此打住,可這是她玖玖的事,她又怎能退縮?


    如果這件事連她都說不上話,那麽就更沒人敢管了!


    關鍵是,玖玖也不是吃素的啊,既然到了讓父皇如此忌憚的地步,又怎麽會乖乖在牢裏束手就擒?她是真的不想看見玖玖和父皇相爭啊!


    陸卿直接挑明:“父皇其實是知道,這件事和君琰玖沒有關係的對嗎?父皇是在忌憚君琰玖,擔心他權勢過大,會謀反嗎?”


    話音剛落,蕭和帝的臉色以眼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他的嗓音沉了一度,也帶著幾分無奈的口吻:


    “卿卿啊,後宮不得幹政,父皇對你,已經足夠寬容了……迴去吧。”


    自小到大,陸卿向來乖巧可人,從來沒有忤逆過父皇。


    此刻,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沉眸思索。


    這件事還有一個關鍵人物,薑殊。


    “蘇亦承的供詞還不夠是嗎?好,女兒就讓薑殊自己去說,隻要薑殊指認是蘇亦承下的手,那麽,父皇就請放了君琰玖。”說完,陸卿就跑開了。


    迴到驕陽殿,薑殊的居所前依然重兵把守。


    陸卿想要進門,被侍衛們攔住了。


    陸卿怒斥:“這是本公主自己的寢殿,還有本公主進不了的房間?讓開!”


    侍衛隻好無奈開門。


    陸卿直接走了進去。


    薑殊正坐在軟榻上發呆,腿上還耷拉著一本話本子,聽見門被“咯吱”推開的聲音,扭頭望去,一眼就看見的從外麵走來的陸卿。


    穿著漂亮精致的公主裙,她就像一道光,照耀進他的世界。


    “卿卿。”他的嗓音帶著昭然若揭的喜色,“你來看我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父皇送來的城池是不是已經被找到了?”


    “沒有,淡定,坐好。”陸卿神情肅然,隻說了幾個字。


    薑殊便坐迴去了,眸底帶著略微的失望。


    陸卿開口,語速很快:“薑殊我問你,對蘇亦承下藥是你的主意還是蕭黃龍讓你這麽做的?”


    薑殊下意識的迴答:“這跟我舅舅有什麽關係,當然是……”


    那句話就快被他說禿嚕嘴的時候,他察覺到不對了,舌頭緊急刹車。


    “不對啊,卿卿你套路我?”他反應過來了。


    陸卿輕哼一聲,笑了。


    “差點說漏嘴了是不是?不過沒有關係,本公主和你是站在一個戰線的,所以你在本公主麵前暴露也沒關係,因為,本公主現在也希望蘇亦承他,死。”


    說到這裏的時候,陸卿凝著他,眸光清亮,渾身散發著驚心動魄的冷意。


    薑殊卻看著著了迷。


    他覺得他好像中毒了,就喜歡看卿卿兇起來,瘋起來時候的樣子,有種讓人心悸的美麗!


    陸卿的眸色和嗓音都冷到了極致:“太子殿下貴為一國儲君,您開枝散葉的能力至關重要,蘇亦承害你差點失去能力,成為一個太監,這樣的您會永遠和儲君之位失之交臂,這種氣您都能咽的下嗎,難道,就不想讓他受到懲罰嗎?”


    “想啊!怎麽不想!”他脫口而出,發現又不由自主的被那個狡猾的女人牽著鼻子走了。


    他有點尷尬,摸了摸鼻子:“額,卿卿,你直接告訴我,想要我怎麽做吧。”


    陸卿輕笑:“不是本公主想讓你怎麽做,而是,你想怎麽做。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又何必,畏畏縮縮?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在兩國關係麵前,蘇亦承一條狗命根本不值一提。要記得,你是太子啊!踩死蘇亦承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啊,隻要你願意抬腳。”


    說完,陸卿就離開了。


    到了下午,父皇仍舊沒有釋放君琰玖的跡象。


    陸卿想過,命人將蘇亦承的認罪書,謄抄百份,張貼在皇宮的各個角落,以讓那些,口口聲聲說是君琰玖是兇手的人閉嘴,可一想到會給兩國之間帶來的影響,隻好作罷了。


    無論是君琰玖還是蘇亦承,謀害薑殊的終究都是北國的人,因為城契的事,兩國之間的關係已經再度下降到冰點了。


    薑國人非常憤怒,認為這是北國人的陰謀詭計。城契是在北國的領土上被盜的,北國應該承擔責任。


    而北國人則認為,這一切都是薑國人自導自演,薑國壓根沒有準備把城契交付北國!


    所以,薑殊中毒的事,她不適合再大肆宣揚,那麽,救玖玖出來,隻剩下這最後一計。


    是夜,陸卿帶著宮人去刑部給君琰玖送飯,也帶來了自己的被子,枕頭,洗漱用品……


    薑殊那邊不一定能成功,父皇不放人,她就過來,陪玖玖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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